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開始，是因為慕将軍想要個孩子。他的伴侶是位男性Omega，第一個胎兒還未被發現便因為太過激烈的房事而胎死腹中。慕夫人受到了刺激，很長一段時間不願意與慕将軍同房。
慕将軍風流成性，很快與許多美貌Omega勾搭上，不論身份地位，只要能入他的眼，便能有幸與他共度良宵。
南棠是勾欄女，她攀附上了慕将軍，甚至成功讓慕将軍将她贖了出去，給了她一個安身地。慕将軍去得不算太勤，但連她自己都已分不清假意抑或真心。
女性Omega生育總是更容易些，她挺着肚子，巧笑倩兮：“叫允朝吧，朝朝暮暮，多好的祝福呢。”
慕家族譜上，下一代是允。
她有野心，不滿足現狀，妄圖靠肚子裏的孩子跻身慕家。她知道慕将軍還有其他情人，也有幾個顯了懷。
所以她拿慕将軍給她的賞賜，用自己在勾欄時攢下的人脈，雇傭他們把那些還未成型的孩子不聲不響做掉了。
她知道慕将軍想要一個男孩Alpha，她信所有偏方，近乎虔誠地乞求。
但是慕夫人也再次懷孕了，她的手伸不了那麽長。
慕将軍很少來看她了，她咬着牙，獨自過活，最後終于誕下一名男嬰，卻是個Omega，而慕夫人在四個月後誕下的，正是慕将軍心心念念的Alpha男嬰。
南棠覺得天意弄人，但畢竟是慕家的骨肉，她含辛茹苦扶養他，期望慕将軍有天能夠回心轉意。她動了情當了真，卻忘了慕将軍冷清冷心，能夠在她對其他情人下手時不管不問，當然也能夠對她們母子不管不問。
但是有一天不知為何，慕将軍在她院外駐足了，在她狂喜目光裏認下了這個兒子。她們仍然被養在小院裏，但她有了盼頭，連對兒子的臉色都變好了。
那時候慕朝十二歲，舉手投足間已經有了她當年的影子，是自幼耳濡目染的風情萬種，美而不自知。他性子冷，在母親的歡喜裏潑她冷水：“你算盤打錯了，他不是什麽好人。”
南棠哪裏聽得進去，她對慕将軍越發殷勤，而慕朝對這個父親越發厭惡。
再後來，南棠死了，害性病死的，是生了慕朝後為了生計付出的代價。她死前求來了慕将軍一面，答應了她把這個孩子寫進戶口的遺願。
慕将軍把他帶回家，家裏有個慕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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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慕夫人已經身體不好了，他不點破慕朝的身份，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但慕将軍沒有，他甚至沒有給慕朝那個允字。
但即使是這樣，那幾年也是慕朝人生裏最美好最快樂的三年。沒有總是哀怨的母親，沒有上門買賣的陌生男人，沒有饑寒交迫打罵。有溫柔的慕夫人，有可口飯菜溫暖房間，有對他笑着的慕允星。
慕夫人去世後，慕允星才終于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漂亮哥哥是誰。
他恨死他了。
他撞見了夜半熄燈後，父親去慕朝房裏。他聽見父親滿足的聲音，和少年慕朝被撞的支離破碎的嘔聲。他藏在門口，父親偉岸的身軀倒塌，慕朝看過來，通紅的眼睛裏連淚都幹涸。
慕允星的天真結束在十五歲。
慕朝的房門從不上鎖，慕允星在某天推開了它。
“是你誘惑了他嗎？就用這張嘴？”十五歲的慕朝跪在床上，臉色煞白，他總是沉靜的眼睛裏蓄滿了淚，乞求着，“慕允星……我不要……”
慕允星堵住他沒說完的乞求，像他父親那樣直直操進他嗓子裏。
十幾歲少年的惡意總是毫不留情針針見血：“你十五歲就開始賣嘴，是不是到不了十八歲就要開始賣屁股了？像你媽媽一樣？”
慕将軍沒有趕上他的十八歲，在前線被亂雷炸死，連屍骨都不完整。
慕允星進了軍部，成了染血的殺神。
慕朝的房門仍然不能上鎖，他在每一個夜等着随時會進來的慕允星。
慕夫人在世時會跟在他身後喊哥哥的慕允星不見了，變成了操着他咬着他喊哥的慕允星。
他準備了很久，趁慕允星忙到無暇回家的時候買通了門房，逃走了。
急瘋了的慕允星找到他，遣散了家裏所有下人，把他綁在床頭。
慕朝倔強着一滴淚也不肯流，而慕允星發洩完以後忽然狠狠把他抱進懷裏，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他揉碎混進血骨，他長久地擁着他，聲音帶着顫抖：“連你也要走嗎？……哥，你是我身邊最後一個人了。”
他的模樣太過可憐，可憐到慕朝的眼淚止也止不住。
他用嘶啞的嗓音很沉悶，很緩慢地說，我不走了。
但是慕允星不再相信他了，他不準他出門，随時打電話回來問他在做什麽。
慕朝接受了自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他已經試過逃跑了，沒有用，所以他接受了。
他任憑走錯路的弟弟抱自己吻自己操自己，在他強健有力的身體動作間假裝不經意回抱住他。他畸形的愛戀在畸形的關系裏生根發芽，但他不允許這種錯誤開出花來。
他拒絕被标記，他已經毀了自己，不能再毀了慕允星。
但最終慕允星還是标記了他，在他的腺體裏打下印記。
即使有了标記，慕允星仍然會患得患失，他那次不得不去別地執行任務，要離開很久，臨行前問慕朝的想法。
慕朝覺得慕允星大概是以為自己一刻也離不開男人，怕自己在發情期去勾搭引誘別的人。所以他一聲不吭拿了軍用抑制劑，毫不猶豫打進腺體。
