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楚宴漲紅了臉, 臉上一片豔麗的紅, 在那白皙的臉上,仿佛一滴朱色在水裏暈開似的, 纏綿的紅色,就這麽浮現在臉上。

很美。

程凜不由更加着迷。

“別……”楚宴發出了聲音,卻如何也操控不了自己的身體。

略微冰冷的手指在身上流連,楚宴的呼吸都亂了幾拍。

他很害怕,因為程凜向來是有一說一。

楚宴的眼底堆滿了屈辱:“你之前分明對我不管不問, 為什麽突然……”

他把身體借給程凜,是因為不想看見幸福的家庭四分五裂,沒想到父母最終還是離了婚。小小的他看不得父母這樣互相責備, 就說程凜哥哥還在他的體內,他們是共存的。

然而,引來的只有父母驚恐的眼神。

他們把他當成人格分裂,精神不正常的怪物。

于是兩個人更加互相埋怨,覺得是因為這樣的家庭氣氛, 才會讓楚宴變成這個樣子。

直到他們受不了, 各自離了婚。

手指最終把扣子完全解開了, 楚宴才從這段記憶裏抽出來。

程凜雖然是他的哥哥,但對楚宴的事情向來不管不問,突然這麽做, 讓楚宴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對于楚宴的問話, 程凜的目光極度複雜。

的确,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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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為什麽, 只是突然有一天,發現你秀色可餐?”

“騙人。”

程凜笑了起來:“乖,我們共用了身體這麽久,這具身體有哪個部分我不熟悉?”

指尖在肌膚上流連,帶起顫栗的感覺,仿佛是羽毛劃過一般。

楚宴身上的肌膚十分柔軟,他是個男人,就算這樣自己摸自己,也是會有感覺的。

寝室裏的一側還挂着全身鏡,楚宴偶然瞥了一眼,發現鏡子裏的他發絲淩亂,衣服也是皺巴巴的。他的眼角處一片豔紅,微微輕喘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勾人。

“被你自己的樣子給迷上了?”

楚宴狼狽的挪開眼:“誰會那麽變态?”

“我啊。”

楚宴:“……”

他發現,自己對身體的操縱越來越弱,竟然一點點的挪着頭。這個角度,就不得不看着自己了。

這仿佛是程凜的惡作劇。

楚宴感覺既羞恥又惱怒,無奈怎麽也操縱不了身體。

程凜在他身體裏留了太多年了,以至于不同于普通的附身,程凜的靈魂也和這具身體融合得很深。

“住手。”

“叫一聲哥哥來聽,我就住手~”

楚宴漲紅了臉:“哪個哥哥會這麽做?”

“我啊。”

手已經慢慢的朝下了,楚宴臉色一白,連忙喊了一句:“哥哥!”

“再軟一點。”

“……哥哥。”

“不對,要撒嬌一點。”

楚宴胸口起伏:“你夠了!”

程凜笑了起來,終于放開了身體的操控。要不是眼睜睜看着謝清泉這小子勾引楚宴,他也不會這麽動怒。

很可惡了,早該把他大卸八塊。

程凜煩躁不安的想着。

楚宴抿着唇,終于能操控身體了,他卻做了一件程凜意想不到的事。

他一拳打向了自己。

“下次再這麽做,我就自殘。”

程凜:“……”

“我們的感覺是互通的,我就在手上劃一刀,就是你剛才操控摸我的那只手,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疼!”

楚宴不再管程凜如何想,兩人雖然是一體雙魂,可操控身體大多都是他自己。

他有的是機會。

程凜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有些懦弱的他會這麽做,一時發愣。

怎麽回事……

他的心髒在蠢蠢欲動,止不住自己的興奮。

好想……把這個人占為己有。

“別想了!”

程凜無奈:“想一想也不讓?”

