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而後兩人的日子和第一二天差不多,只不過陳梧益再也沒到沈宜房間睡過,也沒對着他脫過衣服。又過了小半個月,出去度蜜月的父母終于回來了,這次他們游遍大江南北,最後一站是海南,兩人在海南補拍了結婚照,照片中兩人笑的甜甜蜜蜜的,仿佛是熱戀中的小情侶。陳梧益在朋友圈看到了,氣的咬碎一口牙。
父母回來那天陳梧益和沈宜在學校考試,他們騎着自行車回來的時候,他爸正扯着水管給他的愛車清洗。
“爸。”陳梧益下了自行車。
“姨夫。”沈宜也下了自行車,和陳梧益并肩走着。
陳夫直起腰看并肩走來的兩人,笑容滿面,“你們回來啦。”
陳梧益點了點頭,把車停好,笑着說,“你們還懂得回來啊,我還以為你們要在外面過一輩子,不要我這兒子了呢。”
他笑起來很像他爸,憨憨的。
陳夫連忙說,“哪能啊,你永遠是我和你媽的親親寶貝!”
這句話跟讨陳梧益的歡心,他哼了一聲就停止他的咄咄逼人。
陳夫轉頭對沈宜笑,“小柿子幾年不見都成大柿子了,在外頭你姨老念叨着你呢。”
沈宜禮貌的微笑,“多謝牽挂。”
陳梧益卻突然跳了起來,“你是小柿子?!”
沈宜點點頭。
陳夫卻笑着說,“你記不得了嗎,小時候你們最要好了,後來小柿子出國了你還哭了好久呢。”
沈宜好笑的看着陳梧益,陳梧益有些惱怒的喊,“爸!”
他爸呵呵笑着,“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們快進去吧,你媽還在等着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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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梧益也不顧忌沈宜喜歡男的了,他只滿心歡喜,拉着沈宜進了家門。他媽沒在,可能在樓上幹別的事。
陳梧益有些埋怨的問他,“你是小柿子為什麽不告訴我?”
小柿子是他小時候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他小時候他爸媽忙生意,他被放在外婆家,小柿子也是,兩人一起長大。幾乎是穿同一條褲子、睡同一個被窩、吃同一碗飯,鄰居都說他們比雙胞胎還親。小柿子比他大一歲,他就仗着自己年齡小欺負小柿子,惹禍了讓就讓小柿子背鍋,直到了五歲過年的時候,他的父母把他接走了,小柿子被獨自留下,六歲那年外婆突然進了醫院,他見了外婆最後一面,等一切都結束,小柿子也出了國,連招呼都沒打。其實小柿子是有給他打電話的,只不過那會兒他燒得迷迷糊糊的,什麽話也聽不進,等他退了燒,小柿子已經坐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尚且年幼他不知道出國是什麽,只以為和外婆一樣去了再也不會回來,所以他哭了。
沈宜奇怪的看他,“有什麽用嗎?”
陳梧益支吾了好久,才說,“嗯…我可能會對你好一點。”
他們聊天這會兒他媽已經從樓梯上走下來,即将四十的人依舊風韻猶存,被染成黃色的頭發随意地披散着,面上畫了淡妝,将原本精致的五官勾畫得更加精致。
據說陳母年輕時候是個大美女,還是校花來着,可不知道怎麽的竟然跟了他爸。陳梧益長得更像他爸,看起來有點呆,而沈宜他媽和陳母是姐妹關系,沈宜長得也像他的媽媽,所以沈宜長得像陳母…
陳梧益一開始就這麽覺得,當他媽和沈宜站一塊的時候,那感覺就更像了。
“你們回來啦。”
沈宜主動打招呼,“大姨。”
陳梧益奇怪沈宜的突然熱絡,但也沒細想,跟着喊了聲,“媽。”
陳母笑靥如花,甜甜的嗓子說出來的話仿佛也是甜的,“小柿子都長這麽大了,快過來讓姨好好看看。”然後轉頭指使陳梧益,“梧益你去媽房間把桌上的藍色小袋子拿下來。”
陳梧益對于這不公平待遇憤憤地比劃了一下,結果給他媽美目一瞪,就沒了氣焰。
陳梧益拿了東西下來,他媽正拉着沈宜的手哭,沈宜低頭不語。
陳梧益把東西往旁邊的桌上一放,“咋啦媽?沈宜欺負你了?”
沈宜擡頭看了他一眼,陳梧益被他眼中為褪去的悲傷訝的消了聲。
他媽破涕為笑,拿了紙擦去眼角的淚水,“沒呢,只是太久沒見,有些激動。”
陳梧益還沉浸在沈宜的那一眼,聽了他媽的話也沒深究下去,呆呆地說,“…那就好,否則…”
否則什麽呢?他不知道,他現在心裏亂糟糟的,他總覺得他被隐瞞了什麽。
陳母拿過袋子,拆開包裝,是一根很精致的鋼筆,漆黑的筆身,一根藤蔓從頭延到尾。看樣子就價格不菲。
他把筆交給沈宜,“你試試用的慣不,在香港時看到的,我見到這根筆就覺得很适合你,我就買來了。”
沈宜微笑的接過,拿了張紙,随手在上面寫了一串東西。陳梧益探頭看了看,是一串花體英文,他沒看懂是什麽意思,但是那個花體真的很好看,相比于他小學生式的英文書法,沈宜寫的這個太上檔次了。
沈宜平時寫英語作業用的并不是花體,畢竟花體看起來怪費神的。
“啧啧,随手寫就這麽好看。”陳母忍不住贊美。
沈宜笑着看陳梧益,似乎在問,“你怎麽看”
陳梧益吃醋了,“媽,我才是您兒子!”
他媽幽幽看了他一眼,“要是可以,我寧願要一個像沈宜這樣的。”
陳梧益氣結,便到了門口和他爸洗車。
沈宜拿着筆,對陳母由衷的感謝,“謝謝姨。”
陳母笑了,眼淚又流了出來,“傻孩子,這有什麽好謝的。往後你就留我這,當我另外一個兒子,至于你媽那…”
“我媽會沒事的。”沈宜打斷他,再一次感謝,“姨,謝謝你。”只是這一次謝的原因和前一次不同了。
陳母擦了眼淚,點頭附和,“對,你媽會沒事的。”拍了拍沈宜的肩,“你去玩吧,我做飯。”
“嗯。”沈宜把筆揣進口袋,背着書包上樓,順便幫陳梧益的書包也帶上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有說有笑,陳夫專挑陳梧益小時候的糗事說,把陳梧益氣得撂筷子。然後話題轉到這些日子是誰在做飯,在做家務上,得知都是沈宜後,陳夫扼腕嘆息,直說自己教子無方,陳母也對陳梧益表示失望。而沈宜在笑,笑的十分疏離,仿佛被游離在一家之外,陳梧益看了莫名覺得心酸。父母也發現了,最後話題又回到了沈宜和陳梧益小時候,只有這時,沈宜臉上的表情才會生動點,不像是裝出來的。
吃完飯,陳梧益還想賴着他媽撒會兒嬌,卻被他媽趕去寫作業。陳梧益委屈地癟着嘴,一步三回頭的登上了回房間的樓梯。
考試考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天,下午考英語,英語一向差勁的他把自己關房間裏背了一中午的英語,而沈宜對英語倒是不緊張,可他政治歷史語文不好,雖然考完了,但是他也沒放松,也把自己關着看書和背書。
下午他們考完試,陳梧益拿着試卷和沈宜對了下,那叫一個慘,聽力前五題全都不一樣。陳梧益哀嚎聲,沒膽再對了。他怕最後他連及格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