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雖然秦鏡時常裝傻扮小,但在小細節之中紫胤已然明了大半,也不點破她,只覺得她若是不喜歡長大,也由着她。
秦鏡覺得這話接的着實太牽強,于是又添上一句道:“我剛學會了一首曲子,覺得這句詞兒最好聽。”
紫胤聽此只是點頭一笑。
瞧着紫胤的模樣秦鏡輕呼一口氣,其實師尊挺好唬弄的。
“來來來,師尊吃面,以前我不會使筷子是師尊喂我吃的,現在我喂給師尊吃。”秦鏡邊笑着邊捏起筷子,夾起一條面往紫胤嘴邊送去。
這時紫胤已然愣怔,微微張開了嘴。
這兩人的畫面感着實有些違和。
若是秦守見着了,定是又會大罵不孝女,從小把她拉扯大,也沒瞧見過給他煮過一碗面,更別提喂他吃飯這般奢侈的要求,若是秦守這般提要求,秦鏡一定會嘆上一句,阿爹,你這是斷手了?
可見這人與人的差距很大的。
秦鏡入夢九兮鏡中,瞧着卿沅和青岩二人正在執祺對弈。
這兩人甚時候能這般平靜的面對面的坐着了,卿沅也恢複了神智,臉上浮現的笑意缱绻,美得極致。
如此看來,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小鏡,你怎的來了?”卿沅落下一子,瞧向秦鏡。
“不要總是出現!”青岩有些不悅,大概是覺得她的出現着實礙着他們了。
秦鏡瞧着青岩的反應,忍住笑意,對着卿沅道:“沅沅,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去學琴,不要下棋了。”
原是紫胤給她灌輸修為,讓她提早恢複了心智,那日晨起在紫胤懷中醒來,瞧着他近在咫尺的臉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所以也只能繼續裝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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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她發現她裝孩子已然裝上了瘾,無論對她師尊怎般,他都不會發怒,于是她便放開膽子對紫胤胡作非為,匪夷所思的事做的多了,也不覺得臉紅心跳了,因為她始終堅定着一句話。
我只是個孩子!
這孩子的話,自然不會出甚事,他師尊都不會往歪處想。不過,就算紫胤往歪處想了,她也是不知的。
可後來她就一直壓制自個兒的靈力,所以一直是十歲孩童的模樣。
“這紫胤真是可憐,每日被他的小徒弟騙。”青岩淡然言語,緊跟着卿沅落下一子。
卿沅也掩嘴一笑,接道:“說不定他還樂在其中。”
青岩站起身,繞着秦鏡走了一圈,忽然邪魅一笑:“也對,他這麽一個冰塊,你若是長大了,他怎會好意思抱着你睡覺,定是會把你丢出去,所以幹脆裝不知,不揭穿了。
秦鏡只覺得臉快燒起來了,捂着臉道:“我師尊才不是這樣的人!你們甚時候開始連成一氣的,你們很有問題。”
“我們?你自己的事還一團亂還要管我們?”青岩挑眉一言。
秦鏡氣急敗壞的将卿沅扯去了別處。
卿沅極其無奈,只能由着她,去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學琴。
輾轉撥弦,琴音曼妙,絲絲入扣。
秦鏡今日學琴總是不在狀态,瞧着他們兩人,定是成了好事,可不解的是為甚卿沅會舍了長琴。
思來想去許久,秦鏡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和青岩兩人?”
卿沅點頭一笑,明媚傾城。
“往事如煙,何必揪着不放,是我一直執念于長琴,可長琴終究不會回到我身邊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千年來對我不離不棄的只有他,當初他為了助我成鏡靈,見長琴最後一面,代價就是他只得永生永世依附于鏡中,當做愧疚也罷,是真喜歡也罷,除了他,這世上不會出現這般待我人了。若我不能擁有我想要的,那便抓住我可以的要的。”
若我不能擁有我想要的,那便抓住我可以的要的。
秦鏡放慢了手中的撥弦速度,細細思量這句話,誠然,那日婚禮之上,她真是鐵了心要和詢華在一起的。若是沒有玉湘的出現,她也不會知曉紫胤為她所做的一切。
玉湘雖害得她非人非鬼,但從某一種角度來看,卻是促成他們的重要因素。
“你當真不想變回原來的樣子?你們也該有個結果了。”卿沅道。
秦鏡搖頭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挺好的,我偶爾還能撒撒嬌,若是我變回原來的模樣,有些事我便不好意思做了。”
卿沅秀眉一擰,這是甚想法,看來也只能為紫胤默哀了,這往後只能當個女兒養着了嗎?
晨起無事,便散着步來後山。總覺得身後跟着一人,可一回頭人卻不見了。
秦鏡忍無可忍,便吼道:“出來!”
“你可認識秦鏡,我瞧着你有點面熟?”遠處走來一人,身着天墉城的紫色道服,應該是天墉城的弟子,可看清那張臉,秦鏡忽然意識過來是誰,立馬捂住臉,扭頭嚷道:“她……她不在這裏。你作甚找她?”
