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紐扣有些沉,金色的,觸覺微涼,姬夜熔扣上一顆又一顆,動作自然熟稔,和從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連默凝視着她素淨的臉龐,鼻端下是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縱使外面狂風暴雨,但這一刻他還是感覺到了溫暖在身邊肆意的蹿動。
尤其是阿虞似有若無的氣息流動在他的胸膛,內心忍不住的歡欣鼓舞。
連默因為她的氣息暗暗歡喜時,姬夜熔又何嘗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其實姬夜熔和連默身上的氣息是非常相似的,都有一種獨特的香氣,不是香水,也不是沐浴液,而是一種純天然的手工皂。雖然不是同一款,卻是同一系列;當初是連默特意為阿虞挑選的,這個世界上只有阿虞有,市場上哪怕再也有錢也不可能買到。
有些東西,也許不是價值連城,可貴之處在于它是獨一無二。
如這塊小小的手工皂!
如阿虞!
扣好最後一顆紐扣,姬夜熔的手就要往下落,連默握住她的左手,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眸光爍爍,觸目生輝。
姬夜熔眉頭微斂,迅速的抽回手。
好在于莎此刻敲門,送晚餐,沒有太多的尴尬,沉默也是理所當然了。
晚餐吃了一半,有電話進來,連默一邊接電話,一邊掃了眼阿虞,起身道:“等我的決定。”
把電話給了于莎,對阿虞說:“你慢慢吃,吃完早點休息,我有急事去書房處理。”
他仔細交代完,這才步伐急匆的往書房走。
看樣子是真的有急事。
姬夜熔用過晚餐,沒有休息,實際上她也睡不着。
在卧室的另外一端就是連默的書房,她出房間門走着走着就到了,因為地上鋪着厚實的地毯,她走的又輕慢,沒有一點聲音。
沒有連默的允許,沒有人敢接近書房,平日裏連打掃都是于莎親自動手。連默大概是真的是很急,所以書房的門沒關,是虛掩着的。
透過縫隙,姬夜熔看到他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的看着郵件,面前堆積了不少文件,劍眉緊鎖,俊冷的輪廓線一直繃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默回過神發現站在門口的她,不管多忙,還是立刻放下手頭的事,起身走向她:“怎麽不進來?”
拉阿虞進書房,将門關上。
姬夜熔沒有回答他,眼角的光總是往他的手臂上掃,突兀的問了一聲:“還痛嗎?”
連默先是愣了一秒,再看向自己的右手,笑了下:“手術後一周是痛的,現在不痛,就是不方便使力。”
姬夜熔垂眸,再次沉默了。
“你來剛好,幫我簽字。”
她被連默拉到書桌前,因為他要回郵件,文件也要他簽字,內容他都看過,沒有問題,就差簽字。
他将旁邊的椅子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我簽?”姬夜熔清冽的眸子射向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這麽機密的文件,他竟然交給她簽字。
連默點頭,“你簽。”
“你不怕我會出賣你?”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阿虞,不會再為他賣命,他還會相信她?
連默側目看她,唇角和眼底蘊滿笑容,“如果在這個世界上,連阿虞都不能相信,那我就真的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若是放在以前聽到他這番話,她會感動,會激動,會以為自己對他而言很重要,可是現在——
她無法這樣想了。
“也許你真的不該相信我!”
回來,只是因為她要利用他,報該報的仇。
連默伸手溫熱的大掌放在她的頭上,極其溫柔的拍了拍,“比起相信自己,我更相信阿虞!”
