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雙尾辮阿哥
千叟宴在打完雪仗後不久就結束了。
而宴會的最後, 應該坐在末尾的庶妃色赫圖氏妝容素淨,被提到嫔位以下的位置坐着。她嬌容如春,緩緩道出自己有喜的喜訊。
懷孕前三個月本就該藏着最好,色赫圖氏顯然是已經坐穩了。
最重要的是康熙寶刀未老即将再得麟兒, 場上幾代人都不約而同的賀喜,這也讓被冷落許久的色赫圖氏禁不住的笑。
別的不敢指望,畢竟天下之主都和她犯不上關系。只要她安心生養,若是公主應該也能得到皇上的疼愛, 好歹不像之前一個人過得孤苦伶仃受人欺負。若是阿哥, 那不管皇上活到哪天, 自己還能跟着入府離開後宮這個鬼地方。
入宮有些年的色赫圖氏笑得滿面春風, 也得到了上座太後的青睐目光。
不論這份春風能吹多久, 她已經很餍足了。
弘晝也是玩得很高興,還意外的吃了這麽一個肥瓜,這也安慰了他不能脫離胤禛手掌去動物園溜達的失落。
回府之後, 耿氏如常的備好熱湯讓他暖身子, 又換下衣裳。
石中在旁提醒後,耿氏連忙上下摸了一遍,确定弘晝身上都是暖暖的,這才慶幸吩咐, “去煮點姜湯來, 今兒晚上捂一捂才好。”
弘晝皺眉, 下一瞬就有一道寒光掃蕩過來, 吓得他一臉乖巧不敢動了。
白日裏玩冰嬉确實有點涼, 但他之前一段時間都這麽玩,身體也有了一定的抗體。至于打雪仗,他有着石中蹲在旁邊捏雪球,說到底還不如常通玩得多。
弘晝捏着鼻子喝了兩口,就推着過去,指了石中,“喝。”
耿氏将碗挪了回去,“聽書。”
“是。”
聽書在旁将多的倒出一碗,端給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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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自然是笑着應下,兩口就喝得幹幹淨淨。
弘晝望着盯着自己的耿氏,想了想最後還是閉着眼睛灌下去。姜湯不是藥,又防止他長牙,所以屋子裏很久沒有看見甜品糖果了。無法,忙捏了半塊點心抵在舌頭上。
耿氏伸手摸了弘晝的額頭,心安的帶着去睡下。只是腳步一頓,又帶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裏。
他們回府的時間不早了,再折騰兩下已經是夜色點燈的寂靜時分。隐隐約約的能聽見外面外面梆子聲,顯然已經很晚了。
跳了一整天的弘晝根本不挑地方睡,耿氏默默地給他掖緊被角,挪了一下燭臺又從屜子裏拿出一本書。她坐回床頭上,低頭一看弘晝已經睡了。
小胸脯輕輕起伏着。
耿氏莞爾,翻開一頁書看了起來。
養孩子是很費心思的事情,所以她從有喜之後心裏都是緊張的。無論弘晝是乖巧還是調皮、聰慧還是拙笨,眉眼動作樣樣都能引起她的心緒。她在閨閣無事可做的時候,就喜歡卷一本書來看,不拘于什麽。看得興頭的時候,還會偷偷的半夜挑燈夜讀,以至于除了愛不釋手的幾本外,大多都不能在手裏熬過第二天。
而手裏的這一本,她已經斷斷續續看了半個月了。乍一下閱覽,竟然都覺得熟悉而陌生,卻又忘了到底是哪裏沒看過。
“你這個傻幾咿呀啊啊!”
