第24章 賭約
“我要牛奶的。”贲曉在冰櫃裏翻着，都快鑽進去了，卻還是沒找到，“沒了？沒了！”
“買來敷手的，不是吃的！天氣冷起來了，吃了腸胃不好。”敬書池随便拿了根老冰棍，推着冰櫃門說道：“手拿開，當心給你夾着了。”
“不行，我想吃一個。”贲曉不樂意，非拿了一個出來，又蹿到零食櫃前，說道：“老板，拿個小魚幹和兩個肉松餅。”
敬書池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別買了啊，夠了。”
贲曉咬着指甲又看了一圈，沒看到別的什麽的好吃的，這才拿着他的幾樣小東西走出了小賣部。
兩個人坐在一處人少的臺階上，敬書池把冰棍放在他的掌心讓他握着，又替他撕開了要吃的冰棍。
贲曉咬着冰棍，遞給敬書池一個肉松餅，示意他吃。
“我不要，你吃吧。還有啊，這些東西要少吃，對身體不好。”敬書池說道。
“你怎麽像個老媽子似的，是不是還要說別去學校外面吃飯啊？全是地溝油做的？”贲曉不以為意。
“想說的，還是算了。”敬書池笑了笑，拿出一張紙，替他擦了手上滴下來的水，“彭老打的也忒狠了些吧，怎麽都打腫了？”
“他當多少年班主任了？早打出技術來了，一棍子下去看着不痛不癢，其實痛的要死，這都算好的，有一次我遲到，打了我四棍子，一整天手都痛的握不了筆。但林桐他們就沒事，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嚴重。”贲曉咬下一塊冰，含在嘴裏也不咬，就等它化開。
嗚嗚地說了句：“好燙。”
“傻子。”敬書池望着他說道。
贲曉撇了他一眼，忽然見到敬書池身側有個女生正拿着手機照他們倆，“嗚嗚！”他說不出話，扯着敬書池的衣服往那邊看。
“什麽？”敬書池看過去，發現是高三的那位學姐，不知道已經照了多少張了，見被發現，趕忙收了手機跑。
贲曉把冰咽下去，不大高興地說道：“她照我倆幹什麽？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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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書池的臉色也不太好，但沒說什麽話，轉頭将贲曉手裏的冰取出來，看了看，說道：“要好一些了，手冷不冷？冷的話就不冰了，現在應該不怎麽疼了。”
贲曉甩了甩手上的水，握了握，發現是不怎麽疼了，說道：“不敷了，手上全是水，煩死了。真是的，什麽都煩。”
敬書池把冰扔進垃圾桶裏，伸手将他拉起來，說道：“再煩你就煩成老頭子了，臉上全是皺紋。”
“你以為都像你！”贲曉做了個鬼臉，說道：“天天都在笑，別人罵你你也笑。”
“其實我也挺愛哭的。”
“哦，那你哭一個給我看？”贲曉看着他的眼睛，“怎麽還沒哭？那我給你抹兩滴眼淚好了。”正巧手上的水還沒幹，贲曉全摸他臉上去了，笑着跑開。
敬書池失笑道：“你跑做什麽？回來。”從包裏抽出兩張紙，一張給自己擦了擦，一張遞給贲曉擦手。“我們去社團那邊看看吧，先前看得時候挺熱鬧的。”
“行，正好去踹林桐。”贲曉說道，“你沒報什麽運動會項目？”
“不怎麽想報，就沒報，你報了？”敬書池問。
“我也不想的，就那天上體育課，被我們那個體育老師安了個1000米長跑和班級接力賽。”
“那可以啊，等等哦。”敬書池拿出手機翻了翻，“都在最後一天嘛，到時候我去給你加油，給贲哥送水。”
“狀元給我送水？可以啊。”贲曉故作欣喜地說道：“狀元賭我跑第幾？”
“我賭？”敬書池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語氣裏帶着些不确定，說道：“應該不是最後吧。”
“怎麽可能是最後，還有個林桐呢！”贲曉不瞞道。
“那就倒數第二。”敬書池這次倒肯定了。
“你！”贲曉氣憤地給了他一拳，說道：“老子鐵定第一！”
“我不信。”
“不信是吧！我們賭什麽？”贲曉也拿出手機，沒等敬書池答應他的賭約，他就打開了錄音器，說道：“我要是跑了第一怎麽辦？”
敬書池想了想，說道：“你第一的話，那就放假的時候，我請你吃全市最好的自助餐廳。”
贲曉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大了，急忙檢查錄音器打開沒有，明明打開了，但是不太确定，關了重開，又讓他說了一遍，這才确定了是真的，問道：“你确定？最好的？最好的那家可是2000塊一個人！你想好哈！想好！”
敬書池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專門強調了一下，最好、最貴！
