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弘晝憤怒的拍下木幾,“七七盤!”
不想胤禛怔愣明白他說的話後強調,“七巧板。”
“七七盤!”
“七巧板。”
“七七盤!”
胤禛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等你把字念清楚了再玩吧。”
聽音最後在弘晝憤怒的神色下收走了七巧板,耿氏在旁也無話可說,“元福才一歲,怎麽會玩九連環?”
就是!
“兩歲。”
虛歲!
“……兩歲也不會啊!”
額娘說得對!
“看來你也玩了不少?”
嗯?
“有賴父母疼愛,奴才年幼的時候得了許多玩的。這九連環還是六歲生辰的時候給的,為了解……”
诶诶诶,跑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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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眼睜睜的看着耿氏很自如的順着胤禛的話題聊起過往,兩人只隔了木幾而坐,屋裏只有清清淡淡的言語聲響起,氣氛也漸漸的有了融洽,多了些妙不可言的溫度。
嗯,好像……
這一夜胤禛沒有再親自拎着弘晝回去,更別說細心的說故事。
在差不多的時間後,陳嬷嬷很安靜的将弘晝抱走,連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果然他還是定義錯了!
我烏拉那呸。
我愛新覺羅弘晝不是拉皮條,而是随時可用的僚機!
貢獻得差不多了,就該安靜退場謝幕。
不過這麽想,渣爹好像真的沒有發現書的事情,今夜良宵更不可能去看炕櫃子有什麽。
再次确認沒有後顧之憂,弘晝很快就沉醉在香甜美夢裏。
次日等他醒來,胤禛早就走了。
耿氏的氣色看着很不錯,用飯的時候萬康閣的奴才來了。
“福晉說今兒不用請安,要是得閑有興致也可去福綏閣走走。”
福綏閣,聽着名字很吉利,是胤禛飼養寵物的地方。除了胤禛格外看重的兩條狗,餘的被府裏福晉格格看中了都可以說一聲帶回去。
耿氏對此不在意,但想到弘歷那裏也另挑了一只八哥過去。再看弘晝懵懂的樣子便問,“元福要不要去挑一只寵物?貓貓狗狗,毛絨絨聽話的。”
貓狗?
真是打瞌睡就送枕頭!
弘晝連忙點頭,“要要要。”
“那好,吃過飯咱們就去。”
耿氏應諾了,将弘晝穿得厚厚實實的,兩母子便出行去了。
想來府裏無事可做,烏拉那拉氏是出門去了,餘下的幾乎都到了福綏閣裏來。大家齊聚一堂分外熱鬧,純粹吃瓜不摻和其中的弘晝不耐聽這個,指着門外要去看貓狗。
弘晝來看,要養什麽自然要他親自去挑,耿氏讓人跟着弘晝去看。
福綏閣不大,放着嬌養的寵物卻有不少。好像有兩只是渣爹很愛惜的,還有單獨房屋入住,春暖夏涼吃得精細,日子美得冒泡。
弘晝對此一言不發,只管往前走。
看管的太監沒有細說,覺得五阿哥大概也不懂,把人迎到後面的屋子就是。
貓狗各自分開養,每到晌午的時候還會将他們放出來。福綏閣的奴才特意将沒有攻擊力的小貓小狗帶出來,任他們曬着太陽,供五阿哥先選。
總體加起來有五六只,弘晝讓聽音在外面站着。
聽音有些不放心,在外面跟着走。直到看見弘晝進去摸摸這個看看那個,竟全都溫順随意的性子。
左右徘徊着走了幾圈,弘晝終于發現上回聽說的狗洞,被青草隐約的遮蓋住。
這種養貓狗的洞口一般都是荒廢不用,要不然是排便所用,總而言之有身份的都不會去。
就像濕了的紙條一樣。
弘晝很高興的表情跑了起來,來回幾圈驅趕一只小狗過去,作勢蹲下摸它的樣子将藏好的書丢過狗洞。
要是再過一個月,衣裳薄些就藏不住了。
他果然是天才!
