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心情複雜
“提點了什麽？”萱萱忽然問道, “商影帝怎麽會知道節目組的安排？”
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
“不是的。”涼爾可不能讓商殷被人誤會，急忙解釋，“他并不知道節目組的任何安排，只是根據游戲主題猜測會考驗我們賺錢的能力。所以，他提醒我，要我關注每一個店鋪的細節，裏面可能藏有商機，僅此而已。”
關系到商殷的名聲，涼爾不免着急, 語氣語調明顯跟平常不一樣。
他情真意切的解釋落在旁人眼裏，就有點委屈的意思。
節目組有點看不下去了，忙出來證明道：“流程安排和游戲細節, 在節目錄制之前，都是絕對保密的。除了相關工作人員, 誰也不知道。甚至每個環節的規則，其他環節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所以, 商影帝更不可能知道。”
彭一新他們忙跟着附和，證實都想提前打探消息來着，但的确沒人知道。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解釋清楚就過去了。倒是涼爾莫名其妙拉了波好感。
就算商殷提醒過涼爾可能節目組會考驗賺錢的能力，但商殷畢竟不知道具體的設定。說到底還是涼爾膽大心細, 心思又活泛，才能贏得游戲。
這天晚上，除了萱萱, 大家氣氛融洽，吃完飯還坐在一起閑聊了一陣，才各自回去休息。
萱萱和郁梓桉一起進了涼爾房間，萱萱有點抱歉：“我今天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涼爾理解她。
她不希望“林蕭霖”退出娛樂圈的時候，給人留下好印象，讓人懷念。所以，有時候會故意做出有損形象的事情。
“你這樣也挺累的。”涼爾有點心疼，“付禦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萱萱在河底被困好些年，換做其他人，怕是早瘋了。可她和郁梓桉一樣，無論自己受了多少折磨，都還能保持一份純良，真的特別難得。
涼爾非常希望他們能過得幸福，不要攪和進這些事情裏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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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聽到付禦背後還有人，好像付家能這麽有錢，也和那人有關。”萱萱說，“但是，具體的情況，現在還沒打聽到。你放心，我不會逞強，只能盡力。”
“謝謝你們。”涼爾真心感激。
幾人閑聊幾句，萱萱笑道：“不打擾你了，想打電話想視頻抓緊時間吧，明天錄節目肯定也不輕松。”
明白她是在打趣，涼爾紅着臉送他們。
剛打開門，就冷不丁撞上了姜哲和彭一新，應該是回房間剛好從這裏路過。
他們看到萱萱從涼爾房間出去，都怔了一下。
萱萱最先反應過來，哼了一聲，也不跟兩人打招呼，徑直走了。
郁梓桉抱歉地對幾人笑笑：“都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彭一新和姜哲對郁梓桉自然客氣，等他走了，兩人猶豫了一下，對涼爾道：“小可愛，我們能進去坐坐嗎？”
涼爾哪裏能說不？
當即把他們迎進門，彭一新跟姜哲對視一眼，說：“本來我們不該多管閑事，但是……”
“沒關系，彭哥你有什麽話就說。”涼爾大概能猜到一點他們的意思，“我是新人，什麽都不懂，你們要是願意提點我，我感激不盡。”
彭一新欣慰地點點頭，也不吞吞吐吐了：“那我直接問了，林蕭霖他來找你幹什麽？”
涼爾腦子飛快轉動：“他就是，被郁哥拉來道歉。”
“我猜也是這樣。”姜哲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郁梓桉就是個老好人。”
“其實郁梓桉也沒做錯。”彭一新接着道，“他人挺好的，但林蕭霖就不一樣了。他這人，有後臺，手段也挺龌龊的。你搶了他的風頭，他表面上拿你當朋友，心裏必定不高興，你要防着他一點。”
聽他這話的意思，林蕭霖以前做過什麽被他知道了，涼爾當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立刻道：“我跟林蕭霖其實不熟悉，我們就是在《霸業》劇組見過一回。有個角色本來是郁哥演的，但郁哥出了車禍，付禦就塞了林蕭霖來。可他只拍了兩場，米導最後還是把他換掉了。”
姜哲忍不住道：“林蕭霖不過是仗着長得好看，哪裏有什麽演技？米導好眼光！”
“我只知道他還挺紅的。”涼爾說。
“林蕭霖是真人秀出道，會撩，長得好看，所以紅了。”既然涼爾說了《霸業》劇組的秘密，彭一新便也坦誠相告，“可實際上，還是全靠後期剪輯，據說他錄節目時經常耍大牌。他出道那真人秀不是要錄第二季嗎？他獅子大開口，要價五千萬，節目組一氣之下就沒請他。”
“五千萬？”涼爾想想自己三百萬都覺得天上掉餡餅了，瞬間心情複雜。
“當然不會給那麽多，他還不值。”彭一新有點不屑，又有點無奈，“但是他原來那個真人秀，有個藝人，是節目組設定的‘苦力擔當’，髒活累活都是他幹的那種。那人性格耿直，看不慣林蕭霖，兩人爆發過一次争吵，林蕭霖直接讓付禦将人封殺了。”
涼爾之前對娛樂圈不太了解，但他在第一次調查林蕭霖的時候，就順手把那個真人秀的其他人都了解過。所以，他知道彭一新所言不虛。
“雖然我們都知道你有背景，但小人難防，還是謹慎點好。”彭一新說完，又道，“可別怪哥哥們多嘴啊。”
