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又是一個失眠夜。

溫甜縮在被子裏偷笑。她人雖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腦子裏想的都是姜時衍。

他說話的樣子, 牽她手的樣子, 每一幕都叫她心動不已。

她想,如果她從未嘗試過愛情的話, 也許不會有這麽貪戀的感覺。

滿心喜悅,她已經開始期待明天一早能見到他的臉了。

但喜悅沒有持續太久。

到了半夜, 她開始上吐下瀉。

直接驚動了全家人。

事實證明,小吃一時爽, 胃炎火葬場。

溫甜跑廁所跑到崩潰, 折騰到淩晨三點。直到醫生來給她推了一針, 才終于能倒在床上睡覺。

第二天,她成功成為全家集中重點保護對象。

打針, 吃藥,休息。

姜時衍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微涼的手撫上她的額頭。

姜時衍蹙了蹙眉:“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就別吃了。”

溫甜顫顫巍巍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胳膊, 聲音虛弱無力:“不行, 我要吃。”

溫季在一旁訓她:“都這樣了還想着吃呢, 這事兒聽妹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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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甜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還沒跟他算賬呢,口口聲聲說着“自己的妹妹自己來疼”的溫某人。不僅在一天之內被姜時衍收買, 還一口一個妹夫,叫的那叫一個親。

也不知道是姜時衍太強大,還是他們太不堅定。

總之,往後的日子裏,溫甜幾乎是一天天看着溫家上上下下, 徹底淪陷。

從管家到廚師,最後連園丁養的那只小白狗都跪倒在姜時衍的西裝褲下了。

溫甜對這種情況不免感到離譜,雖然她自己是最早被籠絡走的那一個。

因為劇組幾日後要回餘城拍攝,溫甜在南城還差了幾幕戲需要補拍。

腸胃炎剛有起色,溫甜便執意要趕回去。

姜時衍拗不過她,只能妥協,條件是她回南城要住在他家。

方便他随時照顧。

溫季對姜時衍贊口不絕,一直誇他體貼細心。

只有溫甜心裏清楚,這才是真正的羊入虎口。

臨出發前一天,溫廷錫與姜時衍促膝長談。

還鄭重其事地把別人都遣散了。

兩人坐在溫廷錫的書房裏,姜時衍做足了小輩的姿态,主動為溫廷錫倒了杯酒。

溫廷錫也不繞彎子,接過酒小酌一口,直接步入主題。

“我主要想聊聊溫甜的事。”

通過兩人這幾日的相處,他的确是看到了姜時衍百分之百的誠意。但是有些事,他做父親的有必要提前和他說清楚。

“甜甜和普通的女孩子不太一樣。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心事很重,她比別人更敏感。”

“其實是因為她小時候有一些不好的經歷,跟她媽有關。十年前,她目睹過一場重大事故,具體是什麽事故,我不是很方便說。”

溫廷錫一邊說着,一邊仔細觀察着姜時衍的表情。

沒有任何異色,整個人只是平淡而認真地聽着。

他繼續道:“直白點說,就是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姜時衍這才擡了擡頭,目光一沉。

十年前剛被确診,她曾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正常與人交際。

正是病情最嚴重的時候,原本陽光可愛的溫甜完全變了一個人。

十來歲的孩子每天只躲在房間裏,一雙黑亮的眼睛警覺地觀察着所有的人。過分敏感,經常在情緒崩潰與正常中如此反複。

她會做惡夢,會以淚洗面,也會萎靡不振。

哭到最後,整個人都木木的。問話不理,做事也毫無目的性。

溫廷錫實在太過擔心,只能在醫生的建議下,直接離開了南城。

換環境,換身份,帶着溫甜重新開始。

她的病情才略有緩解,雖然也還是會不定時發作。可随着年齡增長,頻率已經降低很多了。

“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那麽大的創傷。作為父親,我一直對當年的事很愧疚。所以在她的婚事上,我必須要替她警惕。”

“她未來也許會痊愈,也許還會有無數次的崩潰。猜忌,和自我保護的意識都會激發她的應激反應。她看上去沒有表面那麽燦爛溫暖,是個比別人更需要關懷的女孩。你能接受這樣的她麽?”

姜時衍沉默片刻。

他蹙起眉頭,對自己無意傷害過她的舉動懊惱不已。

“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婚姻這種事是要謹慎一些。”

“我會對她好。”姜時衍對上溫廷錫的目光,認真而堅定:“請您相信我。”

“你确定麽?”

