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陳再胃不好, 顧摯煮的面他也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顧摯看着碗裏還剩一半的面條,凝眉。
“你胃不好, 之後我讓人給你熬點養胃的湯和粥。”
說完又有些擔憂。
陳再這懶人性子, 胃本來就不好,沒人約束, 自己一個人得過且過,去了國外只怕是更懶, 一兩年下來, 胃還不知道會成什麽樣。
陳再見顧摯站在那望着自己剩下的面條沉默不語, 一愣,又把碗端了起來,滋溜溜往嘴裏扒。
顧摯眉心皺得更深了, “吃不下不要硬塞。”
陳再邊吃邊搖頭,“怎麽會!顧叔叔你下的面這麽好吃,當然得吃完。”
滋溜溜的吃完,湯也喝了個幹淨, 陳再嘴巴一抹,由衷恭維他,“顧叔叔, 你手藝太好了,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面。”
陳再嘴巴抹了蜜糖的套路顧摯怎麽不明白,前世裏,三兩句就能把你哄得心花怒放, 顧摯真是恨不得星星月亮都給摘下來給他。
剛準備說兩句,顧摯來電話了,拿起手機一瞧,林老先生。
得,逮人來了。
“老先生。”
林老先生在電話那頭聲音算不得多少輕松,斂了幾分怒氣,“聽說陳再在你那?”
顧摯挑眉,果然如此。
“是的。”
“讓他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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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摯将手機遞給陳再,陳再接過,乖巧的笑道:“爺爺好。”
聽到陳再的聲音,林老先生也笑了起來,“怎麽回來了不到爺爺這來,去麻煩你顧叔叔幹什麽?”
“爺爺,我這剛回來不到兩天。”
“那爺爺派人去接你,好不好,正巧再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爺爺帶你認識些人。”
陳再一聽,面露難色。
這幾年以來,陳再一般很少與人保持過多的聯系,基本上演過一部劇就斷一部劇的聯系,一來他臉盲,不怎麽認識人,也懶得費大工夫大心思去記住人,林老先生說要帶他去認識人,只怕沒一個是簡單人物。
讓他像記住顧摯一樣去記住每一個人,光想到這點,陳再都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壓低了聲音,甚至還帶了些祈求的意味,“爺爺,您也知道,我腦子不好使,這認識人的事,還是算了吧。”
林老先生一聽,眉心一凝,沉聲道:“什麽腦子不好使,我孫子,那是頂聰明的,不就是個臉盲嗎?我孫子還需要費心去記住別人?”
林老先生這話說的理所當然,陳再卻苦了臉,“爺爺——”
尾音拉的長,軟軟糯糯的聲音自然就帶了些撒嬌的意思。
林老先生一樂,也就随他了,“你這孩子,爺爺給你介紹人也不去,那你過來陪爺爺幾天,怎麽樣?”
陳再一想到那莊嚴的紅牆黃瓦,就有些發憷犯難。
“怎麽?嫌棄爺爺?”
“不是……”
“那明天爺爺派人來接你,就這麽說定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爺爺還有事要忙,先不和你說了,挂了。”
陳再還來不及說話,嘴都張開了,就聽到林老先生把電話給挂了,把手機交還給顧摯,無奈道:“爺爺說明天派人來接我。”
這話說的頗為不情不願,顧摯挑眉問道:“不想去?”
