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樛木以為秦褚添只是暫時的生着她的悶氣，過兩天秦楮添便會來找自己，兩人會重新回到以前相處的狀态，只是随着時間一天天的推進，她已經完全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去找秦楮添的心情，距離秦褚添從她家離開已經整整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裏，她的衣服追加了一波又一波的訂單，收錢收到手軟，可秦褚添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聯系不上她，撥打了手機是關機，在微博上無數的私聊也都石沉大海，面對封六生偶爾的追問，她也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她比任何人都焦急于秦褚添的消息，卻又是最無力秦楮添的行蹤。
下班時間，白樛木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群和擠擠攘攘的人浪在她的眼裏全都變成了虛幻的過影，即便熱鬧非凡她感覺到的也盡是凄荒，秦褚添的陡然離開使她生活完全脫離了原本的軌跡，讓她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工作驽鈍，行動遲緩。
晚上回到家，第一件事不是想着今晚吃什麽，而是照前幾天一樣分別給秦褚添打電話發短信和微博留言，有幾次她大膽的在秦褚添的微博下面留言，那幾條詢問秦褚添在哪裏的留言很快被頂上了熱評的前幾條，然而，秦褚添還是不出現，一些見不慣她和秦楮添好的粉絲說出了酸人的話，她也并不介意。
明天是籌備了整整一個星期新員工招聘的日子，白樛木答應了張欣會親自主持，所以今晚她必須得做好明天面試要問問題的大綱，本應該早就準備好的東西，被秦褚添的事攪和的一拖再拖，白樛木很珍惜她和秦褚添的友誼，所以這件事一直是件大事一般的擱在心裏，就連工作上的事情都不怎麽上心了。
一直注重早睡養身的白樛木睡覺前不意外的和前幾晚一樣失眠了，這間屋子裏有秦褚添的影子，她雖然沒有看到秦褚添離開時的背影，卻是知曉自己真的傷了好朋友的心，她想彌補，又不能用和對待封六生一樣的方式去對待她，她和秦楮添之間的關系不牢固，遠沒有達到像和封六生一樣随便幾句話一頓飯就能哄好的程度，更何況現在連人都找不到，更別談什麽道歉補償的事了。
白樛木躺在床上，夢見自己在海裏，飄啊飄怎麽也飄不到岸，水裏噗噗的水聲是各種魚類在環繞，她坐在床一般大小的船上，她看到水底幽幽的一片暗黑，接着巨大的海浪撲打在臉上，雙手胡亂的抹開眼前的海水，一張血盆大口朝她鋪來……
驚懼聲在海面擴散，驚走了半空中的海鷗，眼前白色的小點越來越模糊，直到一片漆黑，白樛木緩了好一會兒才适應了房間的光線，屋內一片寂靜，什麽海浪聲，水面拍打聲，恐叫聲都沒了，睡在熟悉的硬板床上，心裏才稍稍有了一些踏實感，看着窗外泛着魚肚的淺白，伸手摸出手機，一層不變的屏幕如同方才的夢一樣帶給她一片死寂。
第八天了。
知道躺在床上也只是徒勞，白樛木索性早早的起床工作，夏天晝長夜短，天未亮的透徹白樛木便已經坐在了電腦桌旁，人從床上移到椅子上，沒有任何動作，心裏想的還是一樣的，電腦從開機畫面到桌面靜止的壁紙，用了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她都覺得分外的難熬，時間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塊，一塊在發呆，一塊在想着秦楮添，根本擠不出一丁點的時間來想着工作的事情。
随意的吃了一頓随便的早餐，白樛木強打着精神去公司上班，今天是公司應聘新員工的日子，目前她所知道的要來面試的僅僅不足十人，可能是公司太小別人看不上，也有可能是地處太偏別人不願意來，發布面試通知的事情一直是張欣在做，之前商讨的時候她便一直強調說過今天的面試，絕不能在網絡上透露這件事，只讓需要找工作的人知曉就行，以免發生好好的工作室變成展覽館的情況，白樛木當時聽完只有苦笑，若是稍微有些規模的公司又怎麽會像她們一樣時刻小心提防，樓下門衛處的小房間已經空了很久了，在這裏租辦公區域的人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自己給自己安全感。
走進公司，看着因為加了一張辦公桌而變得異常擁擠的客服區，白樛木從新拾起腦袋裏找個大一點的地盤的想法。
“白總，這是今天要面試人的資料，都是網上投的簡歷，信息可能不完善，另外還有一些人是臨時想要來的，有通過公司的郵箱聯系，并沒有可以參考的資料。”今天的工作一直是張欣在籌備，所以一早她便來彙報詳細。
“我知道了，面試的地點就安排在我辦公室吧，具體的你安排一下，辛苦你了。”白樛木整個人無精打采，說起話來都是焉焉的。
張欣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準備，白樛木扭頭看了一眼封六生緊閉的辦公室門，不知道人在不在裏面，他的人時隐時現的每次都需要推開才能瞧見裏面有沒有人。
