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于一夥人湧進病房, 看到病床上額頭包着紗布, 吊着手臂的衛淩陽, 周于“哎喲”了一聲，幾步走到床前，把手中的水果放到床頭櫃上, 看着衛淩陽說：“兄弟還真是你啊！我在報紙上看到照片的時候還以為看錯了呢，怎麽才兩天不見你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什麽報紙？”衛淩陽一臉懵逼，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徐嘉也一臉不解。

“本市日報啊, 衛淩陽你上報紙啦！”梁秀秀在旁邊說道，從雙肩包裏掏出一張折疊的報紙拆開, 遞給他看，一邊念出新聞的內容标題：“飛來橫禍！大型廣告牌突然脫落, 年輕小夥不幸當街被砸中……”

“……”衛淩陽聽到這個标題，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拿過她手中的報紙仔細一看，果然看到新聞底下的配圖是自己當時被砸中之後的照片，徐嘉還在他旁邊握着他的手。

昨天下午出的事故, 今天就見報了, 衛淩陽和徐嘉實在不得不佩服新聞工作者的工作效率。

“我今天一看到這個新聞我就傻眼了，新聞上說你被120擡去就醫，擡去就醫啊！”周于強調了一遍這四個字，突顯事情的嚴重性，“我怕你被砸出了問題, 就急急忙忙趕來看你了，正好路上碰到了梁秀秀，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那他們呢？”衛淩陽指了指陸庭川和靳浩，碰到梁秀秀怎麽連陸庭川和靳浩也一塊來了，他和這兩個家夥關系似乎不太好吧？之前還差點和靳浩幹了起來。

“閑着沒事，随便來看看。”陸庭川淡淡地說道，問一旁的徐嘉，“沒什麽大礙吧？”

雖然問的是自己，但徐嘉也知道他問的是衛淩陽的傷勢，便說：“觀察兩天就能回去了，對了，你們怎麽會一起過來？”

“大家都是同學嘛，我聽周于說了之後就給陸庭川打了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來。”梁秀秀從旁解釋了一句，碰到周于的時候正好是在陸庭川家裏附近，幹脆就一塊叫上了，說着不怎麽高興地看着衛淩陽，“怎麽，大家好心來看你你還不樂意了啊？”

“我又沒這麽說，你可以晚點再來。”衛淩陽撇嘴，晚點來，他就能把正事辦了。

“來都來了，你這樣子難不成還能趕我們走？”靳浩似笑非笑地看着衛淩陽被石膏固定着肩膀和吊在脖子上的手，語氣中透露着一絲幸災樂禍，“傷得挺嚴重啊！”

“滾吧你。”衛淩陽從旁邊櫃面上的袋子裏拿了一個柑子朝他丢過去。

靳浩順手接過來，直接從中掰開，剝了兩片塞進嘴裏，嚼了兩下便吞了下去：“挺甜的，謝謝啊。”說着把手上的另一半柑子給了他旁邊的小女孩。

衛淩陽：“……”

周于他們來了五個人，病房沒有那麽多空餘的凳子，徐嘉将其中一張放到靳浩旁邊的小姑娘那裏，笑着說：“芊芊坐這裏吧，還記得我嗎？”

“記得，徐嘉哥哥。”芊芊朝他乖巧地笑了下，“謝謝哥哥。”

“你們怎麽認識？”靳浩挑眉地看着他們兩人。

“昨天在書城遇上的。”陸庭川說道，芊芊跟着點頭，對靳浩說：“徐嘉哥哥還給了我巧克力。”

“拿糖騙我妹妹啊？”靳浩開玩笑地看着徐嘉。

“有這個想法，你妹妹比你可愛多了。”徐嘉也跟着笑了下，“沒有那麽欠揍。”

“我哥哥也很可愛的。”芊芊小聲地替靳浩辯解，伸手去拉着陸庭川的手搖了搖，“陸哥哥，你說是不是呀？”

陸庭川：“……”

靳浩：“……”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默地別開了頭，選擇無視這個問題。

陸庭川和靳浩沒待多久便先帶着芊芊離開了，周于和梁秀秀倒是留到了何敏玉從家中過來才離開，何敏玉見他們這麽有心來探望衛淩陽，提出要請兩人吃頓飯，周于哪裏好意思，婉拒後拉着梁秀秀趕緊溜了。

他們走後，隔壁病床來了新的病人，緊接着砸到衛淩陽的廣告牌制作商也過來探望衛淩陽，對此次事故深表歉意并且保證會作出讓衛家滿意的補償，何敏玉和對方約好等衛淩陽出院了再詳細讨論賠償的事情。

徐嘉堅持繼續留下來照顧，何敏玉争不過他，等兩人吃過飯，便收拾東西先回了家裏。

隔壁床新來的病人是個出車禍撞斷腿的大叔，從住進來到這會一直不停地喊疼，即使到晚上睡着了，呼嚕聲也非常大。

衛淩陽聽着他的呼嚕聲，知道接下來即使晚上也沒辦法再和徐嘉獨處了，想到自己的告白之路遙遙無期，不禁感覺心如死灰，伸手拉了拉在床邊凳子坐着的徐嘉，說：“嘉嘉，我想洗個澡。”