“五阿哥?”
弘晝又摸了摸小狗站了起來。
太監看五阿哥起來的時候一張臉紅撲撲的,滿是笑意,“五阿哥選好了?”
低頭看小狗毛茸茸圓滾滾的,毛色深長手感很好,弘晝咧嘴一笑點頭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6000,我很努力了同志們!看我能堅持幾天吧。
這一章弘晝很忙碌,不久之後也會對福綏閣印象很深刻。,,
小胖子阿哥
等到小狗被洗幹淨後送到留聽閣, 耿氏好奇的走近去看。說是小狗, 但是腳掌腦袋都比普通小狗要大許多, 福綏閣的奴才總不能騙她吧?
耿氏拿着東西逗它, 也都毫無反應。
“這是什麽狗?”
衆人好奇, 在椅子上甩腿坐的弘晝看了一眼,頓時驚住了。但是又和他印象中的樣子有些差別, 反而不好肯定是不是,沉默的用目光打量。
福綏閣送狗來的是個小太監, 也是他一直在伺候着小狗們。
“回格格,這是獒犬。年尾時蒙古王爺來京特意帶着母獒犬, 留下了幾只小的進貢給皇上。可皇上對這些貓狗之事不大在意, 只讓慶豐司的人收着好生養。還是咱們王爺看它品相最好, 剛戒奶就帶回府裏來。五阿哥眼光一絕, 竟然一眼就相中了!”說着還對着弘晝谄媚一笑,伸出了大拇指表示稱贊。
蒙古王爺特意送給皇上, 皇上不在意讓親兒子拿走了,也說不上什麽。可他們就是貪圖一時新鮮,弘晝更是懵懂無知,若是過幾日不好了怎麽說?
王爺可是愛狗之人。
這擺明是燙手山芋,耿氏不願意要。
“五阿哥不過胡亂一選,也算不上數。既然是王爺特意看中的,又怎能橫刀奪愛?看着也還小,就勞煩你多走一趟,将它送回去吧!”
“格格言重, 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不過格格放心,這只獒犬至今不過生了四十天,王爺雖然喜愛它,但它生在宮裏比平常的溫順許多,王爺便無所謂誰要去。要不然五阿哥來了,奴才也不會将它一同帶出來看。”
“溫順?我是沒什麽見識,不過獒犬的傳聞也聽過幾句。”
耿氏言語一頓,太監聽出未盡言語,驀地尴尬不已,“請格格饒恕,奴才是實話實說。此獒犬溫順乖巧,這話可是咱們王爺親口說的,奴才可不敢随便亂言!要是格格實在不放心,奴才再去抱兩只乖巧些的?”
小太監能說會道,他被調來伺候狗,自然也就喜愛了解幾分。面對應該在草原上和狼嘶吼比狠的獒犬,小太監盡力說幾句,見耿氏不願意也不敢強求。即便如此,耿氏覺得他比鈕祜祿氏還要難對付。好在知道自己身份,倒是自覺退步出主意。
“那就另外添兩……跑了!快!”
