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厲榮再也想不到,自己的十六歲生日過的……真叫一個雞飛狗跳。
精彩的讓人眼眶發青。
包間裏迷離的燈光和暧昧的氛圍裏,彭嘉特意為厲榮挑來破處的女人利亞,乖巧的坐在厲榮身邊,纖細白皙的小手放在厲榮大腿上,若有若無的摩挲,勾着人,妖精樣的。
厲榮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也沒理會女人的調情,卻也不見小處男的局促。
利亞看不出身邊這個男人的想法,更加不知道眼前一臉陰沉的家夥還是個高中生。
“哥,我叫利亞,你呢?”
厲榮看了女人一眼,沒什麽表情,繼續喝酒。
利亞也不惱,乖巧的笑,湊過去親了親男人的臉頰:“利亞今年十八了,來藍亭才一個多月,接待過的哥哥也不多。一會兒要是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哥你教我。”
女人這樣示弱的話,落在厲榮耳朵裏,不僅沒讓男人狼血沸騰,反倒令人皺了眉,語氣帶着不耐:“老子又不是老師,能教你雞毛?”
利亞抿嘴一樂,低了頭恰到好處:“教什麽都行,哥你喜歡就好。”
厲榮擡眼,目光在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上上下打個圈,不見輕浮,卻讓利亞覺得有點汗毛直豎。
下一秒,男人稍顯粗魯的掰起女人精巧的下巴,低了頭吻了上去。
場子裏立刻有人開始起哄,一浪高過一浪,此起彼伏。以至于,連包間門被突兀的撞開,兩個人站在那裏,都沒人注意到。
還是彭嘉第一個發現的。
“哎呦,這不是小陸陸嗎?來,一塊兒玩,你、你、沒眼色的,都他媽滾蛋!”
幾個陪酒的小姐都起身離開,可是厲榮身前那個,正被人制着,聽不着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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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智堯站在墨陸身後,苦口婆心的小聲勸着:“墨陸啊,咱別鬧了,回去吧?人你也看到了,回去睡一覺,別再煩心這些事了,啊?”
厲榮聽着動靜,松開鉗制女人的手擡頭。
墨陸憤怒的小眼神就那麽利劍般的射了過來,咻咻的,擋我者死。
女人眼見不對,想走。厲榮反手摟了人 ,就那麽大刺刺的抱在懷裏,都不起身:“有事?”
墨陸氣的發抖,小臉煞白:“厲榮你不要臉,我要跟你絕交!”說完,連詹智堯都顧不上,掉頭就跑。
“詹智堯。”厲榮推開女人站起來,及時開口喊住了對方,幾步走過去。
兩個人一個在室內,幽暗的光線隐去了真實的表情。一個在室外,走廊明亮的光芒映出稍顯驚慌的恐懼。
厲榮順手帶上門,隔絕那一衆看熱鬧的視線,低頭看着眼前強作鎮定的男人:“你滿意了?”
詹智堯抿唇,垂下的長長睫毛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我話在這兒撂着。你敢動墨陸,我就敢弄死你,不信你就試試。”
厲榮擡了下手,詹智堯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側過身子抱住腦袋,身體微微弓着。
厲榮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防守防挨揍的姿勢。
幾乎是被氣笑了。厲榮點了點頭,伸手掏出煙,彈出一顆叼在嘴上:“害怕?放心,詹老師,我不打你,從今往後都不會動手。可是,你打破我底線,我有一百種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
“墨陸,”詹智堯居然開了口,雖然聲音有點發顫:“是個好孩子。”
“是啊,”厲榮從鼻孔裏呼出白煙,諷刺的咧咧嘴:“所以你行行好,就別禍害好學生了,放他一條生路行不?要禍害,找我啊。”七分酒意爬上眼角,豔麗荼蘼:“老子這輩子放不下屠刀了,也不差多一條,玩男人。”
詹智堯被嗆的直咳嗽,生理性淚水沁出,水盈盈的:“厲同學,咳咳,你喝多了……”
彭嘉打開門,呲牙一樂:“說啥悄悄話呢?這位眼熟啊,要不要進來一塊兒玩?”
