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八天踹了

顧栀決定這次還是采取上次的饑餓營銷策略,看到店裏已經接單了不少,于是決定從現在開始截單,并且在每個賣出去的手包上,都繡上她的栀子花标志。

店長已經十分能理解顧栀的營銷策略,點了點頭:“好的老板。”

顧栀擡頭,滿意地打量了一下她的店。

她正準備離開,店裏又進來一位女客。

織陽成衣價格高昂,有勇氣踏入店裏的人都非富即貴,女客看起來四十來歲左右,體型微胖,戴祖母綠的翡翠手镯,身後還跟着一個随從。

店裏的店員立馬上去接待,兩人似乎說了什麽,顧栀聽到女客失望的聲音:“啊?怎麽又又訂不到了?”

“上次旗袍我就沒有訂到,手包怎麽也訂完了,我加錢,加錢行不?”

店員恭敬地表示東西都是限量版,加錢也不行。

女客失望得叉腰,又在店裏掃了兩圈,突然看到在那邊立着顧栀。

她顯示打量了顧栀一番,然後一臉興奮地走過來:“你,你是那個歌星顧栀吧!”

顧栀沒想到在這裏也會被認出來,有些尴尬地點了點頭:“是我。”

女客十分自來熟,上來抓住顧栀的手,言語十分激動:“哎呀我可太喜歡聽你的唱片了,總算讓我見到活人了!哎呀你本人比畫報上還要漂亮!”

顧栀頭一次碰到這麽熱情的歌迷,幹笑着說:“謝謝。”

女客好奇道:“诶,你怎麽也在這裏,你也是來定手包嗎?哎呀我就晚來一步沒訂到,你訂到了嗎?”

顧栀沒說自己是這裏的老板,見女客是她的歌迷,人又熱情,于是笑了笑說:“我剛剛定了兩個,您要是要的話我可以一個給你。”

女客一聽驚喜不已:“真,真的?啊喲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多少錢,要不我付雙倍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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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您就收下吧。”顧栀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給了店長一個眼神,示意再去加個單。

店長立馬心領神會地帶女客的随從去登記加單了。

顧栀對女客笑了笑,正想說聲告辭,女客訂到手包後高興極了,非得請顧栀去吃飯。

女客實在熱情得有些過分,顧栀推辭不得,被強行拉到了和平飯店。

鮑魚燕窩魚翅什麽的點了一桌子。

“唉喲顧小姐我可真是太喜歡你的歌了,今天能碰到你真是激動,”女客一邊笑一邊不停往顧栀碗裏夾菜,“這頓我請,來吃吃吃。”

顧栀默默看了看女客手腕上的手镯還有脖子上戴的翡翠。

她跟了霍廷琛三年薅了那麽多首飾,現在又開了永美珠寶,所以也能識點貨,對珠寶首飾還算有研究,對面這位女客身上戴的手镯和項鏈,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不過這倒沒什麽大不了,上海并不缺有錢的富太太,只是像這樣熱情的,實在是不多見。

雖然現在歌星的地位不像之前,但是顧栀相信在大部分名媛太太眼裏,歌星就是賣唱的,她們的人際圈子嚴苛到刻薄,能與之交往的都必須是同等身份的太太小姐,就好比如霍廷琛的母親,她跟了霍廷琛三年,已經是她兒子的準姨太了,霍廷琛的母親卻連面也不想跟她見,無視的很徹底。

顧栀笑了笑:“還沒請教太太您怎麽稱呼?”

女客:“我丈夫姓何,你叫我一聲何太太就可以了。”

顧栀于是問道:“何太太不是本地人吧。”

“你看出來了?”何太太樂了,“我們家在山西開有幾家煤礦,今年才搬到上海來住。”

顧栀點點頭。家裏開煤礦的,煤老板,又是新來上海,怪不得跟上海本地的太太們不太一樣。

何太太十分健談,談到興起,還即興唱了一段顧栀的《茉莉之夜》,然後問:“顧小姐,我唱的怎麽樣?”

顧栀笑道:“何太太唱的真不錯,您要是出唱片的話可比過我了。”

“唉喲謝謝謝謝,哪有你唱得好。”何太太被本尊誇獎,笑的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顧小姐今天遇見你真是高興,我可太喜歡你了,下次有空去我們家玩,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得很,剛搬來上海沒多久,都沒交到幾個朋友。”

顧栀微微點頭。想她這熱情直爽性子,可能是跟上海本地,像霍廷琛的媽一樣的那些太太們融不進去。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何太太的随從上前,說待會兒少爺過來接您回去。

顧栀沒有細聽何太太和随從的對話,兩人說了兩句,随從便走了。

何太太跟随從說完話,然後仔細打量着對面安靜吃東西的顧栀,突然道:“顧小姐。”

“嗯?”顧栀擡起頭。

何太太不知為什麽樣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顧小姐還沒結婚吧。”

“啊?”顧栀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沒有。”

“有什麽問題嗎?”顧栀問。

“沒事沒事,我随便問問。”何太太一聽顧栀還沒結婚眼睛亮了一下,然後擺擺手,“看顧小姐還年輕呢,滿二十歲了沒?”