可能是感覺到弘晝那灼熱的目光,耿氏和太監說話的時候,小獒犬順着目光迎了上去。
直到太監作勢要把它抱走,它四肢輕跳,很自然的越過懷抱往弘晝方向走去。敏銳的感覺到要抓它,但它不慌不忙的走到弘晝的身前趴下。
就像是方才進來時候一樣,四肢都趴着,唯有毛茸茸的尾巴甩着,腦袋也仰着看弘晝。
“……”
弘晝聽到說是獒犬就驚住了,記得曾經有些年很流行養藏獒。有需求就有市場,品相參差不齊的藏獒在市場裏流動,端看買主舍得多少錢而已。但寵物養着就要為其忙碌吃喝拉撒病等一切問題,大街上都有許多被丢棄的貓貓狗狗,更不要說這種體格大只認主子的傻狗了。
獒犬屬于本能智力較強,和普通狗相比,除了主人外基本都遵從自己本能。而生活在繁華忙碌的城市實裏,獒犬無疑是不适合的,這也造成了後來出現一些藏獒咬人的悲慘新聞。甚至因為主人也缺乏溝通和了解,獒犬并沒有這是主人的意識就鬧出了悲劇。漸漸地,在當年昌盛的草地狗場裏,出現了許多被人遺棄的獒犬。
這些事弘晝從新聞上有所聽聞,大學時有舍友家在蒙古草原上,他去玩的時候也意外的親眼所見。
相比起很多人對非我異類的絕對論,弘晝更偏向于事實論,也跟着舍友對獒犬了解了一番。獒犬在人看來智商低,但你要是真心的對它好,那是死心塌地的好。再想養狗的一些麻煩事有太監們收拾,弘晝覺得養一只大狗并不難接受。
還有點意料之外的趣味。
弘晝的腿甩了甩,低着頭這才仔細看清獒犬的樣子。
小獒犬雖然比後來的長相有些不同,但它還小更看不出半點兇狠的樣子,只是看着身子一圈蓬松長毛襯得體型不小。而在漆黑長毛間,一雙烏黑眼珠子看向弘晝。
長在京城,身上也少了那股子野性。
也不知道以後長大了是什麽樣子?肯定很威風!
弘晝有些期待的想着,溜下椅子伸手摸它的頭。
事實上那天是剛剛好,在貓兒懶洋洋,小狗怕的亂跑,也只有它慢悠悠的在狗洞旁邊不動的配合自己。弘晝根本沒有注意自己摸得什麽,什麽品種長相。純粹是這份剛剛好的時候,摸下去手感又很妙,這才随意答應的。
從太監的話聽來,當時不是它配合,是它懶得動而已。
弘晝輕笑一聲,獒犬的頭動作很輕的低了低。
嗯?
手心作勢拍了拍,它順從低頭的動作更明顯了。
小太監眼眸一亮,“這獒犬平時動都不動,看來和五阿哥是真的投緣!”
弘晝嗯嗯兩聲,索性兩手伸出一把抱住了獒犬,嘴裏喊道,“扣扣。”
耿氏習慣了他的發音不全,最後頗有些頭疼的将獒犬暫時留下了。
畢竟弘晝對八哥的讨厭衆人皆知,也就只有王爺睜眼說瞎話的誇八哥勞苦功高,這才免了八哥沒在大冬天丢出去的命運。難得這樣笑着喜歡一樣東西,耿氏沒有一口否了,只是叫人去前面等着王爺。
不過來也可以,好歹說句話給個意思。
耿氏道聽途說了一些獒犬野性傷人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對錯,只是不大喜歡的坐在一旁,看着弘晝抱着獒犬玩。
是真的抱着玩。
別看弘晝體格都在長,和毛茸茸的小獒犬比較着其實沒有差別。再加上小獒犬本性是真的懶,太監溜它在堂中,它就順勢伏在地上不動。如今弘晝摸頭擁抱,還是挨着靠坐,它都很沒有半絲意見,甚至很主動遷就的上半身坐下,讓弘晝能夠靠的舒服。
耿氏看着這苗頭,頓覺這狗怕是要長久住下了。
而在胤禛看來,兩歲的兒子靠着四十天的獒犬同坐相依,這畫面真是美極了!
獒犬也正式在留聽閣落戶,胤禛還要給它取名字,不過弘晝表示不高興,抱着獒犬喊道,“不!”
他的狗,他做主!
耿氏哭笑不得,“傻孩子,不取名字叫什麽?”
“白,白。”
弘晝拍着獒犬,“白白!”
獒犬似乎明白是叫它,低聲嗷嗚應了一聲。
胤禛看着獒犬黑咕隆咚的一團,哪裏白了?
還白白?
但是新主寵很高興,弘晝高興的拍巴掌,“白白!”
