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學生阿哥

弘晝狐假虎威走開後, 蹦蹦跳跳的步伐愈發輕快了,“謝謝瑪法。”

康熙輕笑一聲, “高興了?”

弘晝的嘲諷也只是和當事人低聲哼唧, 如此別人聽不見。既不會傷害小格格的名聲, 又能無傷大雅出小口惡氣。

對應他的年紀而言, 确實極難得的幾分君子風度。

每年來的圍場狩獵活動, 如京城中被挑選者來一樣, 蒙古部落裏來也是少部分。這對于遠離京城的他們而言, 機會都是彌足珍貴的。可一連幾日,那郡王都沒得到宣召。

再看康熙對他視若無睹的态度, 那郡王就是聽着這不成調子的哼唧聲, 面上波瀾不驚帶着淺笑。

那笑, 在腦海裏回蕩一遍。

弘晝想着就痛快,忙忙點頭, “高興高興, 可高興了。”

手上的手铳跟着舉高高,他笑成了一朵花,最礙眼難看的那團青色也消化散去。和記憶中相差無幾, 不過因為悶了幾天,反而把出門來曬黑得來臉又悶白了。

看着手感很不過的樣子,康熙伸手捏了捏,“走吧。”

兩爺孫就在近處, 叫人放了靶子在旁。康熙先自己拿了一只手铳, 給弘晝做步驟講解和姿态表現一番。

為了能讓弘晝能夠自如的手铳, 送來的其實是如今最差的管狀短火器。射程近,還不如弓弩的勁,裝填□□的章程繁雜細碎。只是因為體積小,沖擊力也小,弘晝可以過過手瘾。

弘晝站在身旁,扯了扯康熙的腰帶。

康熙讓他站在一旁的石頭上,讓他居高臨下清晰的看見所有動作。

先以藥匙将□□填入藥室,将壇木馬子放進去,再用木槌将木馬子舂實。之後将多顆鉛子放入,再舂實鉛子。之打開火門,火撚放入火門倒上少許□□。

如此三個重複細碎的步驟後,手铳又恢複簡單的圓柱狀。輕輕的一下,□□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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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早就堵住了耳朵,看着豎放的靶子被打中,驚嘆一聲拍巴掌,“瑪法好厲害!”

半桶水的調調,足以讓他在小孫子前傲視。康熙不由自主的點頭挺胸,“看清楚了,你來試試?”

他沒戴眼鏡,還以為會脫靶。

弘晝是真心的敬仰,他看着康熙對于槍聲聰耳不聞,還能這樣打中目标,真可謂是寶刀未老啊!

不過老這個字不好聽,弘晝最後只是豎了個大拇指以表誇獎。而後拿起自己的手铳,學着康熙方才的動作開始搗鼓起來。

這折騰□□可不能粗心,故而弘晝小心翼翼的,康熙也不容有半絲不妥。

弘晝弄了半天,終于發出第一彈。

脫靶了。

他拿不準手铳的沖勁是多少,小臂更是發麻。好在康熙見他縮脖子,倒是幫着他堵住了耳朵。

弘晝有些沮喪,“沒打中。”

“萬事開頭難,琢磨兩回就好了。”

點點頭,弘晝目光很隐晦的在康熙耳邊掃過。這老人家不是聽習慣了,就是真的年老體衰耳朵不好使。

他下兇不過娜仁,上比不過康熙,這雍親王府門面是不是太廢了?

渣爹恐怕誤會他用名頭出去招搖撞騙了吧?

弘晝覺得很郁悶,心裏不舒服的再瞄準打靶。好歹他在射箭上就有天賦,簡單化的槍擊不是更容易?

老天不怕笨鳥先飛,就怕先飛的是天才!

更何況是他這種天賦與勤奮并進的天才!

弘晝信心滿滿,反正石中等着拿着多的□□等着他,康熙擺明了任由他過瘾的架勢,他怎麽可能會不好意思呢?