“我會有反應。”楚宴胸口劇烈的起伏。

程凜眯起眼:“萬一我更壞一點,想得更加深入……”

楚宴:“……那我就打自己。”

“怕了你了。”程凜喃喃自語,終究沒有任何動靜了。

終于恢複了平靜,楚宴松了一口氣。

楚宴走到了謝清泉身邊,他還這樣躺在地上,完全昏迷了過去。楚宴摸了下謝清泉的額頭,發現真的太燙了。

他把謝清泉擡到了床上,又去接了一盆水,把毛巾打濕了放在他的額頭上,希望能為謝清泉降降溫。

這個方法雖然很笨,但寝室裏是沒有感冒藥的,謝清泉又病得這麽重,楚宴只好這樣做了。

“現在這個時間……下面的門都關了。”

該不該送這個家夥去醫院呢?楚宴有些糾結。

謝清泉流了許多汗水,還在沉睡之中。

楚宴看着這樣的謝清泉,認命的在他耳旁問:“清泉,難受的話我送你去醫院。”

謝清泉還在沉睡,聽到楚宴的聲音艱難的睜開了眼:“小羽?”

“好點了嗎?”

謝清泉眨了眨眼,眼底滿是霧氣:“我總是這樣,從小就體弱多病。”

楚宴離得近,看到了謝清泉的眼眸。不得不說謝清泉的眼睫毛真長,像個洋娃娃似的。淚珠沾染在上面的時候,格外讓人心軟。

楚宴為他換了帕子,在心裏默默的吐槽。

你不體弱多病怎麽是個病嬌呢?

真是……抽風的時候也吓人,這麽無害的樣子也真是夠軟。

“別想那麽多,要是難受的話,我送你去醫院。”楚宴重新走過來,換了帕子。

謝清泉抓住楚宴的手腕,眯着眼蹭了蹭他:“不用,小羽在我身邊就好了。”

楚宴被他蹭得有些發麻,連忙拔出手:“謝清泉,有些事情我不想在你生病的時候說,別這樣。”

謝清泉眨了眨眼,腦子還有些迷糊:“小羽?”

楚宴方才被程凜這樣對待,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謝清泉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把拉過了楚宴:“發生什麽事了?”

楚宴沒來得及反應,就這樣跌在謝清泉的懷裏,還把他給壓在身下。謝清泉卻絲毫不覺得難堪,反而執拗的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又是許楓?”

還好謝清泉是睡下鋪的,否則這個動作一定會讓楚宴直接撞到木板上的。

“不是。”

謝清泉看着他:“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

“夢到小羽在我面前做些……色色的事。”

楚宴眼神一變,而謝清泉撐起身體,笑得醉人,在他耳邊輕聲說:“自己摸自己,就那麽舒服?”

楚宴連忙推開他,臉色鐵青。

謝清泉笑得很甜:“我說了自己是在做夢,小羽這麽大的反應做什麽?”

“下次別亂開玩笑。”

聽出他隐隐的怒火,謝清泉乖乖的躺了回去。

真的只是做夢……

可那樣色氣,還令人口幹舌燥的夢,謝清泉想多做幾次。這樣一本正經的楚宴,躺在別人身下的時候會開出多麽嬌豔的花,唯有他知曉。

黑暗、靡麗、色氣。

這幾個詞……放在楚宴身上,完全契合。

頭疼欲裂,謝清泉重新閉上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現在已經很晚了,楚宴也躺在了床上。

還好之前搬出來的時候,他沒有把宿舍的床單被子搬走,否則今天還不知道睡哪兒呢。

他關了燈,閉上了雙眼。

清晨的陽光照了進來,楚宴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睡得太久,腦子都有點暈乎乎了。

他正準備起身,卻突然間發現自己被誰給抱住了。一回過頭,謝清泉的臉就驟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楚宴:“……”

這貨仿佛得了不爬床就會死的技能。

于是楚宴一擡腳,就把謝清泉踹到了地上。

謝清泉揉了下眼睛,悠悠的從睡夢中醒來,看着楚宴後,露出一個歡快的笑容:“小羽早~”

“早。”

楚宴默默的提了下褲子,在謝清泉醒來之前吞了系統給的陽痿藥。

艹,血淚之疼。

[被謝清泉發現我能對着一個gay晨勃,我直男的名聲就完了。]

[你內心不是完成蚊香嗎?]

