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喝酒嗎
魔鬼還是在黑夜裏才有安全感。
琴酒開着自己心愛的保時捷365A,他今天特意沒有抽煙,雖說身上常年積攢下的煙味一時間是去不掉了,但是起碼給對方一種好的觀感。
感覺去見BOSS都沒有這麽費心過。
将車停在約定好的路邊,琴酒走下來斜靠在車上,任憑夜風揚起他張揚的銀發。眼角餘光瞥到前面一輛黑色的法拉利599。
是輛好車。琴酒心想。然而他并沒有太過在意,不過很快就移不開眼了。
原因無他,那輛好車的主人,正是自己今天約見的那位。
牧北鬥今天脫下了他平時一絲不茍的筆挺西裝,只穿了一身普通的休閑服,似乎怕暴露身份,還帶上一頂帽子遮掩住異樣的發色。白色長發随意掖進衣服裏,有些調皮的發絲散亂的露出來,零碎的搭在裸~露的鎖骨上。
今天的牧北鬥,褪~下了原本的高冷禁欲,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性~感。
琴酒看着他一步步走過來,清晰的覺得自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牧北鬥走到他面前,兩人四目相對,一瞬間寂靜無言。
琴酒微微躬身,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牧北鬥移開眼,略微颔首,兩人一起走進面前的酒吧。酒吧裏十分嘈雜,人頭攢動,兩個人如水滴入海一樣,半點不顯眼。
琴酒早就開好了包廂,所以等他們進去坐好之後,就有侍者進來詢問飲品。
“一瓶琴酒。”琴酒說完,眼神看向牧北鬥,“你呢,要什麽酒?”
“不用了,我平常不喝酒。”牧北鬥不着痕跡的皺了眉,被琴酒看在眼裏。他挑眉一笑,“哦,那來一杯果汁。”
“……”明顯被當做小孩子的牧北鬥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要果汁,來杯牛奶?”琴酒促狹的笑容直達眼底。
牧北鬥徹底沒話說了,索性不再理會他,直接對侍者說道:“冰水就好,謝謝。”
侍者應聲下去忙了。
“真的不要?”琴酒有些詫異的問道。
“酒精會麻痹人的大腦。”牧北鬥淡淡說道,“尼古丁也是。”接着若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
琴酒只能苦笑,“這麽多年,改不過來了。”
“我不打算過問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麽。”飲品上的很快,侍者關上門後,牧北鬥抿了一口冰水,沉下眼簾,“不過煙抽多了會得肺癌,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琴酒倒滿一杯酒液,滿不在乎的笑。就算會得肺癌,他也得有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
人總有一天會死,幹他們這行的尤甚。
又是一陣無言的寂靜。他們望着對方,好像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如何去講。
“……你怎麽來日本了?”最終,還是琴酒先開了話題。
“管理家族産業,你知道的。”牧北鬥晃動着杯子,眼珠随着旋轉的冰塊而轉動。
“那……你的毒怎麽樣了?”沉默一下,即使緊張,琴酒還是抛出了最關注的問題。
牧北鬥停下手中的動作,專注的看着他,眼神中帶上一絲果然如此的笑意,“托你的福,好多了。”他輕輕的将杯子放在桌上,“半年一次的發作期,老師說我的壽命至少增加了二十年。”
“是麽。”琴酒稍微皺眉,指尖無意識的敲打着桌面。看來,那個藥的開發還只是半成品,可惜它已經被BOSS禁止繼續研究了,否則新藥的效果恐怕會更好。
“那你呢?”思路被冷不防的打斷,琴酒擡頭,有些詫異的看清他眼底的狡黠,“你現在已經是頭了,嗯?”
“是啊。不過伏特加只是我的私人助理,不算是小弟。”琴酒揉揉額角,接着猛然意識到自己透露了代號。是太過放松了?他想,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牧北鬥也沒想到琴酒會說出來,他本以為他的保密意識很強的,現在也只好順着他的話來說,“伏特加?這是那個人的代號嗎,好奇特啊。”
“嗯……是。”是自己說漏了嘴,琴酒只好模棱兩可一下,期望能把話題帶過去。幸好牧北鬥顯得比較善解人意,“既然是你們組織上的事,那我就不多問了。”
琴酒松了口氣。
“不過……”牧北鬥話風一轉,看到琴酒眼底猛然泛起的緊張,不禁好笑,“我記得十年前你的頭發還是金色的,現在怎麽變了。”
“……染的。”沒想到牧北鬥突然提起這個,琴酒措手不及,急匆匆找了個答案。
“你覺得我會信?”要不是因為面癱,牧北鬥覺得自己都要被他氣笑了,“你放着滿大街的金發不要,偏偏去染成稀有的銀發,是想引人注目嗎,殺手先生。”
“……”琴酒一時無語,心裏簡直想給自己兩巴掌。怎麽就扯了這麽個謊呢?!!!
“不想回答?那好啊,我們換個問題。”看出來琴酒的失語,牧北鬥決定再接再厲,“你的臉從十年前到現在幾乎沒有改變,難道是駐顏有方?”