陳再托着下巴嘆了口氣,搖頭,“爺爺那感覺規矩挺多的,早睡早起,太折磨人了。”
顧摯輕笑了笑,“在我這,規矩也多,時間不早了,洗澡休息去吧。”
陳再一看時間,九點不到。
“這麽早。”
“我這也是早睡早起。”說完,大步上樓。
陳再看着顧摯背影撇嘴,早睡早起,老頑固。
進房洗了個澡,陳再覺得胃裏還是有些脹脹的,出了房門準備在別墅裏溜達幾圈消食,就看到有傭人端着一碗湯似的東西往顧摯房間去了,陳再看住了她。
“這是什麽。”
“這是顧先生吩咐讓我送去他房間的。”
陳再看着那碗裏黑漆漆的玩意,“喝這個?沒聽說顧先生有什麽病啊。”
那人也有些犯難,“這我也不知道。”
陳再一琢磨,就把湯藥接了過去,“我端進去,你去休息吧。”
閃身就進了顧摯的房間,沒人。
仔細算算,他在這房間裏也睡過兩次了,每次都是在神志不清喝醉酒的情況下睡進來的。
陳再打量着這房間,家具擺設都是簡潔風格,還挺對他胃口,轉悠到書桌前,電腦開着,陳再好奇的看了兩眼,一封郵件信息在右下角彈了出來。
陳再可沒想偷窺顧摯的隐私,将那藥往桌上一放就準備走人時,那個郵件竟然自己打開了。
一瞧,是一份計劃周全的計劃表。
陳再在那計劃表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好奇心驅使他湊近一瞧,計劃表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關于自己的。
籌備的什麽電影電視劇,什麽時間上什麽節目,什麽時候去什麽頒獎典禮,一一計劃周全。
然而在這份計劃表最後,還有幾句詢問顧摯的話。
大概意思就是問顧摯這計劃行不行,不行再改,陳再一定能紅。
陳再望着那份郵件良久,又來來回回的看了一遍兩遍,上面甚至還貼心的标注了他胃不好身體不好需要注意的事項。
好像,已經很久已經沒人對他這麽……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陳再胸口砰砰直跳,心跳得有些厲害。
忽然一陣水聲傳來,陳再目光放在了浴室門上,那似乎有個赤裸的影子出現在玻璃門後。
水聲嘩嘩,陳再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玻璃門沒關緊,還留着一條縫,陳再就以一個不怎麽優雅的動作趴在牆上透過門縫往裏瞅。
浴室裏水霧蒸騰往上,顧摯站在淋浴下沖洗身上的泡沫,後背有力的肌肉,轉身時腹部八塊腹肌以及腹部往下不可言喻的地方都随着水流而一點一點展現在陳再眼前。
看的陳再是目瞪口呆,就差流口水了。
陳再屬于幹瘦,因為胃壞了吃什麽,什麽不消化,去健身房也鍛煉不出幾兩肌肉來,最羨慕的,就是顧摯這種身材。
浴室內的顧摯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往門縫望去,陳再一愣,幾乎就在視線相交的一瞬間撤了,撒腿就跑。
顧摯聽了些聲響,穿了浴袍走出浴室,看着書桌上那碗還溫熱的藥,又看了眼開着的房門,不明所以的皺眉。
回了房間的陳再心驚肉跳,悄悄朝外看了一眼,沒人過來,這才松了口氣。
要是被顧先生抓到自己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窺他,他臉還往哪裏放!
不過想起剛才看到的,陳再又啧啧稱奇。
這顧先生身材真是好啊,不僅比他高,就連……
想着,陳再倏然就有些熱了,身上冒出了一身汗。
陳再想,一定是剛才跑的時候出的。
脫了衣服進了浴室,又洗了個澡,赤身裸體站在淋浴下,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倏然又想起了顧摯剛才在淋浴下的模樣。
也是奇怪,明明溫度适宜的誰,陳再卻覺得現在水有些熱,嘩嘩下來,澆得他渾身都熱了起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一低頭,吓了一跳。
這就洗個澡而已?!你還能擡頭?!
陳再望着自己仰首挺胸的小陳再,教訓它。
“要造反啊,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不就是二十幾年沒讓你出頭嗎?不能安安分分的待着?還能憋死不成?”
說完,把熱水換成了冷水,澆灌而下,陳再渾身打了個寒顫。
這金秋時節,洗冷水澡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雖然涼很得很,但讓陳再滿意的是,小陳再終于不造反了,蔫頭耷腦安靜的待着。
關了淋浴,陳再打着哆嗦走出了浴室,躺床上裹着被子來回翻滾,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怎麽也睡不着。
好無聊啊。
陳再看看時間,才十點半不到。
往常這個時候,他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
翻來覆去好半天,陳再實在睡不下了,坐了起來,望着緊閉的房門,心裏有些癢。
因為他又想到了顧先生。
顧先生的裸體啊。
一想,心跳又加速了。
呸!你是直的直的直的!比鋼管還直的直的直的!想女人,想什麽男人!
陳再憋了一口氣又躲進被子裏,渾身又燥熱了起來,小陳再似乎又有了擡頭的趨勢。
這大晚上的,你鬧什麽呢!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睡覺!
陳再狠狠搖頭,逼着自己把腦海裏的畫面場景都删掉,可那畫面像是幻燈片一樣的在腦海裏一閃一閃的。
這是要逼自己想着一個男人撸嗎?!
他可是個比鋼管還直的直男啊!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臉哪裏擱!
陳再‘觸手可熱’,欲哭無淚,小陳再似乎又造反了。
難道這繁榮昌盛的和諧社會要把我活活憋死嗎?!