慕允星氣得咬牙切齒，把他送進了玻璃房。——雖然慕朝至今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
再把他接出來後，慕允星開始騙他說喜歡他。
說着喜歡自己的慕允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操弄着別的人。
“你一直都恨我，恨我毀了你的家庭，所以你也要毀了我。”慕朝睜着眼睛看慕允星的方向，卻被不停湧出來的淚模糊視線。“你成功了，慕允星。”
“我沒有。”慕允星覺得說什麽都是無力，他清楚自己給慕朝帶來過多少傷害。
“你覺得我是個婊子，覺得我人盡可夫，你看不起我，玩弄我身子還要打下标記，這些還不夠，你還要玩弄我的感情……”最初的崩潰過去了，他的嗚咽聲被咽下去，哭得不聲不響。
他每說一句，慕允星就蒼白無力地說一句對不起，直到聽到他說，“……讓我喜歡你再對你絕望。”
“你，你喜歡我？”慕允星表情僵硬，不敢置信，“你怎麽，怎麽可能會喜歡我？”
“我就是賤，我喜歡你，被你欺負了還是喜歡你，被你強迫了也還喜歡你，我就是活該。”慕朝眼睛酸澀，幹脆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但是慕允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目光灼灼，“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他站起來，呼吸都急迫，“我是個混蛋，你怎麽能喜歡我？”
慕朝輕輕笑起來，不知是在嘲諷誰，“你是混蛋。”
“我，我，哥、慕朝，我……”他手足無措起來，覺得無顏面對眼前這個難過到破碎的Omega。“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歡我，我沒想過你會喜歡我，對不起，哥，我，我該死！我混蛋！”
慕朝覺得好笑，一句喜歡而已，能改變什麽呢？他已經被标記了，他已經離不開慕允星了，他一輩子都只能這樣了。
慕允星又抹了把臉，在慕朝面前跪下，搭着他的肩膀與他對視，“哥，你看着我，我錯了，我道歉，但我喜歡你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喜歡你。……我如果知道你也喜歡我，我絕對不會強迫你，我壞透了，我覺得你恨死我了，我沒奢求過你喜歡我。”
慕朝無奈，“都這樣了，你還要騙我。”
“我發誓！我好久前就喜歡你了！”慕允星急切地剖白心意，“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一直困着你，怕你要走，你那次離開，我急瘋了，我那時候就想标記你，我是個瘋子，我喜歡上我哥還想标記他讓他一輩子都不離開我……”
“我每次碰你腺體，你都立刻把我推開，我覺得你遲早會離開我，我那次喝了太多酒，我瘋了，明明知道你拒絕還是标記了你，我罪無可恕，你殺了我我都覺得是仁慈。”
“慕允星，”慕朝真的累了，只是說着，“你聞聞你身上的味道，你讓我覺得惡心。”
“不是的！真的是任務，那個妓院是據點，他們在那裏交換信息，我是去打探消息的，我沒動他們，我騙他們說我有隐疾。”慕允星急死了，拉着慕朝的手往自己身下摸，“我用了藥，硬不起來的，你信我！”
慕朝要把手往回抽，氣得嘴唇哆嗦：“做多了硬不起來有什麽好摸的！”
“哥！我是Alpha，我怎麽可能硬不起來！”慕允星急成了傻子，什麽話都敢說，“我以前一見到你就能硬，你現在摸我它都沒反應，你怎麽就是不信！不然你找個人來，我給他用藥，你看他硬不硬的起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慕朝眼前發黑。
“真的！你嫌我身上味道惡心，我也覺得惡心，可常年逛窯子的人身上都有這味，洗都洗不掉，我最近幾天洗澡洗衣服都放那玩意，好不容易才染上這味的。哥，你就信我一回行不行，我喜歡你喜歡死你了，我保證我再也不強迫你了，你信我一回吧。”
慕朝頭昏腦脹，身子搖晃了兩下，被慕允星接在懷裏，焦急着問：“哥？哥！你怎麽了？”
慕朝喘口氣要推開他，沒推動，“你放開。”
慕允星不動，慕朝又喊了一次，“放開。”
慕允星松手了，眼角耷拉着。“我真的知道錯了，哥……”
慕朝撐着地毯，良久才問他，“你那藥，有沒有副作用？會不會傷害身體？”
慕允星先是愣神，然後傻着臉問他，“哥，你原諒我了？”
慕朝不說話。
慕允星讪讪地，不敢動。
“……玻璃房之前，我打抑制劑，你為什麽生氣？”他換了個問題。
慕允星愣住，老實回答：“我不想跟你分開那麽久，想讓你跟我走，問你是怎麽想的，結果你轉頭就打了抑制劑。”
他很快想通其中關節，“哥，你不會是覺得我标記完你就厭倦了，又不想拱手讓人，所以幹脆打了抑制劑？”
慕朝冷清清看着他，一言不發。
慕允星厚着臉皮求他，一聲一聲喊着哥，“哥，你理理我，你別不理我。”
過了好久，爐火要燒盡，發出噼啪響聲，慕朝才淡聲問：“是藥三分毒，到底有沒有副作用？”
作者有話說：
我沒想過有一天我筆下會有跪着跟老婆告白還硬不起來的A
慕允星真是Alpha之恥
雖然但是，“我的男朋友一開始是我哥哥後來差點成了我的小媽幸好我搶過來把他變成了老婆”
我果然愛寫狗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