姬夜熔眼眸迅速劃過什麽,射向他的同時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了,快點做完這些,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
連默敢讓姬夜熔幫自己簽字,是因為姬夜熔的字與他的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說簡直一模一樣,只要姬夜熔想要的話。
在姬夜熔沒有去基地接受訓練之前,連默曾經做了她一年的老師,教她讀書寫字。
那時起姬夜熔就在模仿連默的字跡,這麽多年過去,她和連默的字早已分不清誰是誰的。
姬夜熔低頭專注的在文件上簽上連默的名字,每寫一次,眼角的餘光就會下意識掃旁邊的人一眼。
他左手纖長的手指不緊不慢敲在鍵盤上,優雅不已,似乎并不生疏,他用的鼠标都是左手的。
不禁想起程慕在車子說的話,那段時間他的右手完全不能動,他不是左撇子,卻因為受傷而讓自己鍛煉成左右手一樣的靈活。
連默不是不知道阿虞在看自己,只是佯裝不知而已。
天知道,每次她凝視自己的時候,他有多想吻她。這種渴望不亞于沉睡千年的吸血鬼突然醒來,對于新鮮血液的渴求。
他沒有這樣做,拼命壓制這種(欲)望,是不想把阿虞逼的太緊,讓她的心裏對自己産生更多的抗拒感和抵觸。
有些事還是水到渠成最好。
現在他只想快點處理完這些事情和阿虞(上)*,睡覺。
淩辰1點,于莎第三次把咖啡送進書房,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姬夜熔示意她不要走進來的手勢。
眸光看向她身邊,原來閣下靠着椅背已經睡着了。
連默本只是打算閉目養神一會,許是近日來太過疲憊不堪,不知不覺的就入睡了。
于莎無聲的退下,不打擾他們。
姬夜熔看到沙發放着一張薄毯,起身走過去,拿起薄毯折身回來站在連默的身邊,輕輕的将薄毯蓋在他的身上。
薄毯底端散落在地上,她稍稍整理下,眸光掃到他的右手,伸手到他手臂上方,距離還有幾毫米的時候倏然僵硬在半空。
清冽的眼眸拂過黯淡的光芒。
紅唇輕抿,聲音微乎其微的只有她自己聽得見:“四哥……”
四年前犯罪集團基地的那場毀天滅地的大爆炸,作戰小組死傷無數,還差點徹底毀掉了他的右臂。
所有人都以為那是犯罪集團想要毀掉基地,順便将他們一網打盡。
唯有姬夜熔心裏最清楚,那場爆炸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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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寵,阿虞的孽
四年前,姬夜熔在被囚禁的第三個月的某天,整個犯罪集團的基地突然有了變動,平常看守她的人從來都是寸步不離,可那天卻離開了一會。
姬夜熔隐隐察覺到不對勁,起初被關繼來的時候,她的四肢都是被鐵鏈緊鎖住的,後來她的腿遭受沉重的酷刑,連站都站不起來,他們也就不鎖着她的雙腳了。
正因為如此,姬夜熔才有機會逃脫掉鐵鏈的禁锢,用自己尚能用的左腳腳尖勾到不遠處遺落的鐵絲,打開了鐵鏈上的鎖。
在看守她的人回來時,她假裝繼續被禁锢着,對方沒有懷疑,在對方轉過身時,她迅速用鐵鏈勒死對方。
在沒有人發現時,她脫了自己的衣服,換上對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避開監控攝像頭,拖着殘廢的腿,一路走出了地牢。
在地牢裏被囚禁三月,大部分時間姬夜熔都是在黑暗中的殘喘,只有在他們來折磨她的時候才能見到一絲光芒,而踏出地牢看到的光芒刺的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緩和好幾秒,慢慢的睜開眼睛,終于重新适應這個世界的光和熱。
姬夜熔小心翼翼的避開幾個不多的守衛,隐約聽到外面有螺旋槳的聲音,猜測可能是有人在進出島嶼,卻不知道那是連默率人來救她的作戰小組。
這些天她從來都沒見過犯罪集團的新首腦,那群人每個人都是戴着面具,她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連一張臉都沒看見過。
但這裏若是他們真正的大本營,一定會留下他們的蛛絲馬跡,姬夜熔堅信這一點所以上了頂樓的辦公室。
姬夜熔拖着殘缺的腿腳,好不容易上了頂層,甚至在上來的時候順手拿了幾件武器:短槍一把,軍刀一把,炸彈若幹。
三月的囚禁和折磨,早已讓姬夜熔的心裏充滿了恨意,她能活到今天,也是因為心底的恨在支撐着自己。
她現在腿廢了,想要逃這個孤島,無疑是難如登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歸于盡。