陳再朝上天比了個中指。
一咬牙一狠心,躲被子裏,手朝下開始安慰小陳再。
這才剛開始,陳再的門就開了。
偏偏他躲被子裏,什麽聲音也沒聽到,等顧摯伸手将他被子掀開一角,他這才反應過來。
“睡覺就睡覺,怎麽把頭蒙進去了。”
陳再一愣一緊張,眼睜睜看着顧摯近在眼前,小陳再直接就被滿足了。
“怎麽了?怎麽還出汗了?”
聽了這句,陳再這才反應過來,一伸手就将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個頭來,縮着身子不斷往後退,“顧……顧顧叔叔,你怎麽來了。”
“剛才我在房間洗澡,是你把藥端給我的?”
陳再點點頭。
“那是給你的藥,養胃的,我給你端來了,喝完它。”
陳再這才注意到,他手邊還端着一碗藥,就是他斷進顧摯房間裏的那碗。
“這藥都涼了,要不您幫我熱熱我再喝?”
顧摯一探碗邊,“還是溫的,剛剛好,把它喝了。”
陳再連連搖頭,怎麽也不肯伸手端藥,“那您先放那,我待會喝。”
顧摯覺得他今天特別奇怪,伸手把人擒了過來,“這藥養胃,現在就喝,每天晚上喝一碗,別任性。”
“我沒任性,這藥……這藥……”陳再實在是詞窮,就看到顧摯要扒他被子了,哽着脖子嚎道:“叔叔叔叔你喂我!”
顧摯臉色一滞,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受寵若驚,“喂?”
陳再狂點頭,“對對對,喂我喂我,顧叔叔你喂我,我就不覺得這藥苦了。”
說完,還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望着他,一副求喂的模樣。
顧摯實在是拿捏不準陳再這是什麽意思,就擔心這是小崽子又想什麽整人的法子,一凝眉,就要去扒他被子。
陳再死死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嗷嗷直叫,“顧叔叔啊叔叔,你是我親叔叔,你疼一疼我,喂我喂我,求求你了!”
一嚎一叫,甚至還灑出了兩滴淚,額頭汗水直冒。
陳再這模樣,更奇怪了。
“你這到底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我沒事,真沒事!”陳再幾乎快哭出聲來,“顧叔叔,你就喂我一口,我肯定一口喝完它!”
陳再求得實在是可憐,顧摯一擡手,手裏的碗湊到了陳再嘴邊,“喝吧。”
這碗剛湊到陳再嘴邊,眼睛放光了似的,咕咚咕咚就往下咽,顧摯還做好了陳再苦着臉喝老半天,結果幾秒鐘就見了底。
陳再把碗底的渣滓都喝完了,打了個飽嗝,“顧叔叔我喝完了,好困,我想睡覺了,顧叔叔再見,顧叔叔晚安。”
顧摯對他這反常有些摸不準,心底幾乎能确定陳再定是幹什麽事,被子裹得這麽嚴實,難道……
顧摯眉眼一凝,放了碗,雙手直接去扒陳再的被子。
陳再以為逃過一劫,哪裏知道顧摯上來就扒他被子,什麽準備都沒有,被子就這麽被他輕而易舉的給扒走了。
陳再赤身裸體出現在顧摯眼皮底下。
房間內有那麽五秒的凝滞。
“啊啊啊啊啊啊——你個老流氓!”
陳再連滾帶爬的爬下床,奪了顧摯手裏的被子瞪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幹什麽,你出去!”
顧摯楞了有那麽七八秒才反應過來,看着反應激烈的陳再,失聲笑道:“不就是裸睡?反應這麽大幹什麽,我能把你怎麽樣?”
陳再喘着粗氣,看着顧摯,尴尬與惱怒齊飛,指着門外,手都在發抖,“你出去!現在就出去!”
顧摯看他情緒激烈,“好好好我出去。”
轉身準備走時,床上床單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挑眉,似乎明白了什麽,似笑非笑的看着陳再,意味深長道:“陳再長大了——”
陳再?長大?了???
陳再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頭腦充血似得,“你你你……”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個所以然來。
“我怎麽了?”
顧摯知道,陳再平時臉皮厚得很,可唯一一點,在性事上臉皮薄得像個青澀的小孩子。
“你你你……”
顧摯覺得欺負他,實在是有趣,向他走近了些。
“我我我怎麽了?”
顧摯近在眼前,陳再雙眸水霧迷漫,噙了一汪淚,閉了眼,一嗓子就哭了出來,“你欺負人!”
