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老公老公
被毒蜂蟄的工作人員沒大礙, 只是吓破膽，不願意回來了。
劇組本來就人手緊缺，涼爾便跑前跑後幫忙。
不過，到了商殷拍攝的時候，天大的事情都叫不走他了。
涼爾搬了個專用小馬紮，小迷弟樣在前排守着看商殷。
兩人親密關系，劇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只是不清楚到底親密到哪種地步，于是總有人會忍不住過來八卦：“涼爾, 你很喜歡商影帝啊？”
“那當然。”涼爾得意，“我老公，我能不喜歡嗎？”
忙到腳不沾地的傅峥剛準備坐下歇歇, 冷不丁聽到這話一不留神被水給嗆着，咳了個昏天暗地。
這倆人到底有沒有點做藝人的自覺？
雖說現在粉絲已經不會太在乎愛豆是否婚戀, 同性婚姻也合法了。但是，在這個圈子裏, 同性戀不少，敢真正公開的，還真不多。
一方面大衆的觀念還沒徹底扭轉過來，另一方面，戲路相對的會受到限制。
最主要的, 兩個人的咖位相差太大。
一旦關系曝光，什麽抱大腿潛規則……說不定會被攻擊到媽都不認。
好吧，他們本來也就沒媽可認。
傅峥一直在愁要怎麽處理兩人的關系, 結果倒好，祖宗不急後代急。
他們倆一天到晚出雙入對，舉止親密，傅峥還能閉着眼瞎吹是友情。
現在，涼爾連“老公”這種稱呼都出來了，他還怎麽圓？兄弟間的玩笑嗎？他可說不出口。
Advertisement
涼爾一邊替傅峥拍背，一邊笑嘻嘻道：“現在粉絲叫偶像，不都是叫老公嗎？”
傅峥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深深感覺自己以前小看了這只小人參精。
涼爾可一點都不傻。
工作人員被涼爾弄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真假，看他們好像有話說，默默走了。
傅峥無奈地看着涼爾：“非要皮一下？”
涼爾還是笑：“皮一下很開心。”
傅峥：“……”
“對了，問你個事。”傅峥心裏還有事，沒空跟涼爾瞎貧。
“怎麽了？”涼爾也看出來，傅峥今天有心事。
“昨晚……”傅峥拖長尾音，看涼爾沒什麽特別表示，才繼續道，“你九哥現在對昨晚的事情，是什麽态度？”
涼爾一愣，他雖然看着沒心沒肺，但對商殷的事情，從來都是非常上心的。
靈丹被毀，商殷的身體不好，涼爾非常心疼也非常憤怒。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商殷好起來，健健康康的。
可是，他必須表現得不在意。
這事他沒和商殷攤開說，他不忍心提，商殷會難受。
“心裏肯定還是介意的。”涼爾有些喪氣，“可他那麽驕傲，不會表現出來。”
傅峥嘆了口氣，有點為難的樣子。
涼爾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傅峥猶豫了下，說：“老頭子還在密室……”
涼爾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傅鳴祎：“老傅怎麽了？密室現在已經沒用了吧？”
“還不是靈丹被毀，意難平……”傅峥郁郁。
涼爾瞬間難受起來，他倒是忘記了，這件事情裏，除了商殷，傅家的人也算是當事人。
畢竟，丹藥是經過傅家十九代人守護的。
認真說起來，傅鳴祎可能比商殷還難過。因為，傅家每一代都是普通人，他們的一生，只有短短數十載。
“是我考慮不周，等下收工我去和他說。”
商殷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吓了兩人一跳。
“祖宗……”傅峥有些讪讪，他私底下來找涼爾，就是不想讓商殷聽到。
不管怎麽說，提起這事，對商殷來說，都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傅鳴祎想不開，倒讓商殷去安慰，有點說不過去。
“你們等我一會兒。”商殷說完，繼續去拍戲。
涼爾和傅峥互相看看，涼爾忽然道：“有沒有可能……”
問題說到一半，他又閉嘴了。
既然說到靈丹的事，涼爾有個想了很久的問題。
靈丹，能不能再煉一次？
可是，再等五百年……涼爾不喜歡。
五百年太漫長了。
五百年的希望和等待，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就化為烏有。
再來一次，誰知道還會不會發生意外？
涼爾也等過五百年，他知道那種感覺。
但他很幸運，等來的是驚喜。
而商殷，等來的是失望。
涼爾不希望商殷再失望一次。
可是，如果這是唯一的辦法……
涼爾也很糾結。
傅峥大概是看出來他的想法了，說：“再來一次的事兒，我也不贊同。而且，我覺得，祖宗他也沒那個意思。”
兩人交流了一下，顧慮都差不多。
這是一道無解的難題。
下午的拍攝很順利，商殷早早收工：“走吧，去密室。”
涼爾跟傅峥對視一眼，急忙跟上。
石室還跟之前的一樣，燈火通明，傅鳴祎正垂頭坐在煉丹爐邊。
一天不見，這位之前看着精神矍铄的老人好像老了不少。
看到商殷進來，他有瞬間的慌亂，匆匆忙忙行了個禮：“大人。”
“說過不用多禮。”商殷溫和地拉着傅鳴祎坐下來，“這邊的事情已了，你上了年紀就別在這裏跟着熬了，回家休息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和傅峥處理就好。”
“對不起，大人。”傅鳴祎下意識就道歉，顯然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都怪我……”
“跟你沒關系，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商殷皺了皺眉，“認真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們。當時被人威脅，我只顧着自己的感受，毀了你們幾百年的心血，對不起。”
