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淪陷的開始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明天你到我那裏簽字就行。”金冰樂不給孟悠然說話的機會，扔下一句就走了。
蘇雲雲忙道：“孟哥，我聽說——”
孟悠然忽問：“蘇航峰是誰？”
“公司的新人。”蘇雲雲道，“聽周姐說，裴總想讓他主演蘭恩導演的電影……”
“蘭恩？”孟悠然眼前一亮，“是喬導，蘭恩·布魯斯嗎？”
“是。”
“嗷！”孟悠然一下子躍到了床上，抄起枕頭瘋狂地用枕頭砸自己的腦袋！
蘇雲雲只道他被刺激瘋了！卻見孟悠然擡起紅彤彤的臉，道：“我要去蘭恩導演的電影裏打醬油！”
蘇雲雲哭笑不得地道：“早着呢！聽說劇本都還沒準備好，喬導他前段時間來中國，先去各地采風了。”
孟悠然立刻恢複了冷靜：“他是怎麽選角的？能在咱們公司裏選，那肯定有套選角的流程吧？”雖然主演很難落到他這樣的無名小卒頭上，可是配角他總能掙一個的。
“那就得選角的時候才知道了。”
孟悠然滿血複活，經紀人要與他解約的事半點兒也沒影響到他。
蘇雲雲把跨年期間公司的活動安排給孟悠然詳講了一遍，讓他先心裏有數。
孟悠然隔天就到金冰樂辦公室簽了解約合同，金冰樂“大發慈悲”地告訴他，新的經紀人很快就會給他安排。
“那就謝謝金姐了。”孟悠然的待人仍舊完美。
金冰樂暗自撇嘴，也不做表面功夫就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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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悠然在公司裏待了三天，除了去食堂吃飯和買日用品外幾乎不在外面晃悠。
蘇雲雲幾次要上工孟悠然都讓她放假，時間一久，她就忐忑了：“孟哥，金姐的事……”
孟悠然正在微信上和周剛扯皮，長假聚會他借金冰樂的事“請假”了，結果周剛又說下個周末聚會。周剛極講“義氣”地說他不在的話同學會就不開了，孟悠然一邊嘴上說他夠朋友，一邊心裏卻更懷疑他目标是自己。
“其實我覺得你不在金姐那裏也好，她都不給你安排通告……”
孟悠然切換私聊頁面，安慰自己的傻助理。
“我都幫不上你。”蘇雲雲又發了一條消息，只覺得更難過了。她本來只是尚花工作室的一個打雜小妹，上頭把她安排給孟悠然明顯不懷好意。孟悠然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她。
“我最近不出門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喬導來公司。”孟悠然無奈地道，“明天《絕地求生》就開播了，沒意外的話大後天我就進組了。”先前他做家教掙了不少錢，難得偷懶了幾天。
蘇雲雲發來一個大大的笑臉。
孟悠然知道她以為他在強顏歡笑，猶豫了一下問：“要不，明天咱們去橫店上工？”
“好的孟哥！！”蘇雲雲立刻就振奮了，表情包都多發了幾個。
第二天一大早，孟悠然就坐着蘇雲雲的車去了橫店。
橫店門口停了不少大巴車，仍有工頭在招群演。
孟悠然挑了《奉天》劇組的群演工作——原因無他，《奉天》劇組的工資最高！
《奉天》片場，導演趙正義正興致勃勃地和蘭恩交流拍攝手法，劇組武指老師季翼給蘭恩來了兩手，蘭恩的眼睛就像十萬瓦的燈泡似的，亮得厲害！
“裴，你看，我又找了個功夫高手！”蘭恩興奮地像個孩子似的。
裴靖衣道：“趙導在中國拍過不少武俠片，鏡頭後的武打場面和真刀真槍有不小的區別。”
趙正義就直接把《奉天》裏的武打片段給蘭恩放了一遍。
“這個演員不錯！”蘭恩指着設備裏不露臉的男子，道，“趙，我能不能認識認識這位男主角？”
趙正義怔了下，讓助理去把顧雲澤叫了過來。
顧雲澤站到蘭恩跟前幾乎連手都有點兒不會擺了。
蘭恩雙眼晶亮地問他：“請問你可以給我來幾下那個片段裏的劍法嗎？”
顧雲澤就當面給他來了套連招——在劇組這麽多天，他揮劍的氣勢已然不錯。
蘭恩抵着下巴，瞧着顧雲澤沉吟。
