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徐嘉和衛淩陽分在高一(1)班,兩人去教室去得晚,大部分的座位都被占了,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座位,不是太過前面,就是有人占了一邊。
衛淩陽習慣坐後面,而且他人也高,前面的座位肯定不會選的,往後看了好幾眼發現後面雙人的座位都被占了,想要和徐嘉坐一塊不太可能,只能折中靠近一點,兩人一個坐前一個坐後,或者中間隔一個過道。
“衛淩陽,這兒。”
“徐嘉,這裏有位置!”
正當衛淩陽猶豫的時候,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來,一道是他同宿舍的馮銳,一道是一名紮着馬尾辮的女生。
女生叫梁秀秀,初中的時候和衛淩陽還有徐嘉他們一個班,當時陸庭川是班裏的班長,而梁秀秀則是學習委員。
梁秀秀學習好,自然也喜歡和成績好的人一塊玩,所以在初中的時候她經常纏着徐嘉,對于衛淩陽這個調皮鬼則不太喜歡,覺得他天天吵徐嘉學習,一點都不上進。
而衛淩陽對她的想法也差不多,煩她就跟陸庭川是一個等級的。
而陸庭川呢,此時正好就坐在梁秀秀的後面,一臉不耐煩地看着他們,他旁邊的座位是空着的,梁秀秀指的便是那裏。
初中的時候,徐嘉和陸庭川還有梁秀秀的成績一直是班裏的前三名,不知道被哪個無聊的人稱為“優秀三劍客”,若是徐嘉坐過去,三劍客就算是集齊了。
然而衛淩陽偏偏不如她的意,往他們兩人的方向切了一聲,推着徐嘉的肩膀往另一邊走。
梁秀秀見了,氣得直撓桌面,小聲地罵了一句:“臭衛淩陽!”
“你以前同學嗎?”她的同桌出聲問道。
“嗯。”梁秀秀小小指了徐嘉一下,偏頭和她咬耳朵,“他叫徐嘉,以前我們班的第一名,也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
“這麽厲害!”同桌往徐嘉那兒看了好幾眼,“他長得好白啊,怎麽養的啊,好羨慕。”
“南方人的優勢吧。”梁秀秀猜測,她也羨慕徐嘉的皮膚,連身為女孩子的她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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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徐嘉皮膚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讨論,前面的陸庭川聽得一臉無語。
衛淩陽推着徐嘉到了馮銳那邊,馮銳坐的桌子旁邊有一個空位,他前面的座位也有一個空位,衛淩陽左右看了看,拿手拍了他一下:“兄弟,你……”
“我懂。”馮銳非常識趣地站起來,換到前面的空位去,反正床都換了,再換個座位又不怎麽樣,大兄弟可是贊助了一個星期的飯票呢。
“聰明。”衛淩陽沖他打了個響指,以示贊賞,馮銳回了個拇指,轉過身去和旁邊的人唠嗑。
徐嘉喜歡坐靠窗的位置,衛淩陽把剛才馮銳坐過的凳子拉出來跟自己的凳子換了一張,讓徐嘉坐進去,小聲地說:“坐熱凳子生瘡。”
“……”徐嘉看了他一眼:“你不怕生瘡?”
“我皮糙肉厚,不長那玩意。”衛淩陽笑嘻嘻地說,“你是小公主,嬌氣着呢。”
“……再說一次。”徐嘉沉着臉看他。
衛淩陽自然是不會再說的,小公主什麽的偶爾調侃一下就算了,說多了徐嘉肯定要和他翻臉的,趕緊扯開了話題。
初中升高中,對于新入學的學生來說,猶如踏入了人生的另一個階段,心裏不免懷着緊張和激動,對于陌生新同學也帶着好奇,有些膽子大一點的,三言兩語便熱絡地聊在了一起,有些膽子小的,安靜地坐在座位上,心裏糾結着想開口與人交談,又提不起膽子。
吵雜的教室裏掀起一股名為青春的風,将衆人卷在其中,直到晚自習的鈴聲響了起來,才慢慢平息了下來,只有偶爾出現小聲的交談聲。
班主任随着鈴聲到來,是個中年的女老師,剪着齊耳的短發,看起來非常親切,自我介紹之後招呼兩名學生上來給大家發了課本。
開學當天的晚自習,不外乎是老師說明新生需要注意的事項,然後學生自我介紹,最後再挑選幾個臨時的班幹部幫忙處理班上的一些雜事就算過了。
徐嘉和衛淩陽都沒有選班幹部的心思,自我介紹也是簡簡單單過了就算。起初衛淩陽以為陸庭川會自薦做班長,畢竟他是班長專業戶,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班長,沒想到這次對方卻表現得一點興趣都沒有,最後班長的職務落到了梁秀秀的身上。
班長和剩下的幾個班幹部選好之後,林老師讓梁秀秀負責分發軍訓用的服裝,之後便讓大家自由活動,但是要按時回宿舍休息。
這會離九點半宿舍門禁還有點時間,衛淩陽圖新鮮,趁着這點時間拉着徐嘉把下午沒有逛完的地方逛了一圈,借着出色的記憶力摸熟了校園的大概路線才回了宿舍。
