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卓航脫褲子,發現內褲上挂着一撮毛,兩只牛眼瞪得老大,最後一聲乍起:“你妹的!竟然敢在老虎頭上拔毛!我的毛!!我的毛!!!”

林天培知道卓航又在衛生間裏開始抽風,嘆息地搖了搖頭,心想着原本衣食無憂的富二代竟然被殘酷的社會逼成了狂躁症加神經病。雖然林天培高中時候就知道卓航是個吐槽帝,沒想到那麽多年過去了,吐槽的本質還變本加厲,連他都不得不佩服,偶爾會感嘆這個“同居人”簡直就是**界裏的一股清流啊。

卓航痛心疾首地摸着被賀延搶手機的時候過于粗魯導致“脫毛”的底盤,對着鏡子,倒映出自個兒咬牙切齒的兇惡模樣,牙齒磨得咯咯直響。還好沒傷到小航子,不然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王八蛋給揪出來吊打!打!狠狠地打!抽死他!

洗完澡出來,卓航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坐在林天培旁邊玩手機,一刷朋友圈,全都是他那群狐朋狗友各種玩各種嗨,燈紅酒綠的世界充滿着無數的誘惑。

這一刻卓航開始懷念以前的二世祖生活,看看現在他都成什麽樣兒,送外賣!被人打!被搶內存卡!以前沒受過的罪一個星期裏頭估計都受完了,這還不算,口袋裏還剩二十五塊三毛!就二十五塊三毛!他還一毛都舍不得花!存着充話費!

老天爺啊,你這是要玩死我麽?

卓航捂着臉,林天培以為他是不是又傷了哪兒,趕緊拿出藥水:“把衣服掀起來,我給你上藥。”

“唉,這點小傷,不用上藥,過幾天它就好了。”卓航擺擺手。

林天培已經開始在棉花團上倒藥水:“擦點兒吧,好得快。”

“別,真不用,大老爺們兒的身上帶着藥水味兒就跟公園裏的老大爺老大媽一樣,多丢人。”卓航堅決不上藥。

林天培也不強求,說:“既然你都這麽說,那我也不勉強,要是疼的話就上醫院看看。”

卓航想,上醫院,他身上的二十五塊三毛能買醫院一根棉簽麽?“知道知道,你別擔心。”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天培只好把藥水放回原位,蘸了散瘀藥水棉花球扔垃圾桶裏邊,繼續看他的電視。

此時林天培看的賀延主演的一部警匪片,是和香港演員合作的,評價很高,網上評分9.8,當初剛上映那會兒占據票房之首,電影院裏是座無虛席,場場爆滿。

林天培不喜歡熱鬧,也不追星,所以寧願在家看看電視。

卓航玩着手機,脖子疼了眼睛累了才把手機放下,擡頭一看,電視畫面正好是賀延做卧底戴着鴨舌帽和口罩,唯獨露出兩只眼睛,那犀利的眼神,讓卓航心頭一震!

卧槽!

卓航沖到液晶電視前面,林天培以為他要砸電視機呢,喊了句:“別砸!”

卓航幽幽地轉過頭:“砸毛線啊,老子只是覺得他很眼熟!”

“……”好吧,林天培的屁股又坐回沙發上,一臉的“你随意”。

場景換了,賀延一身黑色妥帖西裝,一個近景整張臉都看得清楚,卓航兩只手擋住賀延額頭和下巴,随後:“哎喲媽呀……”

不會吧?應該是看錯了,況且當是天那麽黑還下雨,認錯人也說不定,卓航心裏想着,堂堂一個大明星搶他內存卡幹嘛?吃飽了撐着呢?

……

在賀延家吃過飯之後,賀延把陸明軒時送到家。

正要下車,賀延握住陸明軒的手腕:“回國多少天?”

“說不準。”陸明軒不動手色地抽回手。

賀延欺身上前:“小陸,我……”

陸明軒目光似乎在躲閃,不敢正視賀延:“延,我、我要回家了,回頭再聯系。”

“好吧。”賀延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賀延感受得到對方有所抗拒,“晚安。”

“晚安。”

陸明軒下了車,頭也不回地離開後,賀延手支着車窗邊沿,眉頭緊皺,胸腔裏似乎有股悶氣頂到喉嚨,吐不出來壓不下去,難受至極。

回到家賀延洗了澡,給自個兒倒了杯紅酒,慵懶地陷進沙發裏品着。

說到底,陸明軒就沒能真正接受他,賀延并不是彎的,但那麽多年來似乎已經習慣照顧陸明軒,從一開始的疼惜變成了愛戀,陸明軒沒有拒絕也沒接受,兩人這麽拖着,或許陸明軒一直把他當哥,從小沒有享受過家庭溫暖的陸明軒只能從賀延那汲取溫暖,可賀延寧願繼續這麽自欺欺人,也不願意長痛不如短痛,耗着耗着,從十九歲到現在,也快十年了吧……

每個人心裏,總會有那麽一個特別的存在,而陸明軒就是一直占據着那個位置的人,就像歌裏唱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賀延回到卧室将今兒晚上從狗仔身上搶來的內存卡放進電腦裏,看看是不是拍到了什麽畫面,賀延就不必說了,單是石油大亨陸贏華的私生子回國這條新聞就已經夠吸人眼球。

