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姜燕離婚後，徐嘉的情緒變得消沉了起來，這個不止是姜父和姜母發現了，包括和他一起上下學的衛淩陽也注意到了，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比兩人剛認識的時候更甚。
好不容易和徐嘉關系改善了一些，對方又好像變得陌生了，這讓衛淩陽有些煩，心裏琢磨着要怎麽哄哄善變的小公主，連吃飯都走了神。
“回神啦。”在他連走了幾回神後，坐在對面的何敏玉受不了地拿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啊？”衛淩陽回過神，筷子一不注意掉在桌子上。
“發什麽呆啊？再神游下去飯都馊了。”何敏玉把他的筷子撿起來，轉身進廚房給他換了一雙，“是不是又打算考個三十七名？”
“才沒有，我哪敢呀。”衛淩陽接過筷子，說出自己的煩惱，“我發現嘉嘉好像不怎麽開心，不知道怎麽了，問他又不說，老媽我該怎麽辦呀？”
何敏玉本來還想教訓他一頓，讓他吃飯別想東想西，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姜燕離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徐嘉性格變得孤僻她也聽姜母說了，兩位老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也十分擔心，但沒想到自家臭小子也對這事上了心，還想着怎麽哄人開心，這可是頭一次。
“你問我啊？”何敏玉想起之前他還和徐嘉在大院門口打架，這才多久就想着怎麽哄人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考驗你的時候到了，衛小朋友，你先想想嘉嘉喜歡什麽？”
“喜歡什麽……”衛淩陽咬着筷子想了一下，突然啊了一聲，把筷子一放，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跳下凳子去了陽臺，把放在陽臺石桌上的小桶拿了下來。
“你知道什麽了？”何敏玉揚聲問。
“我知道他喜歡什麽了，我給他送……”魚字還沒說出口，衛淩陽就發現自己僅剩的兩條魚都在水裏翻了白肚子，看起來已經死了好一會了。
衛淩陽：“……”
“送什麽啊？”何敏玉見他突然不說話，起身走了過去。
“……送魚幹行嗎？”衛淩陽苦哈哈地回頭看她，他想着上次給徐嘉送魚的時候對方挺開心的，打算再送一次，沒想到魚都死光了。
“就你這兩條死魚幹啊？”何敏玉取笑道，“我看着都嫌丢人，想點別的。”
“那……送我行嗎？”衛淩陽撓撓頭，反正有他就有魚，徐嘉肯定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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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玉被他給逗樂了，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就你？還不如魚幹呢，你倒不如再抓兩條活的。得了，趕緊去把飯吃了。”
“對喔！魚沒了可以再抓啊！”衛淩陽被她一言點醒，将小桶放回原位，從牆壁的勾子上把他的小竹簍拿下來再回房間從存錢罐拿了零錢就風風火火出了門。
何敏玉被他這種說幹就幹的舉動驚呆了，回過神來連忙喊人：“飯還沒吃完呢，陽陽回來！”
“晚上再吃啦！”衛淩陽的聲音從屋外傳回來，聽起來已經下了樓。
何敏玉看着他吃了一半的飯，對他這個說風就是雨的性格真是好氣又好笑，不過要是能讓徐嘉高興點也是好事，難得自己這個沒心沒肺的臭小子學會照顧人了。
……
衛淩陽原想着再去抓魚送給徐嘉，到了小區門口突然又覺得抓魚送人不如帶人抓魚來得有趣，徐嘉這麽愛學習肯定沒抓過魚，不如這次帶他一起去玩。
