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寶貝
許澗剛才下地了, 四條小短腿跟在秦沉身後噠噠噠, 所以肉墊黑乎乎的, 在秦沉衣服上一踩一個腳印。
心虛地瞧了秦沉一眼, 許澗擡爪在秦沉身上拍了拍:“喵。”
賠不起, 我給你拍拍行不?
然而許澗爪子是髒的, 所以越拍越髒。
看着秦沉衣服上新增的腳印,許澗動作僵住, 陷入了沉默。
秦沉也不生氣,抱着許澗揉,笑着道:“讓你賠你還來勁了, 小心我扣你小魚幹。”
許澗望着車頂,心想——你扣吧扣吧,反正小魚幹也是花你錢買的。
後來許澗本想從秦沉腿上下去, 結果他腿剛碰到座墊, 還沒站穩就被秦沉一把撈回來了。
趴在秦沉手臂上, 望着他衣袖上的幾個貓爪印,許澗在心裏道——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跟我可沒關系。
秦沉不知道許澗在心裏瘋狂撇清關系,他抽了濕紙巾正動作輕柔地給他擦拭貓爪。
…………
回到家後, 秦沉拿了衣服去洗澡, 進浴室之前還笑着問許澗要不要一起洗。
秦沉想着反正都要洗澡,一起洗順便幫許澗沖沖揉揉就好了。
而許澗聽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靈魂都在吐槽:
流氓, 誰要和你一起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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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白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 秦沉笑着搖了搖頭後自己去了。
聽見秦沉關門的聲音,原本表情還漫不經心的許雙眼一亮,瞬間精神,像離弦的箭般直接朝衣帽間射去。
這幾天只要有機會,許澗都會為自己的臨時身份證努力一下,今天也不列外。
打開櫃門後,許澗也不多浪費時間,瞅準自己要找的那條褲子後,一個助跳——
跳得不夠高,身體快速下落時,許澗慌亂中抓住那一排褲子其中一條,四條腿瘋狂亂劃拉,想借力爬上去。
然而還沒等許澗爬上去,衣夾先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褲子帶着許澗晃了晃,然後‘啪嗒’一聲,衣夾子一松,連貓帶褲子直接掉了下去,
好在高度不高,許澗摔下來也沒受傷,不過腦袋也空了幾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被他拽落的褲子掉下來,剛好蓋在了他頭上。
看不見的許澗掙紮了好一會兒後,從褲子裏鑽出一顆毛絨絨的腦袋。
爬起來以後,許澗定睛一看,很遺憾,拽落的這條不是他之前穿的那條。
不過……這倒給了他新的靈感。
他上不去,難道褲子還下不來嗎?
用兩只前爪把地上的褲子推到一旁,許澗看準那條黑褲子,輕輕一躍抓住褲腿,整個身體挂在上面,然後——
許澗開始瘋狂扭動,想把這條褲子晃下來。
晃了幾秒沒效果,許澗抻着後腿努力去踹衣櫃壁,借力開始在褲管上蕩秋千,長長的尾巴垂在地上跟着晃。
就在許澗覺得自己腿都要抽筋的時候,他身體突然下墜,褲子終于被他折騰掉了。
甩着頭從地上站起來,許澗顧不上自己摔得有些疼的屁股,第一時間去翻看口袋,看見裏面的臨時身份證後心裏一喜:
他終于拿到這顆不定時炸彈了!
用嘴把身份證叼出來後,許澗也顧不上打掃戰場,扭頭就往客卧跑。
他覺得把身份證藏主卧空調上有危險,還是藏客卧比較安全。
客卧沒人睡,是空的,沒事的話秦沉基本不會進去。
客卧東西很少,空調在靠近窗戶那面牆,許澗叼着身份證看了一圈,最後發現只有窗簾可以作為他爬上空調的借力點。
像鬥牛一般在原地蹬了幾下,許澗心一橫,露出自己尖利的爪子抓住窗簾開始往上爬。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按照以往的經驗,秦沉應該很快就會洗好澡出來。
要是被秦沉發現就前功盡棄了……
卯着勁終于爬到和空調一個高度時,許澗又犯了難——怎麽去空調上面?