意識到牧北鬥的咄咄逼人,琴酒皺眉看着他,“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牧北鬥突然向前傾身,眼睛直勾勾盯着對方的,妄圖從裏面看出什麽問題,“你不會吃了什麽藥吧,陣。”
琴酒徹底無話可說了。
看着他沉默,牧北鬥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自從酒店見面之後,他每每想起這兩點就覺得非常奇怪,TV裏琴酒的臉無疑是十分年輕的,但是介紹卻說他已經三十歲左右;之後他又聯想到本該是上個世紀的貝爾摩德,再次出現時依舊有着二十出頭的年輕少女的面容;最令人起疑的是,這兩人都是罕見的銀發。
要是這兩人沒什麽問題,牧北鬥打死都不會相信。想起組織裏開發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藥,連能變小的神奇APTX4869都出來了,能夠駐顏的藥物也不是不可以有啊。但是但凡藥物,從來是是藥三分毒,尤其是這種對健康無義的東西,他實在是懷疑對人身體的危害。
“我給你把脈。”越想越着急,牧北鬥索性直接去抓琴酒的手腕,但被他靈敏的躲過去了。
“你……”怎麽知道我吃了藥?琴酒一臉複雜的看着他。他沒有問完,因為這實在像是質問,但又不能不深想。可能獲得組織這種級別情報的,除了FBI和CIA,就是組織裏的叛徒,但是牧北鬥……會和這三者有關系嗎?
他眼中的擔憂和關心不似做僞,也是,牧北鬥不會害黑澤陣的。但是,如果是琴酒呢,如果是那個早就踏入深淵裏的魔鬼,手上沾染無數鮮血的琴酒,他是否會狠下心,對他下殺手呢?
一想起這個可能,琴酒的心就尖銳的疼。
不過還好,牧北鬥及時給了令他安心的答案。“我從一本孤本裏看到過類似的藥物,不過上面記載的藥材現在早就找不全了,但是理論上通過化學合成還是可以得到的。那個藥對人體傷害很大,你真的沒事嗎?”牧北鬥總不可能真的把推理過程告訴琴酒,難道要說他是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部動漫?還好他有中醫這個身份做掩飾,家裏為了迎合他的愛好,相關孤本珍籍也收藏的不少,這樣說起來可信度也大一點。
“等等,你眼睛怎麽這麽紅,快把手給我!”
“沒事。”琴酒把身體陷在寬大柔軟的背椅裏,掩飾性的以手遮面。慢慢的吐氣。
是他多想了,牧北鬥怎麽會害他呢……不可能的,他應該多給他一點信任。
“真的沒事?”牧北鬥狐疑的問。
“啊。不用把脈了,我沒事。”琴酒慢慢把手放下,微微笑着說道。還是不要把他牽扯進來了吧,他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好吧,如果你堅持。”思考一下,牧北鬥還是收回了手。他想,或許琴酒還是不太信任他。其實也對,他們不過十年前相處過幾天而已,憑什麽琴酒就必須向他一樣信任他呢。能向現在這樣見上一面或許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雖然理智是這樣說的,可是在感性上,牧北鬥還是希望能獲得相等的對待。
但這其實很可笑,就像付出不一定有收獲一樣,感情從來也不是雙向對等的。
可是……“陣啊,我是真的,把你當做朋友來看的。”
就算我在你眼中什麽也不是。
所以,十年前的約定,依然有效。
【只要我能做到,而且不違背我的道德底線,你有事盡管提。】
琴酒看着面前垂眸遮住眼中翻滾的情緒的青年,手驀地攥起。
他明白牧北鬥的想法,但是苦于言語有限,唯恐多說了什麽讓對方加深誤會。思考很久,只有輕輕一句:
“我的真名,是黑澤陣。”
沒有什麽能比一個真名更能說明問題的了。那幾乎意味着将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了對方手裏。
這早已不是普通朋友的級別可以概括的了的,事實上,能互相銘記十年之久的,也絕對不是什麽普通朋友。
牧北鬥少年時期離群索居,等到長大之後開始接觸人群了,身邊又處處讨好谄媚;琴酒更不用說,他的經歷要求他必須防範接觸的所有人。
他們是對方的唯一。
唯一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琴爺在黑暗裏待了太久,他習慣性的從人心的陰暗面來揣測別人,這點就算面對牧二少也暫時改不過來。從這點來看,琴爺也算是腦補帝了吧233333
對于牧二少和琴爺互相的情感為什麽可以持續這麽久,打個不太恰當的例子,你第一次玩一個游戲,剛玩沒幾天,正處在興頭上,這個游戲就意外卸載了,而且再也找不回來,你會不會一直記着他?而好幾年過去了,突然某一天你再次發現這個游戲,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玩一玩?
牧二少和琴爺之間的相互信任屬于一種另類的心有靈犀,他們在十年的分離時間裏揣摩出對方是個什麽人,知道對方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不知道解釋清楚沒有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