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衛淩陽準備充分，帶回來的除了蚊帳和花露水，還有四根竹竿。他一進宿舍，睡在門口床鋪的馮銳看到了便問：“你拿着竹竿幹嘛，要打人啊？”

“對，先打你。”衛淩陽說着，順手用竹竿敲了下他晾在床杆處的腳。

“我靠，打人啦！”馮銳扯着嗓子喊了一聲，正好看見衛淩陽另一手的蚊帳，“你手上拿的什麽？蚊帳？！你竟然去買蚊帳了？！”

他的話引來了大家的注意，目光齊齊看向衛淩陽。

衛淩陽絲毫不在意，走到徐嘉的床鋪那邊，把竹竿丢上去，跟着也自己爬了上去。

徐嘉洗臉完出來的時候，衛淩陽已經把竹竿插進他床鋪四邊的空心鐵架裏了，見狀愣了一下，走過去問他：“你幹什麽？”

“給你挂蚊帳。”衛淩陽說着，從旁邊把剛買的花露水拿給他，“給你擦擦。”

中午衛淩陽出去的時候沒有打招呼，徐嘉并不知道他去幹嘛，沒想到他竟然去給自己買了花露水和蚊帳，一瞬間有些怔愣，很快又反應了過來，覺得沒有什麽好意外的，衛淩陽雖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對自己好卻是毋庸置疑的。

下鋪的周于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扳住徐嘉的床鋪，湊上去看衛淩陽的動作：“厲害了你，竟然還出去買蚊帳，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因為你皮厚，蚊子叮不進去。”衛淩陽說着拿繩子将竹竿固定好，拆開蚊帳的包裝準備給徐嘉挂上。

“……衛淩陽，你這嘴巴太毒了。”周于啧了一聲，松開手下床去洗漱。

聽到衛淩陽擠兌周于的話，徐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将花露水放到床邊，從床梯爬上去，拿起蚊帳的另一邊，幫衛淩陽一起挂蚊帳，發現他只買了一頂蚊帳，便問：“怎麽只買了一頂，你的呢？”

“你在的地方，蚊子都不叮我。”衛淩陽理所當然地說道，伸手又搖了搖竹竿，确定已經穩固了才作罷。

“……”對于他的話，徐嘉無言以對，有他的地方蚊子确實是不叮衛淩陽，邪門得很，衛淩陽還曾經說過他比蚊香還好用。

蚊帳挂上去之後，當晚徐嘉确實沒有再被蚊子咬了，除了對宿舍的打呼聲還有些不習慣之後，睡得倒是比剛來的時候要好一些。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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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體育老師是個魁梧的青年漢子，剛開學第一周，體育老師也沒有要求學生做什麽體育項目運動，集合點名之後便讓大家自由活動。

乒乓球桌設在樹蔭底下，位置在九月的烈日下非常有優勢，集合一結束，女同學便直奔該區，搶占了先機，男生一部分選擇了和女生混打乒乓球，一小部分選擇了寬敞的籃球場。

市一高雖然是H市最好的高中，但是在2004年的時候條件畢竟有限，籃球場只有一個。

除了衛淩陽他們高一（1）班之外，還有兩個班的體育課排在了今天，其中一個是高一（5）班，另外一個是高二（6）班。

高二來得晚，高一兩個班已經各占了半個球場，場地有限，人一多不免起了争執。

高二的學生認為高一的初來乍到，新人要懂得遵守規矩，把場地讓出來給高二的前輩，直言讓占了半場的衛淩陽他們把場地讓出來，去和（5）班用另一邊的半場。

衛淩陽對此并不願意，他不是小氣的人，如果對方提出要加入他們一起打球他非常樂意，但是二話不說就要求他們把場地讓出來就不一樣了。他站着沒動，徑直問對方前面的人：“憑什麽？”

“憑什麽？”對方是個接近一米九的大個子，聞言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他比衛淩陽要高一些，态度有些蔑視，“就憑你們是高一新生，就得把地方讓出來。”

“哦。”衛淩陽點點頭，恍然大悟地說，“憑你比較老。”

“……你說什麽？”大個子被他噎了一句，有些惱怒地往他的方向跨了一步。

“衛淩陽，我們還是到後面去吧。”周于見狀，怕衛淩陽吃虧，伸手拉了衛淩陽一把，“好漢不吃眼前虧。”

“放手。”衛淩陽從小就不是膽小怕事的性子，他掙開周于的手，反而往大個子那邊迎了一步，雖然對方比他高，他卻沒有仰頭，而是翻了下眼珠，以翻白眼的形式與對方對視，“反正大家都是要打球，不如幹一場好了，誰輸誰走。”

他這種類似瞪人的對視方式看起來有種反嘲諷的意思，大個子沒想到這一屆的高一新生這麽嚣張，“嘿”了一聲，指了指球場對面的小賣鋪：“行啊，誰輸了誰請大夥喝水。”

在場的兩隊人加起來有十幾個人，請全部人喝東西對于一個高中生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不過衛淩陽并沒有放在心上，一是他不缺這個錢，二是他不覺得自己會輸，而是要讓對方輸。

“單挑還是？”衛淩陽挑着下巴問。

“三人賽。”大個子打了個響指，從自己這邊挑了兩人出來，其中一個比衛淩陽矮一點點，另一個同樣比衛淩陽要高，目測在一米八五左右。

周于見了對方的人選，不忍直視地抹了把臉，但衛淩陽要尬球，自己再退縮不免說不過去，自願組隊，然後問其他人：“還有誰？”