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與地面的高度,許澗心裏一顫,四只爪子把窗簾抓得緊緊的,壓根不敢松爪。
他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反身跳上空調對許澗來說,難度系數五顆星。
挂在窗簾上僵持了一陣,直到外面浴室的水聲都停了,不斷給自己做心裏建設的許澗才下定決心:
早跳晚跳都得跳,跳!
反正這高度摔不死貓。
許澗瞧了一眼一眼自己和空調的距離,最後眼一閉,前爪松開的同時扭身,兩條後腿在牆上猛然一蹬——
安全落地。
站在空調上,許澗雙眼緊閉,四條腿都在發抖,等好一會兒才确定自己真的跳上來了。
緩緩睜開眼睛,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後許澗眨了眨自己那雙好看的貓兒眼,最後在心裏感嘆:
不吹不黑,貓咪身體的柔韌性是真的好。
他剛才身體都扭曲成那樣了,竟然沒有閃着腰!
小心翼翼低頭松口把臨時身份證放下,許澗擡起肉墊在身份證上拍了拍,心想——
就輕飄飄的一張紙,不要吹風才好。
好在客卧的窗戶基本是關着的,空氣不流通,空調位置又高,他身份證被吹掉的可能性很低。
但許澗覺得以防萬一,下次有機會得叼幾顆石子上來壓好。
怕被秦沉發現,許澗也不敢久待,放好就順着窗簾滑了下來。
四肢落地後,許澗原地蹦了蹦,活動了一下自己快要抽筋的腿,心想下來比上去簡單太多了。
暫時解決了身份證這一顆定時炸彈,許澗覺得渾身舒爽,出客卧時都快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而衣帽間內,洗完澡的秦沉正拿着剛被許澗拽掉的褲子瞧。
餘光看見門外經過的白色身影,秦沉揚高的聲音:
“小祖宗,我褲子怎麽招你了,兩條褲子被你抓了五個洞。”
聽了秦沉的話,許澗輕快的腳步一滞——
什麽?五個洞??
許澗擡爪瞧了敲自己的爪子,有點心虛。
他是好久沒有剪趾甲了來着。
自知理虧的許澗沒好意思回頭,‘喵’了一嗓子後若無其事地朝沙發走。
只要他演得夠像,秦沉就不能說是他幹的。
再說了,破幾個洞怎麽了?破洞褲現在可流行了。
臉?
不要了。
心虛的許澗沒注意自己走路都成了順拐,也是在衣帽間的秦沉沒看見,不然他就能收獲一只順拐貓。
最後那兩條褲子怎麽處理的許澗不知道,也不敢問。
當然了,一人一貓有溝通障礙,就算他問了秦沉也聽不懂。
…………
轉眼到了約定好許澗拍攝貓糧廣告的日子,廣告商很有誠意讓團隊來南楓市,配合出行不便的許澗拍攝。
攝影棚廣告商租了一天,看到是秦沉親自陪許澗來時,衆人都有些受寵若驚。
他們都以為秦沉會找個人帶貓來拍攝,卻沒想到直接他本人來了,棚內的氣氛瞬間緊張嚴肅起來。
有工作人員在心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走過來,臉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笑,讓秦沉把貓給他,他帶過去做準備工作。
秦沉自然地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開口道:
“牛奶認人,你說要怎麽做,我來就好。”
在秦沉懷裏的許澗很配合的喵一聲,那意思——
我認生,不讓抱。
工作人員聽後了愣一瞬,随後趕緊點頭:
“這樣也好,牛奶跟秦老師您比較熟,在這邊。”
工作人員領着秦沉往裏面走,一路上想搭話又不敢,表情很是精彩。
不放心跟着秦沉一起來的小南見工作人員的表情,心裏憋笑。
其實小南心裏也挺疑惑的,沉哥這麽好一個人,怎麽感覺大家都這麽怕他呢?
