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子退出籃球部，這是雅美從桃井哪裏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大賽的比分是111：11，這是雅美得到的第二個消息。
接到電話的桃井一點也不驚訝，事實上，比賽結束後，她就一直在待機，等雅美的電話打過來。
全國大賽上，黑子被對方的球員撞到，頭部受傷，沒能參加最後的決賽。黑子在病房醒過來的時候，前一場比賽才結束。大家都在準備下一場比賽，只有赤司和桃井過來照看他。
知道黑子受傷的荻原成浩，也就是黑子的竹馬君也過來看黑子，只是在外面就被赤司攔住了，桃井出來給黑子打熱水意外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最開始兩個人還是在說籃球的事，後來不知怎麽就扯到了黑子的身上。赤司和黑子的關系多多少少大家還是知道一些，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往不和善的地方偏，桃井就考慮要不要出來打斷。沒想到，還不等桃井出來，赤司就終止了對話，而且明确的表明了态度，不讓荻原成浩和黑子有見面的機會。荻原成浩被赤司護犢的态度驚到，他本人并不清楚赤黑的關系，黑子沒有和他提起過。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大概可以理解成另一個意思，就是對于不清楚的事，你總是帶有幾分一探究竟的執着。荻原成浩對赤司的态度很火大，不滿都寫在了臉上，如果不是他的隊友來把他拉走，那事态的發展會更糟糕。
回到病房，黑子掙紮着要起來繼續比賽，赤司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他答應黑子會盡全力和荻原成浩比賽。可實際上，他還是和奇跡的時代把這場比賽當做游戲，只是換了一個更殘忍的玩法。
111：11，最後的兩分還是奇跡的時代贈送的。這樣的大賽被人打的沒有還手之力不說，還被當衆羞辱。這種扇人耳光的做法就是赤司口中所謂答應的盡全力去比賽，在場外圍觀後半場的黑子看着屏幕上鮮紅的字體，覺得自己的整個大腦都當機了。
自尊心被粉碎的荻原成浩在球場上當衆落淚，黑子看着自己的竹馬絕望的表情，覺得自己的世界整個的天旋地轉。黑白颠倒，鬥轉星移，一切的一切都混亂不堪，早分辨不出模樣。
比賽結束黑子缺席領獎臺，他一個人離開了。
從那以後，桃井就沒有在籃球館看到過黑子，問赤司的時候，得知黑子已經退出籃球部。放心不下黑子的桃井利用情報網得知，比賽後黑子去荻原成浩的學校找過對方，可是最後沒有見到人。還被告知，荻原成浩比賽後心灰意冷，發誓再也不打籃球。
“哲君覺得是因為自己才讓荻原君變成那個樣子，他很自責。可是，雅美姐，更過分的是赤司君，不是嗎？他明明答應了哲君，最後卻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
雅美沒有給桃井答案，或者說她給不出答案。
聯系家裏的管家知道赤司去了神社，雅美打了個車就趕去神社。她的憤怒不比桃井少，不僅是憤怒還有自責。作為和赤司一起長大的姐姐，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弟弟有人格分裂症，而且在自己的弟弟人格分裂後，撒手不管，黑子的遭遇讓雅美懊悔不已。她一味的逃避，以為視而不見就能粉飾太平，各自安好。可是她忘了，這個新生的赤司征十郎才不是什麽善類。
赤司站在神社的臺階前，看着雅美一口氣沖上來，不由分說的給了他一耳光。寂靜的神社前，這一清脆的聲響驚落了樹枝上的雪花。
雅美看着面前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臉孔，眼眶微紅。她在車上想了很多，覺得她應該冷靜下來和赤司好好談談，可是上了神社看到赤司，她沒忍住先動了手。她以為赤司會閃開的，沒有想到赤司硬生生的挨了這一下。雅美手勁不小，赤司皮膚又白，紅色的手印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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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躲開……”雅美指尖微微發顫，看到那個手印，她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赤司沒有說話，一金一赤的眼睛看着她，眼裏閃爍着的是雅美所熟悉的溫柔。
雅美一怔，遲疑道：“小征？”
赤司微笑，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是很無奈，皺了下眉頭。看着赤司細微的熟悉的動作，雅美心裏一顫，忍不住伸出手去碰赤司的臉。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眼神，是原原本本的赤司征十郎。
“小征，”雅美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她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是這樣的發展。更沒有想到征十郎闖了禍事以後，出來善後的會是小征。
“雅……”赤司想說什麽，卻突然皺起了眉頭，一瞬間世界再度改變。赤司猛地打開雅美的手，嘴角上揚道：“姐姐剛才動手的時候不是很理直氣壯嗎？現在是後悔了？”
原赤司的出場還沒有一分鐘，征十郎就奪回了主權。又是那讓人讨厭的笑，讓人讨厭的語氣，從地獄天堂不斷輪回的雅美這一刻出奇的冷靜。她收回手，看着赤司冷笑道：“是挺後悔的，後悔我怎麽沒有在你左邊再來一下。”
“那還真是遺憾，我可不會乖乖的讓姐姐打。我知道你為什麽會來這裏，事實上，你做了什麽我都很清楚，沒想到五月真敢把這些事告訴你。不過說了也沒有什麽，黑子要走我不攔着，總有一天他會重新回來。我赤司征十郎認定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你要是有這個自信，就不會出現在這裏。”雅美看了眼神社，這裏是她和小征的秘密基地，原本只是單純的躲避父親，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心情不好或者迷茫混亂的時候，他們都會來這裏。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她脅迫赤司來，但是赤司并不反對。要知道那個家夥反對起來，雅美也只能乖乖投降。
征十郎順着雅美的目光看去，神社門前的風鈴上還系着曾經寫下的名字。這裏他們度過的時光，簡單卻很美好。
“我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我要在這裏結束和你之間的關系。我說過的，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征十郎把目光放到被雪掩蓋的臺階上，白白的雪地上，只有他和雅美兩個人的腳印，“我不掩飾對你的厭惡，所以，今天能從這裏走下去的只有一個。失敗的人離開日本。”
“你開什麽玩笑？”雅美震驚的看着征十郎，為了不離開日本，她努力的補習數學。為了不離開小征，就算同樣不喜歡征十郎，她還是平靜的和對方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可是現在，這個人卻提出這種要求。這樣做，無疑是讓雅美做的努力都白費掉。
征十郎挑眉看着雅美，赤金雙瞳裏閃過幾分輕蔑，“我不會輸，戰勝一切的我一切都是正确的。如果你願意自己離開，那還可以在假日回來。如果不願意，那就不用回來了。”
面對咄咄逼人的征十郎，雅美覺得自己腦海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的崩斷。被否定的努力，被無視的親情，她已經明白，這個人真的真的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個模樣。
揚起的手被攔住，雅美怒視着征十郎，斥道：“你叫我姐姐，就該有弟弟的樣子，我赤司家可沒有教過這種對待長輩的态度。”
“難道教過忤逆父親這種事？”征十郎冷笑，甩開雅美的手，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甩甩出了事故。
意外往往來得那樣突然，雅美只覺得腳下一滑，然後頭頂的天空就倒了過來，天旋地轉，而赤司的面孔越來越遠。
就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征十郎看着在自己那一甩的力道下踩滑的雅美跌下神社的臺階，甩開的手就在自己的面前。征十郎本能反應的伸出手去拉雅美，但只觸到對方冰涼的指尖。
來的路上劃出淩亂的印子，看不見歸途的痕跡。鮮血流淌，在潔白的雪地上綻放出妖豔的花朵。
殺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