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喝藥
秋岚被藥狠狠嗆了一通,人也依然沒清醒,很快便再次陷入昏睡。
霍庭舟回到床邊看他縮在被窩裏,眼睫沾着濕漉漉的淚花,臉色也因為劇烈咳嗽變得更糟糕,不禁有些懊惱。
他小時候也有過不肯喝藥的經歷,哪回不是被他爹掐開嘴硬灌下去的,怎麽換成這家夥就不管用了?
說到底還是太嬌氣。
……可嬌氣也不能不喝藥啊。
霍庭舟端着藥碗苦思冥想,從熱得微微燙手到白氣都不冒了,才勉強想出一個法子。
他以前在軍中作訓時學過急救術,其中一項叫做人工呼吸,就是嘴對嘴給失去意識的人渡氣。現在秋岚病得昏迷不醒又喝不下藥,霍庭舟尋思着應當也适用,于是伸手把秋岚抱起來,讓他半靠在自己懷裏,然後扭頭悶了一大口藥。
——咳,還真挺難喝的。
光這麽含在嘴裏都覺得很苦。
霍庭舟深吸了口氣,忍住要往喉嚨咽的沖動,吻住懷裏人微張的唇。
起初秋岚仍是不配合,緊咬着牙關不讓進去,霍庭舟只能貼着那兩片唇輕輕磨蹭,耐心地等待機會。直到秋岚終于肯放松牙關,霍庭舟便立刻用舌頭頂進去卡住,将藥汁一點點喂進秋岚無法合攏的嘴裏。
秋岚本能地掙紮,在被迫吞咽的同時不停啃咬着阻礙他的東西,幸好病中的人力氣不大,霍庭舟也還算能忍,堅持把碗裏的藥全喂完才松開秋岚,慢慢放他躺回去歇息。
嘴裏全是混着鐵鏽味的苦澀,大概被咬出血了,霍庭舟起身到房裏的浴室漱了下口。原本舌頭已經有些麻木了,被冷水一刺激又開始隐隐作痛,霍庭舟沒太在意,漱幹淨就關掉水龍頭,習慣性在旁邊架子挂着的毛巾上擦手。
然而那毛巾卻是半濕的。
霍庭舟皺眉。
挂在洗手池邊的毛巾無非是用來擦手或洗臉的,擦手巾怎麽擦也不至于濕成這樣,洗臉巾倒有可能……但聽翠萍的意思,秋岚今日一早就發燒了,根本沒起來洗漱,怎麽會把毛巾弄濕?
霍庭舟有些奇怪,細想後覺得可能是翠萍洗了幫秋岚擦過臉,正打算放下疑慮,手背卻挨到了挂在門後微涼的浴巾,像是還未幹透的樣子。
他記得昨晚回來前秋岚已經睡下了,身上的味道也顯然是早就洗過澡的,豈會到現在隔了将近一日時間還能摸到浴巾上的潮意?
外邊忽然傳來敲門聲,霍庭舟回過神,沒再深究,出去開門見到翠萍站在走廊上,問她什麽事。
五太太喝藥了嗎。
翠萍雙手比劃着說,擔憂地偷偷往裏瞧。
“喝了。”霍庭舟側身放她進來把碗拿走,又吩咐她去叫廚房熬粥,做幾樣小菜,“口味可以清淡些,但肉菜都要有,一個小時後送上來。”
翠萍點點頭,臨走前又問霍庭舟要不要她在這兒守着,霍庭舟說不用,讓她留在廚房盯着下人們幹活。
喝過藥後秋岚睡得比原來安穩些,不再皺着眉了,臉也沒那麽紅,沒多久便開始發起汗來。霍庭舟幫他掖了幾回被子,後來索性脫掉軍裝外套躺上床,連人帶被地緊緊摟着,不讓他再亂動。結果這家夥還不消停,歪着腦袋枕在霍庭舟胸膛上,一直砸吧砸吧嘴,不知是嫌苦想喝水還是太餓了在做夢。
霍庭舟被秋岚在耳邊吵了半天,既無奈又覺得好笑,見床頭放着翠萍剛才新添滿的溫水,便拿過來用同樣的方法喂秋岚喝了點兒水,再順便接一個長而溫柔的吻。
翠萍上來的時候,霍庭舟正好給渾身汗濕的人換完衣服,盤扣扣到最頂,将那些暧昧痕跡都掩藏在長褂之下,沒讓翠萍瞧出端倪。
秋岚聞見菜香就自己醒過來了,只是睡太久有些不想動,等霍庭舟把翠萍打發走才慢吞吞坐起來,絞着手指發了會兒呆,然後一臉茫然地望向立在床邊的霍庭舟,問他怎麽這麽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