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恥啊!
林康躲在牆角拎着一盒子丸藥,見墨硯提着阿依滿眼趣味地看着她掙紮,最後竟然嘴角勾起漾開一抹愉悅的微笑,連他的心也跟着戰抖起來,心想不愧是帝都赫赫有名的鬼見愁,連嗜好都這麽變。态,居然喜歡欺負小姑娘取樂,那麽個小不點你欺負她虧你下得去手!
阿依落在墨硯手裏,淩空掙紮,已經恐懼到極點,滿臉悲催,欲哭無淚,如果她會哭她敢保證她現在一定會嚎出來。
秦泊南從樓上下來,看見這一幕,眸光裏閃過一道暗影,站在樓梯前微笑着問:“墨大人,你這樣抓着我百仁堂的人究竟何意?”
“百仁堂的人?”墨硯看着因為秦泊南的出現手中的“小耗子”逐漸平靜下來,開始散發出終于得救了的安心感,面色一沉,一聲冷笑,慢條斯理地對秦泊南說,“伯爺是在說笑吧,這丫頭明明是本官走失的奴才!”
奴才?
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如果阿依現在能回頭一定會狠狠咬他一口,變。态你還敢不敢再無恥一點,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到底什麽時候成你的奴才了?!
“我不認識你,你快放開我!”她放聲叫喊起來,生怕秦泊南誤會真把她當走失的家奴還給墨硯,那她就算不死也會跟着變。态變成變。态的。
“墨大人,這丫頭說她不認識你,而說到奴才,這丫頭之前已經簽了賣身契給我,所以她現在是我府上的人。”秦泊南慢條斯理地淺笑着,依舊是暖若春風的笑顏,然而仔細看卻會發現那笑容并不達眼底。
“哦,這麽說就是一女賣兩家喽?”墨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阿依的後腦勺,兩道劍一般鋒利的目光刺進她的皮肉裏,讓她不寒而栗。
颠倒黑白、卑鄙至極這類詞語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厚顏無恥,她再一次拼了老命掙紮:“我什麽時候賣給你了,我沒簽過賣身契也沒收過你的賣身銀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快放開我!”
他拽着她的後領子,高領被收緊勒住脖子讓她覺得很難受,已經掙紮出紅痕。秦泊南眸光一沉,色淡的嘴唇斂起,忽然上前半步,伸手去奪墨硯手中的阿依。墨硯面沉如水,拎着阿依靈巧地向後滑動半步躲開,就在這時,只覺虎口處一陣刺痛,下意識松了手,眨眼間阿依已經落在秦泊南手裏,同樣被抓住領口,穩穩落地。
阿依瞬間有種從鬼門關裏爬出來重獲新生的感覺,長長地松了口氣。
墨硯從虎口處拔出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望向秦泊南的目光森冷如冰,怒極反笑:“招呼也不打就出手,伯爺,這樣做可不是聰明人所為。”
“打狗還要看主人,墨大人,這是做人的基本禮貌。”秦泊南微笑着說。
阿依額角青筋一跳,貌似在還沒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她就已經從一個人變成阿汪了……
墨硯冷冰冰地看着秦泊南,秦泊南卻淡定地以微笑應對,良久,墨硯陰森的表情漸漸緩和起來,輕慢一笑,語氣裏帶着盛氣淩人:“好吧,前事不追究,就當這丫頭是伯爺府上的人,本官要這丫頭有用處,還望伯爺能夠成人之美,将這丫頭出價轉賣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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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說話的口氣有種只要他說出來其他人便會同意的盲目自信,感覺簡直就像是生活在一個萬物都會圍着他轉的傲慢世界裏。
“除非她自己願意,我是不會代替她做決定的。墨大人,聽說你撿到了百仁堂的三參玉容丸,如果你撿到的是十盒,那是令堂在百仁堂定制的,勞煩你順路直接帶回去。我現在要出診,就不招待你了,你請自便,解頤,走吧。”秦泊南面對墨硯的挑釁有些頭疼,含着清淺的笑意,淡淡地說完,轉身離開。
終于可以遠離那個煞神了,阿依如蒙大赦,小跑着跟上秦泊南趕緊逃走。
墨硯站在原地,望着兩個人揚長而去,面上的顏色越發陰森,一雙漆黑銳利的眸子泛着滞血的冰冷。良久,就在人們以為他會發作憤怒時,那雙紅薔薇般的嘴唇忽然冷酷地勾起,他不屑地輕哼一聲,緊接着翩然轉身,一言不發,揚長而去。
“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果然是在官場上久了的緣故嗎,小時候明明膽小又腼腆,總愛粘着我叫大哥哥呢。”秦泊南無奈地嘆了口氣。
“先生,你在說誰?”阿依打死也不相信地問,腼腆?膽小?腼腆又膽小會長成殺人狂兼變。态?
“阿硯他是護國候墨虎的第三子,也是大齊國最年輕的金科狀元,曾因為一年中連破二百樁陳年懸案,被破例提升為刑部侍郎,不過自進入官場,他的脾氣越來越古怪,常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先生跟他很熟嗎?”
“我父親與他父親愛好相同交情不錯,後來麽,我算是他二哥的主治大夫。”秦泊南回答,頓了頓,看着她含笑問,“你與他又是如何識得的?”
他的笑容是在叫她別撒謊的意思,她了解,于是将前後事情說了一遍,但隐去了那個血夜和楊府被滅門之前墨硯要她子時前往西角門的事。前一件自然是不能說的,至于後一件,阿依雖然表情呆卻不傻,那晚的屠殺在子時後,他要她去西角門則是子時整,時間如此巧合,且墨硯與楊柏年皆為官場之人,她雖為了避免麻煩從不願多想,但心裏隐隐覺得,墨硯與那場滅門案說不定有着某種關聯。
秦泊南對她的說辭聽聽就完了,也沒加以評論,阿依直到跟他上了馬車才想起來,忙問:“先生,真要帶我去出診?”
“留下你只會惹麻煩。”秦泊南笑道。
“是我不好。”阿依垂下頭。
“這次是去給女眷看診,你跟着也無妨。”秦泊南笑說。
阿依因為他的話陷入沉思,或許即使秦泊南允許她習醫,也只是希望她将來能更好地服務于內宅,醫者眼中無男女這句話在男女大防面前是很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