徐嘉放下手中今天陸庭川帶來的書，看着衛淩陽被固定着的肩膀，有些猶豫。

“實在不行，你幫我擦一下身體總可以了吧？”衛淩陽可憐兮兮地看着他，“都兩天沒洗澡了，再不洗我就臭了。”

徐嘉想了一下，只要不碰到傷口就行，便松了口：“好吧。”

見他答應，衛淩陽滿意極了，右手抓着床杆坐起來，湊到徐嘉面前，笑吟吟地說：“嘉嘉，對我真好。”

他突然湊過來，一張俊臉差點沒貼到徐嘉的臉上，把徐嘉吓了一跳，連忙後仰拉開距離：“你幹什麽？”

“沒幹什麽呀。”衛淩陽一臉無辜地看着他，“我只是想洗個澡。”

“……”徐嘉看了他一眼，把書合起來放到一旁，起身從櫃子裏給他找了幹淨的換洗衣服出來，衣服都是何敏玉帶過來備用的。

衛淩陽受了傷，不僅洗澡不方便，就連脫衣服也不方便，只能由徐嘉幫他脫衣服。脫上衣的時候尚未覺得有什麽不妥，脫到褲子的時候，徐嘉的手頓住了，下意識擡頭看向衛淩陽。

衛淩陽也正在看着他，見他停下來，不解地問：“怎麽了？”

“沒有。”徐嘉收回目光，雙手解開他褲子上的紐扣，拉下拉鏈。

窄小安靜的衛生間裏，拉鏈下滑的聲音非常明顯，氣氛一下子就微妙了起來，衛淩陽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剛才徐嘉擡頭看自己是什麽意思，不禁耳根發熱，拿手摸了摸鼻子。

“擡腳。”徐嘉将他褲子拉到腳跟，見他一動不動，出聲提醒。

“哦。”衛淩陽摸着鼻子，擡腳讓他幫自己把褲子脫掉，努力裝作很淡定的樣子。

“坐這裏。”徐嘉把剛才準備好的高腳塑料凳子拉過來，示意衛淩陽坐到凳子上，自己去一旁的櫃子裏拿沐浴露。

“那什麽……”衛淩陽眼睛四處亂飄，小聲地問，“內褲不脫嗎？”

“啪——”

手中的洗發水掉在地上，徐嘉頓了兩秒，若無其事地撿起來，轉過身看着衛淩陽，面無表情地說：“你想自己洗嗎？”

“沒。”衛淩陽連忙搖頭，馬上在徐嘉準備好的凳子坐下，一臉認真地說，“我就喜歡穿着內褲洗澡。”

“……”徐嘉沒忍住笑了一聲，伸手按了一下他的頭，命令道，“少貧，轉過去。”

“好咧。”衛淩陽二話不說，轉過身背對着他。

徐嘉先擠了點洗發水幫他洗了頭，再用花灑避開肩膀和肩胛骨的地方幫他把身體打濕，然後擠了些沐浴露在手上打成泡泡，抹到他的身上。

雖然是大冬天，但醫院裏面有供暖，衛淩陽脫了衣服也不會冷，不止不會冷，在熱水的沖灑和徐嘉幫他抹沐浴露的動作下，他反而覺得熱得厲害，連毛孔都張開了在散發着熱氣一般。

低頭看着在給自己的腿抹沐浴露的徐嘉，衛淩陽覺得被他的手指碰過的地方，都像是激起了一小串靜電，酥酥麻麻的，刺激着他的感官，某種難以言喻的躁動在身體的某處漸漸蘇醒。

徐嘉用沐浴球幫衛淩陽簡單搓了一下澡，感覺差不多了就拿過花灑幫他沖身上的泡泡，沖完背部，繞到前面去，提醒他：“你站起來吧，我比較好沖。”

“……”衛淩陽微低着頭一動不動，雙手虛虛搭在自己的胯間，耳根有些可疑的紅暈。

“你聽到我說……”徐嘉伸手去拉他的手想讓他起來，剛拉到一半，就看到他腿間某處隆起了不小的弧度，手上一僵，表情錯愕。

衛淩陽看他一張白皙的臉迅速變紅，抓着自己的手像是被火燙了一般松開，連忙站起來：“嘉嘉，你聽我解釋。”

他這一站，原本用手掩藏着的地方整個暴露了出來，被水浸濕的內褲印出那處明顯的輪廓，大刺刺地展現在徐嘉面前。

小時候徐嘉也和衛淩陽光着身子下河洗過澡，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這會突然看到對方毫無預警勃.起的地方，只覺得臉燙得厲害，別開頭不去看他，低聲斥了一句：“耍什麽流氓？你給我轉過去。”

“不是，你聽我說……”衛淩陽乖乖轉過身，為自己辯解，“我不是耍流氓的，就是……你剛才……摸我……我就忍不住……”

“誰摸你了？！”

“你啊。”衛淩陽輕咳了一聲，語氣中帶了點掩飾不住的小得意，“還摸了全身呢。”

“……衛淩陽，”徐嘉臉色由紅變黑，“你再說一句！”

“……我錯了。”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徐嘉的臉還是黑着的，衛淩陽跟在他的背後，不敢再得瑟一句，也沒敢再和他繼續昨天的話題，免得他翻臉不認人。

………………

作者有話要說：

衛淩陽：摸了還不承認……

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