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非常人，也許是仙

“他們不過平頭百姓，從未見過赤瞳。”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天靈下意識的轉身，卻正對上一雙溫和至極的眸子。

如同湖水般清澈的瞳仁中，除了溫柔外，竟再也沒有多餘的雜質。他依舊一身盔甲，然而，卻無法遮掩他身上灼華的氣質。他靜靜地看着天靈，一雙眸子中仿佛能夠容忍任何的不堪，幹淨澄澈的讓人不忍傷害。

“謝謝！”天靈朝着顼陽點了點頭，臉上也緩緩地漾起了一抹淺淡的微笑。然而，這一笑卻讓天地都為之變色，那雙妖冶的赤瞳中盡顯柔和，如同仙子般，讓人為之迷醉。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剛剛确實是太過沖動了。那個人明顯的不容小觑，若是真的死在她的手下，只怕她今後的路便要更加的難走一些了！剛剛來到這片大陸便惹下那樣不可挽回的錯誤，她也是沖動的險些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顼陽輕輕咧嘴一笑，輕輕地掩飾過眼底的震驚，說道：“不必客氣。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本就是我該做的！”顼陽溫和的笑着，片片烏雲籠罩在他的頭頂，卻蓋不住他的絕世風華。

天靈微微一愣。腦海中卻閃過那個帶着狼頭面具，從不以真實面目示人的“狼王”。他那十分別扭拙劣的解釋，讓她忍不住想要發笑。

顼陽的話音剛落，頭頂便閃過一道亮麗的閃電，夾雜着轟隆隆的雷聲便滾了過來，每一聲都足以讓整個靈煉大陸為之顫抖不已。

兩人皆是一愣，繼而相視一笑。天靈心情極好的揚起唇角，笑容明媚，好像要将此刻正壓城的黑雲給驅散，将這世間照亮，不容半分的陰霾。她抿嘴輕笑兩聲，聲音輕快：“你這人倒是謙虛！可是，老天爺好像并不認同。哈哈哈！”

她的笑聲爽朗好聽，笑容明媚如春日的暖陽，一雙眸子中竟是幹淨澄澈的清冷。淡淡的疏離暈染着那雙獨特的赤眸，竟讓他看得移不開眼。

“無所謂，自己認同就好！”顼陽淡淡一笑，溫柔恬淡的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祗。輕輕一個颔首，動作謙遜而柔和，別有一番謙謙君子的風味，“在下顼陽，家中還有一個小妹，不知姑娘能否賞臉到寒舍小住。”

天靈微微一愣，對眼前這個風度翩翩，即便身着盔甲也讓人感覺沒有半分塵埃近得他身的男子産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即便說話，也讓人覺得舒服的仿若全身都浸泡在溫泉中，被那股濃烈的暖流包圍在中間，每一個毛孔都叫嚣着舒暢。

她輕輕點頭，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洋溢出一種難言的風味來：“天……”一字剛出，神色卻随之一頓，耳邊狼王的告誡再次響起。天靈緩緩地掩飾過自己的尴尬，笑容明媚，“天心。多謝！”

她雖不明白為什麽他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姓名，卻也感覺的到他并沒有惡意。

天靈暗暗嘆了一口氣。

罷了！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她始終是她，就算是叫其他的名字，亦或者像現在這樣換了一副皮囊，也無法改變她的本質。

“請！”顼陽輕輕一笑，她剛剛的一瞬停頓後眼底閃過的戒備并沒有逃過他的雙眸。然而，他卻依舊笑得雲淡風輕，仿佛從未發現過她的異樣一般。如玉的手指伸出，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天靈沖着他輕輕一笑，輕盈的腳步便跟在了他的身側。臉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心中卻仿若有一只小鹿正在不停地撲通撲通的沖擊着她的心髒。

“你說他們沒有見過赤瞳，所以害怕。那，你是見過的咯？”天靈疑惑地轉頭看向顼陽的側顏，他纖長的睫毛輕輕地忽閃着。即便是側臉，也柔和的讓人想要親近。

顼陽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嘴角卻漾起淡淡的笑意：“沒有。這樣獨特的仿若能夠看透人心的赤瞳，擁有的人只怕在整個靈煉大陸上不會超過五個。我哪裏有幸曾經見過，如今能夠見到一雙，只怕也要耗盡我今生所有的好運了！”他淡淡的笑着，聲音輕柔的宛若拂過面頰的輕風。

“有幸？！你不怕嗎？”剛剛在那片草原上，那些人眼中的恐懼，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而且，現在，這些人更是緊閉門戶，害怕恐懼之情早已是不言自明了！

“怕？為何要怕？”顼陽轉頭看了天靈一眼，頭頂的那一片片黑雲仿佛都在繞着他走一般。他的笑，竟讓天靈突然産生了一種宛如做夢的感覺。

“這樣異類的眸子并非常人所有，說不定，我是妖呢？”天靈開着玩笑，一雙赤眸中滿是澄澈的光澤，清冽淡然的如同點點雪花飄落在了她的眼球中，晶瑩透亮。

“呵呵！”顼陽突然開懷一笑，突然站定，一雙柔和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天靈的雙瞳。正待天靈疑惑着回視他的時候，他卻又突然轉身，繼續向前走着，“非常人，也許是仙呢？”

他開懷的大笑，腳下邁着輕快的步子。眼睛中的點點亮光，顯示着他極其愉悅的心情。

天靈站在原地微微一愣，繼而莞爾一笑，緊趕幾步，追上了顼陽的步伐。

是啊！并非常人，誰說定是妖？也許是仙，也是未可知的！

剛剛邁過大廳的門檻，淅瀝瀝的雨便下了起來。一顆顆，如同豆子般大小，敲打在人的身上，格外的疼。

天靈看了一眼身邊換上了一身水藍色長衫的顼陽，赤紅色的瞳仁中閃過一抹驚豔。她毫不吝啬的誇獎道：“這身衣服，跟你的氣質很搭。”說完，又重新調轉回頭來，看着眼前層層疊疊的雨簾。

奢華的大廳中擺滿了各色名貴的桌椅，桌上擺放的瓷白色茶盞一看也知是上好的青花瓷打造。一入大廳，便可以看見一幅水墨畫。墨點勻稱，構圖精巧，一看便知是大家手筆。畫軸下，一只瑞獸桐廬正向上冒着袅袅的香氣。

單單只是剛剛進門的一眼，天靈便不由得驚嘆。果然是身份高貴的人家！

“謝謝誇獎！”顼陽端過丫鬟遞過來的茶盞，緩步走到天靈的身邊，學着她的模樣看着門外潺潺的水霧。将手中的茶盞遞到了天靈的面前，說道，“毛峰，自己猜測，你應該會喜歡。要不要嘗嘗？若不和心意，我讓他們再換。”

天靈微微一笑，如玉的手指接過瓷白的茶盞。緩緩掀蓋，袅袅的熱氣便趁着空隙向着空氣中升騰了開去。争先恐後的，似乎一個被長時間困住腳的孩子終于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蓋盞輕碰，發出如同鐘磬般的清脆響聲。嘴唇微抿，茶香便肆無忌憚的沖入了喉中，一直蔓延至心間。天靈不由點頭：“嗯！果然是好茶！你這寒舍，可真是一點都不含，還暖得厲害呢！”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卻突然聽到一個嬌小可愛帶着幾分興奮的聲音快速靠近，細聽之下，還可以聽到那腳步聲中的歡快：“大哥，阿飛說你帶回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漂亮姐姐，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