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商殷承諾
商殷不說話, 只是看着涼爾，表情有點沉郁。
涼爾讪讪閉嘴，過了一會兒，他朝門口走去：“不行，我要去找他問清楚。”
“不許去！”商殷拉住涼爾的手臂。
涼爾扭頭看看商殷，緊緊抓着他的手道：“九哥，我知道，現在的證據對椴樹大哥很不利。可是，九哥你不知道, 我自從開了靈智以來，修煉的這五百年，椴樹大哥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沒有父母, 沒有兄弟姐妹，沒有家人, 一直以來都是椴樹大哥在照顧我，有危險的時候保護我, 教我讀書寫字，教我做人的道理……我認識他五百年了，他最是愛護栖月山的小動物和花花草草，我沒有辦法相信他會是壞人，你明白嗎？我不相信他會害我！”
椴樹大哥于涼爾來說, 說是亦師亦友，亦父亦兄，一點也不為過。
所以, 涼爾寧願相信是蛇妖在撒謊，相信就算林蕭霖是椴樹大哥畫的，他也是另有深意。
“我明白。”商殷态度緩和了一些，将涼爾擁進懷裏。
涼爾安靜縮在商殷懷裏，過了一會兒心态也緩和下來，冷靜多了。可是，疑問并沒有稍減。
“我還是得去找他問清楚。”涼爾從商殷懷裏擡頭，想推開他。
商殷縮緊了手臂：“你不能去！”
“為什麽？”涼爾情緒又激動起來，有點暴躁，“九哥，我跟椴樹大哥沒別的，我必須弄清楚他到底為什麽……”
他還以為，商殷是在吃醋。
商殷也隐隐有了怒氣：“不許去！”
“九哥！”
“他不讓你去不是因為吃醋。”一直在窗戶外偷聽的傅峥不得不現身，免得這倆戀愛新手在關鍵時刻鬧別扭，“他是擔心你的安全。”
涼爾吃驚地看着忽然出現的傅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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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峥安撫道：“你九哥的意思是，萬一那個什麽椴樹大哥真的是壞人呢？你去了，不是自投羅網嗎？你忘記了？蛇妖說過，他們騙走你，是想抓住你，然後用來要挾你九哥。你不顧自己的安危，就不怕你九哥擔心？不怕他會為難？”
涼爾被傅峥幾句話說得冷靜下來，他自己是無所謂，可萬一，真被人抓起來要挾商殷，那，那他會後悔死的！
商殷看涼爾已經冷靜下來，松開他，自己坐到一邊去了。
涼爾意識到自己今晚好像已經幾次惹怒商殷了，求助地看向傅峥。
“好了，早點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傅峥故意道，“涼爾，你送送我吧，免得我又被人當成壞人。”
涼爾忙答應一聲，跟着傅峥出了門。
到了外面沒人的地方，涼爾停下來：“傅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吧。”傅峥靠在一棵樹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能不能回答，就不知道了。”
涼爾拿他沒辦法，直接問道：“栖月山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或者說，你們來這裏，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你問過你九哥他的來歷嗎？他怎麽說的？”傅峥不知道商殷心裏怎麽想的，反問了一句。
“他說他是凡人，但不會死。”涼爾無奈，只得說實話，“不過，他說了，就這幾天，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
傅峥明白，考慮了一下，說：“那還是等他親口跟你說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你九哥已經活了五百多年了。”
“五百多年？”涼爾吃驚地看着傅峥，隐約覺得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一閃而過，但是他沒抓住。
“是的。”傅峥點點頭，“但是，他的身體很不好，這你也知道了。”
“他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涼爾很關心這個，“有沒有辦法能治好？”
“能。”傅峥很肯定地點頭。
“怎麽治？”涼爾別的都顧不上了，差點沒跳起來。
傅峥說：“在栖月山地下，有一間密室，那裏有個煉丹爐，已經燒了五百年。”
涼爾震驚地瞪圓了眼睛：“是給九哥治病的丹藥嗎？”
傅峥點頭，涼爾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都清楚了。
“所以，付禦他們的目的，也是那個丹藥？”涼爾急得團團轉，“林蕭霖也是為丹藥來的嗎？”
“應該是。”傅峥說，“玄九回靈丹不僅能治你九哥的病，對修煉的妖鬼都是增加修為的靈藥。如果有人知道消息，想要搶奪，也很正常。”
涼爾之前就隐隐覺得，栖月山應該有重要的東西，但他沒想到，會是那麽重要的靈藥。
關鍵是，他在栖月山待了五百年，居然不知道山下居然還有密室，還藏着寶貝。
“玄九回靈丹什麽時候能煉成？”涼爾着急，“現在怎麽辦？”
“明天晚上就能出爐。”傅峥看起來很淡定，“所以，這個時候我們都要特別小心，要是被人鑽了空子……”
涼爾明白了。
林蕭霖把他騙出去，就是想用他來換藥。
萬一他被抓了，不管商殷換不換，都是巨大的損失。
涼爾一陣後怕，這才明白自己有多莽撞。
“我知道了。”涼爾保證，“我不會再亂跑。”
傅峥反而有點驚訝：“你那位椴樹大哥……”
“我還是相信椴樹大哥的。”涼爾低着頭道，“不過，我不會一個人去冒險。”
他很想弄清楚椴樹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可他不能拿商殷的藥來冒險。為了商殷，他什麽都能忍。
