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回家啦
刺骨的寒風底下,昀澤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夾着雪花從前到後吹的透透的,雖然冷的直哆嗦,但是他的心情卻平和的很,終于不在是剛剛那副随時爆炸的模樣了。
路秦身上原本就穿着一件短小的羽絨服,在加上昀澤這件又長又大的外套,看上去就像一只考拉靠在樹根睡覺一樣,特別滑稽。
剛掐了煙頭,路秦就咳嗽了兩聲,醒了過了,睡眼朦胧的看到昀澤坐在身邊,只穿了一件中領深藍色對襟襯衫,也是帥到無法無天了:“昀澤……”
他一半都是開玩笑叫他張老師,但是現在昀澤的臉上也看不出喜怒哀樂,路秦不太敢胡鬧,輕輕喊了他一聲,昀澤轉過臉,盯着路秦看了足足有三分鐘,最後只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路秦一看他這模樣,就認為他還在生氣,趕緊解釋:“今天子木說看上這裏的一個女孩兒,非要拉着我過來。我開始也不知道是旅厲,不是故意給你惹麻煩的。”
昀澤雖然不知道內情,但是清楚路秦是個有分寸的人,今天這些事不能怪他,可又不好全把他摘出去,省的将來他得寸進尺:“你始終還是有父母朋友的人,凡事以後要小心。”
聽了這話,路秦就知道昀澤其實并沒有生氣,這顆心才算放下,想想也有趣,他始終很害怕昀澤發火,又很願意惹他炸毛,今天他把自己丢在這裏,又回來找,明顯就是心存愧疚,不趁機敲他一下,自己還能叫路秦了?
“父母朋友又能怎麽樣呢,有的就是丢下一身債,有的就是幹脆丢下我自己開車走了。”他含沙射影的埋怨昀澤的話,昀澤聽得很清楚,卻沒有随了路秦的心意,滿懷愧疚的道歉,而是有些頹唐:“人這輩子都是孤孤單單的,誰也陪不了誰一輩子。”
這話讓路秦啞然,懊惱自己不該把話題往這上面調,畢竟瑞秋剛剛的話他也是聽到了的,自己惹的禍還要自己收拾,他往昀澤這面蹭了蹭:“沒關系,你還有我呢。”
昀澤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算了吧路老師,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別給我惹麻煩,我就初一十五三炷香給你供起來了。”
路秦見他笑了,心也就放下了,這才發現他的羽絨服在自己身上,趕緊拿下來給他披上,兩個人前後上了車。
這一次昀澤長了個心眼,一路上逼着路秦背貫口,為的是不讓他在車上睡着,他可不想在抱着個老爺們爬五樓了。
路秦本身就是剛醒,打定主意在車上睡個回籠覺,背昀澤幾乎要逼瘋了。
于是深圳兩點半的馬路上,有一個裹着羽絨服開着車窗,以一種罵街的姿态吼玲珑塔的……瘋子。
兩個人回到了宿舍裏,子木果然沒敢回來,可能是回家躲着去了,昀澤也不好在打擾時寸,就到了路秦那屋,路秦這一路冷風吹得清醒的不得了,就翻出本子來寫新段子,昀澤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刷微博。
路秦寫了兩個字,突然想起一個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見昀澤也沒睡,就問他:“我這兩天看了不少老田和老黃的相聲,還有網友傳到網上的,我覺得他們的包袱都很新,這種新活兒怎麽把握才能看着新穎,也不至于新的太過分,脫離了相聲本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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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澤有點兒吃驚,他沒想到路秦會問這麽高深的問題,一時間也沒回答上來,兩個人面面相觑了将近半分鐘,他才說話:“老田的相聲其實也不是新段子,他們有很多都是翻的老作品,我記得去年老黃去北京參加一個論壇,回來的時候說,咱們這是一條相聲複興路,複興就是要拯救老作品,但是老作品太難演了。”
“包袱是很難響的,有時候兩三個包袱都翻不出來,所以他們大多都是翻整個作品,把這些老作品的骨頭留着,肉全都剃掉,拿一些符合現在這個時代的包袱貼上去,這就是他們形成的這種風格。”昀澤說起相聲來,眼睛裏都在冒星星,他可能這輩子就相聲和京劇這兩大愛好了。
路秦聽的似懂非懂的,但是大致的意思是明白了:“我感覺你和樂琛的臺風就超級穩,基本上一兩個包袱不開,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着急。我就不行,一個包袱下去不響,馬上心裏就不踏實了。”
“還是上臺太少了,相聲是市井文化,老一輩兒的人是撂地,好就有錢吃飯,不好就餓着,這種壓力和我們現在是不一樣的,所以老作品都是寶,現在的相聲演員都太注重創新了,老田這方面比較有執念,所以咱一般攢底還都是老節目。”昀澤也基本上是現學現賣了,上一次去師父家聽關先生的父親講過這些,也就一五一十的學給了路秦聽,只可惜太寬泛了,對路秦現在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幫助。
不過,昀澤還是有點兒看不下去他自己折磨自己,就幫他看了看本子,把幾個包袱翻了翻,整個作品就從脫口秀,上升到相聲了,這樣一來,路秦倒是希望昀澤能天天住在這兒,這樣自己就算是有一個創作顧問了。
兩個人折騰折騰天就亮了,昀澤趕緊眯了一會兒,上午九點多去臺裏錄了節目,中午還要去機場接爸媽,路秦倒是沒有什麽事兒,一直睡到了十一點多,才開着昀澤的車去了電臺,和昀澤一起往機場去。
臨近新年的大深圳,堵的基本上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路秦開玩笑說,應該把堵在這條路的人聚到一堆兒,他倆來一段相聲都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