胤禛不明白所謂的差異萌,但看弘晝這麽高興,再看白白沒有在福綏閣時候不動彈的樣子也放心了。
有這麽一個能跑能跳的白白在,弘晝的精神力也能被分擔一點,也就不會亂折騰了。
胤禛對此很滿意,蘇培盛奴知主心,事後特意賞了小太監常通。賞錢沉甸甸的,常通眉開眼笑好一陣谄媚話,直道自己肯定會養好白白,讓五阿哥也高興。
“好好幹。”蘇培盛臨走前又念了一聲。
獒犬不像寵物犬一樣,養得精細還需要各種可愛的衣裳,相反它需要的是放養野性。偏偏白白在太監的手底下并不聽話,平日吃喝之後就是曬太陽。弘晝得知後便自主領了這個差事,反正他現在只是會走,想要跑跑跳跳還沒有那麽自如強壯。
因此,弘晝的散步時間也多了起來。除了黃昏陪耿氏,午覺之後日頭不大也會出去。
弘晝走在偏殿後的花園,想着狗多了熱鬧,所以他都是往福綏閣的方向來回跑。每每他走得累了,停下來的時候白白就會舔舔他的手背,乖巧的坐在旁邊。
一點草原之王的威風都沒有。
弘晝懷疑,那個蒙古王爺送來的母獒犬是和羊配的,不然怎麽這麽乖?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
“嗚汪汪汪!”
牆外傳來隐約的哭聲,白白有所察覺的扯着還柔嫩的嗷嗚聲喊了起來。弘晝還想聽,卻發現哭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弘晝站了一會兒,繼續往福綏閣走。他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幾回,結果白白跟着他寸步不離,裏面的貓狗們對它也都是漠視躲避的态度。
站在白白身邊的弘晝,莫名有種貓憎狗嫌的感覺。
沒有意思,又打道回府。
弘晝沒有讓陳嬷嬷抱,一路上都靠着自己,等回去的時候出了汗人也累得慌。用過飯食不多久,就眯着眼睛爬上床。
耿氏看他臉頰上兜着的肉明顯小了,又摸了摸光溜溜的腦瓜子。掖了掖被角,耿氏習慣性的抽出床頭屜子,眉頭壓了壓。
奇怪。
耿氏翻看了一下,餘光瞥見白白竟然蹲在床邊,腦袋歪着着了。莞爾一笑,讓人把它抱下去。
次日請安。
正好是十五的日子,耿氏帶着弘晝一起出門。
路上遇見了鈕祜祿氏,她看着弘晝神采飛揚的時而小跑,“五阿哥現在能走這麽遠了?”
“閑着也是閑着,平時東跑西跳的能走一些了。”
耿氏說的很平淡,一來她性子這樣,二來弘晝确實沒讓她憂心過,三來這是表現兒子的時候,自然要越自然越好。
果然,鈕祜祿氏看着弘歷,嘴上開始抱怨了,“五阿哥真乖,哪像元壽,昨晚睡前還哭了……”
別人家說孩子,那是暗貶實褒。可鈕祜祿氏沒那個心思,她是真的嫌棄。
懷着的時候就不說了,生下來更是沒完沒了的折磨。哭笑說來就來,偏偏有時候哄都哄不了。她不管又不行,不然顯得自己不慈虐待,說不準就讓王爺厭惡。
鈕祜祿氏是真的身心疲倦,說起自家兒子那是一點都不嘴軟。
弘晝聽着都覺得弘歷有點可憐,可誰讓鈕祜祿氏懷他的時候才十六歲,至今也不過十八歲的未成熟姑娘。
想要真正明白母親這兩個字,她還差得遠呢!
弘晝想着,伸手拉着耿氏的袍角。
耿氏有察覺的低頭看他,摸了摸他的帽子。
本來是想牽手,可惜弘晝個子太矮了,牽着不方便。
一路四人領着奴才熱熱鬧鬧的過去,因為是十五,人都齊了。
烏拉那拉氏照常說些表面關心話,又提了幾日後康熙爺的生辰。
雖然說每年就一回,康熙爺也不打算大辦,但是底下的要懂事上進不是?