以前想要鏟除這個集團是因為連默,而那一刻她選擇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自己,為三個月的痛苦折磨報仇。
令姬夜熔失望的是偌大的辦公室空蕩無比,別說人影就是連一張紙一支筆都沒有。
她知道,他們一定是逃了。
仇恨的種子一旦被點燃,沒有摧毀的東西,火焰是無法熄滅的。
姬夜熔痛恨這個地方,恨到這裏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個寸土和植物都讓她咬牙切齒的恨着。
她想要毀掉這個地方,讓它永遠的不複存在。
她在電梯裏留了一顆炸彈,按下的是7樓,因為在監控器裏她看到7樓有很多人在銷毀資料,她并不知道自己關掉監控,轉身的那一瞬,連默的人已經攻進來了。
剩下的炸彈全放在頂樓的辦公室。
她在辦公室裏找到一件救生衣,一罐氧氣瓶,在從窗戶躍進茫茫大海時,啓動了爆炸裝置。
在身體浸泡進冰冷的海水之前,她聽到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大廈忽傾,天塌地陷,一切都将化為廢墟。
她不知道連默會在大樓裏,更不知道那麽多的作戰小組的人來救自己,被她毀掉的不是一個基地或是犯罪集團成員,更有她曾經用生命在守護的人,有與她一起并肩作戰的戰友們。
四年後,當姬夜熔從程慕口中得知自己當年傷到了連默的手臂,甚至是一衆戰友,心裏是怎麽樣的一種翻江倒海,波濤洶湧。
當時她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否則怎麽會想不到犯罪基地的異常,怎麽會察覺不到,那是連默帶人來救自己!
她原本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無法面對的不單單的是連默的右手,還有那麽多不是死在敵人手中,不叫戰場地方的那些人。
她對不起的是那些亡魂。
若有一日,連默知曉那場爆炸是出自她之手,他的手臂是被她所傷,他還會這樣信誓旦旦的說她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嗎?
——四哥,這究竟是時也,命也,還是阿虞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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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連默突然醒來,眼神下意識就去尋找什麽。
當目光鎖定在對面的沙發上靠着的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連默動了下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蓋着薄毯,桌上的文件擺放的整整齊齊,心頭思緒翻湧,暖流竄動的厲害,他掀開薄毯,起身走到沙發旁,在她的身邊輕輕的坐下。
真皮沙發無聲的往陷下去,手臂往她的腰肢攬。
他的動作已經輕到極致,但姬夜熔還是醒了,看到他在靠近自己,皺眉:“你做什麽?”
連默神色自然,俊臉湊近她,聲音沉啞:“突然覺得殘廢了也不好,以後就不能把阿虞抱起來了。”
就好像此刻,他連将她抱回房間都做不到。
心裏有些挫敗感。
姬夜熔本能的去看他的右手臂,許是因為剛醒,聲音少了平日裏的清冷,溫溫的:“會好的。”
連默凝視着她,笑了,“阿虞說會好,就一定會好。”
姬夜熔:“……”
她又不是醫生,不用這樣相信她的話。
主要是顏惜說過,只要他好好休息,不再受傷,右手會慢慢恢複。
因為距離太近,他說話的時候,氣流直往她的臉上撞,暖暖的,也癢癢的。
姬夜熔下意識的就想要避開,側頭想要看另一邊的時候,他突然伸手觸摸到她的臉,拇指在她的臉頰上溫柔輕按,直接将她的臉轉過來看向自己。
她還沒來及反應,溫熱的觸覺已經滾燙的烙印在她的額頭上。
清澈的瞳仁驀然一怔,眼底驟然有亮光閃過,比昙花一現還要迅速,一秒即逝。
沒想到他會突然親吻自己,還是額頭,在這樣的清晨,這樣溫柔的方式。
一時間,姬夜熔沒有任何的反應。
推開他,或是斥責他,這些念頭都在姬夜熔腦子裏徘徊,但最終她就這樣靜靜的坐着,低垂的眼眸映入的是他灰色的襯衣,而她被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包圍着。
連默的唇瓣貼在她額頭許久,戀戀不舍的移開,清邃的眼眸看向她完全沒有反應的臉色,笑了下,又似無奈。
直到起身時,他的嘴角始終保持着那抹笑。
姬夜熔不明,問:“笑什麽?”