贲曉沉思了一下，緩緩張口，說道：“我這兩天得跑會兒步，練一練，第一必須得是我的。”
“還沒說你要不是第一該怎麽辦呢。”敬書池道。
贲曉這才反應過來，“你說吧，不太過分我都答應你。”
“這次不錄音了？”敬書池問道。
贲曉笑了一下，再次打開錄音器，對着敬書池的嘴，說道：“快說！不說沒機會了啊！”
“你要不是第一，之後的小長假，你得陪我到處玩一玩。”
“沒了？”贲曉還等着什麽炸彈呢，“就這麽簡單？”
“放幾天陪幾天。”敬書池補充了一句。
“嗯哼？沒了？”贲曉又問。
敬書池笑着把他的手機摁下去，說道：“你還想我說什麽呢？”
“我琢磨着，至少得是與2000塊對等的條件吧，你這算什麽啊，就算我贏了，你說讓我陪我也陪啊。”贲曉昂首說道，一副少年輕狂的模樣。
贲曉的狂，就是表面意義上的狂，少年時期那種喜歡說大話的模樣，也不管究竟能不能做到，就是那種贏了不虧輸了血賺的心态。
敬書池特別喜歡這樣的贲曉，對朋友要多好有多好，對不喜歡的人要多厭惡就有多厭惡。所有的情緒全都寫在臉上，沒有一點隐瞞。
真實感，自從在咖啡店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能感覺到他的真實感了。哪怕是在盡力壓制，但心裏的那種不高興還是會流露出一點。若是放在別人身上，這種不經意流露出的不高興也許會讓敬書池覺得不舒服覺得對方态度不好，但那天很特別。
那天是他在這個城市第一個歇腳的地方，上午下飛機，中午就選了個離租的房子比較近的地方歇一歇，他還不想太早去和那個沒見過面的室友接觸。
其實他并不是很想和別人合租，和陌生人住在一起，那種感覺很奇怪。只可惜，離學校近一點的地方只有那個小區的環境要好一些，而裏面又恰好只剩下了這一個房間。
其實有人搶在他前頭想要租這間屋子，但敬書池不想再找了，于是趁着他們簽合同之前和房東加了價，還加了不少。
敬書池想了很多次，為什麽自己會莫名其妙地在咖啡廳逗一逗贲曉，因為他身上的那種少年感？那種因為今天太陽很大你究竟想點什麽能不能快一點的那種真實感？也許是這樣的，也許也不是這樣的，畢竟他還是喜歡服務态度好一點的服務員，哪怕贲曉已經非常克制了，但他還是能看出來。
莫名其妙地逗了他一下，忽然覺得這個孩子擰起眉毛時的模樣顯得很靈動，鮮活的，單純的，幹淨的靈魂，就在那一瞬間，敬書池突然決定了應該用什麽樣的态度在這個城市生活。
就是要這樣，鮮活地，生存下去。
再後來，在1302的門口見到贲曉時，他是驚喜的，甚至是欣喜若狂的。他忽然覺得，也許這世上真的有緣分，這個世界，也會給他展示溫柔的一面。
後來的後來，他從房東那裏知道贲曉和他是一個學校的，他就更确信了這一點，也更确信了來到這個城市，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哪怕這個城市的口味與他有一些不同，但他仍然從這一點不同裏感受到了愉悅。
可他沒想到，自己對贲曉的感情變得複雜了。
他又害怕了，不敢承認了，可身體和精神在這個男孩子的影響下變得更加鮮活了起來，他甚至忘記了那種害怕，抛卻了理性，選擇了從心。
未來會如何呢，其實不用去想吧，畢竟自己也只是個19歲的大男孩，應該學會鮮活一點。
“就這個吧，萬一林桐他們叫你去玩，你就抛下我了呢？時間就是金錢懂不懂？怎麽說都是我賺了。”敬書池說道。
“想想也是哦，一寸光陰一寸金是不是？但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覺得我肯定能贏！”贲曉頗為自信地說道。
“是嗎？”敬書池表現出有些遺憾的感覺。
“哎呀。”贲曉拍了拍他的肩，“這樣吧，賭還是要賭的，陪你逛一逛還是要陪的。要是我真的輸了，我就少陪你一天，怎麽樣？”
“可以，也不錯，我這幾天得想一想讓你陪我逛哪。”敬書池說着就想拿出手機查攻略。
“哎哎哎！你等等，先說好啊，AA啊，不是我請客啊。”贲曉按住他摸手機的手，有些緊張地說道：“我可沒多少錢，請你吃頓火鍋也可以，但不能太貴了。”
“好，你不用把AA也備注進語音嗎？萬一到時候我耍賴讓你請呢？”
“不可能，那我就不陪逛了！”但贲曉還是拿出了手機，在備忘錄上記了一個，費用：AA。
作者有話要說： 敷衍的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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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去和贲哥雙排了，不想小劇場了。
敬書池沖進網吧把作者暴打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