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凝固

作者有話要說: 高虐高能僞be,慎入

阿瞳大概是……堅定如磐石到幾乎非常态的那種。

于是,磐石遇上病态粘着系,超級大悲劇就看誰先磨死誰(望天

本來冰戀什麽的打算單獨放特別番外,但寫到這裏忽然覺得這種設定更合适……反正都是要黑的幹脆就這樣黑到底吧(喂

下章是真·結局he,我們有特殊的扭轉be技巧!(被毆

最後,不要把二三次元混在一起,保護好自己,麽麽噠。

安初瞳因驚愕窒住了呼吸,可內心深處,又有一種“終于開始了”、“還是這樣啊”的微妙感覺。

——本來還以為,這樣平靜正常到異常的日子,能夠長久一點呢。

——不過,這種走鋼絲一樣岌岌可危的平衡,還是早點打破,早點走到盡頭吧。

腦中這兩個念頭交織着出現,截然相反的矛盾感拉扯着她。而引發一切的,無疑是金發少年忽然的靠近,然後唇間覆上了,一抹無比熟悉的溫度。

如同游戲中身不由已的十幾個白天黑夜,一樣的溫度,一樣的氣息,一樣翻攪厮磨的方式,一樣黏糊的液體。

交換唾液,交換味道,交換氣息。

安初瞳沒有閉眼,黃濑也沒有。實際上她在記憶中尋找,除了因為藥物帶來的疲憊之外,親吻的時候,她幾乎都是睜着眼睛的。

有人說,相愛的人之間接吻,是因為彼此間交付信任。用自己所有的感官去投入一場親密,深入對方的心靈。

她和黃濑涼太之間,大概是沒有的吧?

直到安初瞳幾乎窒息,開始感慨果然運動系的就是肺活量好,黃濑似乎察覺到她的走神,有些不滿的咬了她一口,然後放開了她。

安初瞳吃痛地皺了皺眉,撐着桌子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一只手還握着勺子。她像是丢掉一塊燒紅的烙鐵那樣扔掉了它,起身的動作卻只進行到一半,就被另一只手從背後壓了下去。

“唔——”

鼻尖撞到對方的肩膀上,生理性的疼痛讓她瞬間飚出了淚花。黃濑似乎也被這意外的着陸點驚到了,顧不上自己另一只手還隐隐作痛,扮過她的肩膀上下打量:

“小瞳?還好嗎……嗷。”

安初瞳覺得,那一刻自己絕壁被希拉附身了。

——別問她為什麽是這個古老的角色。

她左手抓住對方半握自己右肩的手,照着他剛剛塗了燙傷膏的地方用力一按。在對方條件反射松手的那一瞬間,雙手齊上把左肩拯救出來,一扭一撐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然後奪命狂奔。

那一刻,安初瞳的心裏什麽都沒有,只有純粹的“遠離”這個念頭。即使理智告訴她應該忍耐下來,應該試着和黃濑繼續虛與委蛇,應該找到更合理的方式。

但身體告訴她,它受不了了——它抗拒那個人的一切,氣息、觸感、溫度,還有那份強迫發生的、讓她無數個噩夢中擺脫不掉的親密!

這份抵觸占據了她的理智,被一個深吻徹底點燃。可轉身逃出第一步的時候,安初瞳已萌生出一種,從心底湧上的絕望預感。

無處可逃的絕望。

“小瞳……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把你殺掉,這樣或許才能永遠留在我身邊吧。”

結實有力的胳膊,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她,或者應該說是“束縛”。雙臂的主人很輕易的追上她、抓住她,無視她身體條件反射的顫抖到幾乎窒息,語調親昵的說:

“不過,果然還是下不去手呢……既然這樣,我們來換一種更‘有用’的方式吧。”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你逃掉了。”

***

這世上最恐怖的噩夢,是當你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現實之中。

那天之後的很長的一段記憶,由于人腦的自我保護機制,自動在安初瞳的腦中模糊了。

大概有很多個日夜吧,從那時起她就被再也沒有得知過日期,但根據自己的身體極限判斷,那不是一段短暫的時光。

她的腦中只有模糊的殘像,在他們居住的公寓的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光線明暗變幻着,身體周圍的觸感有時柔軟有時堅硬,有時冰涼有時溫熱。唯一不變的是糾纏着的少年的體溫,目光從未在她身上挪開分毫。

他抱着她去衛生間大小解,在她快要虛脫的時候啾着她的唇喂下一口口湯飯,每隔一段時間一起洗澡。那始終冰冷的、炙燙的目光,讓她的皮膚與內髒經歷冰封後炙烤,最終龜裂成不堪的模樣。

日夜昏沉,無盡頹靡。時間仿佛已經對他們凝固,不需要繼續維持上下學的日常。只有欲忘,混亂,懲罰。

直到身體已經習慣一切,他簡單的觸碰都能讓她顫抖濕潤。他終于露出餍足的笑,将她抱進懷裏,親吻她的唇角。

那樣純潔的、輕柔的吻,仿佛陷入初戀的少年少女,小心而生澀的初吻。

“……你,給我吃了什麽?”

她嗓音低啞,已許久沒有說過真正的話,除了某些無意義的聲音之外。

他的吻停了一瞬,然後從唇角來到唇面,呼吸有意無意的起伏,滿意的感覺到她的輕顫:

“欸,小瞳問的是什麽?”