插`進讀卡器電腦顯示正在加載,賀延已經有想燒毀內存卡的打算。

接下來,賀延全程黑臉。

內存卡裏面沒有任何一張相片是關于賀延或者其他明星的,全是卓航的自拍,而且那些自拍都是奇醜無比,要麽鬥雞眼,要麽就是逗比抽風,最讓賀延覺得ok的是卓航露出大鼻孔的時候特別像豬頭,說白了就沒一張相片是正常的。

想必那狗仔已經把照片轉移,不然就是有微型相機,用手機拍照只是障眼法罷了。

捏了捏眉心,疲憊地合上筆記本電腦,把內存卡丢在床頭櫃的抽屜裏,熄燈睡覺,明天還要起早拍戲,一想到明天還要跟陳思雨對戲,他腦仁就開始疼。

翌日,天還沒亮,賀延就被助理叫醒,洗漱完畢之後趕往片場,先是和陳思雨走戲,确定可以之後,正好各部門已經就位。

場記員:“攝影!”

副導:“sound ran!”

場記員:“錄音!”

錄音師:“speed!”

一切正常運轉後,攝影師:“ran!”

“燈光!”

“ok!”

大助查看開機和跑道正常運轉後場記員打板。

導演:“a!”

賀延和陳思雨今天還有一場借位的吻戲,雖說是借位,但是必須比真吻還要用心,用眼神去演繹出雙方是相愛的氣氛,這樣才能更好的打動觀衆,很是考驗演員的功底。

賀延深情地捧着陳思雨的臉:“你不止是朕的皇後,更是朕的結發妻子,在朕的心裏也唯有你一人可與朕并肩看天下。”

“皇上,臣妾願生生世世侍奉左右,不離不棄。”陳思雨眼中感動的訊息已經到位,卻還差一種小心翼翼的情愫在裏面,估計連她自己也明白。

導演:“咔!重來!”

ng第七次的時候,陳思雨開始緊張了:“賀老師,我、我……”

賀延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剛好喝了消暑解渴的綠豆海帶湯,心情不算差,說:“等會兒一次過吧,加油。”

“嗯嗯!”陳思雨忙不疊地點頭,男神那含在嘴邊的笑意和鼓勵的眼神,簡直就是可以讓她開挂的節奏好麽!

所以接下來的第八次真是一次過了,并且在下一場與大臣說話的戲份也只是ng了一次。

午飯時間休息,助理陳羽文告知賀延:“蔣姐剛才來探班。”

“那她人呢?你怎麽沒告訴我?”賀延脫下厚重的戲服。

小陳瞧了瞧四周,低聲說:“蔣姐這次來是想看看女一號。”

那也用不着這麽偷偷摸摸的吧?好歹她也是個大咖啊!

賀延說:“她人現在在哪兒。”

“在外面的車上,剛才看了會兒就出去了。”助理指了指外面。

要是蔣若珺真的是來探班的,沒理由不會去跟導演客套幾句,畢竟那個導演是香港人,人脈就是最大的財路,蔣若珺不會不明白這點,雖說蔣若珺也在不少香港電影裏露臉。

但往往賀延這麽說的話,蔣若珺會攤手:“i don't care。”

打開保姆車的車門,看到蔣若珺拿着手機刷微博,看到賀延,說:“來來來,上來。”

賀延關上車門:“看到陳思雨了?”

“嗯,演技不怎麽樣,長得也讓人記不住臉。”蔣若珺說,“但是夠努力,不錯。”

賀延這麽一聽,樂了:“喲,你三觀挺正的啊,自個兒的戲被搶了難道就一點兒都不傷心?”

“傷心什麽啊傷心,本來是有點的,不過要不是她我還去不了la拍戲。”蔣若珺手托腮,只上了底妝,天生麗質。

賀延嗤笑:“得了吧你就。”

蔣若珺終于放下手機,擡頭問賀延:“我聽說……小陸回來了?”

“嗯。”賀延點頭。

“你去接機?”

“不然呢?”

蔣若珺撞了一下賀延,笑得意味深長:“在你那過夜了?”

“沒有。”賀延也實話實說。

“我去……”果然還是沒吃到啊,唉,可憐的賀男神。

“喂喂喂,你這什麽眼神?”賀延戳了一下蔣若珺的腦門兒。

“這次回國他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

“他沒跟你說啊?”

“說什麽?”

“……”

“無所謂了,反正那麽多年還不是這樣過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蔣若珺一臉認真。

“什麽?”

“我覺得小陸心裏可能有其他人……”

蔣若珺這話一出,賀延臉色就變了,過了會兒才說:“随便他吧。”

“噢,對了,沒耽誤你吃飯吧?”蔣若珺趕緊轉移話題。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

“你甭管我,先去吃飯吧。”

賀延記得他昨天交代助理午飯吃醬鴨的,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助理:“我的飯呢?”

“外賣準備到了,延哥,我、我……”

“有事說事,別吞吞吐吐的。”

“我拉肚子,還在衛生間呢,所以……”

賀延還沒等助理說完就挂電話,好吧,先随便吃點兒?但是他真心不喜歡劇組買的盒飯啊!

這時候一個陌生電話竟然打進他的手機,猶豫了會兒,賀延還是接了:“哪位。”

“外賣!出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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