“太好了！下次我陪你去問清楚。”傅峥非常滿意，“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你九哥眼光真好。”
涼爾有點不好意思，又期期艾艾地問：“傅哥……我好像惹九哥不高興了，該，該怎麽哄他？”
傅峥：“……se誘吧。”
涼爾：“……”
傅峥一時興起，看熱鬧不嫌事大：“你九哥這個人吧，輕易不會跟人生氣，可一旦生起氣來，就非常嚴重。我們以前要是惹他生氣，幾天都不敢跟他說話。不過你不一樣，他畢竟是喜歡你的，不是有句話叫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吵架床尾和嗎……”
涼爾回到房間時，商殷已經換了睡衣半倚在床上，手裏還拿着本書在看。
看到涼爾進來，他擡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看書。
果然還在生氣！
涼爾想到傅峥的話，一咬牙開始脫衣服。
商殷察覺不對的時候，涼爾已經脫得只剩一條小內內了。
“你幹什麽？”商殷有點崩潰。
涼爾到底沒膽子脫光光，一揚手關了燈，飛快竄上床，縮進被子裏。
他正想去吻商殷，被後者壓住了手腳。
“你到底想幹什麽？”商殷聲音低啞，帶着濃濃的壓抑。
“我，我……”涼爾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支吾半天脫口道，“我錯了。”
商殷：“……”
用這種方式來道歉，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商殷一把推開涼爾：“穿上衣服好好睡覺。”
涼爾有點着急：“你不想要嗎？”
商殷咬牙：“不想！”
涼爾誤以為他是嫌棄，把自己團吧團吧滾到床角，黯然神傷。
商殷頭疼，正想說話，就聽到涼爾帶着哭腔問：“九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商殷在這一瞬間真的有疑惑，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喜歡這個傻瓜？
可身體不受控制，就看不得他副樣子，下意識就伸手過去，摸摸他的腦袋，想安慰幾句。
“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涼爾今天情緒也很不穩定，先是跟蛇妖鬥智鬥勇，後來又發現椴樹疑似壞人，現在商殷再跟他生氣，他就有點崩潰，“我死纏爛打地追你，明明說好不告訴第三個人，卻到處宣揚。我不想讓你為難的，可我真的好喜歡你，每次你跟我說‘我喜歡看你吃飯的樣子’、‘我喜歡看你沒規矩的樣子’……我就在心底跟自己說，你其實在說‘我喜歡你’，可你分明從來沒說過，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吧……”
他說得傷心，眼淚控制不住，聲音也哽咽了。
商殷有點震驚，他從來沒跟涼爾說過“喜歡”嗎？看着無憂無慮，像個開心果一樣的涼爾，心裏其實也沒有安全感嗎？
涼爾自己覺得丢人：“我，我換個房間吧……”
他想爬起來，被商殷一把拽住手臂，拉進了懷裏。
涼爾吃驚地看着他，身體僵成木棍，只有眼淚還噠噠掉個不停。
“我是那種會施舍的人嗎？”商殷嘆了口氣，“不喜歡你幹嘛要幫你？不喜歡你我會和你接吻睡覺？”
“還沒睡我……”涼爾下意識道。
商殷：“……”
涼爾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商殷輕輕抹去他臉頰的淚珠，脫口道，“等這邊事了，我們去把證領了吧。”
涼爾張着嘴，瞪大眼睛，已然成了泥塑木雕，眼睛裏還含着半泡眼淚，傻得不行。
他半晌不回應，商殷有點緊張了：“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你等一下！”涼爾猛地竄起來。
在商殷疑惑的眼神中，他跳下床，從散亂的衣服裏找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沖着商殷道：“你再說一遍。”
商殷：“……”
“快點！”涼爾急得手發抖，手機一直晃，眼淚又開始掉，“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商殷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對着手機認真道：“我說，等這邊事了，我們去把證領了吧。”
“結，結，結婚證嗎？”涼爾結結巴巴地問。
商殷無奈：“不然呢？”
涼爾不依：“你，你自己說。”
商殷：“……是，結婚證。”
涼爾把錄音保存好，扔了手機，看着商殷道：“我有證據，你賴不掉了。”
“我不賴。”商殷說。
涼爾猛地紮進商殷懷裏，眼淚控制不住，很快就打濕了商殷的睡衣。
涼爾哭到打嗝，還嘴硬道：“我，嗝，我沒哭，嗝，我就是高，高興……”
商殷挑起他的下巴，用一個深吻，治好了他的打嗝。
涼爾被親得有反應了，他沒穿衣服，特別明顯。
他紅着臉，紅着眼睛，紅着鼻子，害羞地想去找衣服，被商殷一把拉了回來。
“我幫你。”商殷低聲道。
涼爾一下子又僵住了。
商殷将他抱緊，細細親吻愛撫，涼爾慢慢在他懷裏化成一灘水。
怕被別人聽到，涼爾不敢叫出聲，只好緊緊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都咬破了。
完事以後，涼爾眼神渙散，臉頰爆紅，無意識張着嘴細細喘氣。
商殷撚撚手指，什麽都還沒做就軟成這樣，以後……嗯，未來可期。
涼爾這一晚情緒太過激烈，很快就趴在商殷懷裏睡着了。
商殷輕撫他的後背，卻一直睜着眼沒睡。
後半夜，萬籁俱寂。
忽然，外面的窗戶極輕地響了一聲。
商殷小心将涼爾從懷裏挪出來，下床。
外間沒人，玻璃的窗戶開了一條縫。
靠近窗戶的小木桌上，多了一支造型精美的毛筆。
拔開筆帽，狼毫全是淡金色的。
昊天筆。
商殷推開窗戶往外看，遠處院子的角落，一個穿着長衫的書生正跪在地上，朝他這個方向磕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