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聞言,那侍衛隊隊長冷哼一聲,似是心有不甘的轉身朝着洛環走了過來。“這傾良人還真是身子虛弱,果然是因為冷宮吃穿不好才弄出來的不成?”言語之中充滿了諷刺,而陸傾辭卻裝作不成聽到。

“勞煩隊長你查了那麽久,這夜深了,若是不好好休息對這身體可是不好。既然查了那麽些時間隊長還不曾查出些什麽的話,那便請隊長離開這靜華宮。”說着說着,陸傾辭微微皺眉,伸手捂住了心窩處,“這麽晚了還不曾休息,這心疼也犯了……小真,扶我上床上歇息,洛環,素鳶,送隊長離開靜華宮。”雖說是淡笑着說着,但是言語之間毫無轉圜的餘地。

這一番的鬧劇倒也算是收場了,徹底被請走了的侍衛們這麽一走,這靜華宮又恢複了以往的安寧。

“小主,已經将人請出了靜華宮。”送完了人回來覆命的洛環說道,“小主您這手……要不要去請太醫來看一下?”有些在意陸傾辭的傷口,洛環建議。

那不過是小傷,只要劃的地方正确,要制造出那種出血量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無礙的。對了,拂箋,你同霜華一同去太醫院領取一些傷藥,就說是要好止血的。鎖雪,春淺你們去燒一些熱水,繁夙,你快去拿些幹淨的布巾來。洛環,素鳶,小真,你們三個在那躺椅之上鋪好床鋪,默枝,你去我的櫃子裏面将我的藥箱子取出來。還有,床下的請出來吧。”陸傾辭最後說的一句話讓大家一驚,本來準備去做自己的任務的衆人都忍不住的回過頭看向了那張床。

沒有多少時間,一個蒙着黑色的布巾,身穿夜行衣的男子緩緩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摘下了臉上的黑色布巾,黑色布巾之下的容顏,俊美無比。一時之間幾個宮女都看得失了神。

“你救我,是為了什麽?”男人依舊挺直着腰身,若不是能在他臉上看到那縷蒼白,說不定別人會以為他現在健康得很。

男人的這話,讓默枝有些不滿。拿着藥箱,默枝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再看看那幾個在犯花癡的宮女,默枝怒道,“你們幾個看什麽看,該幹什麽就快要去幹活。”再看那個男人,默枝冷哼一聲道,“什麽為了什麽?你以為我家小姐圖你什麽?不過是一個闖入宮中不知死活的刺客罷了,若是沒有我家小姐救你,還不知道你會成什麽玩意兒呢!”

“默枝。”叫了一聲默枝的名字,陸傾辭示意默枝不要再多說什麽。默枝雖有些不甘願,但是卻只得點頭從命。陸傾辭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緩步走向了那名男子,道,“傾辭救你為何,之前已經說過,無需再說。倒是公子你,是不是應該報上名諱?”

陸傾辭一言,引得男人不禁輕笑出聲。緩緩的坐到了陸傾辭的床榻上,男人打量着陸傾辭說道,“我名喚風僢。”

“僢?”這個字,可不是吉利的代表。陸傾辭想着,忍不住的輕皺起了眉頭。

“字喻意不好也無妨,事在人為,而非單靠這名諱。”男人說着,眉眼之間滿是自信。一瞬之間,陸傾辭的心漏跳了兩拍。

男人自信雖好,可他卻不知道這世間萬物,卻終究是有那命數的存在。他道是事在人為,若是這一切當真是能憑借着這四個字,那她如今又怎麽會身處于這靜華宮之內?