回去的時候,宿舍的人已經齊了,不是躺在床上睡覺,就是在聊天,也有的在裏間洗澡。
十人的宿舍裏間只有兩個廁所,洗澡或是上廁所都需要排隊,下午人沒到齊時宿舍還算整齊,這會人全到了之後,宿舍擺放的東西就多了起來,徐嘉那床旁邊的桌子上擺滿了飯盒和水杯,每個飯盆和水杯上面都寫着各自的名字。
學校的食堂有專用的餐具,宿舍這些是大家用來吃泡面用的。
宿舍裏沒有風扇,九月份的天洗澡出來就跟沒洗似的,能把人熱出一層油來,這種天氣躺在床上個個睡不着,有人起了頭聊天,開始各自介紹自己的情況。
徐嘉雖然不像小學那般寡言孤僻了,卻也沒有多少大晚上與人聊天不睡覺的愛好,頭發幹了之後便躺下睡覺,睡在他邊上的衛淩陽則和其他人聊的異常熱絡。
衛淩陽就是這樣的性子,到哪兒都能和別人迅速熟絡起來,再加上馮銳也是個自來熟,在兩人的帶動下,他們一宿舍的人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當然也有和徐嘉一樣的不想聊天的,那就是陸庭川。
陸庭川生性喜靜,原本是不打算住宿舍的,只是擰不過家裏人讓他住宿體驗一下集體生活的理由,硬是被報了住宿,然後這才第一天他便後悔了。
以前他就覺得衛淩陽太他媽吵了,現在這個宿舍除了徐嘉之外,仿佛有八個衛淩陽。
宿舍門禁是九點半,熄燈的時間是十點鐘,這會整棟宿舍樓都熄了燈,但一點兒也不影響青少年們聊天的熱情,黑暗中的他們仿佛打了雞血一般,越聊越興奮,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能拿出來吹噓一番。
陸庭川忍無可忍,提高了點音量出聲提醒:“已經熄燈了,請大家不要影響其他人睡覺。”
畢竟是第一天報道,又是休息時間,被他一提醒,大家都從興奮中清醒了過來,宿舍慢慢安靜了下來,只有衛淩陽慢悠悠地反問了一句:“其他人是誰?”
“是我。”徐嘉适時出聲應了一句,順道用腳穿過床架,輕輕踢了衛淩陽一下,讓他安靜點。
他這個動作是這幾年養成的,以前何敏玉秉承着近朱者赤的道理,讓衛淩陽每天晚上去姜家跟着徐嘉一塊做作業,希望在徐嘉的影響下,能讓他上進點。
有時候做完作業懶得回家,衛淩陽便留宿在徐嘉那裏,他是個話唠,尤其是和徐嘉在一塊的時候話唠程度簡直像是開了挂,到了睡覺的點就會在徐嘉耳邊聊個不停,即使徐嘉不回應,他也能自得其樂,樂過頭了還會給徐嘉即興唱幾句歌,徐嘉煩他了就幹脆睡到床另一邊去,他再吵就拿腳踢他。
不過話雖然多,衛淩陽也确實争氣,小學從第三十七名,趕上了前十名,初三的時候,也是為了和徐嘉讀市一高才奮發讀書考進來的。
如果只是陸庭川有意見,衛淩陽不一定會理,但有意見的是徐嘉就不一樣了,他順勢用腳壓住徐嘉的腳,用一副聊膩了覺得無趣語氣說:“算了算了,睡覺了。”
畢竟明早還要軍訓,其他人也沒有再開口,都默契地開始安靜睡覺。
徐嘉踢開衛淩陽的腳,将自己的腳縮了回來,繼續睡覺。在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緊跟着腳心被人撓了一把,他反射性地将腳收了回來,睜眼歪頭看去,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衛淩陽正雙手趴在他的床杆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看着自己。
徐嘉扶額:“……不睡覺你幹什麽?”
“你換個方向睡,頭朝我這邊。”衛淩陽小聲地說道。
“……為什麽?”徐嘉中午沒睡午覺,這會已經有些困,不太想搭理他。
“你睡那邊不好講話。”衛淩陽說道,“離我近一點呗。”
“沒什麽好講的,好好睡你的覺。”徐嘉拉過一旁的被單遮住自己的臉,選擇無視。
衛淩陽見狀,伸手握住他的腳背,拇指熟練地在腳心上撓了兩下,一看就是撓過不少次了。
徐嘉怕癢,尤其是腳底心的癢,被他一撓,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煩躁地拿腳蹬了他一下,要不是其他人都睡了,他幾乎要配一句“滾”了。
“過來啊。”衛淩陽依舊是這句話,不達目的不罷休。
“……”徐嘉無奈,拿起枕頭換了個方向,頭部對着衛淩陽那邊床。
又一次靠耍賴得逞的衛淩陽嘻嘻笑了兩聲,将自己的枕頭也放過來躺下,小聲地說了一句晚安,徐嘉回了他一句,便沒有再搭理。
睡在徐嘉對面上鋪的陸庭川正好沒睡着,目睹了這一個過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深深覺得衛淩陽之所以這麽讨人嫌,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徐嘉得縱容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與現實學校生活有一定差距,大家不要代入哈,就當架空的青春故事來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