“沒什麽。”連默深意的瞧了她一眼,牽起她的手,往書房外走。
握着她的手明顯收緊力氣,唇角的笑意愈濃。
——阿虞,你這般不解風情,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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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姬夜熔的事,連默已經出院就沒打算再回去醫院住,更何況總統府還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處理,他是不可能再留醫院偷懶了。
之前的事,連默雖不至于生氣,但也不敢再讓阿虞一個人。
去總統府之前,一番說服,把阿虞帶在身邊一起。
若不是姬夜熔态度堅定不與他一起進會議室,連默會連開會也要把她帶在身邊。
阿虞不去會議室,連默允了她,吩咐秘書準備了飲品和糕點,若是阿虞餓了,可以吃點東西。
電腦随便她用,雜志和文件也是随便她看。
在她面前,連默沒有任何的防範與擔憂。
姬夜熔沒有開電腦,倒是翻了翻他的文件,都是一些緊急的文件等着他的簽署。
反正她也沒事,就拿了桌上的鋼筆在文件左下角簽名。
以前連默生病無法處理政務的時候,所有的事也都是她一手處理,并沒有人發現其中的端倪。
她跟在連默的身邊那麽多年,耳讀目染,言傳身教,連默對于政務的處理态度,她揣摩到七八分,剩下的二三就是她自己的看法了,很多時候與連默是不謀而合的。
連默的會議很漫長,11點的時候還沒結束,茶壺裏的水已經喝完了。
姬夜熔沒有使喚別人的習慣,拿起水杯徑自走向茶會間。
走到茶水間門口還沒進去時就聽到裏面有聲音傳來。
“你聽說了嗎?那個不敗戰神姬夜熔根本就沒死,不但回來了,還和閣下*了,看樣子柳若蘭那個總統夫人是當不久了。”
“那倒未必!你別忘記柳若蘭和閣下畢竟有一個兒子,那可是皇太子,又深得雲夫人喜歡。閣下想要離婚娶姬夜熔,怕是難啊!”
“你說的也對!但我就擔心萬一這個姬夜熔真的成功上位,柳家徹底倒塌,我家該怎麽辦?當初我們家可是一致站在柳家那邊,誰知道柳家一日不如一日。”
“我有朋友是在醫院工作,聽說姬夜熔已經不是當初的姬夜熔,不但渾身是疤,還是個殘廢!閣下對她,許是愧疚,想補償一下,但不會太久!畢竟男人都是喜新厭舊……”
“但他是閣下……”
“閣下怎麽了?閣下也是男人,你別忘記當初閣下可是為了柳若蘭才會殺了連城,做這個總統!如果這樣的感情也靠不住,那麽區區一個姬夜熔又算得了什麽?”
茶水間裏沒有聲音了,似乎是被說服。
片刻後,剛剛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也別想那麽多,至于現在的柳家也靠不住,倒不如……”
欲言又止。
“不如什麽?”
“不如想辦法從秘書辦跳到左派,這兩年霍先生的勢頭正旺,連閣下都要讓他三分,若是站到他那邊,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往上爬!”
再次沉默了,許久後道:“算了,或許我們一輩子都只适合做一個秘書呢!”
兩個人走到門口驀地頓住了。
因為姬夜熔拿着杯子站在門口,神色清冷,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總給人一種很冷豔的距離感。
她知道她們要走出來,沒有走開,也沒有躲,因為她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麽事。
既然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躲?