他的問話就像看着他宣誓的教父。

姜時衍勾了勾唇角:“如果我說,使我活下來的人就是溫甜呢。”

……

淩晨兩點,溫甜口渴。

眯着眼睛出了卧室,忽然發現書房的門半掩,微弱的光順着門縫擠了出來。

是有什麽悄悄話,竟然說了這麽久。

她這個當女兒的,都沒這樣和他談過。

溫甜無奈搖搖頭,下樓喝水,又上樓。

關門前,她無意間聽到溫廷錫說了句:“不過還是要感謝你替溫季墊付的那三億美金。他投資賠了這麽多,我從來都不知道。要不是昨天嚴刑逼供,我可能一直都被蒙在鼓裏。”

“我也沒做什麽,只是在事業上幫襯一下而已。”

“……”

不聽不知道,一聽吓一跳。

她哥變臉這麽快,還真是從姜時衍那收了好處?

溫甜氣鼓鼓地回了卧室。

一想到這些,就恨不得把那顆大鑽戒塞到溫季嘴裏。

還能再丢人點麽???

隔天,兩人離開溫家,重新回到了南城。

這一路上,溫甜看着姜時衍欲言又止。每次被他問起,她又搖搖頭,什麽都沒說。

她能問什麽呢?

昨晚和他爸談了些什麽?

為什麽在她哥哥身上花那麽大一筆錢?

答案顯而易見,姜時衍為她付出的已經夠多了。

僅僅是因為喜歡她。

可是她自問,又什麽都沒有為他做過。這種付出不對等感讓她有點慚愧。

姜時衍仰頭靠在座椅上,開口打斷她的思緒:“和你爸商量了下我們的婚期。”

“……”溫甜被噎住了。

大半夜不睡覺,就合計着怎麽把她賣了?好殘忍!

半晌才面紅耳赤道:“我還沒想好嫁不嫁呢。”

“我會耐心等你,你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留在我身邊。”

一言不合就花式表白,溫甜又被說得呼吸困難。

車子挺穩,她率先下了車。

輕車熟路地進了姜時衍的家門。

他早已遣人提前準備了足夠多的東西,溫甜進了卧室才發現,儲物間放滿了零食。

腸胃炎害得她四天沒吃辣,偏偏有三雙眼睛盯着她,這幾天過的簡直苦不堪言。

溫甜眼睛瞬間亮了,她抱着一小箱辣條。

“蹬蹬蹬”跑下樓,擺在客廳中間,笑着問:“這些都是你給我準備的吧!”

姜時衍瞥了眼,嗯了一聲。

他走到她身邊,随手将那箱子辣條遞給傭人:“先拿走,你這幾天不能吃。”

“???”

溫甜呼吸一滞:“買了不就是吃的麽?”

“醫生的建議是七天之內忌食生冷辛辣。”

“我已經好了呀。”

姜時衍上下打量她幾眼,搖頭:“還沒好。”

“……”

“樓上那些也先搬走吧,等你徹底恢複了再吃。”

溫甜欲哭無淚。

她到底是為什麽興致勃勃把這些東西擡下來?

晚上的飯仍然是清湯挂面,連鹹菜都不是辣口的。

怕溫甜心裏不平衡,姜時衍也跟着吃。但溫甜仍然感覺味如嚼蠟,沒滋沒味。

她興致乏乏,用筷子挑着碗裏的蔥花。

過了會,她眼睛一亮,擡頭向姜時衍提議:“那個辣條,我能不能舔一口?”

姜時衍嚴詞拒絕:“不行。”

眼裏逐漸閃起淚光,溫甜忽然想起曾經被經紀人勒令節食的恐懼。

“我就舔舔,不咽進肚子裏。”

“那也不行。”

“求你了,你最好了。”溫甜雙手合十,放在自己面前拜了拜。一雙小鹿眼輕輕眨了幾下,竟然在撒嬌。

姜時衍看愣了一瞬。

如果換做以往,他或許早就繳械服輸了。可現在,他還是別過頭去,強行拒絕:“別掙紮了,等你好了什麽都給你吃。”

溫甜人生第一次對着異性撒嬌,以失敗告終。

顧小園曾經還跟她說這招百試百靈,她撇撇嘴,失落地低下頭繼續喝粥。

到了晚上,溫甜輾轉難眠。

她餓,她實在是太餓了。

悄悄出了卧室,去姜時衍門口徘徊了好幾次。

她小聲換了幾次他的名字,毫無回應。估計十有八九是已經睡着了。

溫甜眼裏露出精光,鬼鬼祟祟一人前往廚房。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她今天就要為自己做上一碗夠麻夠辣的麻辣燙。

幸好廚房裏食材應有盡有,溫甜盡量把動作放輕。

土豆寬粉和魚丸,香菇木耳小青菜。

她耐心地炒着底料,加入高湯和食材,大火轉小火。

濃湯開始咕嘟咕嘟,香氣逼人。光是聞着溫甜就已經要流口水了。

這碗麻辣燙,用了她近一小時的時間,終于出鍋。

她蹑手蹑腳端到餐桌上,随手扯了椅子,剛坐下。姜時衍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在幹什麽?”