京城裏那些寶齋罕見的都被買了,還有突出新意去琉璃廠等,就為了能讨一時吉利。最好能哄得康熙爺高興,随口贊賞一句也有可能帶來無窮富貴。
即便如此,府裏能去的女人只有嫡福晉和側福晉三人。
說到這個的時候,弘晝發現新入門的年氏眼睛亮了起來,她身形轉向烏拉那拉氏似乎想要說什麽,又驀地隐忍裝着乖巧模樣,臉上帶着淡淡笑容的拿了一塊邊上擺着的點心。
每次來請安的時候,萬康閣都會擺上點心。就如鈕钴祿氏請耿氏過去時一樣,不論好壞擺一下是基本禮儀。但這僅僅是禮儀,真正去吃的很少。
弘晝有些好奇,眼睛望天望地再望過去,發現動作很秀氣的年氏手上已經空了。出門前妝扮的口脂仍舊是紅豔豔的,唯有兩頰在鼓動着而後喉嚨滾動一下。
咽下去了。
年氏神情有些意外,嘴唇微抿喝了口茶,手落回去的時候又自然的拿了一塊點心走。
嗯?
還吃?
年氏只用牙齒出動,咬了一口就在嘴裏吃了起來。
“這千叟宴,想來八貝勒家的小阿哥也會去?”李氏忽然問道。
烏拉那拉氏被這一問弄得莫名其妙,“自然是要的。”
“可昨兒奴才聽聞小阿哥都被打哭了?”李氏說着點了點鼻尖,“也是湊巧,正好有人去膳房拿東西聽見,好像是說讀書不用功。八福晉一氣之下就打了小阿哥,又罰跪了半個時辰。小阿哥回去的時候,可是一路哭着的。”
雍親王府和八貝勒府緊挨着,挨着那面牆的動靜确實會聽見一些。不過他們住的屋舍在另一邊,對此也無所謂。只是平心而論,烏拉那拉氏更希望這樣的鄰居是十三十四他們。
八福晉郭絡羅氏的悍名遠揚,她一心為了八貝勒,八貝勒也願意守着她,京城女人為此酸的厲害。周瑜打黃蓋,一人願打一人願挨,這都是別人的日子。郭絡羅氏做到了平常女子不敢做的,背地裏也不好受,亂七八糟的謠言也有不少。
雖然郭絡羅氏長得不像慈母,但也不至于親自動手打小阿哥。
烏拉那拉氏臉上的淡淡笑意散去,“聽聞前些日子弘方和人打了一架?”
李氏看戲八卦的得意頓時收斂,低垂垂眼,“孩子性子罷了。”
“九歲也不小了,弘時如今最長,這樣不知道穩重大體,日後怎麽給兩個小的做表率?等到了皇上生辰,難不成還要鬧一鬧?”
“福晉說的是,奴才回去定然好好教他,不讓他再魯莽和兄弟間起争執。”
烏拉那拉氏微微點頭,“孩子本是白紙,天生跟着長輩模樣長。只要做娘的端正了,孩子自然就知道明理懂事。所以啊,切忌不能急性顧着說罵,李氏你可明白?”
李氏嬌俏的臉上好看極了,怒不是氣也不是,只能咬牙應了一聲,“明白。”
烏拉那拉氏滿意了,弘時是李氏的心尖子,也是最不願意有污點的。她幾番提起,李氏自然明白其中輕重,這些謠言亂語自然就不重要了。
餘光瞟到弘晝讷讷的看着自己,烏拉那拉氏俏皮的眨了眨眼,“張嬷嬷,去看膳房裏的清茶團子可好了?”
