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勝負難料
葉風搖搖頭,把東西遞還給道學居士:“沒什麽問題。夫人怎麽還沒回來。你們在這等着我去看看。”在這待着無聊,于是葉風找個理由。就這麽溜了。
說完葉風也匆匆離開議事大廳。葉風一走,周玉就質問道;“翩纖,你和那個葉風到底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事前問你,你說什麽事也沒有?”
為了應付葉風,餘離對于道學居士以及翩纖和葉風打交道的這一段可說問的最詳細。卻不知道翩纖和葉風有這麽好的交情。
翩纖擔心周玉把帳算在芳瑞頭上,小心地道:“我和他真的沒什麽。”
“那剛才怎麽回事?”周玉不信,而且潛意識裏,她還不能接受葉風只對她愛理不理這個事實。
這時還是冰劍替翩纖解圍,插道:“夫人,翩纖可能麽說假話。當時我們第一次和那家夥見面,他就有些死皮賴臉。當時他還占了兩個紫衣女弟子的便宜。”
一對二,周玉雖然不滿意。也不好再說什麽。
再說鐵狂和陳心等人被葉風帶去血夫人處。一進門,鐵狂就對在門邊打盹的神守發生了興趣。或者是典型的綠豆看王八。鐵狂站了一會,那神守也是個糊塗的家夥。睡的迷迷糊糊,發現有陌生人站在自己身邊。轟就是一拳打過去,鐵狂也想試試自己這些日子的成果。也不做解釋,兩個巨人就這麽打在一起。兩個家夥都是那種皮厚肉粗,橫沖直撞的性格。最後變成兩人頭頂着頭在那角力。
而血夫人回來時就看到府邸前院好象臺風過境,亂的不成樣子。神守和鐵狂,兩個人正彎腰低頭,互相抵着。兩人的手都背在身後。脖子上青筋暴露。兩人都漲紅着臉,就這麽拼命朝後推。
旁邊呢,圍着一群人。鐵晶還在那一個勁加油。血夫人呆在這裏,看鐵狂和神守,兩個人恐怕一時半會分不清勝負。就在血夫人不知該怎麽辦時。那位中途開溜的大少爺也回來了。看到這一幕,他居然和鐵晶一個反映:“加油,加油。”接着不由分說,把站在門口的血夫人拉了回去:“這麽看着多累,你們,還不搬兩張椅子來。”
這麽一折騰,血夫人的府邸成了角鬥場,葉風呢。讓人把桌子椅子都搬來了院中。這會正在悠閑的喝着茶,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血夫人聊天。當血夫人問他和道學居士商量的怎麽樣時,他的回答是:“還好,如果能道學館聯姻就更完美了。”
鐵狂和神守的角力終于到了尾聲,千年王八萬年龜,比耐力,鐵狂當然不是神守的對手。現在支持不住,被神守推的連連後退。
“停,”葉風叫道。再這麽退下去,可就要撞着他的桌子了。兩個糊塗蛋這才擡起頭,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院子裏居然聚滿了人。
鐵狂和神守都想說話,葉風搶先道:“好了。都是自己人。通過剛才的比試,鐵血兵團鐵衛三是神守,四才輪到鐵狂。”
“可是第一,第二是誰?”神守也就罷了,不是很理解這種排名的意思。鐵狂卻有些不服氣,輸給神守他認了。現在又多出兩個,自己連前三都沒到。
葉風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你真要和他們比嗎?”鐵狂堅定的點頭。葉風道;“好,我成全你。鐵大,鐵二,你們少爺不服氣。來和他較量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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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在血夫人身邊的鐵大和鐵二越衆而出,站到鐵狂面前:“少爺,得罪了。”
“慢着。慢着。”鐵狂的的臉都吓白了,他做夢也沒想到三十六天罡還人在。并且是這兩個不講人情的。早知道是這兩位大叔,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說不服。“大叔,二叔,怎麽是你們啊?小侄是開玩笑的,對,開玩笑的。嘿嘿。”難得看到鐵狂也有這谄媚的一面。葉風和陳心都不給面子的狂笑起來。血夫人也忍俊不住,雖然知道不應該。卻還是抿嘴而笑。
此刻,鐵狂才看到血夫人。只是時地都讓他發不了脾氣。血夫人收起笑容,看着鐵狂。慈祥的笑容在眼中流轉,對着鐵狂伸出雙臂,溫柔地道:“小狂,你還好吧。姑姑對不起你爹。”