當然,弘晝過瘾的時候康熙也忙着。

他先是玩了一把和弘晝拿的差不多的三眼铳,槍聲齊發的響聲當時把弘晝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槍頭都歪了。

康熙對此笑了笑,又拿出了十眼铳。慢條斯理的用彈藥填滿十眼火門,而後砰的對天一發。

盤旋上空的雀兒被打了下來。

掉下來有三只,最先掉下來的受傷最重,被達成了馬蜂窩。

弘晝看得羨慕不已,這比不上後來的槍支厲害,可一定的量變就會産生質變。他很是眼熱,一邊自己練手,一邊側目看一眼康熙的新玩意兒。

顯然是随着這次的大炮送來的,不然康熙也不能随手找到這麽多花樣來。玩到最後的,是一把長柄火繩鳥铳。除了拉栓處有頭尾的繩索外,一眼看去和最初的長□□一般無二。

很像抗日片裏的殘次槍支,射程短,一發之後要等許久才能繼續。比起不斷更近的連珠铳而言,确實落後許多。

弘晝甩了甩手,他的小臂酸疼無力,最後作罷的丢開手铳。小腿甩了甩,他伸展腰肢後數了面前數只被康熙練習并狩得的小動物。

厲害啊!

弘晝笑嘻嘻的,兩手做啦啦隊狀,“瑪法瑪法,天下第一!”

“瑪法瑪法,宇宙無敵!”

康熙被他哄得樂滋滋的,差點露出了牙龈,手心往下壓了壓道,“低調低調。”

“不不不,我對您的敬仰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您看那天邊的太陽,這樣明媚燦爛普照大地養育……”

‘啪’

康熙的手指利落彈在弘晝的額頭上,那漂亮飽滿的腦門依舊是白淨的,“既然你對朕的敬意之深,不如上天去感受朕的暖光?”

“……太遠上不去。”弘晝認真的回答,“不過飛一點起來吹風,應該是可以的。”

‘啪’

腦門上留下一道紅印子,康老麻子用戲谑又蔑視的神色呵笑一聲,“青天白日就做夢。”

弘晝嘶了一口涼氣,他摸着額頭上很郁悶。

上交的轉向差速器沒有結果,看康熙這樣還以為應該是不錯的。可是上天這個念頭,對于如今的人來說委實是天方夜譚。與其說人上天,還不如讓他們相信世上真的有神仙。

弘晝晃悠着,感覺手臂好些又獨自認真的練習。

李進朝幫着将手铳□□等收起來,“這些東西容易傷人,奴才且收着。五阿哥要是想練,差遣奴才一聲便是。”

“這些都可以?”

“是,皇上說等五阿哥把手铳練趁手了,別的也能練。”

弘晝想要控制自己,但是本能的揚起嘴角,頓時笑成了小傻子。兩巴掌拍了拍,不住點頭附和,“好好好,明天接着練。”

“弘晝,來玩嗎?”

弘暟坐在他的運動款自行車後座,他甩着腿朝弘晝招呼。

弘晝擡頭,發現騎車的是弘旺。

“聽說你折騰手铳去了?”

“嗯,你們玩什麽?”

弘旺将腳踏往後轉圈,而後一頓,“滑草。”

“好玩得很,來不來?”

滑草和當初玩冰一樣的,在後來春游的時候也常常看見。在一處綠地山坡上,坐着木板等從上至下的滑下去。

再走上去。

玩上瘾的時候來回跑很多趟,順道的還能鍛煉身體。

弘晝的腳尖點了點,“好啊。”

“來來來,來上車。”

弘暟往前挪過去,貼着弘旺的後背,努力騰出半邊後座。弘晝本來也沒打算跟着他們跑,見此自然是擡腿跨坐上去。

“走!”

“玩去咯!”

“駕!”

三人齊聲歡呼,弘旺回頭睨了弘晝一眼,“太沉了。”

“我們這麽小,哪裏沉?”弘暟挑眉說道。

弘晝嘿嘿一笑,伸手環過弘暟,一把拍了那屁股,“沖鴨!阿哥你是最棒的!”

