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道殊途（8）
玲珑乃是上品仙劍，她并非仙道, 不擅長用劍傷人, 可是這劍法卻沒說不能練。
神道是靈氣，仙道也是靈氣, 她并不啦自己露餡, 因為就像蓮心說的，這世上鮮少有人修神道。
仙道也好，神道也好，用得總歸是一樣東西靈氣
早課第一課就是練劍，上有弟子領劍，她和那些新來的弟子在下學着那複雜的劍法。那弟子可不管新同門學不學得會，他放慢速度領了三遍便沒有再領劍了。每天只教三次，一套劍法會教一個月，雖然這種教導方式有些問題, 不過資質不是太差的人, 一個月學會這套劍法是綽綽有餘。
霄陽山共有十二套劍法，正好供教一年。早課除了練劍還包括文化課，修身養性的課程不過這兩項課程都是自願的。
練劍和文化課的中間隔了半個小時。
鄭兒知道自己天資不凡，可是沒想到自己在劍術上的資質會有這麽高, 右手執劍她閉眼回放着之前一幕。
剛剛那弟子所施展的一套劍法印在了她的腦子裏一樣, 只要她想現在就能提劍演示一番。
“大師姐，悟了幾成”
領劍的弟子是某個長老的大弟子, 昨日他們也是見過的, 同大多數人一樣他對這個突然壓在頭頂的大師姐有些不滿, 如今下來問這一句也有探虛實之意。
首席這個位子可不好坐，祖訓是祖訓，他們服不服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鄭兒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話，伸手把劍鞘給他她往後一飛拉開了距離，在驚嘆的目光中，她把這弟子剛剛在臺上施展出的劍法使了出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分不确定的停頓，鄭兒下意識附上了些靈氣，在這些尚未徹底進入道途的新弟子眼裏，鄭兒這一手劍遠超了剛剛那領劍的人。
“铮”
最後一劍，鄭兒停下的時候玲珑發出了一聲铮響，靈氣爆發劍尖所指之處卷起了點點波瀾。
“人劍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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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雙目瞪圓，不可思議的看着那白衣女人。這，這這人真是第一次練劍嗎
怎麽可能大師兄練劍十載，和逍遙磨練了十載才進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這人，這人不過見了三次這套劍法，第一次手執玲珑練劍就人劍合一了
鄭兒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态，這可能就是那人所說的人劍合一，她施展劍法的時候就覺得手中拿着的這劍根本不是外物，就像是她的一部分一樣，完完全全的受她的控制。
感覺不錯。
“師弟，劍鞘該給我了。”
她朝那弟子走了過去，見那弟子呆愣住，抱着自己的劍鞘不撒手不由笑了。
她可不是凡人，這人怕是沒見過這麽強的資質吧。
“你是第一次練這甲子劍法”
甲子劍法是霄陽山十二基礎劍法的第一種，想來這霄陽山的祖先應該是個起名廢，或者幹脆嫌麻煩，十二劍法不管劍招如何統一用十天幹加十二地支稱呼。如甲子，乙醜，丙寅等，至于最後那兩套劍法一個叫戌戊，一個叫亥藏。所以這十二劍法又有一個名字，地支劍法。
“師弟這話講的，我昨日才入門這甲子劍法自然是第一次練。”鄭兒笑道，看了眼自己手中那薄如蟬翼的銀劍她眼中閃過絲玩味，她對上那弟子的目光道“這劍法不錯，就是好像太簡單了。”
雖然是繼承劍法，可是這甲子劍法缺足足有三十六式，學起來雖然不難可是卻也不可能會像她口中的簡單。
“你”
那弟子臉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白，氣得胸膛起伏，他學這甲子劍法足足學了半個月才能行雲流水的使出花架子一樣的甲子劍法，鄭兒這話打得他臉疼。
“大師姐既然這麽聰穎，不如再學套劍法如何”
心中認定掌門偏心昨日可能就事先傳過甲子劍法的他心中冷笑，面上不顯不敬之色，他幹脆面無表情的死死盯着鄭兒，眼中偶然露出的挑釁讓鄭兒明白了他的企圖。
鄭兒笑了，笑得潇灑，再來就再來，她要的就是這種打臉的效果。新官上任，這些人難免會把她和墨陽作比較，她越表現得天資縱橫就越顯得墨陽天資一般。
她不介意讓這些人看看什麽叫天才。
“師弟請賜教。”
“墨懷便失禮了。”
墨懷把劍鞘還給了鄭兒，拿着木劍當着所有圍觀群衆的面使出了乙醜劍法。