小南自然知道外界有很多關于秦沉的傳聞,在采訪現場怼哭記者也确有其事,但誰叫那記者口無遮攔還沒職業素養,光問一些刻薄尖銳擦邊球的問題。
那段時間正好是外界傳秦沉背後有人傳得最瘋的時候,那個記者竟然當着的現場多家媒體的面,問秦沉一直沒有傳出戀情,是不是其實喜歡男人。
言下之意秦沉是被人包養了。
雖然那記者用的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嘈雜的現場還是瞬間鴉雀無聲,秦沉本來就沒什麽笑意的臉也倏然沉了下來,冷冰冰地看着那記者。
這跟事先說好的不一樣,潘敏聽了記者的問題後臉色也很不好看,所以也沒攔秦沉。
等那記者被秦沉三言兩語怼哭了後,潘敏才慢悠悠出聲打圓場。
雖然錯在那娛記,但秦沉罵哭記者、脾氣臭也圈裏圈外傳開了……
等小南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時,就見牛奶脖子上已經戴上了一只黑色小領結,而她沉哥正拿着手機對着牛奶狂拍,臉上是毫不掩飾笑意。
小南:“……”
真該讓那些說沉哥脾氣不好的人看看這情景。
而戴上領結的許澗瞬間變成了一只紳士貓,他頗有些不習慣的擡爪扯了扯自脖子上的領結,心想——
拍廣告就拍廣告,給他一只貓戴什麽領結啊?
廣告商對這次拍攝也上了心的,不但事先準備了領結,還有貓咪穿的衣服和玩具。
不過最後秦沉看了看,只選了一個最簡單的黑色領結。
至于哄貓咪的玩具,秦沉開口拒絕:
“不用,牛奶很乖。”
雖然秦沉還是表情淡淡,但在場所有人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他那一股子驕傲。
攝影師聽了秦沉的話,默默在心裏吐槽:
果然鏟屎官看自家主子都帶着十米濾鏡,連秦影帝也不能免俗。
攝影師從業多年,為許多動物拍攝過,很多開拍前主人都說自家寵物很乖,結果一開拍沒多久寵物們就鬧得雞飛狗跳,像脫缰的野馬一樣,不管怎麽哄都不配合,把主人的臉打得啪啪響。
寵物的不可控性,讓攝影師覺得每一次為寵物拍攝都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他覺得這次也不列外,礙于秦沉沒說出來,只是在心裏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十分鐘後,看着對着鏡頭抱着貓糧袋的許澗,攝影師不敢置信地張嘴:
“這、這麽聽話的嗎?”
拍攝要求許澗先抱着貓糧袋不撒手,攝影師本來想讓人用玩具哄哄他,或者在貓糧袋子裏面裝小魚幹什麽的吸引他。
然而他要求剛說完,工作人員剛把貓糧放到指定位置,白貓就自覺噠噠噠地跑過去抱着貓糧了。
攝影師揉了揉眼,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旁邊的工作人員心裏的想法和攝影師差不多——這貓是成精了嗎?
只有秦沉無比淡定,不動聲色地揚了揚下巴,眼裏滿是驕傲——
都跟你們說了,牛奶超乖超有靈性。
…………
廣告商租了一天的攝影棚,然而從開工到收工總共才用兩個多小時,其中還包含準備設備器材道具的時間。
等秦沉抱着貓和小南都進了電梯了,攝影師才看着自己身邊的攝影助理,怔怔開口:
“這麽聽話的貓是真實存在嗎?”
原來臉疼是人是自己。
攝影助理也覺得不可思議:“拍了這麽多動物,秦老師家的貓應該是最配合的了。”
乖得讓他懷疑那白貓是不是聽得懂他們的話了。
其他的幾位工作人員則是面面相觑,心想——
這就收工了?
不用上蹿下跳滿屋子捉貓就收工了?
沉默了幾秒,最後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靜,問:
“我們租了一天的棚,現在能退半天嗎?”
有人回:
“應該……不能吧?”
…………
另一邊,上了車的秦沉抱着許澗,在他毛茸茸的貓腦袋上狠狠地吧唧了一大口,笑意從眼底溢出:
“寶貝兒你怎麽這麽棒!”
駕駛座的小南默默點頭,牛奶剛才的表現的确很棒,值得獎勵兩條小魚幹。
而被親了一口的許澗則是在心裏想:
“我剛才抱着貓糧不撒手的表演是不是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