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明兒是老爺壽誕,棋兒不出面的話,恐怕會惹得衆人猜疑,我看不如等老爺壽誕過後,再讓棋兒閉門思過。”大夫人望着丈夫道。
大老爺看着妻子眼中的乞求,不由得心中一軟,他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做聲的長女,臉上帶着愧疚,長女這麽懂事,一定會體諒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罷,“就按夫人說的吧。”
蘇柳仿佛一個身外看客一般,就好像這般輕飄飄處罰人的不是她父親,之前對她橫眉怒眼的不是她母親,之前誣陷她如今被母親擁在懷裏安慰的不是她妹妹......
夜色微涼,蘇柳走在沒有燈的小道上,身後是燈火微醺,母親的慈愛軟語,父親捎帶嚴厲卻擋不住關切之意的呵斥,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屬于她蘇柳,可能她蘇柳本就應該在這無邊的黑暗裏,望不到光明。
上輩子是,這輩子亦是。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寧伯府。
“你們兩個,去廚房給公子端點夜宵來。”一個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對守在外間的兩個女子交代道。
“你......”一個黃色衣裙的丫鬟忍不住瞪了對方一眼,正要說什麽,被身邊的人給強行拉走了。
“你拉我幹嘛,她碧玉仗着公子就如此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去廚房拿夜宵的差事本是那三等丫鬟做的事,我們可是和她碧玉一樣都是一等丫鬟,她如今還不是姨娘哪,就如此欺辱我們。”黃衣女子再也忍不住了,對身邊着丁香衣裙的丫鬟怒氣沖沖地抱怨道。
“誰讓公子看重她那,你說論相貌她還比不上紅玉姐姐你那,也就一雙眼睛出彩點,仿佛那狐貍的眼睛似的,妖妖嬈嬈的......”
此時兩人口中的“狐貍精”碧玉正捧着一盞茶望着書案後的男子,眼睛一閃,如果她碧玉能趕在夫人進門前誕下這寧伯府的長子,即使那蘇侍郎的嫡女進門後,也不敢把她怎麽樣。
回過神來,她臉上挂着一抹笑,把手中泡好的茶溫柔小意地遞到男子跟前,輕聲道:“公子歇息一下吧。”
宋玉樓一手攬着寬大的袖擺,正小心翼翼地用狼毛小楷繪着畫中人的眼睛,聞言頭也不擡地道:“先放在哪吧。”
碧玉仿若未聞失神地看着案桌上的畫,這竟是一副美人圖,女子着一身青衣立在水中,膚如凝脂,身段曼妙,鬓上攢着一朵嬌豔的海棠花,一雙眼睛似是含了這世間的風情,當真是人比花嬌,豔色淩淩。畫上這人難道是公子未過門的那蘇家小姐?她心中無端地升起一股危機感。
次日,侍郎府府門前,進進出出皆是勳貴,熱鬧非凡。
吳平兒今日随母親來到侍郎府,那日的秋社她也去了,她看着跟在蘇侍郎夫人身後的蘇棋,眼裏劃過一絲嫌棄,這蘇棋的名聲在圈子裏已經臭了,她今日本不想來,可她家偏偏與這蘇府有點祖上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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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好這蘇府的嫡長女——蘇柳,倒不像傳聞中那樣不堪,那些說蘇柳心機深沉,為人張揚跋扈,惡毒,動不動就打殺下人的傳聞怕是也是假的。
不過,蘇柳怎麽沒跟在蘇夫人身後呀,她環視了一圈,最後才在角落裏發現了一身白衣的蘇柳,對身邊的婦人道,“母親,我去找蘇大姑娘說話去了。”
吳夫人自是從女兒那裏聽說了那日秋社的事,心知這蘇府大姑娘性子是個純良的,和這蘇府二姑娘不一樣,便同意了。
吳平兒走到蘇柳面前,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這蘇柳是侍郎府的嫡長女,怎麽穿的如此寒酸,剛剛離得遠,沒看清女子身上的裝扮,此時離得近了,倒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這女子身上穿了一件緞子做的款式極為簡單的白色衣裙,這緞也說不上差,但這是對于平民而言,就像他們官宦家的女子,做衣服的布料最低也待是那绫布,就連她府上的婆子身上的布料都比這女子身上的要好些,她記得剛剛蘇棋和大夫人身上穿的可是蜀錦。
女子頭上只攢了一根白玉釵,鬓角插着一朵白色絹花,吳平兒自小便在內宅裏長大的,這裏面的事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悔恨。