被子裏的弘晝忽然說起了夢話,然後将手擡出被窩咿咿呀呀的亂喊。
耿氏忍俊不禁,最近說話大有長進,夢話也嘀嘀咕咕的更清楚了。她不慌不忙的将被子拉高一些,沒有掖緊。
算了,不記得看到哪裏,幹脆從頭再看就是。
耿氏想着便翻到第一頁,這是一本游記,也很值得回味多看。弘晝好歹還去過木圍秋狩,身為額娘就算去不得,見識上也不能離得太遠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弘晝兩只手都舉了起來,而後叉着腰哈哈大笑,末了又是咿咿呀呀聽不懂兩句,最後呸了兩聲。
“……”
這宮裏是如何熱鬧?竟然玩得這麽瘋。
耿氏狐疑旁觀,便看弘晝像是拿着什麽舉起來,然後又兩手捏啊捏,再舉起來。如此反複好幾回,嘴裏還喃喃不休的說着什麽。
不過還好,這麽嚷了幾回之後便安靜了。
耿氏又坐着翻看了四頁,發現他不再鬧後,這才将被子掖了掖自己也躺了下來。
準備了小半年的千叟宴正式落幕,雖然京中還有人在熱絡來往,或是觐見皇上。但是對于許多人而言,此事已經是過去式,尤其是弘晝。
第二天醒來,又是活蹦亂跳一個好漢。
但京城中的小阿哥們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寒,不算多,只每家每戶都差不多有那麽一個。雍親王府裏沒有免俗,弘歷就這麽遭殃了。
那日回來之後,鈕祜祿氏也大概知道了事情。
知道弘歷身板小技不如人,打雪仗都是被欺負的份。後來人太多,良木甚至被丢到一旁觀望,眼睜睜的看着漫天雪球砸過去,砸到最後不見蹤影。雖然最近發現在胤禛近處,但弘歷畢竟是被壓在下面吃了幾口雪。
還倒黴的發燒。
府醫進出把脈開方,浮翠閣裏的奴才都輕手輕腳着伺候,慢慢等着四阿哥身子好轉。
兩閣鄰居總不能無動于衷,耿氏聞聽之後帶着弘晝過去看望。
一進去,就看見鈕钴祿氏滿面愁容。她換上一身新衣裳,準備帶着翠珠去後院裏摘花,順便取最後的雪水備用泡茶。沒想到鬧了這麽一出,自然是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再看弘歷躺在床榻上,還迷迷糊糊的睡着。弘晝感覺不像是普通小病一樣,伸手趴在一邊摸了摸手心,熱的有點汗。
大約睡得淺,弘歷睜開眼睛看着他,“阿弟。”
自打弘暄叫他阿弟之後,弘歷似乎覺得很好聽,也不喊名字了。
兩人好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昨天一起嗨,弘時都去上學了,就剩弘歷一個可憐巴巴的倒下。弘晝覺得他很可憐,嗯了一聲,“水?”
弘歷點頭。
翠珠見此将水端了過來,要伺候他喝。不想弘歷不願意,就看着弘晝,“阿弟。”
“……”
“阿弟……”
拉得長長的一聲,弘晝很無語,無奈爬上床來接過茶碗。
翠珠連忙起身去到弘歷的身後,将他攙扶起來。
茶碗的水不多,弘晝端的穩穩當當,為防自己倒的厲害反而把弘歷淋了一身,幾乎站了起來一邊喂一邊盯着碗裏。
弘歷伸着脖子去喝,幾大口之後咂咂嘴,眉眼一彎,“甜。”
弘晝狐疑的看他,難道這人這麽幸福,還能喝糖水?