鐵狂也看着血夫人,還在猶豫。卻被鐵大和鐵二夾起,送到血夫人身邊,血夫人将鐵狂緊緊抱在懷裏。因為鐵狂的身形太過高大,鐵大鐵二是把鐵狂把按跪在地上的。鐵狂開始還僵硬着想要抗拒,可是在血夫人眼淚滴下時。他也忍不住了。血濃于水,往事已以,他從葉風口中也得知了血夫人的無奈。血夫人溫暖的環抱又讓他想起小時侯,那時候鐵狂總是不肯好好練功。每次鐵無敵教訓他。多時血夫人替他求情。每次練功受傷,也是血夫人為他裹傷。鐵狂自小喪母。可以說血夫人就是他的母親。什麽怨恨,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葉風難得地露出真誠的笑臉,淡淡道:“總算雨過天晴,一家團聚。”大家很有默契地悄悄退下。把這裏留給冰釋前嫌的姑侄二人。
有歡樂自然就有悲傷,與此同時。餘離府中傳來噩耗。周玉因為悲痛老父身死,服毒自盡。定與明天舉行葬禮。原來餘離也不是傻子,讓周玉假扮道學居士。可是這樣一來,周玉就失蹤了。如果就這麽沒個交代,葉風是一定會追究。那樣難免找不到道學館。所以周玉就等着葉風回來服毒了。聽到這個消息,葉風的第一反映是:“告訴我幹嗎?”小燕氣極,使勁擰着葉風的胳膊道;“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說玉姐也和你有過一段情,不管她作錯什麽。人都死了。你還要怎樣?明天你要一起去。”說着說着。想到以前在月亮城的日子。忍不住流下淚來。馮奇夫婦也覺得不忍,特別是馮奇,他也是看着周玉長大的。如今周玉變成這樣,是他絕對不希望看到的。真正如葉風這麽心狠的人并不多。萬般無奈,葉風只好答應明天去送周玉。
血夫人和鐵狂兩人哭了一陣,血夫人想起正事。來找葉風問道學館之事。葉風遲疑着道;“有問題。”血夫人一驚道:“什麽問題?”
葉風道:“他們提出的計劃太完美了。完美的一點問題都沒有。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我從來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制定出這麽完美的計劃。除非這計劃本身就是問題。”
“嗨~,我當什麽呢。”血夫人松了口氣,她照着計劃至少已經進行了一半,如果說計劃有問題。那損失是難以估量的:“葉風,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葉風只是憑着感覺,倒不是真發現什麽,做個不知道的手勢道:“天知道,反正我總覺得有些問題。哦對了,明天周玉的葬禮你去嗎?”
血夫人毫不猶豫地道:“當然去,就是和餘離有什麽不滿。這種事也不能擺在臉上吧。”
餘離為周玉辦的葬禮确實是風光體面,幾乎鐵血城有點名頭的人都來了。不管餘離現在已經失勢還是別的什麽。人死為大,也沒人在這事上和他計較。
靈堂安排在餘離家的大堂,正是葉風和江雲初次結緣的地方。不過現在不再是朦胧的春光。變成一片愁雲慘霧,大堂上到處懸挂着白色和黑色的布曼,正中停着周玉的靈柩。好象還沒有封上,對面牆上則是畫師為周玉所畫的遺容。巧笑盼兮,對比餘離的哀傷形成強烈的對比。說來也可憐。周玉居然沒有親人守靈,最後還是餘離這個公開的情人承擔了丈夫的角色。幸好現在餘離比較清閑,不然這戲怕還演不成呢。
葉風和血夫人,小燕,馮奇等人來的很晚。看到堂上的靈柩和周玉的畫像。馮奇眼中濕濕地。嘴唇颞颥,卻沒有說什麽。小燕卻是毫無顧忌地痛哭出聲,被小瑩扶住,發出悲傷的聲音:“玉姐,玉姐。嗚,嗚。玉姐,”
葉風呢,慢慢走到餘離面前,“餘大人,”餘離假做擡起頭剛看到葉風,忙道:“葉大人,謝謝你來送她。”葉風道:“餘大人,怎麽說葉某和玉小姐相識一場,想再最後瞻仰一下玉小姐的遺容。”餘離既然靈柩不封,那就是想讓葉風辨認一下。與其等他不知道出什麽花樣,不如還是葉風自己提出的好。
餘離顧做悲戚地道:“好,葉大人請。餘某沒有封上靈柩,就是阿玉說她還想見大人最後一面。”
葉風慢慢走到靈柩前,周玉安詳地躺在其中。也許是服毒的緣故,臉上一片青黑。但這絲毫無損她的美貌,還是顯得那麽動人。穿着她身前最喜歡的衣裳,兩手互握放在小腹上。好一出睡美人,如果不是那青黑的臉色,也許葉風會真的喜歡上她吧。仔細看了看周玉的樣子,葉風忽然做出悲痛不已的樣子道:“死了好,死了好。”掩面匆匆而去。所有人包括餘離在內,都以為葉風忽然念及舊情,才這樣激動。
