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人一路無言,回了客棧之後秦鏡輕聲言謝。
詢華挪了把凳子讓她坐下,直直的看向她,瞳孔之中映照着他的模樣,一抹戲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我倒是真可以娶你。”
秦鏡愣怔,垂下眼眸:“我倒也想真嫁于你算了,最起碼以後有吃有玩的。”
“你說的可是真?”詢華聽此,伸手握住她的雙手,語氣出透露出歡喜,目光柔和似墨玉一般散着光暈。
秦鏡抽不自在離了手,慌亂地移開視線,“這個……我随口一說而已,你莫要激動,毀人姻緣的事兒我是斷斷不會做的,你還是繼續等你的師妹吧。”
沉吟片刻,詢華突然道:“我若說你就是我師妹呢?” 。
秦鏡豎着耳朵聽得真切,略顯激動地站起身,擡手探向他額頭,又伸手探向自個兒的額頭,無奈道:“你病了還是哪裏不舒服,還是那個玉湘上身了,難道我長了一張大衆師妹的臉?”
“你不覺得玉湘的師妹和我的師妹是同一個人嗎?”詢華瞧向她,希望她能聰明一點意識到這一問題的關鍵所在。
“那又如何?”秦鏡不解道。
“那就說明……”詢華輕聲一笑,眸子裏卻透着冰寒,在她腦門重重彈了一記:“你腦門上刻着師妹二字……”
“有嗎?”秦鏡揉了揉額頭,從懷中摸出一面鏡子,仔細瞧了瞧。
詢華無奈起身,走至屋外:“你收拾一下,等會送你回家。”
秦鏡移開九兮鏡,瞧向屋外的身影,清澈的眼眸忽然黯淡下來,水潤瑩光。喉間的甜膩終是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她随意用袖子抹了抹。
“小鏡,你可還好?”耳邊傳來卿沅的聲音。
秦鏡無力的趴在桌上,淡然道:“沅沅,你可知道現在長琴在何處?我怕撐不住多久了。”
“你這何苦?先也把身子養好,這些事往後再說。”卿沅飄渺仙音萦繞在她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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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清楚,我這身子到底能不能養好。”秦鏡臉色慘白,近乎昏厥。
一道幻影從九兮鏡中飄出,落地無聲,拂袖一揮将琴擱置在桌上,揮弦輕彈,妙音缱绻在屋內,聽之使人心情舒暢,但這聲音也只能秦鏡一人聽到。
秦鏡聽此琴音,面色漸漸恢複紅潤,雙手一撐桌子,直起了身子:“勞煩你了。”
“無礙,你心脈比旁人弱,本就命數不長,何苦要這般,其實詢華那人也不錯,你雖不記得前世種種,但他對你卻是一如往昔。”卿沅将琴收入袖中,身子幻化一縷淡煙入得鏡中。
“若說詢華不錯,倒不如說青岩對你情深意長,可為何你心裏只有長琴一人,千年都過去了,可你這一縷殘魂才遲遲不肯散去,你的執念比我還深,又何必來勸我,別忘了我這點全是承了你的性子。”其實秦鏡內裏的性子一半是承了自己的本性,一半卻是卿沅給的。截然不同的兩人,在某些方面卻出奇的相似。
一人站在湖邊,湖面明淨澈底,煙水空蒙,人影倒影在湖水之上,微風一拂,湖水蕩漾,漣漪一如他沉寂許久的心,百年才能激起一點微漾。
“紫胤真人,別來無恙。”身有一女子緩步走來,身姿曼妙,白紗輕飄,玉簪輕挽。長發垂肩,袖口處繡着幾朵瓊花,萦繞在身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是?”紫胤扭過頭,瞧着眼前的女子,他倒是未有記憶。但着眼于她袖口的花紋,眼前閃現一抹柔和,然,稍縱即逝。
“玉湘,可還記得?”她玉湘回道,見他仍然未有反應,于是繼續道:“二十多年前,我與你在須彌山有過幾面之緣,當時真人還指點過幾招劍招于我。”
紫胤思忖許久,都未有憶起這事,二十年前去過須彌山,他倒是有些印象,但也不是特別深刻,他搖了搖頭,打算離去。
玉湘見他要走,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子,紫胤眸色一寒,甩袖喝道:“還請自重!”
玉湘一愣,松開了手。
此後紫胤踏劍而去,玉湘一個人愣怔原地,許久之後跌倒在地,雙眸泛紅,握緊拳頭,姣好的面容因極度憤怒而扭曲,咬着牙道:“玉鏡,你若死了也罷,可為何……”忽然眸光一閃,恢複神色,盈盈一笑:“這一世,你且等着。”
卿沅告知秦鏡長琴的下落,于是,她也不着急回家了,詢華将她帶至琴川後,便回了須彌山,說是再去交代一下掌門之事,以及去取一件要緊的東西。
秦鏡也不好多問,就随了他去。
所幸也還好,在琴川秦鏡也有朋友在此地,不必去住客棧那麽麻煩。
大街之上,熙熙嚷嚷的人群,沿街叫賣的小販,男女老幼一片欣欣向榮之景,秦鏡在街上晃悠了許久,依舊是尋不到方家的具體位置。
這方家與秦家兩家交好,一家是商業大族,一家是武林世家是怎的聯系在一起的呢?據說二十來年前這方家老爺與秦守相熟,二人立志修仙,秦守承了祖業未去修仙,而那方家老爺待事業有成便功成身退,丢下兒女去尋仙問道去了。
這裏要嘆上一句了,是哪家的兒女這般不幸運攤上這般的爹,不過倒也還好,方家二女蕙質蘭心,從商手段高深,這家業倒也不至于落敗,可卻有一位不學無術的弟弟操碎了方二姐的心。
秦鏡好多年前背着他阿爹來過一次琴川,現如今這路她都看花了眼,不知如何走起了。
“你們讓開,我失控了!”秦鏡聽及後頭有一聲音傳來,側身一看,一個少年站在一塊搓衣板上,緩緩飛來。
秦鏡眯起眼定睛一看,那少年一臉慌張,這一張臉都是比女子還要秀氣幾分。
“小蘭生?”秦鏡看清後,本想救他,可他卻從搓衣板上直直地掉了下來。
方蘭生趴在地上扭了扭腰,秦鏡蹲下身來,歪着頭問道:“你是小蘭生?”
前幾年見他還是個矮個兒,如今都這般高了,可他那張粉雕玉琢的面容秦鏡怎會忘記。
方蘭生昂起頭,看了許久,異常興奮的開口道:“鏡子姐,你怎的來琴川了!”
想來前幾年秦鏡來此,當真是沒幹過一見好事兒,拉扯着小蘭生盡做一些莫名其妙之事。
方蘭生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搖頭晃腦左瞧瞧,右瞧瞧的。
“你左顧右盼作甚,難不成背着你二姐偷跑出來的?”秦鏡撿起地上的搓衣板,也跟着站起身。
“才沒有,我這是在練禦劍術。”方蘭生指向秦鏡手裏有的搓衣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秦鏡差點沒笑得岔了氣,将手中搓衣板丢給他:“你那是禦搓衣板,不是劍!回去定是要跪在這上頭的,那你先把它捂熱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斷網了,不好意思,所以晚發了,網到現在還沒來,只能用爪發,應該沒有漏下什麽,說好的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