看着剩下不多的水仰頭喝了下去。
皺眉,就是白水而已。
弘晝不高興的放下碗,安慰的摸摸頭,“睡吧。”
弘歷點頭,眯着眼睛又躺了回去。
邊上的鈕钴祿氏看着此情此景,不由感嘆,“兩人感情真好。”
“畢竟是兄弟。”
鈕钴祿氏清淺一笑,想到弘歷估摸着要養幾天才可以,又長籲短嘆起來,“三兄弟都玩,怎麽就他身子最弱……”
她巴拉巴拉的說着,耿氏也耐着心思聽。這個時候不需要回說什麽,鈕钴祿氏只是純粹的發發牢騷而已,她也習慣了。
弘歷并不差,但是身後有個小三個月卻格外壯實的弘晝在。他養了幾天,這才好的七七八八。弘時也特意去看望過一回,因為自己半大的年紀,已經不方便往這些額娘的院子裏跑,只是道在側殿書房等他來。
鈕钴祿氏覺得弘歷身子弱了,想要用心的養一養,所以好了之後都拘着沒有放出來。
弘時覺得回來上課都寂寞了,弘晝覺得一般般吧。
平時都是兩個人聽課,如果沒了弘歷,邬思道上課的方式就完全遷就于弘晝,說的全是雜學。天文地理算術等等,只要弘晝瞪着眼睛看着,邬思道自己就能款款而談。或許是氛圍不同,偶爾弘時練完大字,還會跟着問上兩句。
所以常常弘晝聽着聽着,就成了讨論會。除了偶爾會因而出現拖堂情況,整體而言還是好的。他雖然有所長,但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尤其是幾百年的文化差異,弘晝之前接受的也只是普通教育而已,如今一對一幼前教學,覺得自己每日都漲了見識,回去的時候彙報的內容越來越多。
讓他意外的是,普通粗淺的一些,耿氏竟然都能說上兩句。但是仔細聽,部分顯得片面又有些生硬了。
但不管怎麽樣,弘晝都會拿出耿氏配合的态度贈上仰望敬佩的眼神。每每如此,耿氏都高興不已。
如此又是半月之後,弘晝始終沒有進宮。
他以前是因為各種原因,所以一連着都能被胤禛順帶進宮。如今除非是康熙點名,來往辦差的胤禛大概是不能得空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失寵?
弘晝很是傷心,謝恩的時候就錯過了機會後面就難了。他當時不是不想說,實在是場面不适合,所以他忍着想等等。沒想到後來自己會被一群孩子拐跑,高興之下竟然忘了正經大事要辦。
不能進宮,就不能去動物園,更不能看望大熊貓。
這樣的他,竟然還奢望養一只……
“哎。”
弘晝越想越傷感,坐在廊邊梯子上,兩手托着腮幫子滿眼無神。
常通見他心不在焉,輕車熟路的丢下褥子,站在一邊擋風。漫天的冰霜白雪都在消退,哪怕院子裏春色滿園,在路邊冰雪化了之後,天氣也跟着暖和不起來。所以太陽是暖的,弘晝依舊是厚厚實實的幾層衣裳裹成瘦一點的熊。
說話也沒有之前哈冷氣。
他從沒有度過這麽長的冬天,之前走不動,天天悶在屋子裏,春夏秋冬對他來說并沒什麽關系,反正都是窩在這個懷裏那個懷裏。
“哎。”
“嗷嗚嗚嗚。”
白白一路滑行着滑了過來,它的腳丫子很難在結冰的地面上平穩,對于冬天也深表不喜歡。在弘晝幾聲哀嘆之後,它這才千辛萬苦的跨過院子滑了過來,舔了舔弘晝的手。
過了年,白白俨然是一只大狗了。
白白是個很帥氣的長毛少年郎,一個舌頭就能把弘晝的手包住。舔手幾乎是它的本能,就像是人見面後打招呼一樣。弘晝也都習慣了,淡定的舉起手讓常通拿帕子給他擦了擦,這才摸着那帶着水珠的一身長毛。
感覺到主人的撫摸,白白享受的眯着眼睛,腦袋跟着蹭啊蹭。
看它這麽溫順,弘晝不免想到了它的兄弟姐妹。雖然很丢人,但是那幾只魁梧雄獅一樣的獒犬對着自己嘶吼,當時真的把他吓了一跳。
那大概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明明是親親兄弟,怎麽就聞不得味道了?這麽蠢嗎?