顧栀誠實答:“要快了。”

“唉喲好的好的。”何太太一下子笑的合不攏嘴,“這麽年輕呢。”

顧栀幹笑了兩聲。

一餐飯吃完,何太太拉着顧栀留電話,說是以後一起約打麻将。

顧栀一聽約打麻将,答應了下來,留了電話。

時間已經不早了,她跟這位何太太告了別,回歐雅麗光。

李嫂說霍先生來上課了,在書房。

顧栀聽到霍廷琛來了,鼓了鼓腮。

前幾天她才把這位水性楊花的情夫開除了,所以他也一直沒來上課,今天高響唱片買獎醜聞曝光後才又來了。

顧栀走進書房,霍廷琛正在低着頭備課。

他聽到動靜,看到她進來,忍不住出聲問:“這麽晚去哪兒了?”她電影片場今天明明手工的很早。

“你管我。”顧栀不喜歡霍廷琛這個問題,表情兇巴巴,然後皺了皺眉,“你來做什麽?誰讓你來的?”

霍廷琛站起身,“來上課。”

他解釋道:“上次那個友聲獎,我本來是去給你祝賀的,只不過後來碰上那樣的事。行賄的證據我已經送到警察局了。”

“我知道。”顧栀嘟囔着,“報紙上又不是沒有寫。”

她其實也猜到了,霍廷琛應該也是被坑的那個。

霍廷琛呼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所以……可以繼續了嗎?”

顧栀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坐下:“行吧。”

她是個講理的人,霍廷琛上次也是被坑被冤枉了,然後又幫她找出了高響公司行賄買獎的證據,所以她可以原諒他。

今天霍廷琛沒有跟她講課本上的內容,而是跑來給她講成語,要用成語的方式教她新字。

顧栀點點頭,接受這種新方式。她一開始還算專心,聽霍廷琛給她講的成語,然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霍廷琛講完,放下筆,指着自己剛才講的那幾個成語對顧栀說:“你把這幾個成語寫一寫。”

顧栀神情凝重地看着紙上的“情有獨鐘”“一心一意”“一往情深”“堅貞不渝”還有“從一而終”。

她提起筆,似乎剛要寫,然後又突然放下,沒好氣地問霍廷琛:“你什麽意思?”

霍廷琛似乎不知道顧栀為什麽情緒突然變差:“嗯?”

顧栀鼓着腮:“你教我這些成語是什麽意思?”她越想越不對,“你是不是在諷刺我朝三暮四水性楊花養了很多小情夫?”

霍廷琛忙解釋:“沒有,你別多想。”

他是很在意那五個男人的存在,只不過顧忌着顧栀一直沒有動作,否則,那五個人早就從上海消失了。

顧栀抄起手:“那你今天怎麽不教課本上的,教我這些。”

“你是不是對我養小情夫有意見,你不要忘了你現在也是情夫之一,是沒有資格有意見的。”

“你下次要是再敢這樣拐彎抹角的說我,小心我連情夫都不讓你當。”

“顧栀。”霍廷琛承認自己今天教她這幾個成語的确是有私心的,但是被眼前這歪脖子樹曲解成這個樣子,覺得十分頭疼。

只不過他頭疼着頭疼着,又忍不住笑。

顧栀看到霍廷琛臉上的笑容,更氣了:“你,你笑,你還笑,”

“你走,我情夫也不要你當了,你走。”顧栀想外推着霍廷琛。

霍廷琛沒有被顧栀那點小力氣推動,他拉住顧栀的手,帶她面向剛剛寫的這幾個成語。

“你誤會了,我是想說,”他指着那一排成語,頓了頓,然後說,“這幾個詞,都是寫給你的。”

顧栀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霍廷琛吸了一口氣,指着手底的那排“情有獨鐘,一往情深,從一而終”等,說:“這些都是我想要跟你說的,懂了嗎?”

顧栀仔細看着霍廷琛手底的幾個詞,又琢磨了一下,然後臉頰微微泛起一層紅。

霍廷琛微微伸臂,把顧栀的身子圈在他和書桌之間:“所以你之前為什麽會以為我是去給別人祝賀的呢,挂我電話不理我,現在真相大白,你消氣了嗎。”

他又咬了咬牙:“還有,不許再說我,水性楊花。”

顧栀的內心活動複雜不已。

她雖然養過不少小情夫,從陳昭到林思博再到華英公司那五個,但是現任六號情夫是第一個,這樣跟她說話的。

顧栀低頭臉紅了半天,才說:“霍廷琛。”

霍廷琛:“嗯?”

顧栀忍不住感嘆:“你真的好會争寵哦。”

霍廷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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