她沉默了,忽然不想再問。

實際上,就算他不明說,她也知道答案。

他之前一直喂給她的,那種能讓她失去大部分意識的黑白藥片,被他添加了新的東西,放進了每天喂給她的食水裏。

現在的安初瞳,已經徹底離不開黃濑涼太了。如果不能接觸到他的皮膚,不能嘗到他的液體,就會無法控制的虛軟、無力、昏迷。

反之,他的一切,已成為她身體唯一的燃料。

“這樣,就不怕我看不到小瞳的時候,小瞳會不知不覺死掉,或者試圖逃走。”黃濑低嘆着,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龐,“早就應該這麽做了,自由什麽的,關于我以外的其他念頭,都要快點忘掉啊。”

忘記吧。

忘記吧。

忘記吧……

忘記……

忘……

很快,安初瞳懷孕了。

是個女孩。

她被昏迷着送去醫院,幾乎沒有什麽知覺的做完檢查。從醫院回到他們居住的地方,她在黃濑的親吻中恢複意識,看到他掩飾不住的歡喜神情,說小瞳,是個女孩哦。

在這麽久死寂的沉默應對後,無論他如何折磨都毫無回應的安初瞳,那雙空洞如人偶的眼瞳中,第一次出現了屬于人類的情緒。

她擡起頭,想要張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因為太久不曾交談,已說不出正常人所能表達的句子。

——早在被喂養成不知是人是獸的存在後,她就失去了對他的最後一絲情感。莫言愛意,從那時開始,她連恨都不想給他。

他最初感到安心與滿足,擁抱着她,以任何想要的方式。可漸漸地,他卻覺得心中那個一直被忽視的角落裏,從最初就存在的空洞,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大。

黃濑開始努力和她交流,試着用她從前喜歡的東西引起她的回應。可他面對着的,不是安初瞳,已是被他親手改造成這個樣子的人偶娃娃。

人偶,是不會擁有任何,屬于人類的回應的。

可是這一刻,她卻努力了很久,最後終于斷斷續續的,擠出嘶啞的聲音。

黃濑的眼中有重新煥發、甚至可以說是複活的明亮色彩,期盼着他都不敢相信的期盼。卻在少女說完一整句話後,徹頭徹尾地掐滅成灰。

“你……能不能,在我,生下‘它’之後……放我走?”

她甚至不願意,稱它為“孩子”。

黃濑涼太的拒絕,并沒有讓安初瞳多麽失望。

或者從一開始,她就明白他不可能答應。

只是還有那麽一絲的不甘,如同她對生存的執念。即使變成人偶般失去一切的狀态,也依然尚存一絲的執念。

“……是嗎。”

她說。

那份執念,徹底斷掉了。

……

……

口中的球被小心翼翼的取出來,熟悉的吻落在她唇間。先是隔着紙一樣薄的距離小心翼翼的等待,然後看她沒有反應,才試探着印了上去:

“小瞳,今天我們的小寶寶有沒有很乖呢?”

少女的睫毛低垂如蝶翼,淡粉的唇因為親吻變得濡濕。她的眼神空洞,視線仿佛落在少年撫摸她小腹的右手,又仿佛什麽都沒有看。

安初瞳早已記不清時間過去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顯懷的時候。

這麽算的話,至少有四個多月了吧。

而懷孕之前的那段日子,又是多久呢?

時間是這樣漫長,又是這樣短暫。藥物、囹圄、不見天日,幾種因素累積到最後的結果,是她終于模糊了一切。

即使是曾經刻骨銘心的恨,以及虛假打破的那一刻,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刻進靈魂中的複雜且強烈的情感。

由于安初瞳的懷孕,黃濑停掉了所有不利于她身體的藥物。只是相對的,他将她看管的更加嚴密。平時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入睡或者不得已離開的時候,他用最柔軟的材料束縛她的行動,給她口中塞進特制的口球。

安初瞳一直很安靜,準确的說,從黃濑表達拒絕的那一刻起,她又變回了曾經毫無生氣的模樣。黃濑依然渴望她的回應,潛意識裏又明白那已不可能。

他只好安慰自己,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讓她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所以,直到懷孕五個月的時候,他回到家中,看到那一地的血泊時,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用一把千方百計藏起來的刀,剖開了自己的肚子,拉扯出內部的東西。然後用最後一絲力氣,将它刺進了自己的喉嚨。

她曾是永不會思考任何與自戮相關念頭的女孩,她曾是差一點愛上黃濑涼太的女孩。

這一刻她終于解脫,在生命已經失去最後一絲光明的時刻。并且直到最後,她也沒有留給他任何關于喜愛、關于順從的情感。只用最堅硬的玄冰将心封存,活生生砸碎成空洞。

那一瞬間,黃濑涼太徹底的瘋了。

甚至可以說,當病毒入侵,當安初瞳逃離開始,他就堕入了瘋狂的地獄。

然後,将她也拽了下去。

他小心的收好她和孩子的屍體,親手将她們燒成灰燼。然後憑借他幾乎過目即懂的技能,不知晝夜的翻遍資料。

那一天天光晴好,他抱着一大一小兩個骨灰盒出門。去了某家特殊的機構,依靠絕對掌控的能力與新學到的知識,熔出了一枚鑽石戒指。

那圖案彼此相連又泾渭分明,很像他戴着的耳釘上,銀與黑相間的模樣。更像一個小小的女孩,依偎在母親懷中。

他将戒指戴在無名指,低頭吻上去。然後露出初見那天,陽光般燦爛溫暖的笑容。

那是高一開學不久,他參與了一場難度不大的校內練習賽。然後在千百人中看到了她,即使一副受驚後的怔愣模樣,依然讓他覺得無比可愛。

就像後來的很多天,無數個日夜。

“小瞳……你終于徹底屬于我了,和我們的孩子一起,永遠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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