那人一臉陰沉的瞧着秦鏡,恨恨道:“她是仇人,我入天墉城,就是為了能一雪前恥,如今她卻成了個縮頭烏龜,真叫你不齒。”
居然把她比作縮頭烏龜,拔劍道:“你才烏龜,不服來戰!”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秦鏡。”那人朗聲大笑。
秦鏡冷眼一瞥,道:“王蠢才,你怎的不去打俠義榜了,那日真的謝謝你了,若不是你為我鋪了路,我怎能拔得頭籌。”
兩人相互挑釁,這勢必會有一戰,如今秦鏡已然恢複了大半靈力,自是不會怕了他,只是平日裏為了遮掩,雖然這劍術舞的七零八落,紫胤也早已說過,她不适合用劍,只能用九兮鏡。
于是她幹脆一手拿劍一手拿九兮鏡,左手跟右手打,鬧出許多笑話來,兩人劍拔弩張,可都沒有上前一步,原因無他,王蘊星現如今已是天墉城弟子,他也知道這砍傷人的後果有多嚴重,雖說他是來報仇的,可面對着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他怎的下得去手。
而秦鏡若是拔了劍,這靈力一出,這紫胤自然知曉了她打架鬧事了。
于是這兩人一直缰着不動了。
秦鏡朦朦胧胧間瞧見紫胤走來,暗叫不好。
“哎呦!”她滾倒在地。
王蘊星一臉茫然,她這是作甚?
紫胤緩步走來,對着在地上滾了一身塵土的秦鏡冷聲道:“起來。”
這個時候,她師尊應該不是狠狠教訓那個王蠢才,為何他毫無反應,這人是不師尊?
秦鏡趴在地上就是不起來,一臉委屈道:“師尊,這人居然對一個小孩子下毒手,太不要臉了。”
紫胤自然知曉兩人根本未動過手,而這王蘊星他也記得是誰,只是不知他為何上天墉城?
“我這還沒打你呢!”王蘊星極為氣憤道。
紫胤瞥了王蘊星一眼,寒光乍現:“幸好你還未動手。”
“執劍長老明鑒,我們這屬于私人仇怨,望長老不要插手。”王蘊星的腦子的确不是這般好使。
紫胤倒是一臉淡然:“如今你已拜入天墉城門下,定是要已修行為上,年末的考核快要到了,你快些去準備。”
王蘊星雲裏霧裏,這仇怨與年末考核有何關系?不過也對,他來天墉城一半是為了報仇,一半也是想學點真本事,若是過不了年末的考核他這面子往哪裏挂。
秦鏡聽此噗嗤一笑,這都甚時候了,他竟然說出這般逗趣的話。
紫胤低頭看向趴在地上的秦鏡道:“好笑嗎?”
秦鏡笑着點了點頭,拍了拍手中的塵土,張開雙臂:“師尊,抱我起來!”
紫胤無奈只得将她抱起,從王蘊星旁處走過。
王蘊星愣怔的杵在原地,卻見秦鏡探出小腦袋,吐出舌頭,對着王蘊星扮了個鬼臉。
“莫要胡鬧!”
秦鏡恢複了扭曲着的小臉,轉過臉來,淚眼婆娑道:“師尊,我背疼,你給我揉揉。”
方才她倒地上,一個用力過猛給壓在石頭上,還真是咎由自取,可紫胤只是以為她又在扯謊便沒有搭理她。
直到回了屋中,瞧着她後背有一大塊血漬,紫胤眸色微斂,冷聲道:“你這怎弄的?”
“石頭給壓的。”秦鏡眨了眨眼,甚為鎮定,剛剛還疼着的,如今已然疼的麻木了。
紫胤将她抱至床榻上,脫去她的外衫,想要去解裏衫時,秦鏡卻漲紅了臉:“我……我自己來。”
若說秦鏡膽子大,只是表面而已,卻也只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
其實這孩子的身材,紫胤已然是抱也抱了,瞧了也瞧過了,覺得也無甚大礙,倒是極其淡然的拿了藥。
秦鏡趴在被子上,幸好傷口不深,只是磨破了些皮,洗了傷口,上了藥應該不日變會好。
一股涼意一點點的滲入傷口之中,這時她才感覺到了疼意,眸中騰起一片水霧:“疼!”
“以後不許胡鬧了。“紫胤淡然言語,給她蓋上被子。
秦鏡吞着眼淚點了點,這怎還會有以後,果真偷雞不成蝕把米,都是那王蠢材給害的。
“莫要再哭了,可還疼?”紫胤瞧着她這模樣還是軟了心。
秦鏡穿上了裏衫,沒臉沒皮的又要撒嬌了,嘟起小嘴道:“師尊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紫胤又怎會搭理她,起身便想走,可卻這時秦鏡一把扯住不讓他走,全然忘了自己衣衫還沒穿整齊便撲了上去,一手抓着他的衣襟,扣住他的後腦,就這樣親了上去。
這女人一旦瘋起來,當真可怕,尤其是像秦鏡這般的,就更為可怕了。
雙眸含笑含俏,遮蓋着一層淡淡的水霧,紫胤一驚,離了她的唇,眸色微變,繼而有些泛紅。
長發垂肩,衣衫半掩之下酥胸如凝脂白玉。
秦鏡瞧出紫胤的神色不大對勁,緊盯着他瞳仁之中自己,忽然的明白了什麽。笑意漸漸隐去,抓着他衣襟的手慢慢放手,一聲不吭地鑽入被中。
半晌之後,嚎哭震天。
“我沒臉見人了!”她都不知為甚會突然變成原來的模樣,她本來想多玩幾日了,這倒好,竟然這般尴尬的情況下。想必是剛剛受了傷,而導致靈力有點紊亂,可當真是沒臉見人了。
“小心你的傷。”紫胤無奈,怎般都扯被子,她都不肯出來。
卻在這時,外頭有弟子敲門道:“執劍長老屠蘇師兄回來了!”
屠蘇?秦鏡探出腦袋,瞧了眼紫胤後又縮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周四入V,感謝大家一路陪伴,希望能陪我一起走下去,陪師尊和鏡子走下去,這兩天留評的都有紅包送,積分有限送完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