打定主意後，衛淩陽又風風火火跑了回來，速度之快連跟他打招呼的張大叔都沒來得及應。
他一口氣跑到了姜家敲門，和來開門的姜母問了好便直沖徐嘉的屋裏，把正在看書的徐嘉吓了一跳。
“你幹什麽？”徐嘉看他氣喘籲籲地，給他扯了張紙巾遞過去。
衛淩陽接過來随便擦了下臉，喘着大氣說：“我來帶你去玩。”
“我不去。”徐嘉搖搖頭，目光回到書上，對他說去玩毫無興趣。
“為啥啊。”衛淩陽不解，“你都是第一名了，還每天看書幹嘛呀？”
徐嘉翻書的手頓住，心想是啊，我看書幹嘛呢，我是第一名爸爸媽媽也不會回來的。
想到此處，他的眼神黯了黯，抓着書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上面的紙張，沉默不語。
衛淩陽沒有發現到他的情緒，注意力被桌上的小玻璃瓶吸引了過去。玻璃瓶裏有條小紅魚在水中緩緩游動，那是他送給徐嘉的小紅魚，沒想到自己的魚死完了，徐嘉的倒還活得好好的。
“你這條魚命好硬啊。”衛淩陽拿起瓶子搖了搖，對徐嘉說，“我的魚都死光光啦。”
“……”徐嘉看他把瓶子裏的魚晃來晃去，無語地伸手奪回來放回桌面上，發現魚已經被他晃暈了，無力地沉下瓶底，不由白了他一眼，“別動我的魚。”
“嘿，這是我送給你的。”衛淩陽不滿。
“送給我就是我的。”徐嘉義正嚴辭地說，把魚又放遠了一點，以免再遭他毒手。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衛淩陽也不在意，舉了舉手上的小竹簍說，“我們出去玩吧，我帶你去抓魚。”
“啊？”徐嘉愣了下，“抓魚？”
“對，給你再抓幾條來玩兒。”衛淩陽說道。
這時姜母進房間來了，給兩人端了碟切好的橙子進來，放到桌面上，看到衛淩陽手中的竹簍，笑着問：“陽陽這是又要去你叔家撈魚呢？”
“對。奶奶，我來帶嘉嘉一起去玩可以嗎？”衛淩陽征求她的意見。
“帶嘉嘉？”姜母有些意外地看向徐嘉。
徐嘉也很意外，他連魚都是第一次養，更別說抓了，見兩人看着他，他下意識擺手：“我不會。”
“我教你呀！”衛淩陽說道。
“我……”徐嘉有些猶豫。
“你怎麽磨磨唧唧的啊！”衛淩陽把小竹簍直接塞他手上，“跟個小公主似的。”
徐嘉：“……”
“陽陽又亂取名字。”姜母佯裝生氣地看了衛淩陽一眼，然後拍了拍徐嘉的肩膀說：“去玩玩吧，別在家裏悶壞了。”
對上老太太鼓勵的眼神，徐嘉不再猶豫，點頭說：“好！”
姜母笑了下，叮囑衛淩陽多照顧着點徐嘉，便送兩人出了門。衛淩陽的小叔她也認識，農家鴨場裏的小池塘水不深也不用擔心。
……
衛淩陽拉着徐嘉下了樓，到了小區門口突然停了下來，徐嘉不解地問：“我們不去了嗎？”
“去啊，你等我一下，別走啊！”衛淩陽說完，跑到了對面的零食推車那邊買了個棉花糖又跑了回來，然後遞給徐嘉，“喏，給你吃。”
棉花糖非常大，白白軟軟的團在竹簽上，像一個白花花的糖球帶着一股白糖的香甜味。
“謝謝你。”徐嘉接過棉花糖。
“不用不用，你吃看甜不甜。”衛淩陽擺擺手，以前老爸出差，自己不開心的時候，老媽就給他買個棉花糖，雖然他并不喜歡吃。
徐嘉拿着棉花糖咬了一口，軟棉棉的糖球拉出一道糖絲，甜甜膩膩的口感在嘴上化開來，然後落入心裏。
“怎麽樣，甜不甜啊？”衛淩陽問。
“甜。”徐嘉抿了抿唇，把唇邊沾到的糖絲也抿了進去。
“好不好吃？”衛淩陽又問。
“嗯。”徐嘉喜歡甜食，自然也喜歡棉花糖，點點頭把糖球的另一邊遞給他，“你要吃一點嗎？”
“不要。”衛淩陽嫌棄地偏頭躲開眼前的糖球，他才不愛吃甜的。
“喔。”徐嘉有些失望地把棉花糖收回來。
“哎，那我吃一點好了。”衛淩陽拉住他的手，湊過去咬了一口，過甜的味道在嘴巴裏融化，甜得他皺了皺鼻子，“甜死了。”
徐嘉見狀笑了起來：“是不是很甜？”
“還行吧。”衛淩陽見他終于笑了，也不嫌棄嘴巴裏的甜味了，拉着他往公車站牌的地方走，“走吧，帶你去我叔那裏玩兒。”
“好。”徐嘉反握住他的手，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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