“玩你MB。”厲榮煩躁,伸手推了把彭嘉:“滾回去日你的,老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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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絕交,墨陸真不搭理厲榮了。
上學不一塊兒走,放學也不等人,串門沒有了,連路上碰到,都是小臉繃着,頭一低眼皮一耷拉,寧死不屈的倔樣。
厲榮看的又好氣又好笑。他媽的這小子怎麽就不懂老子的一片苦心。養兒子也不外乎如此了吧?
時間一天趕着一天,打着滾的往前走。
初三一模時候,墨陸成績極其耀眼的排在了年紀前二十的大榜上。
厲榮背着手擡頭看榜,看了好半天,心滿意足的走了。
因為這個,他也沒再去找詹智堯麻煩。
當然,小倔驢子墨陸,他一樣沒去哄。就那麽晾着。
很快到了中考。
考完最後一科出門,墨陸從考場出來。
身邊都是同學或驚喜或痛苦的對答案聲音,考場門口的大樹上知了沒完沒了的叫。太陽明晃晃的,空氣有點悶熱,樹葉都打了卷。
透過擁擠的人群,墨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漫不經心的高大少年,依舊那副痞樣,嘴裏叼着根草棍,蹲在學校靠邊的花壇上,黑T恤牛仔短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不無揶揄。
墨陸停住了腳,攥起的手心不停冒汗。
“陸陸!”墨媽媽的聲音帶着驚喜,很快,墨媽媽墨爸爸擠過來,貼心的又是遞水又是扇扇子:“哎呀你可出來了,我跟你爸站這兒都急死了。”
“讓你們別來的。”墨陸埋怨,看到父母身後含笑的詹智堯,開心的咧開嘴角:“詹老師。”
詹智堯點點頭:“怎麽樣?”
墨陸也跟着點頭,有點小興奮:“沒問題,都是複習過的題目。詹老師,你押的作文題目真準。”
墨媽媽喜的不行,拉着墨陸又回頭拉詹智堯:“哎小詹老師啊,多虧了你,我們這頓謝師宴你可千萬不能推脫。”
幾人寒暄着,墨陸有點心焦。眼神往花壇那裏一飄,發現那個位置空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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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三天了。
厲榮一直沒來找墨陸,電話短信什麽的統統沒有。
到後來,墨陸開始懷疑,考完那天他看到笑模樣的厲榮是不是個幻覺?
想和好,拉不下臉。
當初說絕交說的有多斬釘截鐵,現在就有多懊悔。
某天晚上看電視吃西瓜的時候,墨媽媽突然來了一嘴:“陸陸,好久沒見着小榮來家裏玩了嘛?前幾天我還看着他跟個女孩一塊兒的,他是不是早戀了啊?哎呦那個女孩哦,一看就不是好孩子,頭發短的,還染的灰色,那個牛仔短褲短的,都要露屁股了。啧啧,哎你們學校都不管的嗎?”
“你知道什麽!”墨陸說翻臉就翻臉,直接摔了西瓜,趿拉着拖鞋進了自己屋甩上了門。
墨媽媽被怼的莫名其妙:“我怎麽了我?這小祖宗吃炮藥了?”
又過了幾天,教師也放假了。
成績沒出來,雖然詹智堯經過摸底,知道自己班級,尤其是自己教的語文,成績應該差不了。畢竟穩妥起見,尤其教師這個行業,韬光養晦謙遜低調很重要,是以別的老師問起來,他也一副懵懂忐忑的樣子,跟引頸待成績的學生一樣。
另一方面,多年勤奮使然,他也沒敢歇,兢兢業業忙完學校一攤事兒,掉頭又去合作了快兩年的培訓機構報到了。
初中語文這個科目比較尴尬,補習班這塊兒更是生源稀少。是以詹智堯一面帶着小學三四年級入門的寫作培訓,一面也帶了硬筆書法這塊兒的培訓內容。
上了沒兩天的班,學校那邊領導來了個電話,要求他不管報班還是自學,無論如何一年內考個本科學士學位出來。
聽話聽聲鑼鼓聽音,詹智堯看到曙光,簡直喜出望外。
連忙一疊聲的恭謹答複,自己一直在自學,大概再有半年,就能拿到本科的學歷。
人逢喜事精神爽,詹老師連大太陽都不怕了,走路時候腳底下都跟裝了彈簧似的,有奔頭,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