[噓,統大钊,低調、低調!]

系統建議:[我覺得你每次都這麽麻煩,不如一勞永逸,來一波專治勃起的藥劑?]

楚宴狠狠咳嗽起來:[你想讓我不舉嗎!你居心何在!]

[一勞永逸,喝一口,你這個世界都不用擔心了。]系統好心的說。

楚宴覺得相當蛋疼,他縱然得裝一個直男,但內心也渴望性、生活的好麽!

[我超兇的,你再皮……我就要罵人了!]

系統忽然驚恐起來——

等等,我皮了嗎?我在哪裏?我被感染病毒了?我怎麽還能染上楚宴的壞習慣?

藥丸……

系統心痛萬分:[下次回主神空間,我要殺殺毒……]

楚宴:[……]

額……系統在說他是病毒?

愉快的早晨又過了,楚宴穿好了衣服,偶然間瞥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他忽然想起昨天就是這樣被程凜操控……還看着自己的手指對自己的身體做那種事。

楚宴一陣臉熱。

他趕緊穿好衣服,還好謝清泉的體型只比他高一點點,衣服穿在身上也只是有些大罷了。

謝清泉心情一直都很好,哼着小曲,笑得不懷好意。

“……莫名其妙。”

謝清泉被罵了反而笑得更燦爛了,上午有課,所以兩人必須得去上課。楚宴不想理他徑直的走在前面,謝清泉垂下眼眸,飛快的說了一句:“那件衣服上會不會混雜着小羽的味道?他會還回來麽?”

然而這樣細微的聲音,楚宴是聽不見的。

等兩人一同到了教室,所有人對楚宴的态度就更奇怪了。

之前帶着嘲弄和嫌棄,而現在……則是害怕。

謝清泉走到了楚宴前面,拉着楚宴的手帶他走到了座位上:“別擔心,有我。”

“他們怎麽……”

“是昨天的事情,你和那兩個人起了争執幾乎傳遍了校園。”謝清泉冷靜的說道。

楚宴錯愕看向了他,謝清泉臉上的表情冷淡至極,似乎說的根本就不是他們的事。

當老師走了進來,楚宴心裏越發惴惴不安。

越是這麽想,壞事就來得越快。

果然,課上了不到一半,就有老師來叫楚宴出去。

在衆目睽睽之下,楚宴只好忍着那些視線站起身。一旁的謝清泉拽着他的衣袖,有些擔心的看着他:“小羽?”

楚宴朝他艱難的笑了起來:“放心吧……我等會兒就回來。”

丢下這句話過後,楚宴就走到了外面。

上課的地方在三樓,完全敞空的設計,一陣狂風吹過來,讓楚宴的發絲淩亂。

頭發拍着眼睛,有些疼了。

他眯起眼,看向了那邊——

“我們想問問你幾件事。”羅元傑朝他出示了證件。

警察?

“嗯。”

“去會客室吧,可能會耽擱你比較長的時間。”

楚宴的表情變得嚴肅:“好。”

兩人走到了一個房間,羅元傑看他緊繃着身體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放松,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畢竟這件事情跟你沒關系,我只是過來例行了解下事情的經過。”

羅元傑查校園大門監控的時候,發現了楚宴在上午就出去了,很明顯有不在場的證據,自然将楚宴排開了嫌疑人的範圍,所以他才會這麽說。

“那天聽說你們發生了口角?”

“也不算口角,我只是讓他們嘴巴放幹淨一點。”

羅元傑做着筆記,一直在本子上寫寫劃劃:“是為了什麽事發生的口角?”

