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忽然被壓在身下的秦鏡瞪大了雙眼,全身的血液沸騰着,燒紅了臉頰。

難道她也發燒了不成?身上散出一點點的熱氣,讓她十分難耐。

聽及百裏屠蘇的聲音後,兩人才從意亂情迷之中掙脫,秦鏡紅着臉推了推她身上的紫胤,小聲道:“小屠蘇叫你。”

“嗯。”紫胤甚為平靜的點頭,直起身子,坐在床塌上,理順了被壓皺了的衣衫,站起身出了屋。

秦鏡驚嘆紫胤的變臉速度,剛剛還如狼似虎的将她撲倒,後一刻就好似什麽都未發生,端着往日的清冷的模樣出門去了。

待紫胤走後,指尖輕輕觸碰着唇畔,她癡癡地一笑,就如食蜜糖的孩子一般高興,下了床走至她存放桂花糖的地方,拿起一包發現就是剛剛王蘊星拿過的,于是打開窗子,丢了出去。

“哎呦,是誰?”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入得秦鏡耳中。

秦鏡尴尬的往後一退,迅速将窗子關上了。她竟然将桂花糖丢到人家身上去了,這般尴尬之事為甚她就遇着了。

“小鏡姐,是不是你!”那女子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那聲音的主人一步步走近、這聲音清脆略帶甜膩,說不出的舒适。不過一聽就知道此女子定是個漂亮的少女,只是這聲音真是略熟悉,她定是哪裏聽過的。

秦鏡推開窗子,将腦袋探出,東張西望了許久,卻見一個少女笑吟吟的從前處而來,雙目似一泓清水,眉目之間隐然有一股朝霞靈氣。小巧的瓜子臉,容貌秀氣,只見她抿着嘴,瞅着秦鏡一步步走來,步子不快不慢。

“晴雪!”秦鏡一眼便認出此人是風晴雪。

她怎的來了?秦鏡歪着腦袋思忖了一會,想必是跟屠蘇一同來的,也不知他們是否開花結果了,不過能跟着他來天墉城,就算還未在一起,應該也是離那日子不遠了。

以往在天墉城就甚是喜歡這個靈氣十足的女子,前次去琴川之時也未和她好好敘舊一番。對于那些愛慕小屠蘇之人,秦鏡都很是喜歡的,那可是未來的師弟媳,得好生處好關系才是。

風晴雪腳尖輕掂,一雙纖手扶着窗框子,一躍而入,甚是穩妥的站在秦鏡面前。

秦鏡詫異的指了指旁處的門,覺得為甚她有門不走,偏要從窗外跳進來,着實令人費解。

風晴雪明了她指着門的意思,一下子略為尴尬,撓了撓頭道:“我覺得爬窗子方便多了,還要繞到前處,不是很費神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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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秦鏡覺得英雄所見略同,以往她在藏劍山莊之時,就是時常幹這檔子事兒,時常是好好的大門不走,便要翻窗子進來,不過,自從來到天墉城之後,她便隐去了這不良嗜好。

一來,天墉城高手太多,她随意翻窗,若是逮着把她當真的小賊可如何上是好,一個不慎小命不保。二來,便是至關重要的,她來這裏翻窗子的意義何在?在此地,她識得之人更是寥寥無幾。

風晴雪對着秦鏡左瞧瞧右瞧瞧了許久,問候道:“大師兄來尋知了時,說是你……你現在無事了吧,那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現在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秦鏡淺淺一笑,梨渦缱绻,一對眸子瑩然有光,整個人神采飛揚的。

若不是此次劫難,她怎能堂而皇之的跟她師尊住在一塊,不過……她現在依然恢複,且不用說日後,單看是今晚,他定是會将她丢出了。

想着是否要提前做好被丢出去的準備?若是他能讓她留下……秦鏡想入非非了許久,眼神有些呆滞,風晴雪在她眼前晃了晃,“小鏡姐,你這是怎的了,莫不是留下了後遺症?”

秦鏡扯回了思緒,扯了扯嘴角,搖頭說不是。

客人在此處站立許久,連口茶都未喝,當真有些說不過去了,她走向桌案前,倒了一杯茶遞給風晴雪,并笑道:“你和小屠蘇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是嗎?”

風晴雪接過茶杯,輕啜一口,“等蘇蘇……我們就走……”風晴雪欲言又止,眼神略不自在,忽然的又哀嘆一聲。

秦鏡覺得略有不對勁,對于她的話,也不知是甚意思,剛想開口細問之時,卻聽得風晴雪道:“這裏不是執劍長老的住處嗎?你怎會在這裏,而且你這衣衫不整的,難道是說……”

風晴雪直勾勾的看向秦鏡,抿嘴一笑,想得甚為深遠。

秦鏡明白她的所指,于是扯了扯衣衫的前襟,揚着手連連擺手,“不不……是這樣的,我前段時間出了點問題,就寄養在師尊處了。”

風晴雪剛喝下的一口茶,就這樣被噴出來了。

寄養?這詞怎的略怪異,可事實上,這段時間的确是紫胤過的最艱辛的養娃日子。

每日所做之事無非是給她喂飯、穿衣等等瑣碎之事,對于這點,秦鏡隐約能想起來點,只覺得那時候的師尊十分的溫柔,對于她說求之事,定會盡量滿足,當真是二十四孝好師父。

這期間又爹又當娘的,比他閉關還要累。

她摸了摸肚子,想着日後定是不能生出個女兒來的,不然師尊只對她好了,那可怎辦?

