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永晉歸來
很快,昀澤和路秦這對搭檔就變成了景軒茶樓主推的兩個演員,老田把這兩個人拉到影樓,套着大褂照了一套特別二的照片,而且在裏面選了一個特別二的造型,做成了展架,立在景軒茶樓一進門的位置。
這樣一來,這兩個人就更不願意從正門走了,每一次看到這個展架,昀澤心裏都默默的問自己這麽多年到底造了什麽孽,怎麽落到老田這種擁有獨特審美的人的手裏。
可能老田在昀澤心裏的位置,就是昀澤在路秦心裏的位置吧,自從搬到昀澤對門,路秦每天早晨起來坐在門口等人一起打球,而往往這個時間正好是昀澤起來梳頭洗臉刷牙穿衣服上班的時間,每一次路秦看到他頂着雞窩一樣的腦袋,或者穿着大紅大綠的衣服出門,都覺得自己的眼睛瞎了,實話實說,如果不是張昀澤那張臉撐着,就是弄死他,他也不會同意住在他對門的。
他和昀澤提過幾次,但昀澤是絲毫不在意的,他那些偏中式的衣服其實好好搭配,還是挺有味道的,一次路秦就趁着昀澤不在家,把他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來,襯衫和褲子,甚至手串扇子背包都搭配好,羅列整齊挂在了衣架上。
等昀澤回家,路秦屁颠屁颠的帶昀澤去看,結果昀澤盯着衣櫃沉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從衣櫃的一個旮旯裏掏出一只手套來,說這只手套已經丢了半年了,這個用來盤手串是最順手的。
路秦靠在門口,絕望的看着昀澤,最後放棄了對他的拯救。
生活上沒有任何值得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他們依舊對彼此的關系閉口不談,除了昀澤上班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天天耗在一起了,路秦有時候覺得,就這樣也不是不好,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容易傷到人,現在這樣和真的在一起也沒有區別,總而言之,他十分滿足。
昀澤也樂得這樣,不願過多的思考自己和路秦的關系,自從那天思考如果路秦是個女人之後,他就決定順其自然了,想要看看兩個人究竟能發展到什麽地步。
住到一起了,昀澤才發現路秦平時的不安穩簡直是冰山一角,他真的是靜如瘋兔,動若癫痫,無時無刻不在折騰,昀澤前一天晚上剛畫好的扇面,一錯開眼睛,路秦保準上去添兩筆。有時候園子裏散場了,他就搬一把椅子坐在昀澤的房間門口,把立麥拉低,給昀澤唱歌。昀澤在臺裏呆一天,襯樂聽的都要吐了,回來還得按着性子聽路秦唱,每每都覺得想死。他好像是渾身上下永遠有用不完的精神頭兒,昀澤是實在有點兒跟不上節奏。
園子裏也逐漸走入了正軌,昀澤每天在單位錄完節目,就窩在自己的小隔斷裏派場,整理節目單,分析上座率,給老田和老黃定時彙報。晚上有活兒就和路秦一起上節目,沒有節目,自己就在後面督場。升字科的學員的整個培訓也進入了尾聲,只等着老黃這個比賽之後,過來考核完,就可以上臺了。
不過昀澤覺得考核暫時還不着急,可以先上臺鍛煉着,于是就安排了幾次開場,效果還不錯,老黃也沒說什麽。
昀澤猜的是一丁點兒都沒有錯,那晚開完會幾乎不到兩天,永成就給老田打了電話,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音兒裏還是能聽出來他的意思,永晉要是回來,他也希望能回來跟永晉搭檔,畢竟老搭檔用着手不會生。
當時老田正和昀澤商量事兒,接着電話就沖昀澤豎了豎大拇指,意思他是神機妙算。昀澤也有些得意,但是沒想到,老田這個特別會做人情的王八蛋,直接搬去了北京,說比賽這三個月他要在北京備戰,于是完美的錯開了永晉永成兩個人回來的時間。
所以昀澤再一次見到永成的時候,是老田給他發了個消息,說永成回來了,他就收拾收拾東西,趕回園子裏了。
永成長的高高大大的,看上去頗有點兒威風凜凜的樣子,他這兩年沒有在園子裏,自己做了點兒小買賣,也順風順水的到了今天,永晉這種嬉皮笑臉的性格,根本不需要昀澤過多的去介紹,而且前年那樁事兒大家也沒有理他的意思,晾着他自己坐在沙發上。
永成在這個園子裏的人員特別好,大家尊重他就和尊重時寸一樣,而且自從時寸去療養了,幾位師叔又不怎麽搭理這些孩子,大事小情都被昀澤壓着,昀澤和路秦關系走得近,難免就有人覺得凡事偏袒路秦,永成回來了,似乎是有了主心骨,大家圍在永成身邊問這個問那個,後臺也很久沒有這樣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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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澤進門,看見路秦抱着肩膀站在門口,就湊了過去,路秦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就知道是他過來了,壓低了聲音:“你說這人都被晾成這模樣了,這得多厚的臉皮能回來。”
“狀元才,英雄膽,城牆厚的一張臉。說的不就是咱們。”昀澤往他這面靠了靠,低低的笑了一句,路秦挑了挑眉毛,回頭看着昀澤,跟着笑了起來,昀澤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走到永晉身邊坐了下來,手裏盤着核桃,斜眼看着他,臉上的笑看不出情緒。
“你少這樣看着我。”永晉的目光一直盯着永成,傾身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飲料,往嘴裏灌了一口,轉頭看向昀澤:“我知道你們想什麽呢,你師叔都點頭了,你們矯情個什麽勁兒。”
昀澤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們是一個輩分的人,雖然永成和永晉是永字科,比他們資歷稍微短了一塊兒,但平時聊天也都和朋友差不多,永晉是個好人還是壞人昀澤心裏沒有什麽定義,也不想有定義。
成年人的世界裏,哪有那麽多非黑即白的事情,我們不都在灰色地帶混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