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就成這樣子了。”大夫人抱着蘇棋哭。
“母親,母親.....”蘇棋悠悠醒來,傷心至極,一雙眸子失了往日的色彩,黯淡的充滿了死寂。
“你還有臉哭,做出這檔不要臉的醜事,完了,這下侍郎府要和你這個孽女一樣被貼在鬧市供人恥笑。”大老爺瞪着一雙眼,臉上的表情竟顯得猙獰起來。
“老爺,這是我們的女兒,你不能讓她出事啊,她馬上就要進入中院了啊,你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兒就這般毀了啊。”大夫人抱着蘇棋埋頭痛苦起來。
大老爺看着結發妻子,和他打小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伏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一時心如刀割一般。
“姐姐,你去和宋大人說說,你是搞錯了,香譜是你送給妹妹的,姐姐,你發發慈悲救救妹妹吧,如果被張貼出去,妹妹就毀了......”蘇棋雙腿跪爬到蘇柳腳下,一張臉哭的梨花帶雨般。
“你就幫幫你妹妹吧。”大夫人滿含希冀地望着長女。
只見大老爺沉默不語,臉上閃過不忍,這是他最疼愛,最寄予厚望的女兒啊。
蘇柳站在一旁,臉上平靜無波,她當然看出了大老爺的想法,一個是在道觀長大名聲本就不好,沒有高門婚約,香技又平平,進入香閣無望的長女。
另外一個是打小被捧在手心,名聲大噪,有伯府婚約,眼見着又半只腳踏進了香閣,拜了一品香師為師傅,前途一片光明的次女。
舍棄誰,顯而易見。
蘇柳雖然一早就知道是這麽個結果,但還是忍不住用手撫摸了一下胸腔裏跳動的心髒,原來,她還是能感受到痛的。
“父親,你知道的,如果我去撤案,那務必會落個謊報案子的名聲,聽說謊報案子,會被杖責二十鞭,這二十鞭是小,女兒作為姐姐,為妹妹擔了這二十鞭又有何妨,只不過是女兒的名聲就毀于一旦了啊,女兒将來怕是只能和青燈古佛相伴餘生了。”蘇柳沒看任何人,低着頭喃喃道,仿佛在自言自語般。
大老爺心忽地一痛,他豈能不知,豈能不知啊......
“姐姐,求你救救我,現在只有你能救救妹妹啊,反正你香技平庸,我可是香師啊,我将來可是要進中院的啊,姐姐你名聲毀了也沒事啊,你本來就沒什麽,可妹妹我不同啊,我不同啊,姐姐。”蘇棋手死死地抓着蘇柳的裙擺,聲嘶力竭道。
呵,你蘇棋的命就天生高貴,合着她蘇柳的命就該如此低賤,活該成為你蘇棋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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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妹妹身邊不是有個嬷嬷嗎?這香譜會不會是她想偷出去賣掉,剛好碰到查案的,驚慌失措下就塞到了妹妹的梳妝櫃裏。”蘇柳眼睛一閃,徐徐道。
“對,對,一定是王嬷嬷幹的好事。”大老爺眼睛猛地一亮,整個人仿佛活了過來,扭頭往外疾步走去。
“可那是女兒的乳母啊。”蘇棋弱弱的哭道。
“什麽乳母,她能為你去死,也算是全了她奶你一場......”
走出屋子的蘇柳耳邊傳來大夫人的聲音,這明明是夏日,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她,心仿佛如那寒冬,冰涼到麻木。
“不用撐傘了。”蘇柳擡起頭看向那熾熱的陽光,仿佛想借助陽光把身上的寒冷給驅走,可她明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那寒潭裏無法回頭了。
“小姐,總督府送帖子來了,說邀小姐上府上一聚。”丫鬟戰戰兢兢的來回話。
“我不去,我不要去,滾,你給我滾......”
“小姐饒命,小姐......”小丫鬟被蘇棋手中的茶盞砸中了頭,血嘩嘩地流了一地,整個人驚恐地求饒。
“快帶下去。”大夫人連忙示意,賴嬷嬷把人給扶了下去。
“母親,我不要去,我不要去。”蘇棋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定是秦夫人發現了她調的香不能助眠,她不能去總督府,一去就要坐實了她調不出“奇香”,現在外界都傳奇香是她蘇棋調的,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是冒名頂替的啊,不能啊。
“好,不去,咱不去,待會母親就派人上總督府賠罪,就說你病了。”大夫人眉頭緊鎖,雖然不知道女兒為何不願去總督府,但看女兒這幅樣子,只好吞下未盡之語:那總督府夫人可是秦宗師的姐姐啊。
次日,“你說什麽?”公主府怎麽會給嫡姐遞帖子,那可是公主府,公主府的帖子一貼難求,外面有多少貴女想入公主府的府門,但是身份太低,壓根就進不去。
嫡姐剛剛回京,京中都沒認識的人,為何就這般輕易地得到請帖,就連她自己都沒得到過帖子,每次都是坐衡陽郡主的馬車才得以入府參加花宴,看來自己是小瞧了她這位嫡姐。
站在一旁回話的小丫鬟回想起剛剛小姐臉上閃過的一抹扭曲之色,膽戰心驚地垂着頭,不敢言語。
蘇柳驚詫地看着眼前做工精美的請柬,自己這輩子還未與公主府有什麽交集,為何會給她來送請柬?蘇柳心中不解,上輩子她是嫁給宋玉樓為妻後,才收到公主府的請帖。
兩日轉眼間便過去了,蘇柳帶着丫鬟坐着馬車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