她以前偏信流言認為蘇柳不是個好的,跟別人在背後談論蘇柳的那些“子虛烏有”的事跡,恨不得讓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蘇柳是個多麽惡毒的人,可此刻她後悔了,她看了眼遠處長袖善舞的蘇棋,忍不住心裏直反胃,這市井流出的傳言八九不離十定是這蘇府二小姐的手筆。
蘇柳身上這套衣裙,确實是蘇柳剛歸府時,大夫人送到她院子中一批布料中的其中一匹,她看眼前的吳平兒顯然是誤會了,但她也不想多解釋,畢竟對方猜想的也都是事實。
“蘇姐姐,以前都是我誤會你了,今日我吳平兒鄭重向你道歉。”吳平兒說罷,對着坐在石凳上的蘇柳深深地行了一禮。
蘇柳看着猝不及防的一幕,急忙扶起吳平兒,看向對方臉上的愧疚,她忽地低垂了眼簾裏閃了一下,再擡首一副怯弱單純的樣子,“吳妹妹,你這是折煞我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誤會指的是什麽,但既然解開了就好,我不怪你的。”
吳平兒被女子的善良,淳厚給折服了,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心胸寬廣,性子善良的人啊,那個蘇棋矯揉造作不說,性子還陰柔惡毒,在府裏怕是沒少欺負她姐姐吧,在外面竟然還颠倒黑白說她姐姐整日裏欺負她,正是令人不齒至極。
“吳姐姐,你竟然和姐姐在這躲着那,你上次說的蘇合香我已經調好了,正想着什麽時候派人給你送過去那。”蘇棋離老遠就看到大學士之女吳平兒和她那個長姐在一起,唯恐長姐說些不該說的話,急忙趕了過來。
“那蘇合香還是你自己留着吧。”吳平兒雖然很喜歡那蘇合香,但她蘇棋兒連陷害長姐都如此面不改色,如果在蘇合香裏加了點其他的料,她吳平兒可不敢冒這個險。
蘇柳腦海裏忽然想起了蘇棋之前給衡陽調的沉水香,眼睛不由的一暗,這吳平兒上輩子婚後數年膝下也無一子,和衡陽竟如此相像,是她想多了,還是......她擡頭看了眼滿臉笑意的蘇棋,心中猛地一冷。
“吳姐姐,可是我姐姐說了什麽,讓你這般......”蘇棋一臉戚色地望着吳平兒,随後扭頭望向蘇柳,“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吳姐姐和我交好,可是妨礙了姐姐不成,姐姐竟然這般容不下妹妹。”
周圍的人紛紛看向這三人,吳平兒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她今日終于是見識了蘇棋這張嘴。
蘇姐姐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她蘇棋半句,怎麽到她蘇棋嘴裏,反而是蘇姐姐嫉妒她蘇棋故意背着她和自己說她蘇棋的壞話,要知道她吳平兒不想搭理蘇棋,完全是因為蘇棋她咎由自取,和蘇姐姐有什麽關系。
蘇柳老神在在,扭頭詢問站在一旁的黃衣女子,“你剛剛也在這,可有聽到我說妹妹蘇棋半句不是?”
黃衣女子是孫禦史家的姑娘,長得面向清秀,受父親的影響,她也是女子中少有的耿直,她看了眼蘇棋,面上閃過絲不屑,言道:“未曾,可能是我耳朵不太好使,比不得這侍郎府的二小姐長了個順風耳,要不怎麽我在這一直站着都沒聽到蘇小姐提及二小姐的名字,反而二小姐之前站了那麽遠,竟然能聽到,真是神奇。”
一席話連諷帶刺,偏偏這孫姑娘說的妙語連珠,惹得周圍的人笑的花枝亂顫。
“你,你......”蘇棋面色漲的通紅,拿着帕子的手指着對方,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眼裏劃過一絲恨意,今日辱她者,日後她要從這人身上讨回百倍,千倍。
“妹妹你可聽清了,下次可不要再胡亂開口攀扯人了,我是你姐姐,就活該受着,我認,可你也只有我一個姐姐,下次攀扯到她人身上,恐怕不會這麽輕易原諒你。”蘇柳身子顫了顫,裝模作樣地拿起帕子擦了下沒有淚水的眼角。
蘇柳本是一副豔麗的樣子,惹人生妒,可如今一身白衣,臉上一副怯弱落淚的神态,慢慢瓦解了衆人心中的敵意。
這副樣子落在衆人的眼中,再回想蘇大小姐的一番話,衆人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目光中不自覺地帶了些憐憫。沒想到這堂堂侍郎府嫡出的大小姐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任由妹妹肆意欺負的小可憐,真是惹人心疼。
“姐姐,妹妹不是故意冤枉你的,實在是往日裏......”蘇棋看着衆人看她的眼神,忍不住心中一跳,手來到袖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雙眼登時淚汪汪的。
這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以為蘇柳對蘇棋做了什麽不堪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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