張嬷嬷福身出去。
弘晝不由的跟着一笑,覺得嫡母的性子怎麽那麽可愛。
明明之前覺得渣爹占着這麽多女人,覺得真是暴殄天物很不公平。畢竟在同樣的年紀裏,他曾經是個獨來獨往的單身狗,覺得這種一男多女的畸形關系,過得應該不開心。但是她們在院子裏各自安好,努力的尋找其中樂趣,一點後世宮鬥宅鬥怨念滔天的模樣,弘晝也有了新的感悟。
這種問題大概和偶像劇裏男女主所謂的選擇一樣,被掌控的人生不一定是不快樂的,甜蜜的愛情也并非一帆風順幸福的。
端看自己怎麽過。
看方才驕矜得意的李氏如霜打茄子,看方才暗自高興的年氏……
她還在吃。
而且吃完了。
張嬷嬷帶着清茶團子來了,在每張小方桌上擺了一碟,等到年氏的面前,她特意道,“這是福晉吩咐膳房做的,剛剛從蒸籠裏拿出來還熱乎呢!”
“謝謝福晉。”
“無礙,最近就想吃這些,正好也讓你們都嘗嘗。”
年氏眉眼一彎,謝過之後就拿了一個吃了一口,眼裏俏生生的都是微光,“這個真好吃,入口軟糯清淡若苦,回味微甜極香。這是京城吃食?我在家中從未見過。”
烏拉那拉氏看她喜歡,覺得投食的興致都高了,“不過是我閑來搗鼓的,年側福晉要是喜歡,下回再做一些。”
年氏喜得直點頭,嘴裏不客氣的開始吃第二個。
她的吃相是很秀氣的,又莫名的香。弘晝看得都饞了,不自覺的拿了一個吃,嗯是有點苦。
至于回甜?
弘晝又咬了一口,這才勉強有感受到。他甩了甩腿,發現堂上安靜了許多,再擡頭一看竟然都停下八卦閑聊在吃清茶團子。
烏拉那拉氏吃的很不上心,咬了一口放下,再看年氏時唇角微揚。
……這種場景很微妙。
請安以十分和諧的氣氛結束,年氏吃的很開心,也是第一個走的。
回去路上,耿氏和聽書說今兒早點拿飯,有些餓了。
弘晝深以為然,用飯的時候也敞開肚子作陪,硬是吃了一碗飯一碗湯。肚子飽飽不方便午覺,拿着小花球出門去一扔,“白白!”
‘咻’一下,一團黑滾了出去。
嗷嗚一聲,跑了回來。
弘晝接過來,又奮力一扔。他準備在空隙裏來回走兩步,就算是飯後運動了,結果邁了兩步白白就回來了。
再扔!
嗷嗚。
再扔!
嗷嗚。
弘晝放棄的叉腰望天,他手勁小,怎麽扔都扔不遠。他舉着小花球丢給常通,接過半路就被一團黑搶了。
白白坐在弘晝面前,甩着尾巴高興的用頭去拱。
弘晝不察,一屁股坐了下去。
“……”
常通站在邊上嘿嘿笑。
弘晝懶得起來,最後用手将球在地上一滾,咕嚕嚕的滾遠了。
這個距離遠多了,白白咻的跑出去。等它返回的時候,身後出現了胤禛。
“坐着做什麽?”
胤禛伸出手,将弘晝牽着就往裏間走去,“你額娘呢?”
“那。”弘晝扯了扯手。
耿氏聞聲出來,很是意外這會兒胤禛竟然來了,“王爺吉祥。”
胤禛嗯了一聲,将弘晝屁股的灰拍了拍,然後把他拎到炕上,“弘晝今日可乖?”
弘晝肯定的社會點頭,“乖。”
乖死了。
耿氏自然不能拆臺,“乖,午飯還用了足足一碗。”
“可聽書了?”
“日日都聽。”
胤禛面色欣然安慰,“那就好,只要不像弘旺就行。”
請安才聽說,耿氏一愣,“聽聞弘旺阿哥被打了?”
“這孩子,”胤禛無奈嘆氣,摸弘晝的頭,“聽說入學後就跟不上學業,前幾日竟然藏了要抄寫的《千字文》丢到狗洞裏去。”
“《千字文》?”耿氏一怔,滿眼驚詫。
胤禛一臉怒其不争,“讀書怎能丢書!這便是忘本負義丢了根本!弘晝可千萬不能這樣無恥!”
