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人嫉妒
林柏手底下的三個人，一個叫方樂馳，一個叫鄭添邯，還有一個叫朱煜，都還沒滿二十歲。
雖然公司是打算讓他們以歌手身份出道，但現在混娛樂圈，單一技能肯定混不動。所以，現在他們的課程排得很滿，上午聲樂，下午表演，晚上舞蹈。
林柏帶涼爾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上聲樂課了。
“……唱不上去？你是負責高音的，這都唱不上去還想出道？”一個中年胡渣男正暴跳如雷，“昨天晚上又沒好好休息吧？幹什麽去了？泡吧還是玩女人？小小年紀就一臉腎虛樣！就你這樣一點自制力都沒有的，出道了也別想紅！”
涼爾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兇的人，吓得大氣都不敢出。在劇組的時候，米學嵩有時候也會發脾氣，但米導發脾氣不會這樣人身攻擊。
被罵的是朱煜，他剛剛滿十八歲，白白淨淨的，看着挺斯文。這會兒眼眶通紅，眼底淚光閃爍，格外惹人憐惜。
不過，看他眼底一片青黑，估計的确是熬了夜。
“陳老師，別生氣別生氣。”林柏看了朱煜一眼，把涼爾推出去，“我給你帶了個新人過來，這可是個好苗子，你一定喜歡。”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涼爾身上。
涼爾戰戰兢兢地打了個招呼：“陳老師好。”
陳老師顯然是誰的面子都不給的主：“不是我說你，一個都帶不好，弄再多來又有什麽用？放過大家吧，我不教了！”
“陳老師，你別急。”林柏并不生氣，拉着陳老師說好話，“你好歹看看啊，這可是明影後點名要來的人，錯不了的。”
這話一出來，另外三個人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陳老師聽到明暖的名字，态度稍微好了一點，他看看涼爾，丢了張紙過來：“唱一句來聽聽。”
涼爾看着那張寫着音符和歌詞的紙，慚愧地低下頭：“我看不懂曲譜。”
幾聲嗤笑傳入耳中，涼爾更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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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柏瞪了那三人一眼，對陳老師道：“陳老師，涼爾沒學過聲樂，他的主業也不會是唱歌，就是來旁聽的。但他條件真不錯，涼爾，你唱一首你熟悉的歌來聽聽。”
見陳老師沒有反對，涼爾就挑了首音比較高的。
他雖然看不懂曲譜，但一直住在大山裏，沒少練嗓子，聲音空靈透徹，高音一點不吃力，只是少了點技巧。
陳老師表情終于緩和下來：“條件是不錯。”
林柏松了口氣：“那就麻煩陳老師費心了。”
“繼續上課。”陳老師沒多說，也沒跟涼爾打招呼。
涼爾不是很在意，默默在角落坐下來。他雖然很多東西不懂，但聽得認真，遇到不明白的就拿手機搜，實在不行就記下來，也不去打擾老師上課。
陳老師把他當旁聽生扔在一邊，但還是會暗中觀察，結束的時候，他主動對涼爾道：“你的基礎太差，要是有時間，可以私下來找我，我給你補補。”
涼爾忙道謝，又記了老師的聯系方式，沒注意到其餘幾人臉色更臭了。
等陳老師走了，他想過去跟朱煜他們打招呼，朱煜和方樂馳卻轉身就走，連眼神都沒留給他一個。
鄭添邯倒是留下來了：“他們嫉妒你呢，別搭理他們。”
涼爾不好意思：“我什麽都不會，有什麽好嫉妒的？”
鄭添邯笑了：“你是明暖姐欽點的人，他們當然嫉妒了。對了，你和明暖姐怎麽認識的？”
“拍戲認識的。”這事也瞞不住，涼爾實話實說。
鄭添邯的态度更好：“你都拍過戲了啊？給我說說呗……”
涼爾雖然覺得鄭添邯問得有點多，但這是唯一肯理他的人，涼爾還是有問必答。
可他沒想到，下午就把鄭添邯給得罪了。
他們兩點鐘開始上表演課，天氣又熱，正是人困頓的時候，鄭添邯打瞌睡被老師點名批評了，末了還不忘拉上涼爾：“你看看人家涼爾，已經和影帝影後都合作過了，還那麽謙虛，一直在做筆記，你們就不能跟人學學嗎？”
鄭添邯當時就甩了個白眼給涼爾。
涼爾：……
于是下午吃飯，涼爾就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
晚上，方樂馳跳舞的動作不到位，老師又拉了涼爾出來對比：“涼爾比你們還大幾歲呢，人家的筋也沒你那麽硬……”
涼爾無辜得想撞牆，說好的福澤深厚呢？
是不是之前運氣太好，被反噬了？莫名其妙就樹了一堆敵人。
涼爾的宿舍也跟其餘三人在一起，他回到宿舍，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很顯然，他們出去玩了，沒告訴自己。
涼爾仰頭倒在床上，心累地閉上眼。
