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喜歡現在的你
四皇子大駭,拿着畫像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皇爺爺怎麽會在這裏, 這麽多年他老人家行蹤飄忽不定,就連父皇也找不到, 那父皇到底知不知道官銀消失和皇爺爺有關?二人父子關系十分緊張,一見面必是要吵個風生水起, 電閃雷鳴,吓得所有人匍匐在地, 誰也不敢多話, 除了皇祖母能勸上一勸。
不過既然知道是皇爺爺, 那麽就可以在放心了,別說張子霖和李行生命無礙, 估計之前押送官銀的人也應該活得好好的,四皇子嘆了口氣, 他決定先封鎖消息, 萬一走漏風聲, 說不準皇爺爺又消失不見難以尋找, 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
甄侑禮府上。
柳如意被打擊到昏過去着實吓到了蕭折彥,他立馬走到他身邊, 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大拇指掐住人中,拍拍柳如意的臉,“如意,快醒醒!”這家貨心裏承受能力太差, 不會失個戀就要死要活吧?
柳如意渾渾噩噩,蕭折彥和秦绾姑娘親密無間的模樣讓他如鲠在喉,一時間失聲無法言語,心痛如絞,恨不得昏死過去再不醒來。
“折彥,你放開他讓我來。”葉婉清走到柳如意面前,按下他身上一處穴位,這是父親教她的,只要按在這處,人就會疼痛無比,但其實對身體并無大礙。
果然,柳如意被按得“嗷嗷”直叫,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疼的眼淚都下來,“秦绾姑娘,你為何這般無情。”
蕭折彥看着柳如意深情凝視葉婉清,頓感不妙,這厮難道是想用苦肉計,僞裝成一朵白蓮花求得婉清垂憐?他感到些許危機感,上去擋開柳如意的視線,隔開他和婉清,“如意,婉清剛才是為了救你,你昏過去後怎麽也叫不醒,還有,既然你已經知道婉清就是我的妻子,你把你那點心思斷了,朋友妻不可欺,你要再敢對我婉清有半點心思,糾纏不清,我回京就請人拉條幅在長樂長公主府外控訴,還要寫小報披露你喪心病狂的惡行!”
“你!你如此不顧名聲還要毀我清白,你簡直不可理喻!你放心,我心已死,再無波瀾。”明知道這小子只是嘴上威脅,但是柳如意也被他沒皮沒臉無下限所吓到,好不容易喜歡一個,為什麽這樣艱難。
婉清嘴角彎彎,她就喜歡看折彥維護自己的樣子,心裏甜蜜蜜,她目不轉睛看着折彥的模樣。
這一世,折彥變得不像折彥,自己也不像原來的自己,他們都好像換了一個人,但這樣的結果卻更令人歡喜。
蕭折彥觀察柳如意的表情,看他好似真的為情所傷,死氣沉沉,心有不忍卻不能寬慰他,想着等這事情過去,他再好好安慰做些補償,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守住承諾,“如意,我們已經約法三章,你保證過不會食言,對嗎?”
柳如意深呼吸一口氣,他早該知道的,自從和蕭折彥在一起他就沒有過一天好日子,但是既然許諾他斷然不會毀約,“我柳如意金口玉言,你放心好了,秦绾,現在應該叫你婉清,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蕭折彥打斷,“停停停,婉清是你能叫的,你叫蕭夫人就好了。”
柳如意感覺自己好累,他嘆了口氣,“蕭夫人,我會遵守承諾。”
“柳公子,多謝,那我和折彥先走了,我叫齊越來照顧你。”葉婉清說完帶上面具,拉起蕭折彥的手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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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齊越派去照料柳如意,葉婉清拉着蕭折彥進了屋內,她拿下了面具。
一時間,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蕭折彥突然有點慌張,好久沒有獨處了,在外人面前他還可以大大咧咧,自然而然作出親密動作,可怎麽到了屋子裏,他反倒害怕了呢?說起來,這一路上,他可沒有少怼婉清,因為不知道她的身份,心裏總是對她不屑一顧,還有點敵意,口上叫着秦绾,心裏卻稱呼她為女面具人······
思來想去,總感覺有些不妙。
葉婉清終于可以和蕭折彥共處一室,仔細觀察他的容顏,她伸出手想去撫摸他的臉龐。
但蕭折彥心緒不寧,見她伸手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是偏頭躲過,這動作一做,葉婉清的手就僵在半空中,沒有放下也沒有繼續,屋內的溫度突然下降,好像氣氛變糟糕了!