弘晝很無語,又慶幸白白還算機靈。他拿着花球信手一扔,白白見此拔腿就跑。不過腳下滑,沒跑起來反而摔了。
白白并沒有難過,起身又伸出爪子努力踩穩地面。
看它這麽堅持努力,像是老爺爺一樣帶着長毛微微顫抖的前行,弘晝自然的笑了。
“五阿哥。”
常通指着側面的牆,“您看那兒!”
後院子只有這麽大,弘晝現在已經能輕松的完成後院一圈散步的運動量。為了讓白白痛快玩耍,這側面的小院子就成了它的天地,弘晝也常坐着思考。
本來就有些荒涼,奴才們見此收拾幹淨後就少有踏足,自然而然的成了弘晝的私人秘密基地。
弘晝聞言轉頭看去,一驚。
“弘旺?”
弘旺很努力的從牆角上擠了過去,在草地上站起來後松氣,放出年後幸福小肚子的弧度來,“你果然在這裏。”
弘晝看得目瞪口呆,“那裏?”
他又看了看側面堵起來的狗洞,自打弘旺爬洞吓人不成的事情發生之後,兩府之間就客氣隔絕了起來。要不是兩家福晉還在走動,弘晝都以為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弘旺一點都沒有鑽狗洞的羞恥感,拍了拍灰就走了過來,“阿瑪說君子一諾如千金,說好了給院子放養就決不食言。這洞是新挖的,你家狗都沒鑽過呢!”
言下之意,這還不算是狗洞。
弘晝驚嘆,這是狡兔三窟啊!
八嬸知道了,會不會重金請殺手把渣爹的貓狗都滅口了?
不過聽聞八叔府裏人口單薄,妻妾就兩個,兒子就一個。空着也是空着,給個人情其實是好事。
弘晝大概能懂,只不過他眼神依舊是防備的。
果真,下一瞬就見弘旺嘿嘿一笑,彎下腰來摸着弘晝的臉揉捏起來。他手有些冷,還帶着草腥味,摸到白白胖胖暖暖帶紅的小臉,嘴裏發出一陣桀桀笑聲。
弘晝警示的瞪着他,張嘴便道,“你此可以破賭一啊啊啊!”
“少罵小爺!讓小爺捏痛快了,前面的事情就一筆勾銷,懂不懂?”
“你此啦一暗哇啊啊!”
弘晝呲牙咧嘴說不清楚,一張臉被揉的不像樣子。
常通連忙上前去阻止。
弘旺覺得挺痛快的,收回手來,“看你之前是無心之失就算了,既然你跟弘暄一起玩,那就勉勉強強罩你了!”
有很多話想說,可惜說不痛快,弘晝嘴裏回了一圈最後狠狠道,“呸!”
他才不要誰罩!
“诶,你別不樂意啊!弘時這小子沒有脾氣,你才去上書房肯定要被欺負。不如跟着小爺,小爺罩的人可不多,你算是第七,不,第十二個!”
弘旺一臉你占便宜了,說着說着眼神就熱烈起來,有點蠢蠢欲動了。
弘晝當機立斷,扯起嗓子大喊,“白白!”
滑到一邊努力行走的白白耳朵一立,嗷嗚一聲就滑了過來。
眼看着這麽一個毛絨絨瞪着眼睛奔過來,弘旺條件反射的轉身就跑。他動作熟稔的鑽進去,結果肚子卡住了,就剩兩只腿在撥動。
“汪汪汪!”
“弘晝,不是,你快拉我啊!”
白白的汪汪聲近了,弘旺也沒有方才的得意,他似乎感覺到白白的氣息般,聲音忽然就變得尖銳了,“快拉我!”
對面的奴才齊齊拉着他的手奮力一拽,人呲溜的擠了過去。
弘旺慶幸餘生般想抹眼淚,但他經歷太多了,只是心裏狂跳最後反身在牆上踢了一腳,“弘晝你等着!”