顧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但也知道見好就收,萬一這小崽子被欺負狠了記恨上了,以後不和自己親近,可就麻煩了。
“行了別哭了,不就是那麽點事,平時看你臉皮厚得子彈都打不穿,現在臉皮比紙還薄。”
陳再實在是沒臉見人了,憋着憋着不說話,頸脖都紅了一圈。
顧摯忍住想揉捏他的心思,起身,“早點睡,晚安。”
陳再抽抽噎噎紅着眼眶瞪他沒說話。
等到顧摯走出了房間,陳再這才抱着被子到門口,将門反鎖了,撲上了床,恨得直錘床。
走出房門的顧摯還沒走遠,就聽到陳再那房間的落鎖聲,搖頭失笑,怎麽就這麽害羞?
看來以後這小崽子,不好弄啊。
第二天一早,陳再頂着個黑眼圈起床,一瞧見顧摯雙眼放光,頗為幽怨的看着他。
顧摯坦坦蕩蕩若無其事的坐在桌前,對昨晚的事情閉口不言,安安靜靜的吃早餐。
倒是陳再,筷子摩挲着碗筷磨的咯咯作響。
“我要去爺爺那。”
“昨天不是還說不想去?”
“我要去爺爺那!”
顧摯笑看着他,“別鬧。”
“我沒鬧!”陳再覺得自己再住下去,自己都要被自己羞愧死,“我待會就要去爺爺那!”
顧摯放下了刀叉,好整以暇的看着陳再,“為什麽,因為昨晚的事?”
一提昨晚,陳再就炸了,“昨晚什麽事?你搞清楚,昨晚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顧摯失聲笑道:“這麽激動?”
“我沒激動!”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再過幾天我就生日了,爺爺說給我辦個生日宴,我要去爺爺家!”
顧摯嘆了口氣,這小崽子臉皮現在這麽薄了?
登時有些後悔昨天晚上不該笑話他的,這下好了,把人給笑話跑了。
“行,我送你過去。”
陳再現在一見顧摯就想起昨晚上,他說陳再長大了!!!
“不用你送!你不是有司機嗎?”
顧摯一凝眉,“司機請假了。”
“那……那你告訴我位置,我讓小張來接我,或者,我打車過去。”
“老先生那地方,你以為一般人能進得去?行了,沒人笑話你,先把早飯吃了,吃完飯我送你過去。”
陳再見顧摯答應下來,低頭安安分分吃着早飯,坐立難安。
一場折磨人的早飯吃完,陳再早就待不住了。
顧摯看着他那焦急模樣,無奈搖頭,自己把自己給坑了。
一路上陳再坐在後座安靜不說話,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往顧摯身上瞟,顧摯透過後視鏡看他,“想要什麽禮物?”
陳再一愣,“什麽?”
“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不用了。”
對于生日禮物,陳再實在沒什麽概念,從小到大,每次生日,也就他和陳可兩個人過,偶爾手頭寬裕些,會請隔壁王叔來家裏吃個飯,至于禮物,那是沒有的。
“二十四歲的生日,本命年……”顧摯指尖搭在方向盤上,“可不能草率。”
一說到生日,陳再瞬間就把昨晚的事情抛之腦後,“其實就是吃個飯的事情,不用這麽麻煩。”
“吃個飯?你真以為就吃飯?”
陳再反問道:“不然呢?”
“林老先生前段時間去劇組,把你的身份算是公之于衆,但還沒把你正式介紹,這個生日宴,我猜測……”
“不會吧……爺爺說就只是吃個飯而已。”
“是吃個飯,但是這個飯怎麽吃,在哪吃,多少人吃,你知道?”
陳再振振有詞,“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我一手去辦的。”
“你?爺爺把這事交給你去辦,不就是一個生日嘛,還值得……”說着這,陳再啞然道:“不會真的要搞出什麽大陣仗吧。”
顧摯看陳再愕然的表情,笑道:“別怕,沒事的。”
這麽一說,陳再怎麽可能沒事。
“把你介紹給別人不好?認祖歸宗不好?”顧摯停下了車,林老先生的住處到了。
認祖歸宗四個字,對于陳再而言,分量未免有些過重了。
“我其實沒想過這件事,也沒準備好……”
“還有幾天,還來得及準備。”
顧摯下車,陳再一把喊住他,倏然就有些膽怯了。
“顧先生。”
“怎麽?”
“我……”陳再的話在嘴裏繞了一圈,還是吞了下去,林老先生對他那麽好,自己确實不應該讓他老人家失望的。
“沒事,走吧。”
下車,陳再望着面前警戒森嚴的警衛,鼓足了勇氣朝內走。
剛跨過門檻,就聽到裏邊中氣十足的笑聲。
陳再下意識看向了顧摯,卻沒想到四目相對。
“聽聲音,應該是喬老爺子。”
“喬老爺子?”
“你外公。”
陳再一愣,呆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