從小到大都沒有好臉色的阿弟,陡然間說好話誇自己,弘旺不覺得樂了,“別亂動,走了!”

“玩咯!”

兩個阿弟在後面吆喝大喊,他們去的時候不早也不晚,只有幾個阿哥格格在那裏嬉鬧。弘旺一口氣騎到坡腳下,等到實在是騎得困難時弘暟弘晝連忙跳車。

和他印象中的滑板差不多,不過裏面的內設略作修飾,既不會傷到人又能保證了基本幹淨。弘晝一口氣爬了上去,直接占了一個滑板坐進去。

松開的瞬間,他感受到了比自行車後座更飛揚的滋味。

綠蔭遍地,自上而下毫無阻礙的下到坡地,似乎就是轉瞬間的事情。弘晝的心情就像是蕩秋千一樣,爽快過瘾。

但是時間有點短。

停下來後咂咂嘴,覺得真的可以再來一次。

反正自己重來一回,脾氣什麽的都跟着重新新陳代謝過,面子什麽都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是,沉醉其中的可不只是他一個。

弘旺覺得很過瘾,拉着他就往上面跑。

一個人玩是玩,可幾個人玩的滋味卻大不相同。

弘晝明顯的感覺腎上腺素在提高,有點回到打雪仗時候的滋味了。如此幾次之後,弘暟像炮彈一樣原路跑上去,弘旺則讓他一同幫忙去推自行車上去。

能玩滑車的山坡不是開玩笑的,弘晝擡頭再看一眼,“你想騎車下去?”

“是啊!多有意思!”弘旺說的時候,眼眸就是都放着光芒。

他真的很心動。

不等弘晝答複,弘旺自己就推了上去,“快來幫我推。”

特制運動款的時候,弘晝有想過橡膠輪胎的。可惜橡膠樹似乎是國外的特産,他就算有心會做也搗鼓不出來。所以其他的輪胎是獸皮包裹,而運動款的輪胎是純木頭的,只不過輪胎邊緣是部分齒狀。

這也是弘旺可以在這裏載着他們兩人走一段的緣故。

弘晝盯着輪胎在山坡上将草色攆走,留下它獨特的身影,“……不是我烏鴉嘴,這坡太抖,你會摔個狗吃屎的。”

可惜,弘旺推着自行車揚長而去了。

弘晝阻攔不得,幹脆站在山坡上看着弘旺坐在車上滑下去。兩個大輪子的車自然比滑板更刺激,幾乎是眨眼的速度呲溜的滑到山坡下,并且因着慣力還滑出很遠的距離。

坡上的孩子們驚嘆不已,目光随之看去,是弘旺驀然回首的驚喜神色。

“太好玩了!”

弘旺的眼睛裏不僅僅是光芒,簡直藏了一顆星星閃爍引誘旁人。

很要命的,弘晝看見另外一位帶了自行車的阿哥也匆匆的回去了。用項上人頭打保證,肯定是回去拿車了。

“弘晝來不來?”弘旺興奮的把車又推了上來。

根據某方面的經驗,還有男人的第六感來看,弘晝本能搖頭,“別玩了,咱們去玩布庫吧?賭銅板的那種!”

弘暟嘲諷一笑,“小阿弟,你也太摳門了吧?”

一個銅板能買什麽?

真心沒錢,甚至一個銅板都不想堵的弘晝,“……你們玩吧。”

弘暟早就躍躍欲試了,他連忙坐到後座上,“沖呀!”

“沖呀!”

在許多豔羨的目光中,随着弘旺的腳擡起,腳踏往下一動。兩人一車頓時沿着坡度下滑,他們大喊一聲,然後弘暟興奮的站了起來,“嗷嗷嗷痛快!”