“不會不會，感激還來不及呢。”涼爾忙道謝。
兩人又套了波近乎，拉拉雜雜說了好一陣閑話才離開。
涼爾關上門正想給商殷打電話，又聽到有人敲門，無奈打開一看，是岳度和林柏。
兩人今天一直跟着涼爾錄節目，不過他們不怎麽插手，也不會對涼爾提什麽要求，只是偶爾提個建議。
進了屋，兩人先把涼爾誇獎了一番，岳度才問：“那幾個人找你幹嘛？”
涼爾依次說了，岳度道：“彭一新他們說得對，郁梓桉是好人，林蕭霖是要防着。不過，彭一新他們也未必就是單純的好心，可能還是想打聽你和商哥的關系。”
涼爾仔細一想，兩人雖然沒直接問，但之前的閑聊，的确從側面圍繞着商殷的。
原來，哪怕知道自己有背景，他們的關心也不純粹。涼爾忽然有點小小的失落，下山以前，沒有利益争鬥，他身邊全是很單純的人。想說什麽說什麽，想做什麽做什麽，根本不用考慮那麽多。
可現在，好像身邊每個人說話都帶着機鋒，每句話都別有深意，要仔細斟酌才能回答。
本來他還挺喜歡彭一新和姜哲的，感覺像兩個大哥哥，說話幽默風趣，又會照顧人。這時候不免心情複雜。
“在外面不比在家，多個心眼總是好的。”岳度勸他，“別對什麽人都掏心掏肺。”
涼爾無言點頭。
他們知道涼爾要和商殷聯系，沒多說，又安慰了兩句就離開。
涼爾這次不着急，先去洗澡，調節了一下情緒，才給商殷發微信。
商殷直接打了電話過來：“錄完節目了？”
“為什麽不視頻？”涼爾摳着被角問，他這會兒特別想見商殷。
“我還在片場。”商殷語帶歉意，“視頻不太方便。”
又是夜戲？
涼爾這次立刻反應過來了：“你不是不拍夜戲的嗎？”
“偶爾一次。”商殷輕描淡寫道。
涼爾想了想，問：“是不是因為過來看我，耽誤了進度，所以才不得不拍夜戲？”
商殷似乎沒想到他這麽敏感，頓了下沒回答。
涼爾有點着急：“晚上拍戲要緊嗎？你身體……”
“沒事。”商殷忙道，“我最近都沒再變樣子了。”
“對不起啊。”涼爾放下心來，又急忙道歉，“都是因為我，才害你這麽辛苦。”
商殷在那頭頓了兩秒，忽然問：“寶寶，今天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涼爾不想讓他擔心，拔高了聲音道：“沒有啊，我今天超級厲害！我跟你說，我們下午的游戲真的是賺錢，幸虧你提醒我了，我賺了好多錢，又拿了第一！”
他說得興致勃勃，商殷也不打斷，等他說完了才問：“所以，被人嫉妒了？”
“沒有。”涼爾下意識否認。
商殷想了想，又道：“那就是被人質疑你作弊了？”
涼爾不知道怎麽說，商殷溫柔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過來：“寶寶，受什麽委屈了？告訴老公，你不說，我會一直猜下去，會不放心，很難受。”
涼爾其實本來只是有點失落，并不覺得委屈。但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商殷這麽溫柔的聲音，他忽然就忍不住想哭，連聲音都哽咽了，出口的話卻是：“我真的沒覺得委屈啊，可是為什麽想哭……”
商殷又心疼又有點好笑，安慰道：“沒關系，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告訴我吧。”
涼爾吸着鼻子，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又問：“老公，我今天是不是不該提你的名字啊？”
“不，你提前把我們關系好透露出去也挺好的。”商殷聽完，依然溫柔地道，“他們帶着目的和你結交，的确會讓你累。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衷，有時候也是不得已。就比如我們自己，就隐瞞了結婚的事實，對吧？我們也沒對人說全部的實話，可我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沒有錯。如果他們的有所保留，也是為了自保，是不是也可以理解？”
涼爾一愣，覺得商殷說得有道理，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商殷又道：“在這個圈子裏混的人，誰不謹慎？不謹慎的後果，可能就是之前被林蕭霖封殺的那個藝人的下場，沒有人願意的。而且寶寶，你如果換個角度想，他們都想從你這裏得到好處，是不是說明你特別厲害？”
涼爾其實就是剛才一時間沒轉過彎來，這會兒商殷幾句話一說，他心情立馬就好了：“老公你說得對，其實跟昨天比起來，他們的态度已經好多了。昨天我看得出來，他們其實心底裏都看不起我，但是今天已經沒人看不起我了。老公，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我家寶寶最厲害了。”商殷親了親手機，“早點休息吧，明天錄制肯定也很辛苦。”
涼爾想到商殷還要拍戲，懂事地挂了電話。
《霸業》劇組，商殷滿頭白發地坐在椅子上，眉頭微蹙。
傅峥剛才就在旁邊，忙問道：“怎麽回事？”
商殷想了想，說：“之前我們準備的那部劇，通知一下，準備提前開拍。”
傅峥一愣：“什麽意思？”
“讓涼爾上。”商殷說。
傅峥一驚：“那郁梓桉……”
“郁梓桉還是男一號，反派那個角色給涼爾。”商殷說，“我不演了。”
傅峥還是不太懂：“一個角色倒是沒什麽，可你為什麽一邊幫着彭一新他們說話，一邊又這樣安排？”
商殷道：“幫着彭一新他們說話，是希望涼爾工作的環境能相對輕松一點。但說到底，還是你對了，涼爾名氣不夠，他們才會打他的主意還不加掩飾。”
他頓了頓，淡淡道：“沒關系，涼爾差的，我都會給他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