上午十點，面試準時開始，人數不多的面試時間也和緊湊，為了不耽誤大家吃午飯的時間，白樛木計劃好了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裏完成面試工作，按照張欣報給她的人數，平均分下來一個人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這段時間聽上去似乎很短，看一個短片、玩一場游戲，甚至是一段時間忘我的工作也會比這時間長上許多，可是白樛木不這麽覺得，看着桌子上寥寥數頁的準備工作，去除其中一大段的廢話，能提問的問題幾乎沒有多少，好在面試在真正進行的時候都是面試者在詢問問題。
“我想了解一下這裏的薪資情況。”不知是第三位還是第四位急急的想要了解工資多少，白樛木按照張欣給她的薪資表格小學生般的開始闡述：“實習期是一個月三千五，實習期是一個月，轉正後是四千五，之後的工資按照工作認真程度會有一定的上升空間，其它的福利待遇都是按照國家标準來的。”前面的幾個人或許是介意薪資不高的問題并沒有給出準确的答複，模棱兩可的說完便離開了，休息的不好的白樛木累極了給人面試說着同樣需要重複的話，腦袋裏嗡嗡的要炸開似的。
對面的人低頭不知在思考什麽，白樛木覺得自己才是被面試的那一個，精神不集中，胡思亂想甚至還有些焦慮，接着她又聽到對面的人開口說話了，“那節假日呢？不會沒有假期吧？”可能是提前了解到客服這個工作，這位面試的人似乎格外的看重休息的時間，白樛木對于員工休假這方面還是比較了解的，畢竟工資都是自己發給她們的，她必須要了解每個人的到班情況。
“每周雙休。”白樛木說完看到對面的女孩眼裏泛出的光芒。
“當然你也知道我們工作的特殊性，雙休的時間不固定，不過能保證的是每周有兩天休息的時間。”白樛木補充完，女孩眼裏的光芒帶着期待。
很多人在面試的最開始便問出了薪資的情況，在得到了這些錢并沒有達到自己心裏的預期的值時，便已經失去了繼續往下問的欲望，若是能夠堅持的走完這一套面試的流程，她們或許會發現每周的雙休配上這樣的工資，并不是一個不好的選擇。
女孩臉上的笑意讓白樛木覺得有希望招到新員工了，便繼續增加她的籌碼，說：“新員工三個月之後開始繳納社保，公司包一頓午餐和偶爾加班的工作餐，當然加班的情況并不是很多，加班費我們也是按照标準來算的。”白樛木說完一直盯着對方，等待着答複。
女孩身上未脫年輕的稚嫩，白樛木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資料，藝術大學畢業，學的是攝影，攝影？腦袋波遲緩的開始運轉。
“請問我什麽時候可以來上班？”在一段時間的思考後，女孩做出了決定。
“等等！”白樛木乍一下的大聲在狹小的辦公室內尤為震耳。
女孩被吓了一跳，有些怯怯的問道：“怎麽了？”
白樛木揉揉發疼的腦門，“你是應聘攝影師？”
對面的人點點頭，看向白樛木的眼神帶着迷茫。
白樛木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弄錯了，剛才說的一些要更正一下。”
……
“攝影師的實習工資是五千五，轉正後七千左右，這個具體要看你的實力，工資漲幅無上限，工作時間當然是按具體服裝拍攝的時間走，這份工作沒有坐在辦公室裏做客服輕松，其它的福利待遇不變，嗯，就這麽多。”白樛木心虛的說完，這是這次面試裏唯一的一個攝影師，她害怕吓跑人家，趕巧的之前說的還都是錯的，這下可丢大發了。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來上班？”經過白樛木的更正，女孩眼裏的迷茫不再，期望更大，那水靈靈的眼睛分外的明亮。
“你想好了？”白樛木面試中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希望來上班的，想要确認的問道。
“嗯嗯。”雖然老板人有些迷糊，但好在長得好看，工資遠超出她一個剛畢業的學生的預想，沒有什麽理由再回家慢慢想，為了防止後面的人捷足先登的先答應下來，她得現在就得到老板的準确答複。
“那明天吧，最近新品剛拍完，也沒什麽事兒，你先來熟悉一下環境。”
“好。”女孩從椅子上站起來，“謝謝老板，老板你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說完風似的溜走了，白樛木愣了好一會兒才聽懂，她看過自己的微博。
經過一次成功面試到新員工，白樛木接下來的面試也容易了不少，面試完名單上所有的應聘者，最後能夠确定的有一名攝影師和三名客服，這對于很久沒有人事大變動的公司來說算的上是一件大事了。
收拾好張欣給她的資料，白樛木看着自己昨晚寫的亂七八糟的提問發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就連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也沒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