兩個身穿黑色工作裝的女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尴尬不已,豈會認不出姬夜熔是誰。
她們剛剛在茶水間的閑聊,她大概都聽清楚了吧。
此刻心裏懊惱不已,偷看姬夜熔的眼神裏充滿膽怯,聽聞姬夜熔秉性冷漠,殘忍無情,身手槍法又好到極致,否則怎麽能擔得起M國不敗戰神的這樣高的頭銜。
她不會一氣之下,直接殺了她們吧!
現在她是閣下的新*,就算殺了她們,随便按個意外或者什麽罪名,她們也是無可奈何的啊。
姬夜熔眸光沉靜,光澤漠然,一張沒有悲喜,素淨的臉龐沒有任何的悲喜,步伐往前一步,她們吓身子哆嗦,同時往後退——
剛好将茶水間的門給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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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是第一更,還會有一更!大家記得來刷新,或看少爺的微薄甩連接!
☆、從今往後,各自珍重
姬夜熔斂眸,聲音冷清:“讓開!”
兩個人宛如驚弓之鳥,又是一驚,臉色煞白,驚恐萬分的看着姬夜熔,結結巴巴道:“對不起,我,我們,我……”
吓的連話都說不好了,斷斷續續的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姬夜熔英氣的眉頭劃過一絲不耐煩,再次開口:“你們,擋住我的路了。”
兩個人皆是一怔,對視一眼,這才發現兩個人都擠在門框裏,徹底将茶水間的門給堵住了。
一前一後,吓得腿都軟了,将門口給讓出來了。
姬夜熔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徑直走進茶水間裏,倒水喝,恍若什麽事都沒發生。
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宛如門衛,見姬夜熔沒有任何的表示,沉沉的松了一口氣,一邊立刻逃離現場,一邊壓低聲音道:“你看到沒有?她手裏拿的杯子……”
話還沒說完,另外一個人接過話,道:“是閣下的。”
她們以為自己的聲音已經很小,又已走遠,姬夜熔是聽不到的。
實際上姬夜熔在被關起來的那三個月裏經常看不見,于是訓練了耳朵的聽力非常靈敏,她們的話幾乎是一字不漏的落入她的耳畔裏。
神色微怔,低眸看自己手裏的黑色杯子,反應過來:這是連默的杯子。
連默有潔癖,素來不會與人共用一個杯子。
猶記當初柳若蘭不小心誤用了連默的杯子,他當時沒有多說什麽,可臉色已經是陰沉的,當着柳若蘭的面直接将那杯子扔了。
若不是她們提醒,姬夜熔也不會想起這件事。
早上過來,他就直接拿杯子給她用,她沒多想就用了。
等下,他怕不會再用這個杯子了。
姬夜熔側頭看了下茶水間的櫃子,還有沒有用過的新杯子,她随手拿了一個白色的杯子,洗幹淨,泡了茶一同帶回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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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默趕在午餐前結束了會議,回辦公室的電梯裏就已經吩咐好程慕讓人把午餐送來。
已經12:40分,不知道阿虞餓了沒有,想到她那貓一樣的胃口,連默低頭,無奈的笑笑,怕是不會餓吧。
連默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姬夜熔正坐在落地窗前,從他這個方向看過去,她的側顏素淨,長發溫順的垂落在後背,卷翹的睫毛靜止,在光暈中有一種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空間很安靜,他走到窗邊,姬夜熔是知道的,但沒有看他。
連默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手很自然的落在她膝蓋上的手面上,“怎麽了?”
捕捉到她眼底的閃過的黯淡,知道她是有心事。
姬夜熔回過神,看了他一眼,無話,搖頭。
茶水間的事,她不會告訴他,也沒有去為難那兩個秘書。
她是性格寡淡漠然,但不是殺人狂魔,一個不高興就會去把人殺了。
這個世界上最難制止的就是言論,她堵得住那兩個張嘴,卻堵不住那些悠悠衆口。
其實她們的身份學歷在那裏,言辭也已經相當的客氣了,現在外面那麽多聲音,比今天聽到的更難聽不堪的話,比比皆是,她不可能去把每一個談論此事的人都教訓一頓。
唯一能做的就是算了,閉上耳朵,當聽不到吧。
連默見她不肯說,不勉強她,恰好妮可将午餐送進來,連默牽着她的手,将她拉起來,溫聲道:“吃飯吧。”
用餐的時候,姬夜熔注意到了一件事。
她準備的白色杯子位置靠連默比較近,他喝水的時候沒有端起白色杯子,反而伸長手臂将她面前的黑色杯子端起來,很自然的喝她喝剩下的水。
連默見她盯着自己,不禁問:“怎麽了?”
