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見面

滾燙的鮮血好像水流一樣流到地上。

中谷申一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牧北鬥甩開緊攥着的刀刃，皺眉看着左手深可見骨的傷痕。金屬落地的清脆聲音喚醒了旁邊愣怔的衆人，目暮警官将工作緊張有序的布置下去，很快有警察過來給牧北鬥包紮，小蘭、鈴木園子和柯南上前幫忙。

“牧先生，真的很抱歉，是我害的你……”小蘭滿臉的自責。

“沒關系。”牧北鬥用完好的右手阻止了接下來的道歉。“我自己也是外科醫生，知道這點傷不礙事。”還好傷的是左手，不妨礙他工作。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剛才伸出去的是右手的話，估計現在中谷申一的手早就斷了。

還是自己學藝不精。不過，嘶——真疼啊。這家夥下手真狠，就活該被關進局子裏喝茶。牧北鬥下意識咬着唇，苦哈哈的想。要是牧叔知道了……完了完了，接下來肯定沒好日子過。

這時候毛利小五郎已經清醒過來，大概從旁邊人的只言片語裏搞明白他又莫名其妙破了案子，趕緊過來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順便向牧北鬥道謝。

“牧先生，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您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我一定會幫您辦妥的！”毛利小五郎拍着胸脯保證。

……謝謝你啊大叔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和你扯上關系啊。

牧北鬥還是一臉淡定的接過名片順便感謝了一下。然後他就被一群人包圍了。

牧家家大業大，想跟他攀上關系的不在少數，更何況牧北鬥剛剛的作為向衆人證明他不是一個草包，衆人結交的心思就更重了。還有人拖家帶口的過來慰問，有意無意的把自己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的女兒向這邊推，打的什麽心思昭然若揭。

對此牧北鬥早就淡定了。先不說他因為壽命原因，這輩子就沒打算娶妻生子，禍害別人家的女孩；更何況他真的看不上這群一個比一個富家大小姐脾氣的女人。

果然他還是比較喜歡優雅、幹練、懂事、聰明、識大體的女孩子。要是會點武技防身就更好了。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牧北鬥應付的有些不耐煩了，還好目暮警部過來替他解了圍，“牧先生，雖然可能有些累了，但是還請您過來錄個口供吧。”

衆人自然不好再繼續纏着他，都相繼散了。牧北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擡腿走過去打算錄口供，目暮警部攔住了他，小聲道：“牧先生，現在還不到你，先出去緩口氣吧。”

牧北鬥在心底給他發張好人卡，小聲道謝後走進了衛生間。

……沒辦法，這裏最清靜。而且衛生間還通向大廈後門，現在警察都聚集在前面大廳，從這裏出去透透氣也很方便。

抱着這樣的心思，牧北鬥拉開了後門，然後看到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黑衣人。

我嘞個去！琴酒和伏特加！！！

他這是倒了多大黴，才能在來日本第一天不僅遇上死神豬腳，還好巧不巧的碰見本劇殺人不眨眼的大BOSS？！！！

剛才那群大爺大媽大叔大姐快回來啊！我再也不敢嫌棄你們辣！！！

聽到開門的響聲，兩人的目光都射向了牧北鬥。原本琴酒是略微側着身的，現在也毫不吝啬的露出了正臉。

雙目相對間，琴酒和牧北鬥都愣住了。

剛舉起槍的伏特加：“……”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奇怪，他是開槍還是不開槍？！

牧北鬥覺得應該感謝自己二十多年如一日的面癱，否則現在他的表情一定要裂。

這黑風衣，這複古禮帽，這長銀發，這貨，這貨是琴酒沒錯吧？！！但是！但是那眼神！那張臉！不就是十年前一言不合就跑路的陣嗎！！！！

琴酒看着面前的白發青年，神情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十年過去，當年漂亮的少年如今已經變成了……漂亮的青年，徹底長開的容顏儒雅秀麗，瘦削的身軀挺拔如松，可眼底還帶着純真的清澈，一如初見。

琴酒的眼神一寸寸掃過牧北鬥全身，在他身上回顧着當年那個肯盡心盡力為他上藥治傷的小小少年的身影。突然，他看到他被包紮起來的左手，額角一跳。

下一刻，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你的手怎麽了？”

“你怎麽在這裏？”

伏特加默默将槍揣回兜裏，甚至開始思考自己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牧北鬥現在也來不及想這是怎麽回事了，他上前一步，又因為心裏對“琴酒”這個人的忌憚而止步，這讓觀察細致的琴酒眼神暗了暗，“大廳裏都是警察，你現在趕緊從這裏出去吧。”

“你的手怎麽了？”琴酒沒有理會他的提醒，用翠綠的眸子盯着他漆黑的眼珠，固執的問道。

“……剛剛不小心劃了一下，沒什麽大事。”牧北鬥拗不過他，無奈回複道。看着琴酒還是沒有要走的樣子，牧北鬥趕忙說道：“你記下我的號碼，有事給我打電話。”說着他報出一串數字，“趁警察還沒有注意這裏，趕快走吧。”

琴酒本想說他不怕警察，但看到牧北鬥眼底隐藏着的擔憂，還是放棄開口。他又深深看了他幾眼，然後招呼着伏特加轉身走了。飄逸的銀發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映在牧北鬥低垂的眸子裏。

二人沉默的下了樓，沉默的坐進琴酒的愛車，保時捷365A裏。車平穩的滑出，風馳電掣的開向黑暗裏。

行駛了一會，伏特加才大着膽子小心翼翼的開口：“大哥，剛剛那位是組織裏的人？”

“……不是。”琴酒反常的沒有立刻說話，“他不知道組織的事。”他點上一支煙，驀地掏出槍對準伏特加的腦袋，用陰冷的聲音說道：“把今天的事忘掉。你不會想知道違背我的後果。”

伏特加被驚的一身冷汗，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點顫抖，“是，我知道了，大哥。”

琴酒冷哼一聲，把槍收回懷裏，頭轉向窗邊。

他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當年的事，可今日再見故人，才發現……昨日，歷歷在目。他還記得少年故作冷峻的神情，給他把脈熬藥時專注的眉眼，庭院裏紛紛揚揚落在柔軟白發上的粉色花瓣，以及下面那偶爾柔和豔若桃李的面容。一切一切，清晰的鋪展在眼前。那是，他生命裏為數不多接觸的光，沉靜美好的讓人想要醉倒在那雙黑亮清澈的眸子裏。

突然，琴酒自嘲的笑。

他是沉浸在無邊黑暗裏的惡魔，早就沒有資格去期盼光明。

等做好道別，他們就，不必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就沒人擔心牧二少受傷呢，郁悶……

琴爺覺得不見面對牧二少是最好的，但是又不舍得真的不見，才給自己找借口是澄清一下當年的誤會，其實他就是舍不得啦233333

牧二少：嗯……理想對象是聰明優雅又幹練，會武技就最好辣！

琴爺：嗯？你在叫我？

牧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