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宮裏,寧安帝齊潇正聽身邊的太監總管崔賀賊眉鼠眼的跟他說起永寧侯府的雙姝。

“姐妹花啊,不錯不錯。”姐妹花玩兒起來可比同時兩個妃子更有意思。

“聽說一個将滿十五、一個将滿十四,都正是豆蔻頭枝的年歲呢。”

齊潇點頭,“咦,永寧侯的女兒?好像皇後才同朕說起過。這麽看來她們姐妹果真是美名遠播!這事就讓皇後去辦吧。”

“是。”

齊潇這會兒其實在等懸鏡司掌鏡使的回報。他之前來禀告說鎮南王世子徐濬有南逃的跡象,日子就定在了今天。

這件事顯然比納一對姐妹花進宮重要多了。所以,他說過就把納美的事擱下了,皇後會辦妥的。

外頭小太監進來禀告,“皇上,鎮南王世子求見。”

“誰?”齊潇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鎮南王世子啊,他還抱了只雪白的哈巴狗。”

徐濬也是宮裏的常客,自然不會是外頭的人弄錯了。

齊潇狐疑的道:“讓他進來。”

近來沒什麽大事,就一場農民軍叛亂日前也被鎮壓了下去。他本來想趁機把鎮南王府的事處理幹淨的。

他這兩年一直在派人行刺鎮南王。屆時等鎮南王其他兒子內讧過後,再把纨绔無能的徐濬送回去繼位南邊就不足為患了。

奈何那老家夥身邊防得是針插不進、水潑不入。

懸鏡司派去的人次次都損兵折将還無功而返。這令齊潇格外惱怒,已經發過兩次火了。

這回掌鏡使發現鎮南王世子有南逃的意圖,立即就禀告了皇帝,想将功折罪。

君臣倆商議之後,決定讓徐濬這個廢物發揮一下作用。

質子南逃,可以直接斷定鎮南王有謀逆之心了,號召天下共誅之。把鎮南王府這顆毒瘤拔除了,他玩兒美人興致都要高些。

可這厮這會兒在禦書房外求見!

徐濬七歲就來了京城,進宮給齊潇做伴讀。齊潇待他,一向還是很親厚的,平日裏也賞賜不斷。

所以他進宮一貫都不拘束。這會兒也是大大方方的抱着哈巴狗就進來了。

“皇上,臣給您帶好玩意兒來了。您處理政務勞累了,可以玩玩它解乏。”徐濬把雪白的哈巴狗放到禦案前的地毯上。

齊潇盯着他看,确認就是他本人不是替身。當下沒好氣道:“朕沒你這麽好的福氣,還有閑心玩狗。”

徐濬道:“真挺好玩的,您瞧着——”

他說着從袖中摸了只笛子出來對着哈巴狗吹奏起來。

那哈巴狗極通人性,聽到樂聲兩只前足立時擡高人立了起來,然後随着笛聲舞動。

扭屁股、轉圈、擺腰都做得極好。狗脖子上系的鮮紅綢緞随之搖擺。

齊潇也不由被吸引了注意,拍案哈哈大笑,“還是你小子會玩!”

徐濬得意的道;“好玩吧?送給皇上。哦,它叫雪兒。皇上瞧着不好另賜一個也成。只要馴得它知道是在叫它就好。”他連笛子一起交給旁邊的小太監。

齊潇立即封了那小太監為抱狗太監,還升了品級和俸祿。讓他去跟着徐濬的手下學這只笛曲。

這狗和笛子自然都要做詳盡檢查之後才會到皇帝跟前來的。

齊潇勾勾手指叫徐濬過來站在禦案下,“不是聽說你最近都在戲園子裏混,怎麽又馴了這麽只狗出來?”

徐濬蔫蔫的道:“戲園子待膩了,又得重新找樂子了。”

“一個戲子玩膩了,可以再找下一個嘛。或者不要戲子,弄幾匹揚州瘦馬騎騎也行啊。”

徐濬搖頭,“那種地方出來的,說是清白的身子,其實被□□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上過手了。也就還沒被正式□□而已。”

“朕說給你指婚,你說大家閨秀都是绫羅綢緞包裹的木頭人。你還沒玩夠,要多玩兩年。瘦馬你又嫌髒。你是真難伺候啊!”

徐濬摸着下巴道:“皇上,臣現下就好精致着放蕩那口。之所以中意那個戲子,就是因着那回逛戲園子她正自個在臺上唱。那身段、那唱腔,啧啧。臣學着給皇上來一段啊。”

齊潇笑着點頭,“好好,你來一段。也好叫朕知道你泡在戲園子裏都學了什麽。這裏是禦書房,你清唱一段就好,小聲點。不然傳出去那些老冬烘又要叨叨朕了。”

徐濬便清清嗓子,“……花心折柳腰擺,似露滴牡丹開,香恣游蜂來,一個斜欹雲鬓,也不管堕折寶釵,一個掀翻錦被,也不管凍卻瘦骸……”

齊潇拍案道:“不錯、不錯,果然是精致着放蕩。把男女那事兒唱得清新脫俗!怪不得對了你的胃口,怎麽就膩了呢?”