“杯子,我用過。”姬夜熔盯着他手裏的杯子。
連默點頭:“我知道。”
見他似乎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說的更直白點:“你有潔癖。”
連默清邃的眸光凝視她,薄唇逸出好看的弧度,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潔癖,也分人。若是別人,我定然不會共用一個杯子,但你是阿虞,另當別論!”
姬夜熔眉心微動,潔癖還是有這樣的說法嗎?
白色杯子,連默不是沒有看到,但他以為是秘書拿過來,現在聽阿虞的話,明白過來她是以為自己有潔癖,不會再用黑色的杯子。
其實怎麽會?
“傻阿虞!”他凝視她的眸光是一片的柔軟,嘴角的笑濃郁,伸手摸她頭,順着長發往下,“你忘記了,這不是我們第一次共用杯子。”
姬夜熔眸底劃過一抹疑惑,不是第一次?
想不起來了,他們曾幾何時共用一個杯子!
她想不起來,連默也不解釋,收回手,溫聲道:“快吃飯。”
***
飯後,連默讓她在自己的休息室休息。
姬夜熔昨夜幾乎沒怎麽睡,此刻倒是有些倦意,而且連默陪在*邊,大有她不休息,他不走的架勢。
無奈之下合眼,睡吧,睡吧,這些日子她都沒好好休息,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連默等到姬夜熔是徹底的入睡後,這才蹑手蹑腳的離開。
走到辦公桌前,按了內線:“查一查今天上午阿虞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
阿虞不願意說,不代表他不會去查。
她是一個話少的可憐的人,不管什麽事都喜歡憋在心裏,如果他不主動點去查,去了解,就永遠不會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收線,連默眼角的餘光掃到桌子上的白色杯子,伸手拿起來下一秒就毫不猶豫的丢擲垃圾桶。
他不需要和阿虞分杯子用,在很早很早之前就不需要了。
阿虞,你在這方便怎麽可以這般遲鈍!
想着,微不可見的搖頭,唇角的弧度盡是無奈。
***
不到十分鐘,程慕将茶水間內外的監控錄像送進總統辦公室。
與此同時,連默在自己的電腦引擎搜索記錄裏看到搜索記錄:姬夜熔。
點擊進去,映入眼簾的除了“姬夜熔”三個字,并列的還有兩個字:小三。
連默劍眉緊蹙,眉心沁出了一股寒意,輪廓緊繃,掃了一眼程慕,冷冷的丢出一句話:“你知道該怎麽做!”
程慕點頭,其實在查到錄像時,他已經處理好那兩個人,不需要等閣下吩咐。
“這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我也不想再看到。”陰沉的嗓音裏,隐隐怒意。
“是。”
其實那些新聞,程慕一直都在遏制,否則不會只是這樣而已,但網絡是一個無法控制的存在,任何消息在網絡上一旦傳開就如同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想要徹底消滅,談何容易。
但閣下的命令已下,即便是不可能,程慕也得做到可能!
誰讓閣下現在将姬夜熔的喜怒看得比任何都重。
走出辦公室,程慕想到兵鬼裏的老五伏臻是一個黑客天才,或許他會有辦法解決自己目前的煩惱。
可是——
伏臻的電話是多少?
住哪裏?
長什麽樣子?