弘晝,“……”
耿氏覺得不對,“八貝勒府怎麽會有狗洞?”
“那是福綏閣的,爺看地方太小,正好那邊是空着的院子就問八弟要了那處随狗過去玩。許是知道貝勒府無人管那,弘旺犯小聰明,可惜天外有天東窗事發了。”
耿氏恍然。
胤禛笑容慈祥,指背敲了他腦袋,“要乖啊!”
弘晝頭皮發麻,“乖。”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胤禛啥都知道。只是覺得孩子還小,有點小聰明但是硬說道理是不懂的。所以只能營造氣氛和語氣,讓‘不懂事的弘晝’明白。
這是身為老手爸爸的驕傲和經驗,哼。但是對福綏閣的深刻印象,這只是其中之一,其二和狗都有關系,會慢慢寫。
說到狗狗,59也算是有點小經驗的類型吧,因為老爹很愛狗,不會很誇張但是家裏從小到大是一直都有狗狗的,從土狗、狐貍狗、狼狗、狼青、藏獒、法鬥都養了,去年養了豆柴犬,前不久生了三個小寶寶,也在昨天的時候送人了。
雖然養狗比不上養貓方便,但确實性格上有着普遍性的差異,狗狗是比較死心眼一點。當初廠區旁邊有個保安大叔特別讨厭,因為他總是在我溜狼青的時候吹口哨,然後狗狗很激動的狂奔變成了狗狗溜我!不清楚的可以去看看搜搜圖片,那是四肢着地都在一米以上的大狗,尾巴很長甩到東西都不知道痛!真讓我費解!
工業區裏的保安有飯堂吃飯,每天很多肉還有剩,所以經常帶飯回來在保安亭旁邊圈了小地方養狗。但是他養狗不一樣,是養來賣給別人的。這就不說了,直到有一天我坐在二樓聽到狗狗慘叫聲,然後就看見他在斜對面拿着棍子打自己的狗。那狗看到是主人家,動都不動就只是痛着喊,讓保安硬生生的打死了。
我當時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明天夾子,這次只能盡量避開周末,但願是平靜的一天。更新也是下午了,所以不知道有沒有人還是本章留評發小紅包吧~
最後感謝游手好閑鈕的火箭炮~這個名字我記得好像是老可愛了~,,
雙尾辮阿哥
胤禛随意的聊了兩句, 而後一副想起還有要事的樣子走了。
耿氏恭送他出去, 回來的時候抱着弘晝上床午覺。她方才在一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 但本能的還是感到意外, 甚至比弟弟長君考中秀才還意外。
元福好像真的很讨厭書。
也有些意料之外的聰明。
就如福晉說的, 孩子是一張白紙,一切憑看父母怎麽塗鴉。可有些時候的稍不留神, 就會忽略掉孩子的某種特質,做不到應該有的指導教育。就如今看來, 她就沒有做到這一點。
還好孩子還小,可以慢慢的教。
耿氏想到剛才那副要哭了的樣子, 再看這會兒緊閉雙眼拽着袖子往她懷裏鑽的弘晝, 手掌輕輕拍撫兩下, “要乖啊。”
不然, 就真的是看王爺心情了。
要知道王爺的好都建立于心情好的基礎上,如果不是, 弘晝只會有許多苦頭吃。
這一點,弘晝也明白的。他腦海裏不能控制的浮現胤禛眼神,那種裏描述着極為玄妙的氣勢,驚得他頭皮發麻後背都刺了一下。
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孩子,大概會對當時的感覺記在心裏,從此看見胤禛都會有本能的乖順。
弘晝感受到了彼此差距,說實話就算他不玩穿越的人生經歷,大概老死都不會有這種眼神。哪怕只是小小的處理了家中小事,但他在忙碌中不慌不忙斟酌考量, 別于許多一面嚴厲管教的父親形象,既豐滿有好感更讓人難以忘懷值得學習。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其中一個兒子,而胤禛願意為他着想。