“風公子當真信心十足。我名喚陸傾辭,在這皇宮庭院之中,卻終是一個什麽也不能做的傾良人。”這話中有意,卻不知這男人是否聽得出。

“是否能做,其實不過是看你願不願意。你若不願,何人能讓你成為傾貴妃?你若願,何人能讓你繼續做這任人欺壓的傾良人?雖是命中注定,但其餘不過是你的意願,是你自己弄出了如此的境地。只不過你心中不曾後悔,那如今何必自貶身價?”男人劍眉微挑,那目光似乎已經将那陸傾辭看透。

Advertisement

好一個聰明的男人。

“自貶不敢當,只不過在宮中為人處世嚣張跋扈總不是好辦法。”陸傾辭笑着,伸手拿過了剪子,将男子的衣服剪破。“如今可說四面楚歌,稍有不慎……呵呵,那就不好辦了。”看那刀傷似乎很深。

“稍有不慎?那你如今救我,算是什麽?這可不是稍有不慎的程度啊,陸姑娘。”目光忍不住的落到了陸傾辭包紮着傷口的手上,風僢忍不住輕嘆一聲,“如此玉手,卻為我這個陌生人而傷,你心中究竟是在想什麽?”

想什麽?

陸傾辭只覺得……當時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之間有着一絲試探任性一般的感覺。

從外面的世界之中落入這個牢籠之中,若是不救他,他會如何?是否會和自己類似或者更加慘烈的結果?

他劫富濟貧,那算不上是壞人。

這成了陸傾辭救人的理由,但是真正所想的,卻是不想讓這個男人和自己差不多。當年的自己,多麽希望有人可以伸手幫自己一把,可是最終卻是無人相助。如今的這個男人,也只需要人伸一把手,所以,她伸手了。

或許即便是如今,她還是在希望有人可以朝着自己伸出一把手。

這樣的自己,其實說不上是善,只能說是自私。

無法言明,陸傾辭只是淡淡的朝着男人笑了笑,習慣性的說謊,“救你不過是爲了救受難的百姓,傾辭的心不複雜。”沒有去對上這個男人的目光,陸傾辭只怕自己會被看穿。

“女人心,海底針。不複雜這三個字,說不得。”風僢說着,輕嘆了一口氣。

這寂靜,并不曾維持多久。很快的,那寂靜就被事情做完回來了的幾個宮女給打破了。

“小主,熱水好了!”

“小主,這是太醫給的幾瓶藥。”

“小主,床榻也好了。”

一時之間的吵鬧,倒是讓這略微有些尴尬的氣氛稍稍有些緩解。拿過了放在一邊的布巾,陸傾辭沾了沾那熱水,然後擰幹。小心的擦拭着男人手臂上的血,陸傾辭從藥箱內取出了一瓶不知名的藥瓶,朝着男人的傷口處塗了一些那藥水。

塗上去的感覺一點也不疼痛,反倒是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這是……”

“這是我臨行以前從家裏面帶了些藥物入宮。只怕有個萬一。這個是消那個讓血無法凝固的毒的良藥,我見你血流不止,心想他們大概是爲了讓那搜查不易斷了,因此在劍上塗了那種毒吧。”大致的解釋了一遍,陸傾辭将那藥瓶放回到了藥箱之內。然後拿過了剛拿回來的創傷藥,為風僢塗上,而後則是手腳利索的将那繃帶為風僢綁上。“你這傷休養些許日子就會好的,最近幾日就要勞煩你睡在那卧榻之上了。”靜華宮除了這主卧室之外,便只有三個奴才用的屋子,九個宮女正好分了。僅剩下的,那只怕是柴房,若是讓一個傷員去睡柴房,那也實在是不好。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幺?”聽得陸傾辭的話,風僢忍不住的想要去吓一吓這個女人。

陸傾辭沒有什麽反應,只是淡淡的說道,“那裏有一個屏風,你是看不到這裏的。且說,傾辭為何要怕?你是壞人?”

陸傾辭那樣子,似乎是在肯定風僢并不是壞人一般。“好與壞,僅僅是靠着言語的确認就能夠肯定的?”

“也是。”陸傾辭淡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屈尊柴房睡覺?”或許是給予男人的話的反擊,陸傾辭很清楚的看到了男人在聽到了這話的時候眉頭的微挑。有着些許的厭惡。

“那還是敬謝不敏。”

“既然如此,那還請風公子乖乖的做一個好人為妙。”這一局,陸傾辭勝出。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