他站起來朝傅鳴祎鞠了一躬。
傅鳴祎一下子慌到手忙腳亂：“大人，您別這樣……好，我回去。”
很顯然，傅鳴祎只是因為怕商殷難過才答應的，他心裏并沒有真的釋懷，可商殷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你們先出去。”涼爾捅了商殷一下，低聲道，“我和老傅談談。”
商殷的确不擅長安慰人，叫上傅峥一起退出了石室。
傅鳴祎還有點懵，涼爾在他旁邊坐下來：“老傅，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傅鳴祎跟涼爾不熟，但因為商殷的關系，他對涼爾還是格外尊重。
“我就想問問，那靈丹的效果，你能保證嗎？”涼爾把手搭在傅鳴祎肩上，示意他也坐下來，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傅鳴祎一愣：“靈丹是大人想出來的配方，肯定沒有問題。”
商殷幾乎沒有失敗過，他手底下的人對他是無條件信任，沒想到這信任幾百年了都還沒削減。
“可是，沒有驗證過的東西，就有不确定性。”看到傅鳴祎不高興了，涼爾急忙改口，“但我就不一樣了。”
“你？”傅鳴祎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我是人參精，你知道吧？”涼爾有點小得意，“我也是靈藥。”
傅鳴祎點點頭，但還是不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
“我跟九哥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涼爾嘴角一揚，閉眼瞎吹，“有我在身邊，九哥很少發病。”
傅鳴祎激動到顫抖：“你的意思是……”
“靈丹被毀，也未必就是壞事。”涼爾拍拍他的肩，“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一定可以的。”
傅鳴祎還是有點不敢置信：“你真的能讓他……”
“萱萱你見過吧？就是之前假扮我被林蕭霖他們抓去的那個女鬼。”看到傅鳴祎點頭，他才繼續，“她的手腳就是因為有我的血，才能迅速恢複的。我覺得，我一定能幫到九哥。”
傅鳴祎激動到聲音都劈了：“你，有什麽辦法……”
“具體怎麽治我也還沒想到，不過肯定有辦法就是了。”涼爾說，“這事不能急，我們得慢慢來。反正就那幾種方法，別說是喝血，哪怕他要吃人參肉，我砍一條胳膊下來也還能再長。而且，最主要的，我能保證我是綠色食品，純天然，安全無毒，不擔心有任何副作用。”
傅鳴祎感動到眼淚花花的，看涼爾的眼神都變得虔誠起來。
涼爾知道，幾百年的執念沒那麽容易說釋然就釋然，所以也不過分勸說。
“我聽大人的話，明天就回去。”傅鳴祎說，“你如果需要藥材什麽的，直接跟我說，家裏什麽藥材都有。”
涼爾看着無意識炫富的老人，說：“你別着急回去呀，這些年來栖月山只怕沒認真游玩過吧？能不能再待幾天？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傅鳴祎想都不想便答應下來：“什麽事？你說。”
“我聽傅哥說，你廚藝很厲害？”涼爾期待地問。
傅鳴祎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個，但還是道：“我之前的确是廚師，廚藝還過得去吧。”
修習巫術只是隐秘的事情，他們也不需要一直守在栖月山，還是有自己本職工作的。
“那太好了！”涼爾興奮道，“過兩天我們結婚，你幫忙做兩桌菜行不行？”
“結，結婚？”傅鳴祎吓傻了。
涼爾和商殷的事情，傅峥早告訴過傅鳴祎。
只要商殷喜歡，傅鳴祎不會有任何意見。
但這個時候結婚，怎麽看都有點倉促。
“結了婚，我才更方便照顧九哥嘛。”涼爾一句話就打消了傅鳴祎的顧慮。
“好！”傅鳴祎立刻答應下來。
涼爾可高興了，勾着傅鳴祎往外走：“那就這麽說定了，不過你先別和九哥說，給他個驚喜。栖月山的珍惜食材特別多，你放心，多等幾天不虧，延年益壽，滋補身體……”
兩人勾肩搭背走出石室，都一臉喜氣洋洋，弄得商殷和傅峥都以為自己眼花了。
傅峥對自己找個老古板爹還是了解的，上前拽着他問涼爾到底說了什麽。
連商殷都好奇，問膩在自己身邊的涼爾：“你跟老傅說了什麽？”
“說了好多，反正他現在已經不在乎靈丹的事了。”涼爾言簡意赅，“老公，我厲害吧？”
商殷：“厲害。”
涼爾厚着臉皮讨賞：“那你是不是該給我點獎勵？”
“你想要什麽獎勵？”商殷問。
“我們明天去把證領了吧。”涼爾大聲道。
傅峥本來還想不要打擾後面倆人，聞言立馬回頭，簡直要炸了：“他剛才說什麽？還有沒有點做藝人的自覺，領證？什麽證？虧你們想得出來……”
前面不是說試談戀愛嗎？怎麽還沒轉正，忽然就要結婚了？他這個經紀人，好像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領證有問題嗎？都這麽大年紀的人了，還不結婚等什麽？”傅鳴祎立刻揪着傅峥的耳朵，把他拽回來，“還有你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不談戀愛不結婚，你想怎樣？傅家……”
傅峥落荒而逃。
涼爾看得哈哈大笑。
商殷揉了揉他的腦袋。
涼爾想到他還沒答應，立刻停下來：“你答不答應？”
商殷一猶豫，涼爾就急了：“我跟你說，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把你敲暈了拖到民政局去。反正我有熟人，哼！”
“民政局也有熟人，你這麽厲害啊？”商殷笑得不行。
“就是這麽厲害！”涼爾一臉得意，“就問你怕不怕？”
“怕。”商殷配合他演。
“所以，你答應了嗎？”涼爾又問。
“好。”商殷微微一笑，做了決定，“如果明天早上醒來，你還想和我結婚，我們就去領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