如果是他……大概是買一百本《千字文》讓孩子撕個夠,撕不完不準走。
當然買書的錢要從以後的零花錢裏扣。
一對比,他這種方式有點太過激烈。至少孩子的角度來看,覺得父親這個角色是嚴厲不給情面的單薄。
腦子裏胡思亂想,還只是個孩子的弘晝很快睡了過去。
他隐約的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麽,但就是很奇怪,怎麽都想不起來。再加上後來耿氏當着他的面,讓聽書把新的《千字文》拿了回來,每日起床入眠必有的催眠曲也再次揚帆起航。
而且這回沒有商量,從頭到尾都是這一本。耿氏幾乎都能背了,但她還是捧着書讀的認真,絲毫不管弘晝的怨念。
胤禛當初有意說了重話評判弘旺,實際指桑罵槐,當然那些忘本負義也并非是那個意思。可耿氏都一一記得,與其讓孩子養歪了等王爺翻舊賬,還不如從小就吃點苦頭。耿氏這麽打算,也确實讓弘晝明白什麽叫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弘晝後來還裝了兩回懵懂的不高興,耿氏都很淡定的挪到床腳繼續讀。只要他不閉眼真的睡過去,耿氏就不放過他,十分堅持努力順便把這件事情當做個人學識熏陶。
唯一的慶幸,則是胤禛一連三日忙于差事都沒有來後院。
弘晝每天都在魔音穿耳之中度過,唯一的樂趣就是遛狗。不過因為事情才過去沒多久,弘晝本能的沒有再去福綏閣,畢竟白白和那些貓貓狗狗都是冷淡都市風,就不用硬湊上去。
白白還小,生長在人來人往的院子裏,也不用擔心不服從聽令的亂咬人。
弘晝一邊丢花球,一邊走路跑步替換鍛煉,等到時辰差不多了走到側殿去。弘時已經下學回來了,他今天不背書,讀的是《周易·屯卦》。
“初九,磐桓,利居貞。利建……”
弘晝沒明白為什麽要學這種蔔卦的東西,他又不靠掐指一算賺錢吃飯,有用嗎?
好在弘時也是才學不多時,只要好好的讀上數遍,再認真練字就可了。剛寫了一張大字,那邊蘇培盛過來,“給阿哥們請安,王爺請三阿哥過去書房。”
弘時一驚,連忙抓着最近學得最多的《尚書》,“走吧。”
一邊走,他一邊翻看,嘴上蠕動這,顯然是正努力的讀背。
按理說弘時讀書認真,應該沒有問題,但他心裏緊張。每日溫習之後又要吸納新的,以至于偶爾提問的時候他腦子就迷糊了,好幾次還答非所問或是記憶混亂。
太傅說,雍親王幼年時讀書刻苦,學堂上多是佼佼者,其中書法更是數一數二的好。
弘時不想堕了名聲,更不想看到阿瑪失望的神色。
身邊的小蘇拉看他争分奪秒看書,微微彎腰走過去,擡起一臂在弘時的小臂下。只要有拐彎還是石梯,他都會用手輕輕的提醒。
正主一走,補習班就散了。
弘歷從椅子上下來,走近身來拉着弘晝的腳,“弟弟。”
弘晝看着他,兩手連忙抓住把手。
這種熊孩子懵懂無知,不知道鈕祜祿氏是怎麽教的。每每看到他不是傻笑,就是拉拉扯扯好像親近的樣子。
“弟弟?”弘歷眨眨眼,果真拉了拉。
弘晝頓時被吓得把腳縮了回去,“你走。”
弘歷的眼睛瞪大,“不走。”
“你走。”
“不走,弟弟!”
弘歷激動的喊道,成功的将弘晝的鞋子給□□了。
“……”
“弟弟?”
弘晝緊緊盯着那只鞋子,作勢要下去拿結果弘歷覺得很有意思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