他踩在腳板上,伸展兩臂感受風的吹拂。

喊聲還在叫,但在瞬間變形尖了嗓子,“啊……”

弘晝眨了眨眼,車頭扭擺兩下,忽地翻車了。

車說翻就翻,弘旺直接鋪在半山坡上啃草,身後的弘暟直接從弘旺頭上甩飛出去。

山坡上歡呼聲一滞,耳畔除了呼嘯冷風聲,完全的陷入了死靜的氣氛。

弘晝左看右看,見大多傻了眼,甚至是直接的看他。受到眼神示意,弘晝的心中喚醒了兄弟情義,擡腳下去高喊一聲,“阿哥啊!”

他小跑下去,再加上下坡路的順滑,弘晝發現自己的小腿有點跟不上這個慣力,腳下一個踉跄忽然想起一事。

弘旺可是八叔的獨子!還是八嬸心底裏接受的!

弘暟是他嫡親的堂兄弟!

不管是哪一個折了,他都別想幹淨。

弘晝幹脆不剎車,順着滑坡小腿撲騰撲騰努力跟上速度。等到快進的時候,忽然聽見弘暟一道驚天哭喊聲。

吓得他腿腳一軟,直接跪下在地上滾了七八圈。

下面的奴才吓壞了,以為又要壞一位小主子,手忙腳亂的一把接住弘晝。

弘晝爬起來的時候,弘暟還在爆發驚天大哭聲,躺在地上沒有動彈的左手摸着右手。

骨折了?

弘晝上前戳了戳,“疼嗎?”

“嗷嗷嗷……”

哈士奇似的驚痛聲,弘暟哭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偏偏不說話。叫人看着,就像是痛得說不出話一般。

趴在一旁的弘旺搖了搖頭,爬了起來,他神色有些茫然的回首看着周圍人。随後目光看向嗷嗷哭的弘暟,“弘暟,你額咳咳……”

弘旺一張口就像是噎了水,突地就從嘴裏掉出一截白色物體,還有些許血絲。

看他嘴邊挂着紅色的口水,弘晝真的懵了,他左看右看,“那什麽東西?”

弘旺低下頭,他滿臉呆滞的幾乎趴在了草上。似乎有點摔了腦子的不适感。看見草地上鮮豔奪目的白色物體和血絲,将其撿起來放在手心上,姿态虔誠又難以置信的呵呵笑,“你,你看這是啥?”

“……”

“呵呵呵,我好像在做夢。”

“嗷嗷嗷……”

弘暟用喊聲強烈拒絕夢境的可能性,不用弘晝言語,弘旺絕望的将東西緊握手裏,仰天大哭,“我的牙!”

“嗷嗷嗷……”

“我的牙……”

“嗷嗷嗷……”

……

兩重奏在此起彼伏,弘晝想表示難過,內心裏又很想笑,最後咬着牙根欲哭不哭的樣子吩咐底下人,輕輕的把兩位主擡走吧。

免得再丢人現眼了。

底下的奴才自然應諾,還有特意扶着弘晝起身幫他撿走身上滾來的草。

弘晝見此連忙避開,“不用了,快去叫禦醫!”

“是。”

三人熱熱鬧鬧的來,又熱熱鬧鬧的走。

特意回去一趟拿自行車的小阿哥姍姍來遲,望着這副陣勢驚呆了。

“還玩嗎?”

“不玩了罷。”

“那玩什麽?”

“布庫?”

……

弘暟躺在床上哀嚎,他站得高,因為事情突然的摔跤,所以條件反射的用手去撐了一下。這一撐一摔,手真的是骨折了。

禦醫替他固定住手臂,他的金豆子一直在掉。

胤禵在旁看着,既心疼又煩躁。再看一邊捧着缺牙哭的弘旺,他頭痛不已。

康熙坐在一側,望向弘晝,“說說,怎麽回事?”

弘晝自然是如實回答,包括自己的真心建議。他說的都是真話,再加上在草地上打過滾的樣子,實在是有辱平日的幹淨整齊。

不看外傷,弘晝才像是受傷的人。

尤其是紅通通的一雙兔子眼睛,滿眼都是內疚和自責,“早知道我這嘴這麽靈光,就不咒阿哥們了。”

康熙嘴角動了動,眼裏隐約的露出笑意,“忠言逆耳如良藥苦口,這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

胤禵聞言也是無語,尤其是弘暟從嗷嗷叫到嘤嘤叫,衣袖都被他拽着又皺又濕的。他自來教育孩子都是爽快男人,這麽小氣可憐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伸手戳了戳弘暟的額頭,“你這小子,不會是出來撒野痛快,不想回去讀書才折騰的?”

