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男主的套路
韓雲溪試着講道理,作分析:“其實不管是恭蘇還是蘇溪,我個人認為,難度系數都是一樣的。”
為了讓系統信服,他分別列舉了恭蘇和蘇溪的利弊。當然,他拿來說事的最主要一點還是恭蘇有原始市場,可以保證閱讀量,而蘇溪就不一定了,很少有人願意吃真正水仙,除非是男主的死忠粉,不然誰想看自攻自受。
系統如果有腦袋,估摸着會很頭疼,因為它也覺得韓雲溪居然說得很是在理,随即便對水仙的概念産生了質疑。
韓雲溪喜滋滋地問它:“怎麽樣,是不是恭蘇水仙也超級好吃?”
系統不置可否,陷入沉寂,許久之後,給出答複:“貴方的觀點确實引人深思,不過在最終敲定前,我們仍是希望貴方能遵從水仙的真實含義。”言下之意,你還是得和男主搞基。
韓雲溪的心情頓時變得很糟糕,男主那麽高冷,如果真要走傳統水仙道路,他光是追男主便是一條不歸路,何況他使的還不是真心。
當然,他也沒法付出真心,他只能把男主當成一個重要一點的人來關注,而絕計做不到把男主當愛人看待。
不過,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嘛,誰知道他的再接再勵、锲而不舍會收獲一個怎樣的結果呢?系統雖說能掌握玩家的身家性命,但也不是沒有玩家能逆天改命的,即便這是一部将以悲劇結尾的仙俠玄幻劇。
百裏屠蘇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瞅韓雲溪:“雲溪,我好像又失憶了。”
韓雲溪:“……!!!!”
別鬧,我好歹也是聽了牆角的尊嚴人,你和女主角的對白,一字不落地蹿我耳朵裏,想不知道內容都難,呵,跟我裝失憶,沒門!
百裏屠蘇坐着挪了挪,盡量讓自己懸到了床的邊邊上,甚至伸出小手手捏住了韓雲溪的。
韓雲溪條件反射就想甩他兩耳光,胡亂非禮什麽的,很值得剁手啊,我并不是很想與你執手相看淚眼,說點“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必死情話啊。
正當他輕輕覆上男主的手,預備扯開時,系統音效□□炸天,鑼鼓鎖吶齊上陣,歡樂得仿如過新年。
韓雲溪制止了沖動的自己,轉而與男主深情相握,內心苦逼指數高達四位數,他注定要貢獻菊花了丫,男主這貨即便是表現得再小純真,那也是個妥妥的攻啊。
還有,他和男主不過是拉了下小手,沒必要弄得跟上了床似的普天同慶吧,這該死的音效,真是要命。
韓雲溪道:“屠蘇,你方才是不是說你失憶了?”
百裏屠蘇萌萌噠地點了點頭,韓雲溪忍住想摸他頭的小爪爪,笑得特別慈祥,“那你為什麽還記得我?”
就算是預謀說謊,也得挑個不那麽容易被人戳破的吧,男主在結界裏到底經歷了什麽,智商看上去嚴重受損了啊。
這智商,歐陽老板看了都不想與其合二為一,畢竟很拉低整體檔次啊有木有。
百裏屠蘇:“……只記得雲溪了。”
韓雲溪笑得得意忘形:“可拉倒吧,你要是只記得我了,那為什麽還知道晴雪小師妹,別以為我沒有聽到你剛才和她說的話。”
百裏屠蘇嘆氣:“雲溪果然吃醋了。”
韓雲溪:“!!!!”少俠,你竟然敢套路我。真是恨不得沖上去就是一個狼撲。男主角了不起啊,可以亂改臺詞,當心OOC啊。
系統唯恐天下不亂,當即跳了出來,轟得韓雲溪腦袋瓜嗡嗡作響,“你看,是男主調戲你吧。”
由于他們之前讨論過要看好歐陽少恭對待男主的哪樣技能,韓雲溪給予的回答是“調戲”,于是當看到韓雲溪成功被男主調戲時,系統簡直要放聲高歌。
韓雲溪:“……”
韓雲溪虛心請教:“那請問,我要效仿歐陽少恭的什麽技能呢?”不好意思,他就記住了原著中的歐陽少恭除了許諾能夠驅除男主身上的煞氣外,還有便是調戲男主。
系統高深莫測:“黑化了解下?”
