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79、
血落在楚廉生雪白的襯衫前襟上。
像深冬雪景裏的一角梅花。
楚廉生愣。
一時竟忘了退開。
還是老白自己反應過來,抓了一旁的紙巾,飛快地摁在楚廉生衣服上,說:“別擔心,可以洗得掉的。”——他在家裏照顧妹妹、出來又照顧SUNSET這一群生活白癡,早已形成了“有問題一肩擔”、“先人後己”的條件反射。
這條件反射,平時固然沒什麽,還頗受周圍人歡迎。
但眼下,他的鼻孔裏還噗嗤噗嗤地往外冒着鮮血,難免就有點……
不過兩三個動作,楚廉生的衣服上已經接二連三地綻開了四五串繁盛的梅簇。
老白還沒自覺。
兀自:“诶,奇怪……”
倒是楚廉生搶過他手裏的紙巾給他墊在鼻子下面。
老白這才“啊”地驚覺原來是自己的鼻血,立刻說:“不是因為你!”
楚廉生又一愣。
随即“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又沒說什麽……”
“是因為最近天熱上火了……”老白自顧自地辯解——話一出口覺得在十月下旬寒流來襲的日子裏強行“天熱”有點說不過去,連忙又補一句,“那個什麽,吃了太多補品準備過冬所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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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說什麽啊……”楚廉生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他是标準的狐貍眼,眼角上挑的角度風流入骨,這樣一眯,活脫脫是一只偷了雞的狐貍。
老白更急了:“我……”
“行了行了,知道你讨厭我了,就當你是被氣的好不好?”楚廉生笑問。
老白啞口無言。
束手無策。
楚廉生便笑眯眯從旁邊勾了一張凳子,拽着老白坐下,拿水浸潤了紙巾敷在他臉上,扶着他的額頭:“頭往後倒一點,這樣血容易停,小心別流到喉嚨裏。”
老白“嗯”了一聲,随即伸手推他:“你別碰我。”
楚廉生笑得更深,非但放在額頭上的手沒有抽走,另一只也撫上老白的手臂:“我偏要碰。”
老白只覺得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和火燒似地灼灼地又疼又癢,鼻腔裏熱辣辣的,忙不疊想要往後躲。
被楚廉生一個用力拽回來,直接坐在他腿上把他咚在椅子裏:“麻煩你專業一點。”
“诶?”
姿勢這麽浪,話卻這麽嚴肅。
老白有點接受不良。
擡眼一看楚廉生的臉色——比語氣還要鄭重,更不懂了:“楚……大明星你……”
“叫我名字就好,”楚廉生面色稍霁,但依舊很認真,“你是新人,我原本不該對你這麽嚴格,但這個節目很重要——于我,這是我到你們公司的第一個節目;于你,這是你演藝生涯的第一個的綜藝,也是整個SUNSET裏第一次有人上一線綜藝;我可不想節目效果冷感,慘淡收場。人家請我,就不是為了維持平均收視的,是為了找爆點吊打同期其他節目的。作為我的搭檔,我希望你在走進攝影機取景框之前,要明确地有這個覺悟。”
“我……”
“你是新人,我會帶你。但你自己也要努力一點。個人情緒不要帶進工作裏來。我們倆可是要賣CP的。我碰一下你就僵硬,哪怕我想說我們倆關系很好也沒人會信啊。”
“可是……”
“沒有可是。”楚廉生打斷,“想想你的表演課。”
說着,死盯着老白,目光灼灼,活像一只捕食的狐貍。
“……唔。”
老白悶聲答應。只覺得自己變成了被盯上的小鼠,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然後現在把手放在我腰上。”楚廉生命令。
老白機械地服從。
“OK,你适應一下。”
楚廉生說着,開始解扣子。
老白大駭:“你你你幹什麽?!”
“脫衣服啊。”楚廉生理直氣壯。
“不不不你那個……”
“你總不會想要讓我穿着這一身帶血的衣服上節目吧?”楚廉生問。
這話是很有道理沒錯。
但脫衣服就脫衣服,為什麽一定要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為什麽要離得這麽近!為什麽不讓他把手拿走!偷偷抽走也不行!被發現還硬被摁回去了!
為什麽!
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老白開始拷問靈魂了。
他想,都是沒有文化的鍋。之前聽司靖在背楞嚴咒,還問他要不要學,偷懶不肯學,果然現世報。
80、
楚廉生慢慢地把上衣脫光了。
露出雪白的骨肉勻停的身體。細膩的皮膚貼在老白的手心裏。
乳尖是淺淺的粉紅色。
老白鼻血流得和擰開水龍頭似的。轉眼已經用掉兩包面巾紙。
楚廉生摸了摸他的鼻子,皺眉:“還沒停啊?你回頭還真得吃點降火的東西。”
老白心想呵呵噠,還停呢,我今天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被救護車擡走就算造化了。
仿佛就想看他被救護車拉走一般。
楚廉生!開始!解!褲子!皮帶!了!
老白腦子都不會轉了。
一瞬間甚至喪失了求生意志。
只呆呆地看着楚廉生靈巧翻飛的白細的手指。
不久,聽到耳邊楚廉生的聲音問:“說起來,你真的是直男嗎?”
“……呃,是。”思維能力下線的老白同志刻板地回答。
“真的?”
“嗯。”
“既然這樣,”楚廉生的表情充滿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搞事感,眉毛挑得诙諧又幽默,“你為什麽要頂着我?”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