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生産

在衆人的期待下，許念希的肚子越來越大，自然是越來越接近産期。為了防止早産或者其他一系列意外情況，傅寧川提前一個星期安排許念希住進了臨近醫院的病房。

在病房裏已經住了五天，孩子依舊安安分分地呆在肚子裏，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許念希無奈之餘，也分外期待孩子出來的那天。

這會兒陽光極好，許念希正靠坐在床頭看書，因為不能玩那些帶輻射的東西，所以傅寧川從家裏書房給她帶了好些她喜歡的，以防無聊。

翻了一頁，許念希目光停頓了下，她聽見傅寧川的聲音在身前響起。

“我出去一會兒。”

她擡了頭，嗯了聲，也沒問他具體去做什麽，在房門關好後低了頭繼續看書。

而傅寧川是下了樓，他本是坐在一旁椅子上陪她看書，但視線觸及空空如也的床頭櫃上時，才想起之前買的水果已經吃完了，他想了想現在可以下樓去買。

走到熟悉的水果攤，他照例挑了一些又紅又大的蘋果，本來也想買些其他的怕她吃厭，但想了想他并不清楚怕出錯幹脆也就沒買。

付完賬往回走時，他看見有幾個男的正扶着一個孕婦在樓下散步，那個孕婦的肚子還沒有很大，距離産期應該還有好些天數，他盯着看了幾秒，緩緩收回視線。

走進電梯，他自動站在最裏面，望着手中塑料袋走神。

回到病房之時，許念希依然在看書，他看了她一眼輕手輕腳地将門關上，拿了兩個蘋果進了衛生間。洗幹淨，再削了皮切成小塊，傅寧川拿了根牙簽插在蘋果上，坐了下來遞到她嘴邊。

“吃點水果。”

她聽言張開嘴接過，視線落在蘋果上後伸手拿了根牙簽也給他遞了一塊：“吶。”

他張開嘴。

蘋果切的很小快，但即使再多也很快就被兩人吃完，傅寧川插了最後一塊放在她嘴裏，起身準備去洗盤子。

而她的低吟聲是在這時傳來，他猛地回身在床沿坐下，握住她的手焦急發問：“怎麽了？”

難道是要生産了？

許念希半晌沒接話，她小小地擰了擰眉，捂在腹部的手指縮緊又松開，片刻後臉色才好了些。

“怎麽了？”他見她不回答，又問道。

這會兒許念希搖了頭，她抿抿唇有些無奈：“是孩子又踢了我一腳，而且踢得很重。”

緊緊提着的心一點一點落下來，他擡手輕輕摸她腹部，扶了她繼續靠在軟枕上。

“還好……”

傅寧川還想問一下她的感受，鞠青萍卻正好推門進入，笑眯眯地走過來坐在許念希的另一側，手放在她腹部感慨道：“不要踹媽媽了知不知道？趕快出來吧！”鞠青萍笑笑，擡眸瞟了傅寧川一眼，忍俊不禁，“爸爸都等着急了，也不想讓你再在肚子裏繼續踢媽媽，知道嗎？”

許念希噗嗤一笑。

鞠青萍又道：“聽話的小寶貝，這麽多人在等你出來呢，別欺負媽媽了，趕快的啊！”

“媽，能聽得到嗎？”許念希忍不住問。

鞠青萍斜睨她一眼：“聽不到也得聽得到，這兩天都踹了你多少腳了？指不定是個男孩子，下腳這麽重，以後說不定可以去踢足球……”

鞠青萍自顧自往下說，許念希越聽越想笑，垂了垂眼偷偷瞥了傅寧川一眼，發現他的視線依舊落在自己腹部之後，她咬了下唇心口滿足。

******

午飯過後，在床上又坐了會兒，許念希稍稍有點困意，于是由他扶着躺下後閉眼休息會兒。這會兒病房裏還有兩人，鞠青萍知道傅寧川為了照顧她到現在還沒吃飯，于是強行趕了他出去。

傅寧川離開後，鞠青萍就接替了他的位置坐在床沿，無聲地看了手機會兒後，擡眼才發現許念希已經睜開眼在看自己。

鞠青萍咦了聲，靠過去給她掖了掖被子。

“怎麽了？”

許念希微笑：“真的能睡的時候發現其實又不是很困了，閉眼都很清醒。”

鞠青萍不信，一言道出：“是小家夥又踢你了？”

“……”許念希尴尬。

“好了，媽還不知道你，媽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指不定真的是個男孩子，這麽愛踢你，皮的很。”

