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概初八,我應該能做出這個需求。”

“不用這麽着急,”席澤笑笑,“好不容易放假了,人也該放松下。”

許嘉寧笑着道:“反正寒假我也沒事。”

席澤眼神微微動了下,在他們第一次合作時,便讓人對她做了背景調查,知根知底,用起來會更方便。因此,他知道她是孤兒,在福利院長大。寒假春節是絕大多數人團圓慶祝忙着走親訪友的日子,但是于她而言,更多的大概是傷感。

席澤沒有就着這個話題多言語,而是道,“願意的話,你可以來公司工作,過年期間公司一直有人,有什麽問題你也方便招人請教。”

許嘉寧心動了一下,阿拉丁的工作環境毋庸置疑,但是眼下她可不是之前《開心牧場》的合作狀态,《開心牧場》她是賣給阿拉丁了,入駐公司配合調試理所當然。可這個項目她沒賣給阿拉丁,而是席澤以天使投資人的身份個人注資,和阿拉丁并無關系。

她道:“在學校圖書館也很方便,能随時随地上內網找資料。”

席澤笑了笑,“這個寒假你就準備在圖書館過了。”

“是啊,難得不用搶位置,”許嘉寧笑起來,“沒放假那會兒,圖書館的座位一位難求。”

“我上大學那會兒也差不多……”

兩人聊起大學生活來。

猩紅着眼睛闖進來的邵烽看見的就是兩人相談甚歡的場面,許嘉寧眼角眉梢都帶着淺淺笑意,整個人輕松又愉悅,那是在他面前從來不曾有的神态。

身體裏的酒精立刻燃燒起來了,邵烽牙齒咯咯作響,和他在一起,她就那麽高興?

許嘉寧的笑容定格了一瞬,眉尖兒蹙起,戒備望着神情極為可怕的邵烽,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臉色就白了幾分,整個人都繃緊了。

席澤笑容瞬間冷卻,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停在許嘉寧面前,冷冷注視不請自來的邵烽,“出去!”

“哎呦,你也在這啊。”程雁鳴到底做不到不管不顧,硬着頭皮打哈哈,“喝大了這小子。”程雁鳴抓住邵烽的胳膊,狂打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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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烽甩開程雁鳴的胳膊,盯着許嘉寧,眼睛裏布滿血絲,咬牙切齒:“過來!”

許嘉寧眉心跳了跳,有些厭惡也有些害怕他這模樣,心口撲通亂跳。

席澤徹底沉了臉:“出去!”

“去你他媽的!”嫉怒交加的邵烽掄起拳頭揮過去。

席澤格擋住,緊接着不甘示弱地反擊。

包廂內霎時亂成一團,許嘉寧呆了呆,反應過來後忙喊:“住手!”

程雁鳴要瘋了,扭頭對梁靖幾個吼了一句,“拉開,拉開。”

好在人多,雙拳難敵四手,席澤和邵烽被強行分開,分開後的兩人衣衫淩亂,頗有些狼狽。

許嘉寧緊張又愧疚地看着席澤:“你怎麽樣?要不要緊?”若不是她,怎麽會連累他,那麽風度翩翩的一個人。

席澤不着痕跡地按了按發痛肋骨,對她安撫地笑了下,“我沒事。”餘光掃了一眼對面邵烽。

邵烽可沒席澤這麽平靜,要不是程雁鳴和梁靖死死抓着他,他早就撲上去了,見許嘉寧滿眼只有席澤,一眼都不看自己,整個人都暴跳如雷。

程雁鳴和梁靖險些挨不住暴怒的邵烽,簡直想一凳子拍暈他,一了百了。

“你丫的撒什麽酒瘋!”程雁鳴噴了邵烽一臉口水,“丢不丢人。”

“放手,我他媽人啊愛國給你們放手。”

雙眉緊皺的許嘉寧彷佛随時随地都會暴起傷人的邵烽,對席澤道:“我們先走吧。”

席澤不想她擔驚受怕,便道好,還體貼的幫許嘉寧拿了大衣和背包。

許嘉寧忙接過來。

邵烽眼睛都快滴血了,“席老七,有種你別走。”

席澤回頭看他,目光冷如刀,突然笑了下,是那種居高臨下帶着不屑的微笑。

邵烽一下子就懂了其中含義,那是嗤笑,嗤笑他輸了。

孰近孰遠,一目了然。

這樣的認知,讓邵烽驟然停止了掙紮。

席澤轉過身,目光淡淡一掃,擠在門口的人憤憤讓開,他側過臉看着許嘉寧,眉目溫和,“走吧。”

“寧寧。”

許嘉寧腳步微微一滞。

“寧寧,別走,”邵烽語氣卑微如乞求,“別跟他走。”

許嘉寧毫不猶豫地走出了包廂。

程雁鳴就感覺手裏抓着的邵烽身體顫了下,整個人往下墜了墜,就像是少了支撐,程雁鳴心裏緊了下。

“她走了,和席澤走了。”邵烽聲音似哭似笑。

梁靖不落忍,挑好話安慰:“我瞧着他們不像那種關系,都沒身體接觸。”

程雁鳴瞪一眼梁靖,他是巴不得許嘉寧和席澤在一塊了,也好讓邵烽死心。起初,他倒是想讓邵烽心想事成的,可這半年冷眼看下來,許嘉寧對邵烽是避如蛇蠍,且越來越讨厭。這姑娘有點傲氣還有點清高,邵烽的糖衣炮彈怕是攻不下來,再這麽糾纏下去,保不準哪天邵烽就霸王硬上弓,作了孽。

“人本來就是和席澤一塊來的。阿烽,聽我一句勸,你倆沒緣分,喜歡一個人不就盼着她開心。”程雁鳴苦口婆心。

邵烽推開他們站穩了,短促地笑了一聲,聽得程雁鳴心裏發沉,“那我怎麽辦?”

“都沒怎麽吃兩口,”席澤打開話題,“另外找個地方吃點?”

許嘉寧目光落在他腹部,她看見這裏被邵烽踢到了:“你真的不要緊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席澤搖了下頭,“不要緊,就擦到了一下而已。”頓了下語氣輕松地補充,“他也沒落着好,沒吃虧。我想揍他很久了,今天終于如願以償。”

許嘉寧仍然愧疚不安,邵烽是沖着她來的,他那狀态分明是以為他和席澤有什麽。以前就有過差不多的情況,她幫一個師兄解決了一個難點,師兄請她吃飯致謝,還請了另外兩個走得近的同學作陪。離開時她崴了下腳,師兄下意識扶了她一把。沒想到那麽巧,邵烽也來這家店吃飯。他上來就把人打了,她那師兄文質彬彬一個書生,半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差點進了醫院。

後來,她越發注意和身邊異性保持距離,她沒法跟邵烽講道理,只能盡量少給身邊人帶去無妄之災。

席澤問:“他一直在騷擾你?”

許嘉寧抿了抿唇。

席澤望着她,“需要幫忙嗎?你別不好意思開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許嘉寧笑了下,心裏有點暖:“有需要,我會請你幫忙的。現在我自己能處理。”只是糾纏,她能忍,她早就被他鍛煉出強大的接受能力,只要他不耍其他手段,以權壓人。

席澤就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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