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開車不簡單
“叮鈴鈴……”
蘇然的電話響了。
是舒源的，自從有一次蘇然在學校不小心透漏出，那只手表其實是周耀揚買的之後，她開始旁敲側擊問些周耀揚的情況。也直接打過電話，周耀揚根本不接，蘇然問他為什麽，周耀揚大言不慚說：“那我不是羊入虎口麽？”蘇然想也不知道到底誰是羊。
所以現在電話一響，蘇然都有些怵，拿着一直響的手機不知道怎麽辦。偏偏周耀揚還在一邊虎視眈眈盯着，看得蘇然冷汗直流。
周耀揚好像很好奇的問：“怎麽不接電話？”
“電話斷了。”蘇然說，然而手機又響起，周耀揚向他聳聳肩，蘇然滿心我擦接了電話。蘇然想還不都是你的錯，還不是你惹的桃花，于是蘇然馬上對着手機說：“周耀揚就在這裏，你等會。”
說完，将手機直接塞到周耀揚手裏，頭也不回的走了，讓你拽、讓你自以為是，一想到周耀揚終于體會到他的心情，蘇然就覺得心情暴爽！躺在床上一邊翻着手裏的漫畫書，一邊聽客廳裏傳來的動靜，然而周耀揚的話很少，聲音不大，聽不真切。
過了會兒，就聽見他挂了電話，回房間，不一會又走過來，手裏拿着件外套，說，“今天晚餐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一趟。”然後将手機遞了過來，一邊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穿起，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操，這是什麽情況？
蘇然已經傻眼了。
他們兩個什麽關系這麽好了？現在是約會的意思嗎？剛剛他們究竟說了什麽，可是周耀揚一向都很難約的，最起碼，此前蘇然接到過幾個關于周耀揚的電話，沒有一個能把他約出去。
但舒源不一樣，舒源人挺漂亮而且據說成績很好……
整天在家蘇然心不在焉。
到了晚上7點，周耀揚打來電話，說讓蘇然去接他。
蘇然打了車到了那裏，周耀揚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蘇然以為他已經醉得不像樣子，才讓自己來接，結果看到他好好的站在那裏，臉有些紅。
蘇然穿了件帶帽運動衫，運動鞋，頭發亂糟糟的，在漆黑的晚上抖得像狗，周耀揚過來随手将他衣服拉鏈拉上。
說：“走吧。”
蘇然跟着周耀揚七拐八拐，在路邊一輛黑色小車前停下。
蘇然：“？”
“你開車。”周耀揚抛給他一把鑰匙。
蘇然立馬傻眼了。
“你的車？”
周耀揚看傻逼一樣看了他一眼，“很奇怪？”
“那輛紅色的車呢？”
周耀揚想了想說：“你不說要我退回去嘛，我退了啊”其實紅色車是他家裏的，他以前偶爾會開一下，他家就在離S市兩個小時路程的G市，上次讓吳野把這兩車開過來應急，但他以前告訴蘇然，那是他借朋友的。
好吧，蘇然默默接了鑰匙，對于周耀揚來說一切都不能用常識來衡量，其實他學校開車來上學的學生也不少，只是他從來不知道周耀揚有車，而且還很豪華。
“我以前買的那輛車三年前出車禍報銷了，前段時間就借朋友的車應急，這是家裏新買的，今天剛讓人開過來，所以聚一下。”周耀揚坐進副駕駛，深吸了口氣，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你今天約的不是舒源？”
周耀揚莫名其妙：“你腦子鏽掉了嗎”
蘇然傻眼了，看他接了舒源的電話就出來，所以以為兩人約好了，越來是約了別人。
蘇然坐進駕駛室，又有些傻了，他的駕駛證還是高三暑假的時候拿到的，科目二考了三次勉強才過，現在讓他開車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我看看，等一下。”蘇然手足無措，對着駕駛室裏眼花缭亂的儀表，仔細看上面的标志。
片刻後，深吸口氣，打燃引擎。
往前開，熄火，往後開又熄火，蘇然夾在兩輛車中間，在車位上前前後後倒了幾次出不去，好幾次差點撞到前面的車屁股。
一直閉着眼睛的周耀揚睜開眼睛，面無表情說：“你是打算日它嗎？”
蘇然：“……”
“等等……就快好了，唔……”蘇然松了口氣，打轉向燈，手心都是汗，終于将車子開出去了。
周耀揚嚣張的看他：“我很懷疑你是怎麽拿到的駕照。”
蘇然：“這有什麽好懷疑的，當然是因為自己的真本事！你以前還坐過我的車。”蘇然說的是周耀揚還是小金毛的時候，那時候自己會開着老爸的車送他去寵物醫院什麽的。
“拿了駕照就應該經常開，否則就會忘得差不多了。”周耀揚轉頭看稍微有些緊張的蘇然，擡手打開音樂，優美的音樂流淌出來，在封閉的車廂裏靜靜回蕩，周耀揚跟着輕輕哼唱：“……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this could b heaven or this could b hell ……
“we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周耀揚的聲音低沉，沒有什麽唱歌的技巧，就像是靜靜的講一個故事，聲音因為喝酒帶了絲性感的沙啞。
周耀揚滿眼是車窗外璀璨的燈光，懶洋洋說：“你知道嗎，每次坐你的車，就覺得旅程無比的漫長。”
蘇然臉紅了。
難怪那時候他總要坐副駕駛，難道那個時候他就暗戀自己了？坐在後面看不見我于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對……不對，自己這打的什麽爛比方，一定是周耀揚總是在耳邊提，害得自己也三觀不正了。