楚宴挪開了眼,有些難以啓齒的說:“他們罵我是gay。”

羅元傑随之一愣,笑了笑:“好巧,我也是。”

楚宴忽然說不出話來,他得了一種病,看見gay就會覺得不舒服。

是因為那些照片。

羅元傑卻自顧自的提着自己的問題:“然後呢?你平時和他們的關系怎麽樣?能不能想到他們和誰關系不好?”

“我不認識他們,這些事情都不太知道。”

羅元傑的筆一直在本子上戳着,在寂靜的房間裏這個聲音也被無限放大。

“許楓和你關系似乎不錯?”

“……嗯,他是我學弟。”

羅元傑問:“今天他沒來上課,你知道嗎?”

楚宴的眼底露出了錯愕,又輕輕搖頭。

羅元傑笑了,問題也到此為止。

“還有一件事,許楓的姐姐……也是死于非命。”

“你們懷疑許楓的心理出了問題?”

羅元傑笑了笑:“你很聰明。”

楚宴完全不知道這些,他有些疑惑的問:“那許楓的姐姐長什麽樣?”

羅元傑拿出了一個小本子,裏面正好夾着許楓姐姐的照片。

他把照片遞了過去,拿給了楚宴。

“就是她。”

當照片遞過去的時候,羅元傑的眼神變得銳利,盯着楚宴,似乎要從他身上找出蛛絲馬跡。

楚宴只是随口問了一句,沒想到羅元傑竟然真的把照片給他看了。

他偶然朝桌上一瞥,直接睜大了眼。

楚宴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冷下來似的,熾光燈在頭頂烤得熱極了,一滴冷汗從楚宴的下巴滴落,劃在了那張照片上面。

“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不認識!”

羅元傑收回了照片,意味深長的笑着:“既然不認識,就算了。”

他站起身,走出了這個房間。

當楚宴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羅元傑又停住了腳步,留下一句話:“我們應該還會見面的。”

說完,他就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下楚宴一人,他心跳漏了幾拍,呼吸也覺得十分困難。

楚宴站起身,想走到窗戶面前吹吹風。

當他走到那邊的時候,一只血手啪的一下放在了窗戶上面。

楚宴眼皮一跳,卻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個地方。

不一會兒,女鬼急急忙忙的出現了:“嘤嘤嘤,求幫助!”

“你下次能不能換個出場方式?我差點又想拿刀了。”

女鬼可憐巴巴的朝他望了過去:“求!幫!助!”

楚宴沉默了,凝視着女鬼的臉,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你……把頭發撩起來一些。”

女鬼愣在原地,捂住自己的臉,嬌羞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楚宴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才不是!”

女鬼倒不介意,而是真的撩開了亂糟糟的頭發。

那張臉,赫然同照片上的一樣。

她是許楓的姐姐,死于非命。

楚宴狠狠的垂下了眼眸——果然如此。

“你還記得什麽嗎?”

女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什麽?”

楚宴嘆了口氣:“算了,你想讓我幫你什麽?”

女鬼才想起了這茬,連忙說:“昨天來你家的那個人,他後腦勺還流着血呢,一直在昏迷!”

楚宴睜大了眼:“他還在我家?”

“嗯嗯!”

楚宴撒腿就跑,生怕去晚了許楓就嗝屁了。

畢竟昨天晚上……可是他去推的許楓啊!

他的心髒狂跳起來,忘記和謝清泉的約定,說自己很快就會回去。

十分鐘後,楚宴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他掏出鑰匙開門,準備進去的時候,意識忽然一陣暈眩,他被誰給敲暈了,徑直的倒在了地上。

黑暗的角落裏,許楓臉色蒼白的從那邊緩緩走出。

看着地上的楚宴,許楓想起了重生之前的事情。

不行……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許楓癡迷的笑了起來,擡起他的手,吻在了楚宴的手背上:“總算是回來我的身邊了。”

女鬼嘤嘤嘤的哭了起來,在楚宴身邊打轉,叫着楚宴的名字。

變态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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