“我吧……”馮銳舉手，“不過我比較菜，只會帶球，成嗎？”

“……帶球你來幹什麽？還有沒有其他人？”周于頭大，他技術雖然還行，但是對方人高馬大，自己這邊衛淩陽的技術不清楚，再加上一個只會帶球的馮銳，妥妥是送錢給人喝水的節奏。

“嘿嘿，以前沒有什麽機會玩，不過我可以現學現……”

“徐嘉呢？”衛淩陽打斷他的話，往兩邊看了看。

“我剛才看他在後面樹底下乘涼。”馮銳頓了一下，張大眼睛，“我去，你不會叫徐嘉來吧？身高差距是不是有點……”他猶豫地看向對方三人，不說大個子，最矮那個也有一米八左右，而徐嘉身高……他記得入學量身高的時候是一米七一？？

這确實是要送錢給人的節奏啊！！！周于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衛淩陽确實是打算叫徐嘉一起上場的，他在小樹林後面的石頭下找到乘涼看書的徐嘉，二話不說就把人給拉到了球場上。

大個子見他拉來的人比自己矮了差不多一個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聲：“你沒開玩笑吧？找這麽個小矮子來跟我們打？”

他的隊友聽了也笑了起來，諷刺衛淩陽他們不自量力。

小矮子？

徐嘉挑了下眉，轉向衛淩陽：“他在說我嗎？”

周于聞言抹了把臉，心想這裏就你最矮了，不說你難道說其他人嗎？

小矮子說誰大家都有目共睹，衛淩陽卻說：“不，他在說我呢，你幫我收拾他。”

周于、馮銳：“……”兄弟你要不要這麽睜眼說瞎話？還收拾人家，我們別被收拾就好了。

哪知徐嘉真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個子，說：“可以的。”

大個子：“……”小矮子哪兒來的自信？

“我們再加一條吧。”衛淩陽無視大家大跌眼鏡的表情，拿着球走到大個子面前，“如果你們輸了，就為你剛才那一句話道歉。”

大個子愣了一下，确定道：“……你是說小矮子？”

“兩次歉。”衛淩陽強調道，“老師沒教你別給人亂取外號嗎？”

徐嘉在一旁聽了，唇角微抿，壓住那一絲想要上揚的笑意，心想衛淩陽大概忘記了，自己的第一個外號就是他取的。

大個子被衛淩陽的話給氣笑了，指着他和徐嘉說：“可以你們就來試試看。”

事實證明，徐嘉确實是可以的，他雖然身高不夠，但是他動作靈活，個子小反而成了避開對方的優勢，重點是他擅長三分球，很多時候他不需要去進攻，只需要在最佳的站位等待衛淩陽将球傳給他便可。

徐嘉之所以會打籃球，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衛淩陽。

衛淩陽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對籃球起的興趣，那時候他無意間看了一部叫灌籃高手的動畫，被裏面人物打球的動作深深吸引了，纏着何敏玉給他買了個籃球，然後整天拉着徐嘉和周子遙在大院的空地裏練習拍球，熟悉一些之後，就到小區附近公共球場練習，異常沉迷。

衛仲齊雖然常年工作比較忙，但是對衛淩陽卻也非常寵愛，幾乎到有求必應的地步，得知他喜歡籃球，不止沒有阻止，反而還給他找了個教練，在課後指導他練習，只要不影響到學習就行。

從這一點來說，衛淩陽的起點比很多人都要高，雖然才高一，但是他的打球的技巧卻是有專人指導，和對方這種業餘練習的完全不同。

而徐嘉和衛淩陽相反，他對籃球沒有多大的熱情，但是架不住衛淩陽軟磨硬泡要他一起去，不想在球場來回跑的他，等衛淩陽的時候，幹脆在另一邊場地練起了投籃，一投就是幾年，所以他打球的技術也許不怎麽樣，但是投籃的實力不容小觑。

在這一場比賽裏，衛淩陽主進攻，周于作輔助，徐嘉主投籃，三人第一次配合說不上非常默契，卻也能壓制對方，最後以三分的優勢取得勝利。

大個子雖然輸了，卻也是個爽快人，從口袋掏了錢出來，問衛淩陽：“願賭服輸，你們想喝什麽？”

“我和徐嘉喝汽水，周于你呢？”衛淩陽問。

周于沒想到真的贏了，連忙說：“我也喝汽水，謝謝啊！”

大個子點點頭，把錢給了其中一個人讓他去買，然後便轉身走人，衛淩陽出聲叫住他：“大個子。”

大個子腳步一頓，回頭看他：“你叫誰？”

“叫你啊。”衛淩陽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笑嘻嘻地說，“你能叫人小矮子，別人不能叫你大個子？老師不是這麽教你做人的吧？”

大個子：“……”

“說好的，兩次道歉。”衛淩陽無視對方精彩的臉色，和言悅色地提醒，“大丈夫，言出必行，大夥都看着呢，別丢人。”

大個子：“……”哪兒來的混賬小子這麽嚣張？！

周于：“……”兄弟，說話這麽挑釁，我敬你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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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拉了一下，把初一改為高一，徐嘉身高171，衛淩陽181，都還會長。】

作者有話要說：

衛淩陽：我媳婦的外號只有我能取。

徐嘉：……你取的我也并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