鐵晶和血夫人跟着葉風而去,到了無人處,葉風背對着血夫人和鐵晶抽動雙肩。鐵晶責怪道;“現在知道傷心了?當初可是你親手把她推到餘離懷裏去的。”嚴格說來周玉走到這一步葉風确實難辭其咎,周玉本身有問題。但如果沒有葉風從中推波助瀾,事情未必會到今天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葉風之所以不肯接受周玉,讨厭周玉的性格是主要原因。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周玉始終很瞧不起葉風。孰不知,葉風最忌的就是這點。雖然葉風習慣在人前裝熊,但仔細看來。那些得罪過葉風的,事後誰能得善終。葉風不是懦弱,只是不習慣把一切都暴露出來,他自己可以嘲諷自己。但是別人不行,誰想踐踏葉風尊嚴。最後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鐵晶這邊數落着葉風,葉風艱難地掉過頭來,鐵晶驚訝的發現葉風正笑的喘不過氣來。鐵晶摸着葉風的額頭:“你還好吧,不會是一個周玉就叫你傷心成這樣吧?”葉風又笑了一陣,才道;“我沒事,我在笑那麽拙劣的戲碼是誰排的。難為餘離還要裝孝子。”
“你說這是作戲?”鐵晶問道。葉風收起笑容,輕哼一聲;“餘離好象忘了我以前是做什麽的。要是連活人和死人我都分不清。那我還混個屁,為了讓我相信周玉确實死了。他連靈柩都不封,正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麽。”
“你的意思是說周玉沒死?那靈柩裏躺的是誰?”血夫人也把握到葉風的意思。葉風道;“靈柩裏是周玉。不是周玉怎麽可能瞞的過我的眼睛。只是餘離太小看我了。我會的殺人方法比他見過的活人都多。居然在我面前弄鬼,真是不知死活。”
“不對啊,我也看過靈柩裏的周玉。确實是中毒而死。”血夫人雖然不懂醫道,對于毒還是有所涉獵的。葉風道:“不,你沒弄明白。周玉死态安詳。能造成這種效果的毒絕對不會使人的臉色變的青黑的。”
“也許是後來重新整理的啊。”鐵晶道。葉風搖搖頭:“你沒殺過人。不會明白。雖然可以後來整理。不過有一點是無法改的。那種劇毒之物,人死時痛苦異常,不自覺地會咬緊牙關。如果想分開,那牙齒肯定會有損傷。可是你看周玉,不但沒有這個想象。反而笑的很安詳。這分明是樂土的醉夢香造成的後果。至于臉上的青黑,假死之後弄點見血封喉的毒藥。複蘇之前先服下解藥就可以了。本來餘離不要多此一舉,就讓周玉死的安詳點我還未必看的出來。偏偏要再來這一手。白癡。”
鐵晶這才明白過來,不禁又問道:“那周玉為什麽要假死呢。”葉風道;“那還不簡單,無非是兩個原因。一個就是她真的痛改前非,所以假死避世。另一個是她要做別的見不得人的事,需要有個正當的失蹤理由。不過我估計第二個可能性比較大。”
“不會吧,”鐵晶對與葉風事事把人往壞處想很不以為然。葉風這次沒有反駁。內心他也是不希望周玉陷的太深的。
周玉葬禮之後,葉風忙與重組鐵血兵團。把和道學館打交道的事都交給了陳心,至于一些瑣事。既然把馮奇賺來了,擺着不用也是浪費。葉風把精力都放到新的三十六天罡身上。為了使三十六天罡早日形成氣候,葉風帶着他們離開鐵血城,尋那窮山惡水。做為集訓地。在葉風的傾心督導下,新的三十六天罡很快就形成了氣候。可是同時,道學館分館的事宜也如火如茶地在全國展開。短短半年,幾乎到了全民皆兵的地步。出現了大量可以完成三度進化的武士。
而道學館在傳播這些武學的同時,另一種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文明也開始慢慢傳播。腐蝕着人類的熱情。
原來餘離提供的這些資料,給人人們智慧,卻遺忘了比智慧更重要的東西。
葉風苦心訓練出三十六天罡終于走上了軌道現在只是看他們自己的修為了。這段時間,葉風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以前的戰鬥,都是敵人在明處。而葉風在暗處,現在恰恰相反。所以葉風要盡快将使三十六天罡能派上用場。以保護一些重要人士。現在第一步工作已經告一段落。忙了半年的葉風偷空出來散散心,為了練兵,他可是遠離鐵血城。帶着三十六天罡在一些未開化地鑽老林,鬥兇獸。而金毛,七星就成了最大的幫兇。今天就是葉風帶着這些人回鐵血城的日子。