擔心動靜太大被郭絡羅氏聞聽,弘旺的狠話都是放低的。
弘晝拍了拍原地嘶吼的白白,對于這種毫無威脅力的警告,只有嗤笑一聲不屑一顧。
“回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看來他也要表示表示了。
不過院子裏還有狗狗在,總不能未傷敵先害己。弘晝覺得有事情忙了,心裏也松快一些,背着手哼着小調打道回府去。
此後幾天特意在院子裏蹲守,結果都不見對面有任何動靜。
直到弘晝随意問了一句弘時,這才得知他正在接受嚴格的皇子教育。
弘旺是庶長子,很有可能此後會放到郭絡羅氏名下,未來将要繼承爵位。未來世子爺的教育比着弘時,又要繁重不同,所以弘旺的閑情時光格外重要,更不要說帶着人爬洞來打架了。
弘晝覺得很可惜,日子又覺得索然無味了。
好在春暖花開,漸漸綻放新一年的暖意,宮裏的老人家放話要去暢春園住個把月。
宮裏呆膩了,想換地方就換地方。
弘晝心裏嘆一聲,有錢真好。
府裏的兩位話事人這才想起來,自家還有個禦賜的園子。在某個天氣晴空請安的時候,烏拉那拉氏叫來幾位側福晉和格格,笑着道,“今年開春後熱得也快,正巧王爺得閑,想着十日之後動身去圓明園。你們将東西收一收,一同去玩吧。”
“那感情好啊!園子裏清淨涼爽,天熱了都不怕。”李氏聞言高興,承如閣住的太久,連廊邊有幾根草都能數清了。出門走一走,心情也好多了。
衆人聞言,自然是高興的回去收拾着。
弘晝坐在一旁,看着耿氏一面笑着說話,一面忙着指揮陳嬷嬷聽書收拾行李。
康熙住的暢春園離着圓明園只有一裏多地,是當年冊封王爺之後一同禦賜的園子,這份別具一格的賞賜,還不是弘晝印象中那座圓明園的樣子。
早在明朝時就各園子修建,西郊地理優勢,空曠郊野,亭臺樓榭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成為京郊名噪一時的園林荟集之地。其中京國第一名園的清華園更是聞名,到了大清今日,皇上也同樣看中了這塊絕好的造園之地,開始大規模地興建園林。
圓明園建于四十八年,至今不過幾年。身為藩賜園,建景不多,除了名頭好聽外在京城之中并不出名,也沒有王府規格大。
但那是嶄新的園子,更何況後院的女人平時也只是在王府後院打轉而已。
明明只是兩個主子住個把月的日子,耿氏硬生生的備了三個箱籠,這才勉強夠了。弘晝看得很清楚,耿氏的東西一半都不到,他的換季衣裳等七七八八都帶上了。更好笑的,還是他夏日蓋的小被子等也折好放進去。
弘晝并不是挑剔擇床的人,這一點從秋收路上就可以看出。
不過耿氏在興頭上,他也沒有阻攔,只是想着暗戳戳的激動着。
既然是跟着放暑假,那康熙肯定有時間,所以他們爺孫終于能再見了,他又有了跪下抱大腿的好機會!
弘晝很開心,為了有表示自己聰明的機會,特意将康熙禦賜的那堆玩具拿出來,想着帶過去才好。
因為平時會玩,所以炕上的屜子裏裝滿了他的玩具。弘晝拉開來,讓聽音準備一個匣子來,再親自的一一挑選裝好。他正翻着興頭,突然兩道身影借着外面的光色明亮的晃過,在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下。
弘晝沒有仔細的聽,直到提起了白白,他這才豎着耳朵去聽。
竟是石中和常通兩人。
這個時辰差不多是帶着白白去排便回來,準備用飯的時間了。常通顯然是忙完出來,也沒有機會進屋插空,拉着石中嘆氣,“這事可怎麽好?”
“王爺說的?”
“是!王爺說白白和阿哥親近,提前去勢最好。”
“确實應該。”
弘晝一臉懵,去勢?
什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