弘暟明顯的愣了一瞬,望着胤禵又是哇的一聲,“我沒有!”

“我月試可是甲!”

“阿瑪你果然更疼弘映!”

弘映是胤禵側福晉所出的庶三子。

一個偏寵的帽子蓋上去,胤禵發現康熙看他的眼神都不大對了,身邊的弘明心疼不已,連忙奪過拽着胤禵的手,“乖阿弟,來阿哥幫你吹吹。”

皇家的阿哥自來成熟,可九歲的弘暟明顯是個得寵的小阿哥。他哼哼唧唧的擡起手,“吹。”

兩兄弟親親熱熱,胤禵頓時顯得很生分突兀了。

弘晝看了幾眼,将肩膀上的一根草扔了,腳下蹭蹭的挪到康熙面前。嬌弱的擡起右手,“瑪法,弘晝的手手疼。”

“……”

胤禵眉頭一動,很意外的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四哥家的小五可真是……想得美。

“好,瑪法幫弘晝吹。”康熙露出慈愛笑意,不僅接了弘晝的小手,還将他整個人圈在懷裏吹吹。

“還有這裏,”弘晝指着手腕,“我看見阿哥們摔了,跑下去的時候在地上被草割傷了。”

康熙很心疼的點頭,當真對着手腕吹吹,還叫人拿藥來給他擦。

胤禵生生的打了冷顫,他看着毀容的弘旺和凄慘的弘暟,荒謬之餘,莫名其妙的有種天道好輪回的感悟。

不過記憶中占便宜的是自己。

弘暟的傷看着嚴重,也确實傷的不輕。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馬虎,所以一應的外出奔波活動都被制止了。

弘旺當時是趴在地上的,側着臉絆下去,摔斷的牙是側面的一顆。只要不是大笑露齒,基本上很難看出。可即便如此,對未養成龍傲天酷炫霸拽的弘旺來說都是致命打擊。

所以他抑郁了。

弘晝不得不當一回心理醫生開解,弘暄時常來找他,便随着一同。

因為弘暟的手不方便,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就連打葉子牌,都要奴才在旁邊幫他拿牌。玩了兩趟之後覺得沒意思,身邊的同齡的夥伴一下子少了兩個,弘晝才熱鬧了兩天又安靜下來。好在弘暄愛熱鬧,常常有好玩的都會帶上弘晝。

不過那些小阿哥們看見弘晝,都顯得有幾分忌諱。有時候他想要說什麽,都能明顯感覺他們的視線焦灼在自己身上。

弘晝覺得,下一回再來圍場肯定沒什麽人會玩滑草了。

事實上不用下一回,從那一天到離開,滑草的氛圍明顯淡了下來。去玩也可以,身邊的奴才更多幾個守着罷了。甚至年紀小一些的阿哥,只能從半山坡上滑下去。

因為這事,算是主人公的弘晝就得到了部分怨念的目光。

不過這些都不在意了,弘晝收拾包袱屁颠屁颠的回京城了。此行回去和上回一樣,匆匆直行毫不耽擱。

弘晝直達皇宮裏去,下馬車跟着康熙去了乾清宮。才進去,就看見各位伯伯叔叔們,還有兩個來月不見的胤禛。

久別重逢,再加上一路上的滋味無窮,弘晝有點燕子歸巢的急迫感。

“阿瑪!”弘晝低喊一聲,跑過去一把将胤禛抱住。

胤禛穩穩地接住了他,臉上揚起一絲笑意。

弘晝借小跑輕跳的勁挂在他脖子上,像以往般湊近去親,“好想你啊!”

胤禛一怔,頭驀地往後仰了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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