包括鐵大,鐵二,神守和鐵狂在內的三十五名勁裝大漢,邁着整齊的步伐跟在葉風身後走在虎城新建的大道上。比起他們的威武,最前溫文有禮的葉風就顯得格外耀眼。今天葉風特地挑了一件純黑的長袍,而身後的鐵衛則是一身閃亮的白衣。和神女等一別半年,葉風的心早就飛到那些佳人身邊去了。
正在葉風悠悠出神,邊走邊想的時候。前面傳來的聲音讓葉風停住了腳步。“老東西,你不要亂說。這可是你自願的。現在卻來反悔。”這是一個壯年男子的聲音。“求求你,行行好,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錢還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女兒。”是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接着響起另一個動聽的聲音:“不要打我爹。”
葉風聽的一皺眉,怎麽到現在還有這種事。葉風表情當然看在鐵大眼中,鐵大問道;“堂主,要我去嗎?”葉風搖搖頭,這麽久了,鐵大兄弟還是習慣叫自己堂主。弄的現在三十六天罡都跟着這麽叫。葉風吩咐道:“其餘人留下,鐵大,神守你們跟我去看看。”
帶着鐵大和神守,葉風尋着聲音而去。在一處街角,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正指揮着不少惡奴拖着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因為頭發蓬亂,蓋住裏臉,葉風沒法看到她的相貌。而另外則有一個老人,正抱住那少年的腳苦苦哀求。四周盡是圍觀者。眼睜睜看着老人被那少年毒打。葉風掃過在場人的眼神,心中一震,他怎麽覺得這些人眼中少了什麽。變的那麽象餘離手的那些非人的怪物。
葉風看了一會,卻還是沒能看明白。神守卻忍不住了。他雖然是冷血,但是生物界自然有自己的規矩。而且跟着葉風這麽多時日,葉風雖然是個很淡漠的人。三十六天罡中卻不泛義氣之士。日子久了,神守也受到感染。“喂,你這小子。幹嗎欺負人?”神守打雷似的聲音吓了那少年一跳。就憑神守那塊頭,往那一擺,就人以壓迫感。那少年雖然可惡,眼光倒亮,一眼就看出神守是葉風的下屬。色厲內荏地道;“大個子,不關你的事。叫你主子和我說話。”
神守這才想起剛才沒有經得葉風同意,畏懼地看着葉風。葉風決不是那種有同情心的人。但是對現場的情形有些奇怪,也就不反對神守出面。冷聲道:“是我讓他出頭的。”
神守見葉風沒有責怪,膽子大起來。沖着對方吼道;“聽到沒?給我滾,別要我動手。”
少年只是仰仗父輩餘蔭才敢在這虎城橫行,權衡厲害。看看鐵塔似的神守和鐵大。帶着一幹人灰溜溜的走了。
葉風有些意外,按理看剛才那小子。不是這麽聽話的人啊。葉風溫和的扶起那老人,“老人家,怎麽稱呼剛才那人是誰啊?”
從剛才旁觀的人群中冒出一個人。搶着道;“他叫謝明,他女兒叫謝書眉。剛才那是虎城城主的大公子虎振坤。”
葉風看着剛才還噤若寒蟬,這會卻侃侃而談的“義士”。這“義士”正殷勤地扶起謝書眉。那謝書眉卻推開他怒道;“你剛才在哪?”
接着沖着葉風拜下:“多謝壯士,小女子感激不盡。”剛才的“義士”急道:“書眉,書眉。你聽我說啊。剛才我出來也沒用的……”
“患難見人心,蘇文傑我今天才認識你。”叫謝書眉的姑娘不肯聽蘇文傑的解釋。葉風卻對蘇文傑發生了興趣,奇怪的問道:“哦,怎麽沒用。”
蘇文傑正為書眉不肯聽他解釋煩惱。現在有葉風問起,他忙解釋道;“老伯确實是欠了虎振坤銀子。那麽大數目我即使出面也拿不出。而且那惡少早就對書眉垂涎。根本就是想趁機抓走書眉。何況我根本不是他們那麽多人的對手。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這番話不多,卻分析地很詳細。除了心中有氣的書眉,聽在別人耳中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神守悄悄對葉風道:“堂主,這家夥說的也對啊。”
葉風此刻正魂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麽。搖搖頭,沒說話。現在他終于明白剛才圍觀者眼中缺少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