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情實感的第三十九天

無言片刻後,作為今晚舞會的女主人,嚴妤還是盡量笑得善良,模棱兩可地丢下一句“希望可以抽到呢”,就腳底抹油地繞過她走了。

剩溫楚在那兒若有所思地搖了搖扇子,末了忽然轉頭看某人,問:“你不覺得小跳蚤最近非常奇怪麽?”

嚴峋看着她聳了聳肩,滿臉寫着清白:“我跟她不熟,也不是很清楚。”

溫楚眨巴了兩下眼睛,看着他“哦”了聲後,轉身邊往臺下走邊嘀咕:“難不成她最近背着我偷偷去算了個命,簽裏教育她不要得罪她這輩子遇到的最美的女人?”

嚴峋的腳步微僵:“……?”

……

最後抽取聖誕禮物的流程沒什麽花裏胡哨,只要不是在舞池脫不開身的客人,剩下的只要想起來這檔子事兒,都可以直接到嚴妤那兒抽簽,然後到聖誕樹下去領對應的禮物。

出于禮貌,不會有人當場就在那兒拆禮盒,所以大部分人都會在他們準備離開時才去抽禮物,溫楚是今晚的第一位。

嚴妤當時迎着這只金孔雀灼灼的視線,不負她望地對着一張抽出來的“十四”報出“三十九”這個數字,然後在交接的過程中,手段拙劣地換上一張冒牌三十九。

“謝謝。”溫楚拿到號碼後,生平第一次對她露出這麽和藹的笑容。

嚴妤搖搖頭表示不用謝,又迎着她親哥的目光,如法炮制地把“三十七”號換給他了。

今晚沒有三十八這個號碼,溫楚又肯定是在嚴峋之前登記的,三十七是她。

嚴峋因此給了她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溫聲道:“謝謝,聖誕快樂。”

溫楚聽到這句,“刷”地扭過頭睨他。

他剛剛對她說了聖誕——什麽?

嚴峋對此只是見怪不怪地看她一眼,一邊牽着她的手去聖誕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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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溫楚打開車門的間隙,他在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嚴峋等她坐進車裏之後,才在繞到車子另一邊的間隙拿出手機看了眼——

【Kathy:我!最!讨!厭!化!裝!舞!會!】

【Kathy:下次再敢讓我辦舞會,我就跟你那只臭孔雀揭發你:)】

【Kathy:媽的,慣的你jpg.】

嚴峋沒忍住彎了彎唇角,很快地給她回:

【thx】

【我要陪女朋友過聖誕了,晚安】

嚴妤看到那句惡心人的“女朋友”後,第一時間在洗手間外的化妝臺前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定了定心神,才發:

【不!謝!】

【晚!安!】

嚴峋被這字裏行間的憤懑惹得莞爾,沒再回複。

等他坐進車裏時,溫楚已經卡在座椅之間把他的聖誕禮物拆了大半了,末了盯着一個疑似LV定制的醜不拉幾老花圓形盒子看了半天,轉頭非常嚴肅地問他:“嚴峋,你長這麽大以來,就沒有人說過你的審美很差嗎?”

“抱歉,暫時沒有。”嚴峋一臉坦然地搖搖頭,伸手去解她送的那只禮盒上的深藍色綢帶。

“哦,那現在有人說了,你沒有審美,”溫楚心灰意冷地回答,擡指“咚咚”敲了兩下那個醜盒子,問,“你送的時候想讓我拿它來幹嘛,擺攤賣菜的時候挎在腰上收錢嗎?”

早知道狗男人準備的是這玩意兒,她還好奇個頭,老老實實暗箱操作一下去拿二毛準備的禮物不好嗎?

嚴峋聽到這句“沒有審美”也不是太意外,彎唇笑了笑,淺聲提醒:“打開看看?”

溫楚懷疑地盯着他的側臉,一邊伸手摁開醜盒子的鎖扣。

然後就發現面前這位毫無審美的直男竟然用定制的LV裝了将近兩斤的糖炒栗子,為了保溫,還在裏面貼心地放了兩塊充電暖手寶,到現在栗子都是溫熱的。

溫楚看着那堆漸漸散發出甜香的罪惡碳水,有好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到最後只能又好笑又好氣地轉過頭,問:“你怎麽就知道我能拿到你的禮物?這玩意兒要是給別人看見了,估計想破頭都不明白是為什麽吧?”

也虧他還記得她那天喝酒發燒時候說的“我好想吃糖炒栗子”的胡話。

嚴峋沒回答,伸手把自己那只白色禮盒當中的那張卡片拿起來,片刻後失笑,一字一句地給她念卡片上的手寫體:“‘沒什麽好送的了,再送你幾個來自Queen Dorren的香吻吧,XXX(表示三連親),Merry Christmas’……”

溫楚被他的聲音聽得咬了咬下唇,她還是第一次寫這種玩意兒,怪羞恥的,只能一動不動地靠在那兒,被蛋糕裙埋住大半的身子。

等嚴峋把聖誕賀卡放回去後,才注意到下面的一副耳機,sennheiser發行的Orpheus/HE-1,一套帶大理石腔體的頂尖奢侈品。他要是記得沒錯,今年開始發售時它的标價是五萬五千美元,一年限量250套。

這副耳機最大的賣點是對音頻極高的解析力,因此需要一個極安靜的環境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價值。

但他平時的工作并不方便扛一個大理石底座出門,更別說在粉絲和劇組工作人員的包圍下安安靜靜地聽歌,買來也只能看着,實用性不大,就沒入手。

——誰知道身旁某位對耳機一竅不通的小姑娘,會把這個當做聖誕禮物給他。

溫楚看他不說話,莫名變得有些緊張,正打算擡手碰碰他的手臂,就聽他問:“那你怎麽知道、我也能拿到你的禮物?”