韓雲溪面無表情,黑化怎麽能算成是一種技能呢,于是轉了轉眼珠子,很耐心地想了想,道:“……我也能建立一個永恒國度?”
系統:“你可能想得有點兒美好。”
韓雲溪忍不住就是一個旋風哭泣,他是真的想不出歐陽少恭還有什麽特殊技能了,難道彈琴算一個?天可憐見的,他對彈奏一竅不通啊,溫文儒雅顯然不适合韓雲溪這張臉蛋啊。
百裏屠蘇看着內心早已淚流滿面的韓雲溪,極其認真道:“這次在結界裏九死一生,倒是讓我想起了許多事情。”
韓雲溪激動地反握住了他的手,“屠蘇,你是不是想起晴雪師妹了?”要真是那樣,我明天就想方設法将你格式化,誓死不做棒打鴛鴦的事兒,就算回不去現代,那也沒關系。
百裏屠蘇無奈地搖頭,“我只記得我是師尊從幽都帶回來的,之前的記憶都很模糊,早就想不起來了。”
韓雲溪摸了摸下巴,心道原來如此。見他的神情也不是在诓自己,便姑且信了。只是轉念一想,又隐覺不對。難道男主這個煞氣發作會讓人選擇性失憶?
若真是這樣,要是哪天将記憶尋回來了,豈不是會在得知風晴雪就是他青梅的情況下,與風晴雪破鏡重圓,完成小時候沒來得及實現的夢想?雙宿雙飛,天涯海角,完全可以秀一波的。
韓雲溪心底十分不踏實,明知這只是一個打怪升級的任務,回到現代才是頭等大事,卻也為把這裏的人當成NPC而難過。
人非草木,孰能無心,何況他還是那個去橫刀奪愛的人,不管這部同人文當初立志要寫的是恭蘇還是越蘇,或者是ALL蘇,因為他的到來,都注定只能改成1V1,盡管他突發其想地考慮到恭蘇也是水仙的一種,但顯然系統不認可。
百裏屠蘇道:“雲溪,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韓雲溪:“……”心道完了,絕對是脫線了,雖然這個脫線有益于他利用男主感情,使二者停滞不前的情感線更進一步,但未免卑劣,那可是原主的勞動成果啊。
這個故事裏頭大約前前後後都有改動,比如把小時候的青梅竹馬戲強加到了他身上,男主自然而然便對女主失去了吸引,反倒是對他,猶如磁鐵相吸,逐漸産生了效應。
說到底,百裏屠蘇與女主也不過是只有幾面之緣的兒時玩伴罷了,若原本無意,時間久了,理所當然便不記得誰是誰了。
這倒是個利于韓雲溪進展他與男主之間感情線的好BUG。只是不知道,貼切原作的同人文是不是也是這麽構思的,足夠讓他舉一反三。
“你臉受傷了?”百裏屠蘇固然神情冷淡,卻在伸手碰那些纏得頗有藝術氣息的繃帶時,冰冷的面色緩和了不少。
韓雲溪不着痕跡地躲了躲。其實依照現今的情形,只要他再加把勁,就能徹底把男主征服了,但靜下心來一想,天墉城師兄弟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不都是暧昧至極嗎?
前有陵越陵端冤家對壘,後有肇臨陵端相親相愛,總之,還是謹慎為好,畢竟他還沒有這麽饑渴,所有的事情理應順其自然。
韓雲溪輕松道:“幾道小傷而已,是晉磊他們大驚小怪,硬要把我包得跟個大腦袋似的。”
他本來是想說“殘廢”來着的,但考慮到男主會聽不懂現代詞,就換了個說法。為了突出大腦袋,他專程向男主高難度地演示了下白花花的大腦袋。
百裏屠蘇:“……”
看到男主吃癟,韓雲溪暗爽,美滋滋地搬了小凳子就往男主跟前湊,瞧見男主面對他越來越近而變得頗為不自在,韓雲溪簡直要爽翻天,幹脆一屁股坐到了男主的床上,甚至為了想看到男主的大紅臉而來個床咚。
“屠蘇,那你還想起了什麽?”韓雲溪撐着腮幫子,表情可無邪了。
百裏屠蘇默默地朝床裏挪,總覺得眼前這個和自己有着一張臉蛋的人略可怕。
“師尊曾說過,過往之事不可追。”百裏屠蘇斟酌用詞,“前塵轶事壓在心底,無非是徒增煩惱。所以,我又給忘了。”
韓雲溪險些要驚掉下巴,這是個什麽節奏的劇情,是否過于兒戲了?記憶這種東西,想起來了還能帶自動消除的?