程慕嘆氣,好像再也沒有比黑客更神秘,難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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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姬夜熔醒來,走出休息室時,連默正站在落地窗前與人通電話。
他是側身而站,所以能在第一時間看到走出來的姬夜熔。
眉眸溫善,緊抿成一條線的唇瓣漾開笑意,對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句:“你等下。”
拿着手機的手暫且離開耳朵,對姬夜熔招手,示意她過來。
姬夜熔走到過去,聽到他說:“是明希,她想和你通話。”
——顧明希。
姬夜熔的眼中劃過一絲遲疑,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心湖泛濫,曾以為此生再也沒有機會與她說上這麽一句話。
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顧明希的婚禮上,是她去見顧明希,顧明希卻沒看見她,更不會知道其實她有去參加婚禮。
當時自己滿身是血,她怕會讓顧明希的婚禮掃興,更怕....親耳聽到連默在顧明希的婚禮上宣布與柳若蘭的婚期。
時隔四年,未曾想過,還能有對話的機會。
片刻後,姬夜熔從連默手中接過手機,電話那頭的聲音輕顫:“夜熔,是你嗎?”
她擡頭看向窗外的風景,神色清冷,回答簡潔有力的兩個字:“是我!”
那邊沉默很久,聲音再次響起來時,有一絲絲的埋怨,但更多的是激動:“為什麽不與我們聯系?”
若不是M國近日來有關于戰神姬夜熔還活着與閣下*的流言蜚語傳到顧明希耳朵中,她不會主動給連默打電話,這是四年來的第一次,更加不會知道,傳聞并非空穴來風。
姬夜熔是真的,還活着。
既然活着,為何四年來不與她和弦歌聯系?
姬夜熔不想和連默聯系,她能理解,可為什麽連她們也不聯系,難道還不相信她和弦歌?
縱使連默是她的親弟弟,可當年他的所作所為,令她這個姐姐也失望之極!
若是要選擇,她定然是選擇夜熔的!
姬夜熔拿着手機,沉默。
顧明希知道她話少,性子冷,也沒有堅持等她開口回答,片刻後,又道:“我和弦歌近日會動身去M國。”
姬夜熔眉頭皺起,聲音清冷道:“明希,我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姬夜熔!”
言下之意是不希望她們來M國的。
當初的姬夜熔雖然冷漠,但胸腔裏有一團熱情的火,她愛連默,她愛着這個國家,願意為之奉獻一切。
再來看看今日的她,雖然滿身傷疤被治愈了,可內心的千瘡百孔,寸寸瘡痍,早已沒有了熱情與火焰。
至今還有的呼吸,不過是為了報仇。
“夜熔……”
顧明希的話還沒說完,姬夜熔已經冷冷的打斷她:“幫我轉告弦歌:姬夜熔此生有幸認識你們,已無遺憾,人各有命,從今往後,我們各自珍重!”
話音幹淨利落,說完不等顧明希開口,她已中斷通話。
一旁的連默雖然不知道顧明希說了什麽,但阿虞的話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劍眉微斂,聲音低沉:“你何苦如此?她一直惦記着你!”
當年阿虞出事,顧明希趕來岩城,看到他的那一瞬,給的就是一記耳光,然後轉身離去。
可見顧明希是真拿阿虞當朋友,真心的在乎,遠盛過他這個弟弟。
姬夜熔将手機還給了連默,眸光凝向他,說:“她是雲璎珞的女兒!”
連默接過手機的左手倏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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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趕腳大家一點也不熱情,沒動力碼字了。明天開始6000字更新吧,我去角落裏憂郁一會。
☆、質問,你就是一個小傻子
C國國都這一日的午後,陽光溫煦,明峥居更是百花齊放,浮光傾城,環境優美,幽靜的像是世外桃源。
而坐在沙發上的女主人有一頭好看的長發,傾城傾國的容貌,縱然身上穿着最簡單的長衫搭配刺繡長裙,也無法遮擋她身上獨特的氣質,襯托的她越發素雅美好。
只是此刻絕美的容顏上卻是一臉的陰霾,情緒明顯的低落。
她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姬夜熔掐斷電話的顧明希。
原本因為得知姬夜熔還活着的激動心情被她冷漠和疏遠瞬間澆滅。
顧明希與好友傅弦歌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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