可能是下山之後過得太順，涼爾還以為自己真招人喜歡。沒想到，現在現實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這讓涼爾挺失落。
翻了個身，涼爾伸手搭在額頭，微涼的觸感讓他睜開了眼。
看着手上的串珠，涼爾忽然特別特別想商殷。
将串珠在手心攥了攥，涼爾打開手機，騷擾商殷。
【影帝專屬小可愛】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jpg。
涼爾搜集了很多表情包，正在找好看的，商殷的消息已經回過來了。
【影帝商殷】下課了？
速度特別快，給人一種他一直拿着手機等消息的錯覺。
【影帝專屬小可愛】是的。
涼爾是個話多的人，這會兒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有點難受，可他不想讓商殷知道，更不想讓商殷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但是這一條消息等于終結了剛剛開頭的聊天，涼爾痛苦得撓頭，卻偏偏想不出一個好的話題。
正在郁悶，商殷打了電話過來。
涼爾僵了好幾秒才接起來，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顯得愉快：“男神，我好想你啊！”
商殷頓了頓，問：“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涼爾大驚：“……你怎麽知道？”
商殷不答反問：“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涼爾不知道商殷知道多少，被戳破後就裝不下去了，“認真說起來，應該算是我欺負別人了？”
商殷聲音裏帶了點笑意：“你怎麽欺負別人了？”
涼爾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完，吸了吸鼻子：“他們可能覺得我是故意的？”
商殷一下就抓到了重點：“你現在一個人在宿舍？”
涼爾鼻子一酸，在賣慘求安慰和裝堅強中搖擺不定。
“你還想跟着那幾個老師學東西嗎？”商殷也不清楚他這邊的具體情況，斟酌道，“我認識幾個……”
“我想。”涼爾急忙打斷商殷的話，改口道，“這裏挺好的。”
他心裏是有點難受，但還不至于被這點困難吓倒。更何況，他還想快點進步，早點紅起來，配得上商殷。
商殷似乎松了口氣：“你沒做錯什麽，不要有負擔。被老師肯定了，你應該高興。”
“嗯嗯。”雖然商殷看不到，涼爾還是不斷點頭。
“至于其他人。”商殷慢慢道，“他們也不見得就是不喜歡你，只是有危機意識。娛樂圈的資源很重要，一個經紀人手上的資源本來就有限，你忽然出現，還表現得很優秀，他們當然會擔心你會搶他們的資源。所以……”
“所以我該打消他們的顧慮？”涼爾心情好多了，“岳哥說了，我只是跟着上上課，等他回來，我還跟着他。”
商殷沒有多說：“不過，你也要注意安全。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在別人對你有敵意的時候……對了，這事你告訴岳度了嗎？”
“沒有！”涼爾急忙道，“你也不要告訴他們好不好？我都沒想跟你說的……”
商殷考慮了一下：“好。”
“男神你太好了！”涼爾心情一好，又活潑起來，“你今天拍戲累嗎？”
兩人東拉西扯，一不小心就說了一個小時，直到朱煜回來。
涼爾摸着發燙的手機還有點不敢置信，雖然大部分時候是他在說，但商殷居然沒有不耐煩，也很難得了。涼爾還記得，明暖曾經吐槽過，說商殷跟人打電話很少能超過五分鐘。
朱煜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面色紅潤，看起來倒比白天起色好。涼爾心情好，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想法，主動跟他打招呼。
朱煜表情有點僵，但還是給了回應，心情似乎也比白天好。
涼爾的心情徹底陰轉晴，認為都是商殷帶給他的好運。
晚上睡覺的時候，涼爾把手放在胸前，靈犀串珠剛好抵在心髒的位置。
迷迷糊糊中，涼爾感覺串珠似乎在發熱，心口都燙了起來。
他想把手拿開，卻看到了商殷。
在漫天飛雪中，商殷在舞劍，衣袂翩翩，身姿矯捷，和記憶中某個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涼爾猛地睜開眼，心髒瘋狂跳個不停。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商殷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個人？
在床上坐到天蒙蒙亮，涼爾才發現自己魔怔了。
那個人明明已經死了啊，怎麽可能是商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