“不過,雲溪待我的好,我會記一輩子。”百裏屠蘇居然甜甜地笑開了。
韓雲溪扶額,這是妥妥的忠犬攻沒跑了。真正的韓雲溪到底都幹了啥感天動地的事情,竟可以讓男主冰雪消融,矢志不渝。
韓雲溪腳步虛浮,他需要去毆打一下二師兄來平複下此番刺激。
果然,他和男主的感情線就是發展得如此突兀而迅猛,也許是老天爺也想他趕緊回去,別在這兒加戲了。
于是,他飽含期待地叩響了系統的大門,“幫我看下,現在我和男主的戀愛程度到第幾級了。”
系統:“……別鬧,還是原樣。我估算了下,親嘴應該算第三級,滾床單就是第四級沒跑了。”
韓雲溪石化。
而此時的院內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其實說是不速之客也不準确,因為只有陵端是這般認為的。
他不僅這麽認為,甚至向後退了一大步,他終于想起來今天突然跑去找韓雲溪是做什麽了。
風晴雪奇怪道:“芙渠師姐?你來看屠蘇也不用抗這麽大把刀吧。你這個造型,會不會有點搞笑。”
她因着前幾日和芙渠關于陵越大師兄的讨論而鬧得關系僵硬,但也架不住芙渠造型獨特,實在是太好笑了,她眼淚花都閃長睫毛上了,一顫一顫的,像是兩只蹁跹的銀色蝴蝶。
陵端:“……”忽然覺得平時愛好打人的晴雪師妹好不天真可愛,簡直就是個小機靈鬼,你到底有沒有看到本該花容月貌的芙渠一臉陰霾啊。
眼見這位姑奶奶手也跟着癢了,居然敢去碰大刀闊斧的芙渠,陵端連忙把她扯住,這種時候就不要添亂了好嗎?很明顯柔柔弱弱嬌羞可人的芙渠不是這個畫風啊,你的眼珠子是個裝飾嗎?
“你!”芙渠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沖陵端勾手指,“過來跟我打一架。”
陵端快要吓尿了,我們明明昨晚才打過啊!我屁股還痛着呢。
風晴雪不明覺厲:“一定要打架嗎?芙渠師姐,我可以和你打的。”反正我這幾天心情煩悶,極度需要解解氣。
陵端氣若游絲,哼唧:“晴雪師妹,你可別助人為樂了。你打不過她的。你見過咱們芙渠抗過刀嗎?”
“沒有見過啊。”風晴雪答得倒是坦然,“就是因為沒有見過,所以才很好奇啊,既然芙渠師姐想要切磋,我們當然要配合啊。”
陵端像屋內的韓雲溪一樣痛苦地扶住了腦袋,叮囑:“那你們速戰速決。”
好久沒看女人打架了,略期待,因為關鍵時刻,她們說不定還要互相撕扯頭發。
然而話音剛落,“轟隆”一聲巨響,離他一尺之遙的石桌頃刻間碎成了渣渣,上面的茶水濺了他一臉。
陵端怒吼:“!!!!你到底要怎樣?!一天到晚追着我不放,你就不怕大師兄吃醋!”
風晴雪絲毫不将芙渠的破壞放在眼裏,反倒是觀察起二人,“芙渠師姐,難怪我這幾天老是見不到你,原來你天天在追二師兄啊。可是,你不是跟我說過,你最喜歡的人是大師兄嗎?”
風晴雪驚訝地捂住了嘴,“天哪,芙渠師姐,你該不會是變心了吧。這事,大師兄他知道嗎?快別鬧了,我們前幾天還因為大師兄吵過架呢。”
在八卦心的作祟下,不知者無畏的風晴雪甚至拿小手拍了芙渠一巴掌,壞笑着道:“你真厲害。”
陵端:“……”廢話,大師兄肯定不知道啊。要是知道,那就是兩對一了。作為天墉城德高望重的二弟子,什麽時候有過尊嚴這種東西。還有,變心就用不着誇了吧。
芙渠繼續很冷酷,仿佛變了個人,一柄長刀握在手裏不但不覺得酸,竟有愈耍愈靈活的趨勢,她刀尖直指瑟瑟發抖的陵端。“我一向不跟女人動手,陵端,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