溫楚聞言“害”了聲,理所當然地回答:“就算你沒拿到,我也會找人換給你的,舞會上除了你還有誰會喜歡這種東西,人家巴不得我去換呢。”

嚴峋勾了勾唇,視線落到她身上:“所以是誰教你買這個的,除了我以外的某個小男生?”

溫楚輕哼了聲,臉上驕傲的笑容又收不住,随手撥了撥盒子裏的糖炒栗子,拿了一顆,一邊告訴他:

“沒有,我賢良淑德得很,就是用小號付費問那些耳機發燒友——‘如果有無限預算,你最想買的耳機是什麽’,然後小花給我做了個統計,這個耳機是被提到次數最多的,也是最新發售的,就買了。”

嚴峋點點頭表示了解,蓋回禮物的盒子後,又問:“你不吃栗子麽?都要涼了。”

“我倒是想吃啊,誰叫這件破裙子太緊了,我現在坐下來都沒辦法大喘氣,”溫楚說着,手上已經不知不覺把那顆栗子剝完,随手塞進他嘴裏,道,“你先幫我吃兩粒吧,不然光看着我也手癢。”

嚴峋歪了歪頭,然後伸手示意她轉過身,背對着自己。

研究了幾秒鐘她背後密密匝匝的束腰綁帶後,他道:“我可以幫你把綁帶松開來,這樣應該會舒服一點。”

“……”溫楚一下子陷入沉默。

良久後,她動手把後座跟司機間的隔擋升上來,絕望地擡頭嘆了口氣,既是問他也是問自己:“那你為什麽不早點說,你早說的話我用得着在這兒多受這十分鐘的罪?”

嚴峋沒說話,只是低頭忍着笑幫她解綁帶。

溫楚也只能憋着氣,在他面前一個又一個地“嘎啦嘎啦”剝栗子,不時反手投喂給他,用以洩憤。

直到他輕說了句“好了”,聲音輕擦過她裸露的後頸,溫楚在第一時間就長吸了兩大口氣,毫無淑女形象地感嘆了聲“好爽”。

然後等緩過來,胃裏空空的感覺一下子變得非常清晰,馬不停蹄地往嘴裏塞了兩顆栗子仁後,又嘀嘀咕咕地轉過頭來跟他發牢騷:“嚴峋,我以後要是再穿這種束腰裙我就不姓溫,美麗在活着面前一文不值……”

嚴峋低聲“嗯”了句,垂眸看着她身後松垮的一團綁帶上,再往上是她後背肩胛的線條,一直到纖細挺直的脖頸,在車子後座疏落的銀藍色光線下顯得尤為雅致細膩。

伸手撥了一下她後頸上的金色碎發,嚴峋想了想,問:“這個頭發你打算怎麽辦?要不要我幫你解下來?”

溫楚飛快地點點頭,把酒櫃裏的礦泉水拿出來,打開喝了口,才總算能講清楚話:“這個要拆開來很簡單,外邊的都是假發,中間有一段支撐物,你找到u形針把它拿下來就行,我自己的頭發用發套套着,不會扯到。”

“那你靠近點。”嚴峋提醒她,隔着車子後座間的車載冰箱,開始琢磨她頭上的發髻。

溫楚開始時還能沒心沒肺地再吃兩個栗子,等到她慢慢發現剝栗子的聲音好像有點太響,實在是太破壞目前這種封閉又安靜的氣氛了……就默默停下了進食。

然後只能一動不動地,盯着嚴峋近在咫尺的領口看。

衣領的鑲邊以內還有更繁複的繡紋,但都被暗色抹平了。他下颌的陰影下藏着更深的一抹顏色,在若隐若現的光下映出棱角和輪廓,動作間會有略微的滑動,就成了隐秘又濃烈的性感。

本來對于這樣,溫楚還是能把持得住的,但誰叫車裏的隔音太好,他清淺的呼吸聲和絲綢衣料的窸窣都能被聽得一清二楚。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臆想,呼吸聲漸漸有變得急促的趨勢,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自己的。

這就導致溫楚在中途的某一刻讓沖動戰勝了理智,伸手扯住他的大衣衣襟,然後費勁地在裙撐中間支起上半身,試圖仰頭親他。

這種溫香軟玉投懷送抱的情節在預想中應該是絕美,誰知道最後敗在這狗男人不知道怎麽想的,被拉住後竟然下意識松手往後躲了躲,就使得某人的強吻未遂,一把磕到了他的下巴。

“嘶——”

作者有話要說:   溫楚:???你竟然敢拒絕老娘的愛?

嚴峋:……

[心血來潮加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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