君臣二人渾然不顧這是禦書房,熱絡的讨論起了淫詞浪曲和男女之事。

徐濬擠眉弄眼的道:“皇上應該最知道啊。什麽樣的女人,憑她是個天仙,次數多了也就沒新鮮感了。”

齊潇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樣子道:“那是得時時換新人才成。跟你講,朕這裏馬上就能得一對姐妹花。想來又能愉悅一段時日的身心了。”

“姐妹花?”

齊潇同他擠眉弄眼的道:“是啊,回頭你也弄一對來試試。嗯,雙胞胎應該比一般的姐妹又好些,還能一邊把玩一邊找找異同。對,回頭膩了,朕再弄對雙胞胎來玩玩。”

唉,這小子從小就跟朕玩得投契。既然他沒要逃,那就再容他一段時日吧。

南邊,要緊的還是先把鎮南王搞死。等鎮南王府削弱了,他就扶持徐濬上位。這小子吃喝嫖賭最在行,翻不起大浪來。

徐濬摸着下巴,一副在考慮雙胞胎姐妹的樣子,“玩還是皇上最會玩啊。”

不說是王氏要把菀菀弄進宮麽,怎麽又說到姐妹了?難不成說的還有王氏的女兒?那就不是王氏搞的名堂了,多半是菀菀順手就報仇了。

她一貫如此,有仇都當場就報了。

正說着,外頭通傳林相往禦書房來了。

林相是兩人的先生,一向最是嚴厲。徐濬立馬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皇上,臣告退!”

齊潇道:“嗯嗯,別讓老頭看到了,回頭又要說你帶壞朕。”

等徐濬跑了,齊潇同崔賀道:“這小子朕還真有些不舍得殺他。那年他剛來不久,朕還是太子。母後正為麗妃得寵的事煩心。朕遍詢周遭衆人,就數他給出的主意最壞也最有效。不然,照麗妃那盛寵的架勢發展下去,母後的後位都有點懸。”

崔賀那時候還沒到皇帝身邊伺候,于是問道:“徐世子出的什麽主意?”

齊潇笑道:“他慫恿朕去偷看麗妃洗澡。朕那會兒十來歲,倒大不小的。事後父皇果然是一想起來就不舒坦但是又不能太較真,慢慢的也就對麗妃淡了。說起來他也算是幫過朕和母後的。”

崔賀低頭悶笑,“難怪您一直說他蔫兒壞。”

徐濬徑自出了宮,回到王府書房。

“如何?”他坐到太師椅上問道。

小寧子道:“世子,果真在那條路上發現了大量懸鏡司的高手潛伏。”

徐濬道:“咱們身邊,怕是還有那個女人的人。”

他繼母和二弟是最不樂意他回去的了。

老二早就在等着他的死訊傳回去好繼任世子之位。

他是為了鎮南王府在京城做人質。就算老二表現得再優秀,再被父王誇一萬次吾家麒麟兒,只要自己還活着就輪不到他上位。

所以,懸鏡司的消息很大可能是來自他們。

幸好菀菀及時知會了自己。

菀菀知道他的事好像還挺多的。即便他私心是信她的,但他身後還有許多以性命托付的人。

所以他安排菀菀母女住在離京城百裏外的莊子,既是照顧她們,也是把她們放在眼皮子底下。

現在好了,她果然是一心一意向着他的。他身邊以後也不會有人再對她生出疑心了。

“咱們莊子上有沒有雙胞胎姐妹啊,十五歲左右的。”

小寧子搖頭,“沒有呢,世子。不過有易容聖手七巧公子,把兩個不一樣的變得一樣應該不難吧。”

徐濬心頭一動,“我再想想。”

“世子,那咱們暫時不走了麽?”

徐濬搖頭,“掌鏡使今天肯定又要為情報錯誤的事挨齊潇一頓臭罵。他為了洗刷自己,接下來也會盯死了我。把內奸揪出來,盡快問出口供送回南邊去。”

“是。”

老頭子再喜歡那對母子,也不會容得她們在這樣的大事上搞鬼。

鎮南王府現在還沒完全準備好,他如果逃跑肯定影響不小。那對母子明知道此事,不但不禀上去讓老頭子阻攔,還向懸鏡司透露消息。

不過,人家可以吹枕頭風,可以各種效力。比他這個将近十年不見,又遠隔千山萬水的嫡長子可強多了。

“再找人打聽下,今日都有什麽人要進宮。”

接宮妃的華貴宮車此時正往朱雀大街去。這條街上住的都是權貴,一時頗有點人人自危。皇上在男女□□上很是荒唐,大家如今都是把閨女藏在深閨。這是誰家的閨女生得好被宮裏知道了?

還好,最後宮車是停在了永寧侯府大門前。

各府權貴都派了下人出門張望。

老夫人得知宮車來了冷笑,王氏這個攪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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