周耀揚繼續說：“你剛拿駕照的時候，第一次就撞了個垃圾桶，第二次撞了別人轉向的車。第三次差點把車開到了隔離帶，不坐在副駕駛座上，根本就沒有安全感。”
“最起碼，覺得萬一你開車一害怕就捂眼睛的話，我還來得及在旁邊推下方向盤。”
“我開車根本不會捂眼睛！”
周耀揚懷疑的看着他。
蘇然：“……”
“每次看你直直的撞上去，我都覺得金毛都比你強。”
蘇然抓狂道：“我就開了那三次車，還都被你碰上了，而且金毛能開車嗎？”
周耀揚瞥他一眼：“你開車連金毛都比不過。”
蘇然專門開的老環城路，這條路現在幾乎沒有車會從這裏開，一路二十碼在路上爬着走，也幸好沒車，要不非被人唾沫星子罵死去。
等紅燈的時候，隔壁一輛小車開着車窗，一個中年大叔開着擴音打電話，山寨機的效果堪比擴音器，在寂靜的夜晚無比清晰。
手機那邊聲音大如洪鐘，咆哮道：“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開始考啊！一天推一天，都兩個月了！別人都考完了！只是個科目一而已啊！”
中年大叔：“我也想考啊，這不是還在看書嗎？”
“這麽久！”
“沒辦法，師傅，我背書背不會啊！”
“這麽一點書，煮着吃也用不着兩個月啊！”
中年大叔哭訴：“可是很多字我不認識啊！！”
蘇然：“……”
周耀揚：“……”
大概教練也被學員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理由将驚呆了，手機對面詭異的安靜了幾秒，随後隔着手機也能聽到對面駕車教練的怒火。
“……你不認識字？那你TM考什麽駕照啊！！你靠猜嗎？”
綠燈亮，隔壁大叔挨着罵，腳踩油門嗖一聲跑遠了，留下兩人面面相觑，蘇然慢吞吞開始轉彎。
“我說……”周耀揚回過神來，擡頭看着蘇然，又看着兩邊慢慢倒退的樹影，一輛自行車刷的從車窗外掠過。
兩人同時開口。
蘇然：“他竟然無證駕駛？？！”
周耀揚怒道：“他都比你開得好！！”
蘇然哭喪着臉：“大哥，我還在開車，麻煩你不要再抱怨了，我很久沒開過車了，小心我把你和你的車都扔在這裏哦！”
“哼哼，”周耀揚靜了片刻，忍不住又開口嘲道：“你看，自行車都比你快。”
“大哥，自行車我也會騎，你怎麽不買輛自行車啊，你要是自行車，我現在麻溜的給你送回家！”
周耀揚怒道：“別說自行車了好嗎！明明不會騎還硬搭上我，以前差點被你摔死你知道嗎！”
周耀揚說的是蘇然以前剛學騎自行車，覺得沒有成就感，于是硬拉着金毛趴他後座上，練了幾個星期，一人一狗摔得鼻青臉腫。
蘇然心虛不說話，誰知道那時候是你啊！要不他早能離多遠離多遠了！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蘇然一路上不停熄火，周耀揚徹底沒脾氣了，蘇然面無表情踩着剎車，周耀揚傾過上身，幫着轉方向盤，蘇然終于沒那麽緊張，方向盤上全是汗，勉強将車開回家了。
沒過幾天，遠在大洋彼岸的童年好基友吳晗打電話來，超興奮地說要回國了。
蘇然第一反應就是驚訝：“你才去了多久啊，怎麽忽然就回來了。”
電話那頭吳晗被哽了一下，頓了幾秒，有些小情緒的說怎麽，不希望我回來，有女朋友了？
吳晗是蘇然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兩人還在穿開裆褲的時候就一起去偷小區的李子，小學到高中一直同班或同校，本來說好大學再報考一個學校，結果在高一暑假的時候丫忽然出國了。
那只身世坎坷離奇的小金毛就他當時送的。
剛開始，兩人天天聯系，睡覺前，不視頻都覺得少了些什麽，後來慢慢地，不知道吳晗忙些什麽，聯系漸漸少了起來，蘇然沒有和他提起金毛，他可能也早忘記了。
吳晗說話一直很損，又從不着調，小時候人家小組長要收他作業就威脅掀別人裙子這樣的事，就奠定了他一生的感情基調，但和蘇然的關系一直不錯。
蘇然說：“哪和哪啊，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回來呢。”這倒不是假話，每天被周耀揚看着，蘇然滿腹心事，吳晗回來，就算不能和他說什麽，但轉化一下心情也不錯。
等到了那天，蘇然專門和學校請了假，去機場接他。
機場人來來往往，不時有人拖着行李擦肩而過，蘇然買了杯綠茶捧着，過了不久就見出站口，吳晗鶴立雞群般走了出來：
機車褲，朋克衣，戴着灰色衛衣帽遮住小半張臉，露出一小戳黃白相間的頭發，長相陰柔，簡單的背了個包，高高瘦瘦又紮眼。
他一路目不斜視，板着柔美的臉蛋，惹得周圍幾個女生好奇偷偷拍照，興奮地小聲議論，這家夥硬是連眼角都沒掀一下。
這就是吳晗一直追求的範兒，高調中透着低調，低調中透出奢華。
很像機場的大明星，黑超遮面，還帶個黑口罩，頂着頂黑帽子，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其實恨不得每根汗毛一起吶喊：快看我快看我，我是大明星！
低調的高調，吳晗就是這麽個貨。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開車：
周耀揚：求求你，慢一點！
蘇然：求……求你，慢……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