他這次存心刁難鄭兒，自然不可能像之前教所有人一樣慢吞吞的，他用了正常的速度也帶上了靈氣，金光橫飛，有些地方甚至只看得見殘影。
“這小子太沒肚量了，分明就是明擺着欺負大師姐”
“那劍法我也就看清了一兩式，就是刁難大師姐嘛”
新弟子都是新入門的，對于這個和他們同一批進來卻坐上首席位置的人并沒有什麽惡意，畢竟天賦擺在那，那日問心路他們可是看着鄭兒閉眼走過了問心路。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嘲笑讓墨懷黑了臉，一套完整的劍法他使完也就一分半的時間，他不信這個女人還能用出來
鄭兒沒有忙着說什麽，而是低頭摸着下巴沉思了會兒，過來半響在墨懷冷笑想出口的時候她把劍鞘放給了一個看戲的新弟子。
“這劍法也不難。”
她嘴角帶笑在衆人的目光中又施展出了這乙醜劍法，她速度很快，甚至比那墨懷還要快那麽兩分，尋常弟子看得驚嘆卻不知道有沒有錯，對乙醜劍法異常熟悉的墨懷卻煞白了一張臉。
怎，怎麽可能
她仿佛又進了剛剛那個狀态，卻又好像不太一樣，劍似乎就是她的一部分，她舞着劍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她在禦劍，還是劍在禦她。
“铮”
玲珑又發出了一聲輕吟，鄭兒收劍瞧着他笑道“師弟，我這乙醜劍法如何可還能入眼”
“再來”
墨懷實在不相有這種人存在，他從來沒見過這種人，從來沒有大師兄天資卓越，學地支劍法也花了不少時間，這女人這女人
“奉陪到底。”
丙寅劍法過
丁卯劍法過
戊辰劍法過
“你們還不去上課聚在這裏幹什麽”
教文化課的巧不巧是墨規，他正往課堂趕去，結果在演武場上看見了這群兔崽子全聚在了這地方，圍成了個圈不知道在看什麽好戲。
“師兄”
被拍了下肩的弟子本來心有不爽，可是一轉頭卻看見了這個面熟的師兄，不知道墨規名字的他狗腿的笑了笑把火氣當個氣放了。
“領劍的那個師兄正和大師姐比試呢”
“什麽都讓開”
墨規臉色一變，當即吼了一聲，讓這些弟子讓開了一條路，他連忙趕過去卻看見了面如死灰頹廢不已的墨懷師兄，還有手執玲珑冷着臉好好站在墨懷師兄前面的鄭兒。
“師弟服了”
“大師姐天賦異禀，是墨懷眼拙了。”
墨懷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樣，雖然被打臉可是卻對鄭兒卻徹底服氣了起來。她的天賦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她就是個妖孽
如果地支他還有借口騙自己的話，他身上的絕學，他學了二十年的劍術，他引以為傲的絕招都被鄭兒不費吹灰之力學會了他便無話可講了。
這提前去哪學
難不成他事先教過這墨沂
墨懷重新拾起了心态對着鄭兒抱拳低頭道“先前墨懷有多處不敬，還請大師姐見諒。”
“同門之間哪用得着這樣。”
鄭兒笑着拍了拍他的劍，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劍遞給了墨懷，“墨懷師弟不必妄自菲薄，天賦這東西畢竟強求不來。”
墨懷嘴角狠狠一抽，又被鄭兒打擊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再菲薄，他露出了真心的笑，“當然不會，墨懷沒有不自量力到和大師姐比。”
“墨規你怎麽來了”
鄭兒接過劍鞘把玲珑回鞘，轉眼就看見了愣在了人群裏的墨規，本着好奇她問了聲。
“瞧我這記性”
墨懷拍了下頭，随後板着臉看向了那群看戲吃瓜的新弟子，“都愣着幹什麽不知道文化課開課了嗎”
墨懷一聲吼很奏效，那些弟子一聽，瞪眼許多都往文化殿跑了過去。
“師姐，文化課由我講解，正巧路過，師姐與墨懷師兄”
墨懷失笑沒有解釋，對着墨規抱拳後拿着劍就離開了演武場。
敢拼敢認，這墨懷倒也有意思。
把視線收了回來，她笑道“墨懷師弟指教了我兩招。”
“墨懷師兄向來性子直，師姐別和他一般計較。”墨規自然不可能認為就像鄭兒說的這麽輕易。
“是直，直才會被人當刀使。”
鄭兒失笑，沒有再多說什麽，拍了拍墨懷的肩，“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今日可就不捧師弟你的場咯”
“無事，師姐回去歇會兒吧”
以為鄭兒是累了，墨規很好說話的讓鄭兒感覺回去，鄭兒也沒有推辭對他點了下頭就轉身離開了。
不到下午，大師姐一炷香內學盡霄陽山“絕學”的消息就在整個山門裏傳來起來。很多人都嗤之以鼻，這聽起來根本不像是真事，不是親眼所見的人都以為是造謠，包括那些個長老。
鄭兒學劍學得盡興，完全沒察覺到“危險”逼近，坐在屋頂撐着腦袋的蓮心看着散場笑出了聲。
居然還有劍骨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