這姑娘想得有些多了,不過先防患于未然也是無錯的……

秦鏡瞧出風晴雪被愣怔住了,于是又開始解釋為何是寄養一詞,将這個把月所發生之事,一股腦的講給風晴雪聽。

風晴雪聽完感嘆了一聲,世事無常。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秦鏡總能感覺出風晴雪的哀傷,同時也隐約覺此事定與小屠蘇有關。

小屠蘇為何會忽然回來,這也是她百思不解之事。

兩人交談甚久後,一只靈蝶從窗外飛入,立在風晴雪指尖,兩人像是再交流些什麽。

突然之間,風晴雪的瞳孔驟然收縮,大叫一聲不好之後便沖出屋外了。

秦鏡不知發生了甚,于是便拿了那外衫快速穿上和随後拿起放在桌上的清境劍跑了出去。

一晃眼,風晴雪已然不見蹤影。她也只能一邊走着,一邊整理自個兒的衣物。

路上來一個一弟子,秦鏡不由紛說扯來一問,便得知了紫胤等人在祭壇。

秦鏡從未去過那地方,便嚷弟子指路着,索性這路也不難走的。

如今她已然恢複成人之軀,定是不能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出去,也是會鬧出大笑話來的。

于是秦鏡經過水池邊走了上去,照了照,瞧了瞧水中之人無甚見不得人的地方便也放心走了。

忽然走至離祭壇不遠處,一陣紅光散出。秦鏡仰頭一瞧,不安的預感而來。

于此,她手中的清境劍劇烈顫動着,發出悲鳴之聲,繼而散出藍色幽光,清冷之氣散走四方,往着祭壇地方而去,一點點吞噬着紅光。

紫胤和涵素在祭壇見着了這一幕,心中一怔,涵素尚不知是甚情況,紫胤已然知曉了大半,眸光一寒,往着那光的地方而去。

倏爾,清境劍出鞘,在空中旋轉至久往着祭壇處馳去,秦鏡快速追上握住劍柄,被劍拖至了數百丈遠之後,手中之劍再也握不住,劍身之上散出的一點點清冷之氣猶如寒冰一般滲透,秦鏡握着那劍柄猶如寒冰一般,身上也愈發的寒冷。

卻在這時,眼前出現手握焚寂劍的少年,眉間一點朱砂顯現,周身紅光萦繞。

這人是百裏屠蘇?為何他要揮劍指向自個兒的師姐?忽然憶起三年前的那樁事,心中已然明了不少,他定是被邪氣給控制住了。

須臾之間,少年劍指向秦鏡沖來。

秦鏡也管不得那清境劍是否冷如寒冰,伸手握住,轉動手腕,劈出一個劍花,以劍相抵。

藍色的清境之氣與紅色的邪煞之氣相互拼搏着,一時之間高下難分。

但片刻之後秦鏡力有不逮,清境劍雖能控邪煞之氣,但所抵之劍畢竟是上古兇劍,且用劍之人修為也不容小觑,單靠她一點點的靈力怎能與之相抗許久。

百裏屠蘇眉心處的朱砂赤紅與他瞳孔之色漸漸接近。

“百裏屠蘇!”紫胤冷喝一聲。

秦鏡聽及紫胤的聲音,已是自亂了陣腳。

人家紫胤喚的是百裏屠蘇,你激動個什麽勁兒,這下一個分神,虛晃一劍,清境之氣潰散,被打至旁處,百裏屠蘇握着劍抵在秦鏡眉心前三寸處。

這劍都被打掉了,當真有些丢入了。

“我……我是你師姐……小屠蘇……你不要殺我……”秦鏡第一次感覺離死亡這般近,她還未給師尊生小娃娃,她不可以死的。

生死攸關之際,她竟只想到了,她還未給紫胤生孩子,也真是佩服至極。

百裏屠蘇正要揮劍刺去之時。

“啊!我不要死!”秦鏡大喊一聲。

紫胤冷聲呵斥:“百裏屠蘇,好好想想為師當年給你取的名字,!”

風晴雪喊道:“蘇蘇,不要!”

三道聲音同時傳來,那劍停留在眉心一粒米的距離停了下來,紅瞳漸漸退散,可眉間的一點朱砂還是這般赤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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