許念希微笑沉默。

鞠青萍兀自又說了會兒，忽的想起了一個問題，伏低了些身體後，聲音壓得極低。

“念希，你有沒有探過寧川的口風，他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許念希一怔。

“我看寧川這孩子像個悶葫蘆一樣，你們有沒有讨論過這個問題？按媽的話來說，媽最喜歡……”

許念希耳邊聽着鞠青萍唠叨不絕，思緒卻漸漸越飄越遠，她看着潔白的天花板，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時候她懷孕沒多久，兩人看一個育嬰節目的時候想起了鞠青萍說的這個話題，她當時也是好奇，就探身過去問了。

“你呢？更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傅寧川垂眸，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他用遙控器将電視跳成靜音，伸手将她攬在懷中。

“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許念希扁了扁嘴，說是突發奇想似乎不夠好，她眨了眨眼：“啊，就是想知道嘛，我好奇，你快回答。”

唇角在她話落下之時勾了起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說的極是認真。

“我想要個和你一樣乖巧可愛的小公主。”

對于這個問題，其實他在她剛懷孕，甚至還沒懷孕的時候就已經想過無數遍，每當他走在路上，看見那些男人牽着小女孩的手，而小女孩乖巧又甜甜地叫爸爸的時候，他只覺心都萌化了。

并不是重女輕男，如果是男孩的話，他也會很喜歡。

“原來喜歡女孩，”許念希點了點頭，低頭看了腹部一眼後開玩笑道，“那要是男孩子的話怎麽辦？再塞回肚子裏去好不好？”

傅寧川淡淡接話：“其實，我最希望是一男一女。”

她張大眼睛。

“男生當然要是哥哥，可以從小培養，和我一起保護你們，而女生當然就是妹妹，她肯定是家裏的小公主。”

心口震了震，她抿了抿幹澀的唇瓣，仰首微笑。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許念希側眸看見鞠青萍的手在自己眼前晃了好久，她清咳一聲。

“他說不論男女他都喜歡。”

鞠青萍哦了聲，笑眯眯道：“媽剛才在來的路上看見了一對龍鳳胎，模樣可漂亮了，你要是能生一對龍鳳胎就最好了，媽最開心。”

許念希微笑不語。果然不愧是母子，想法都一樣。

******

鞠青萍在這裏呆到了晚上才離開，傅寧川去送了她回來後，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陪着她一起看書，有時候看她有些累傅寧川會坐在一旁給她讀，這會兒兩人都靜默無聲，相伴了會兒後他出聲。

“夜深了。”他一看時間已是九點，按照以往習慣她該睡覺了，他放下書。

“等會兒，再看一下。”她還不是很困。

他說了幾句，最終還是沒拗過她，于是安靜在一旁坐着，又等了會兒，他側眸一看。

“困了嗎？”她眼睛一眯一眯，顯然是困了，傅寧川伸手把她書拿走，起身傾身給她掖好被子。

“有點。”她嘟囔着，從被子裏探出手去握住他。

“困了就休息吧！”聲音淡淡，他牽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傅寧川看着她的眼睛，“晚安。”

她嗯了聲，睜眼發呆了會兒，才緩緩閉眼睡覺。

夜色靜谧。

坐在床邊陪了會兒，看她徹底熟睡後，傅寧川才無聲起身去一旁的躺椅上睡覺，這個星期他都在這裏陪着，早就已經習慣。

關了病房內幽暗的燈，他躺下睡覺。

自從懷孕以後，許念希很少有半夜醒來的情況，通常都是好眠到早晨，然而今天卻很不一樣，她睡着後很快又驚醒，再睡着再醒來之後就感到肚子隐隐在發疼。

以前偶爾也會這樣，她倒是沒有放在心上，慢慢調整了呼吸後繼續閉上眼，怎知這次和以往不同，肚子慢慢開始疼起來，她漸漸疼的額上全是冷汗，等她意識過來是什麽情況，下身已經一片濕濡。

是羊水破了。

忍着針紮般的痛楚，她側着臉輕聲叫他，還沒喊幾聲，就看見他自黑暗中霍地坐起身。

“怎麽了？”他下床過來，一開燈發現她額上面上全被汗水浸濕，立刻就反應過來，“是要生了？”

她點頭。

忘了又鈴這回事，傅寧川松了手立刻沖出門去叫了醫生，緊接着進産房，他在門口等待。

沒有心思坐下，傅寧川只身在門外不斷地走來走去，腦子裏一片亂七八糟，唯一知道的就是保佑她們都平安。也不知走了幾個回合，走到傅寧川自己都覺得頭有些暈，在這樣長時間的焦急等待後，産房門總算打開。

“恭喜先生，是個小女孩。”率先出來的是醫生，母女二人已經被送往不同的地方，傅寧川眼睛一亮道了謝，轉身往她所在的病房快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