溫甜渾身抖了一下,下意識伸手去護住碗裏的東西。轉頭對他搖頭:“我,我什麽都沒幹。”

姜時衍挑了挑眉,朝這邊走來。

沒走一步,溫甜心裏便重重跳一下。凄慘地默念着:“你不要過來啊……”

姜時衍走到她身邊,垂頭看着她懷裏還冒着煙的麻辣燙,得出結論:“準備偷吃。”

溫甜感覺自己即将哇地一聲哭出來。

也不管碗邊燙不燙了,伸手便護住碗。眼裏閃着淚光,回頭喝止:“你不能拿走它。”

她是真急了,臉都急紅了。

姜時衍還從來沒見過她被餓極了的樣子,明明是祈求,臉上又氣鼓鼓的像個倉鼠。

他是真不知道原來小姑娘這麽喜歡吃,他簡直要被面前這一幕萌到罵髒話了。

溫甜見他沒反應,試圖開口動搖他:“我只吃幾口,真的。”

好吧……真拿她沒辦法。

“你吃吧。”他無奈一笑。

得到允許的溫甜,一刻不敢猶豫。趁着他反悔之前,立刻低頭吃了起來。

“病情一旦嚴重了自己負責?”

她嘴裏塞着寬粉:“嗯嗯!”

“再發燒就戒辣一個月?”

她咬了口土豆片:“嗯嗯!”

“吃完這頓明天就去領證吧。”

她咬破一顆魚丸:“嗯嗯!”

三秒之後,反應過來的溫甜被嗆了一下。

姜時衍笑出了聲,他擡手在她頭頂摸了下,問:“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溫甜這頓飯吃得相當膽戰心驚。

幸好姜時衍大發善心,允許她吃完了。

她因為饑餓失去理智,心滿意足後,才察覺到自己為了吃到底做了多麽丢人的事……

溫甜擦擦嘴,默默收了碗:“我飽了,晚安。”

說着,她上樓,推開卧室門。

剛準備關門,身後的姜時衍伸手攔了一下。

溫甜發愣間,他人已經進了她的卧室。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明知故問:“你……不睡麽?”

“吃飽了麽?”

“飽了啊。”

“我還沒飽。”

他穿着棉質黑色睡意,隐在黑暗裏。只剩一雙深邃的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  給自己打個廣告啦

下本開這個,感興趣的寶寶們可以收藏下哦,作者專欄可見。

《遲來心動》

文案:

林冉從小被當成商業聯姻的工具。

為了嫁進柏家,她每天都在為“如何讓柏程淵愛上我”認真而虔誠地努力着。

外人都知道,林冉溫柔細語,白裙素顏,細腰盈盈不堪一握。

活脫脫一個柔弱美人,清純小白花。

對柏程淵一往情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天天圍着他轉。

可惜柏程淵從未正眼瞧過她。

最終,柏程淵為了接管家族企業被迫娶了林冉。

結婚當晚,柏程淵不勝酒量昏昏欲睡。朦胧間聽到枕邊人啐了句:“狗男人!”

柏程淵:?

婚後兩人做起了塑料夫妻。

井水不犯河水,日子相安無事。

直到某日,柏程淵出差。林冉終于解放天性,紅唇短裙大波浪,夜店蹦迪嗨起來。

誰知柏程淵行程臨時取消,明豔照人的林冉回到家,撞見矜貴優雅的老公坐在沙發上,一臉懵逼。

柏程淵眸子微眯,發現自己似乎不太了解他的小白花老婆。

**

結婚N年,林冉終于打算結束這段塑料婚姻,做回自己。

當她把離婚協議書拍在柏程淵面前,柏程淵當着她面撕成兩半,神情自若:“林冉,你想要什麽都可

以,離婚不行。”

林冉不服:我要蹦迪飙車開飛機!

柏程淵:可以

林冉:我要每天刷卡一個億!

程柏淵:可以

林冉破罐子破摔:柏先生,請你理智一點。

柏程淵起身,在她唇邊重重一咬,聲線低沉性感: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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