蕭折彥馬上捧起葉婉清想要觸碰他的手,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蹭蹭,“我皮膚是不是很滑。”我在說什麽啊,真是胡言亂語,不過,婉清的手掌溫暖細膩,貼在臉上好舒服,蕭折彥眯起眼睛感受。
葉婉清在蕭折彥躲過自己手的瞬間,突然感覺心痛不已,她想起來她對折彥做過的事突然有些內疚,見他後來捧起自己的手,內疚感更重了。
蕭折彥見婉清沒有說話,正覺得納悶,突然間就被婉清摟入懷中,這是怎麽了?是因為太過思念他,果然他魅力四射。
“對不起,我其實早就該對你說。折彥,請你原諒我對你做過的不好的事,我以後會對你更好的。”葉婉清埋在蕭折彥的脖頸,貪婪的呼吸他的氣息,他能原諒自己嗎。
葉婉清突然和他說對不起,蕭折彥有些不知所雲,他仔細想想,大概是指之前那些事情吧,的确很過分,但是他卻理解婉清為何那樣做,所以才無法真正歸罪于婉清,如果是他遭遇那些,或許他會更過分,沒有承他人之痛,不能輕易叫他人原諒。
雖然蕭折彥明知道自己很無辜,但卻他從來沒有怨恨過葉婉清,有時候竟然嫉妒原身,真的嫉妒,蕭折彥還沒有做好和盤托出的打算,但是他想問一個問題,“婉清,你覺得我像變了一個人嗎?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即使知道這個問題有些虛僞,有些錯誤,但是蕭折彥就是想知道,迫切的想。
“ 我喜歡現在的你。”葉婉清毫不猶豫,她繼續說道:“以前的你,我的恨遠遠超過愛,或許連愛都沒有,只剩恨的執着。折彥,我們都變了,你開始喜歡現在的我,好不好?”最後一句話,幾近呢喃。
葉婉清的氣息打在蕭折彥耳側,讓他有些癢,耳朵火熱到有些燙人,在聽到她幾乎告白的言語,蕭折彥有一瞬呼吸都停止了,他想馬上說話告訴葉婉清,但是舌頭打架,好久才說道:“我也喜歡現在的你,很喜歡很喜歡。”
臉也發燙了,蕭折彥說完不停吞咽口水,他好緊張,是他的錯覺嗎,怎麽感覺房間越來越熱,他也越來越熱。
“汪!汪!汪!”蜜兒扒門。
蕭折彥剛想伸手撫摸婉清的頭發,就被蜜兒的叫聲打斷了動作。
可惡啊,蜜兒你這條單身狗!你來可真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
葉婉清也覺得不好意思,松開了蕭折彥,“或許是發生什麽事情。”她抓起面具戴上。
蕭折彥打開門,蜜兒“汪汪汪!”叫着轉身就跑,蕭折彥和葉婉清跟上。
二人跟着蜜兒來到柳如意的屋子,發現甄侑禮和嚴師爺都在,氣氛有些緊張。
蕭折彥上前拱手作揖,“見過大人,請問大人來這兒有何指教,”
柳如意和齊越的神态很自然,只不過甄侑禮看起來來者不善。
“指教談不上,只是我聽下人說,幾位半夜三更不睡覺,在我府裏出出入入,來去自由,真是沒把大人我放在眼裏。”甄侑禮說到這裏勃然變色,“你們可知,衙門來報,昨夜有人私闖縣衙大牢!而你們恰好昨晚行蹤鬼祟,還不趕快從實招來,或者咱們換個地方,去衙門說道說道。”
“知縣大人真是誤會我等,我們昨夜只是去外邊欣賞筱山縣的夜景,根本不知道有人擅闖縣衙大牢,何況大人有何證據證明就是我們,有道是拿賊要捉贓,請問人證可有,物證可有。”蕭折彥一點也不怕甄侑禮,他們背後可是四皇子,再說還有一個保護牌柳如意,畢竟是長樂長公主獨子,真有個三長兩短,這知縣別說官位不保,小命也得掂量掂量,長樂長公主的威風誰人不曉。
“放肆!你算個什麽東西,大人說話你也敢插嘴。”嚴師爺眉毛一揚,大聲呵斥蕭折彥。
小爺我是被吓大的嗎,區區一個師爺,他在不才也有官職在身,“在下新科進士,現任吏科給事中,雖然只是八品,但不妨礙我說話吧。“蕭折彥淡定從容,緩緩道來,将四皇子給他的身份玉牌從懷裏拿出來遞給甄侑禮查看。
“這——小人冒犯,還請大人原諒。”嚴師爺一時間啞口無言。
柳如意見蕭折彥糊弄過去松了一口氣,這甄侑禮突然來找他,他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幾人也沒套好話。
甄侑禮看了一眼玉牌就還給蕭折彥,他想到之前的張子霖和李行,都是小官,這些人能有什麽能耐,估計只是被派來做馬前卒。
聖人和聖上鬥法,這些小卒子只是炮灰罷了,何以為懼,想到這裏,甄侑禮開口警告,“你們別以為逃脫一時就可以洋洋得意,萬一讓我抓住什麽把柄,本知縣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說完便拂袖而去,嚴師爺也跟着離開。
齊越蹲下撸着蜜兒,他有些疑惑,“折彥,如意,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這府裏加派好多人手,我們去哪裏都會有人盯着。”
柳如意也覺得接下來不妙,這個知縣明顯懷疑或者可以說肯定昨夜闖進縣衙大牢的就是他們做的,“我們應該馬上離開甄府,此地不宜久留。”
蕭折彥也覺得有理,既然已經被懷疑,留在這裏也是束手束腳,“那我們就走吧,回到同福客棧找四皇子商量,在哪裏即使被監視,也好過在甄府被甕中捉鼈。”
“那我們現在就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