饒是圍觀的工作人員都能看出顧雲澤和鏡頭裏的人的差別，顧雲澤舞得滿頭是汗，咬牙在那兒堅持。
“趙，那些鏡頭是誰演的？”蘭恩直接問了。
“是男主角。”趙正義頓了頓，努了努嘴道：“他就是演男主角的演員，顧雲澤。”
蘭恩還沒說話，趙正義卻已發現了孟悠然：“悠然，你過來一下！”
孟悠然本在遠方假裝四處看風景，冷不丁被趙正義點名，詫異地指了指自己。
趙正義勾了勾手，孟悠然就過去了。
“趙導好。”孟悠然難掩激動，努力繃住，向他方才偷瞄了好幾眼的蘭恩也問好，“喬導好！！”
蘭恩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在電視臺監控裏見過的缪斯，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裴靖衣看了孟悠然一眼，孟悠然仿佛才想起他似的：“裴總也好！”
裴靖衣：“……”
“我們劇組的情況悠然都知道，悠然，你和喬導說說，那戲是不是小顧演的？”
顧雲澤此時方才演完走了過來，身軀繃緊，努力沒露出緊張的表情。
孟悠然微微斂笑，餘光投向趙正義。
但只見趙正義一臉平靜，沒有給他半點兒暗示。
“當然是他演的。”孟悠然道，“咱們劇組的工作強度很大，為了拍好戲，所有人都很辛苦……”
趙正義目光閃了閃，對蘭恩笑了笑。
蘭恩點了點頭，去拍顧雲澤的肩膀：“你打的不錯，我很喜歡你在鏡頭裏的表現……”
顧雲澤尴尬地笑笑，幾不可見地松了口氣。
蘭恩又在場地裏逗留了一會兒，後來就和裴靖衣一道走了。
臨走前，裴靖衣給了孟悠然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孟悠然茫然回視，又是那種無辜還帶了點兒“你瞅我幹啥”的疑惑。
裴靖衣：“……”
“孟哥。”拍完上午的龍套戲份，蘇雲雲把毛巾和礦泉水遞給了孟悠然，咬着嘴唇，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今天我看見真實的喬導了！”孟悠然咂了咂嘴，道，“還和他說了好幾句話，真好！”
“太不公平了，趙導他明明知道——”
“剛才那情形，趙導要是說真話顧雲澤就悲劇了。”孟悠然卻搖頭道，“他才火沒多久，飛魚一直都給他套敬業的人設，頭一回被戳穿就是在喬導面前，他以後在圈子裏還混不混了？”
蘇雲雲忍不住道：“可那是你演的啊，喬導還是你偶像！”
“傻丫頭，你真當喬導看不出來是誰演的嗎？”孟悠然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趙導不說破就是不想毀了顧雲澤，我和顧雲澤又沒仇，何必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
蘇雲雲不懂，趙正義讓孟悠然親自向蘭恩撒謊，這難道不是欺負人嗎？！
孟悠然卻毫不在意，仍留在劇組，把下午的戲也給拍完了。
拍完戲領工錢，趙正義的助理偷摸過來又給孟悠然塞了一個紅包：“這是趙導的心意……”
孟悠然推拒，助理就壓低聲音道：“趙導說，他以後一定會讓你演一次主角！”
當時叫孟悠然過去，趙正義其實打着“事不關己”的主意。他當然知道蘭恩看得出來戲不是顧雲澤演的，但他不可能自己說破這事——事情一旦傳開，顧雲澤的星途可能都會毀掉。趙正義惜才，把選擇權交給了孟悠然，如若孟悠然說破真相入了蘭恩的眼，圈內就多了個實力派——但當孟悠然選擇替顧雲澤隐瞞之後，他卻發現自己對孟悠然的喜愛更加深了。
“希望早點兒能見你演主角。”助理毫不掩飾對孟悠然的欣賞，誇了他好幾句才走。
“啊啊啊！”蘇雲雲捧着臉，努力沒尖叫起來，“孟哥！太好了太好了！！”
孟悠然也很高興，但卻比蘇雲雲矜持：“你看，好人有好報吧~”
蘇雲雲載着孟悠然回公司，車子差點兒沒超速！
卻說裴靖衣那邊，蘭恩和裴靖衣同坐在車後座，助理季夏冰坐在駕駛位。
“哈！”蘭恩忽然道，“那幾個鏡頭一定是他演的，我的缪斯人真好。”
裴靖衣：“也許他猜到你看穿了一切，故意演戲博你好感。”
蘭恩饒有興致地道：“難得聽你說人壞話，怎麽，你認識我的缪斯？”
“他是我們公司的。”裴靖衣頓了頓，才道，“孟悠然沒正式出演過任何電影或電視劇，你需要會功夫的男主角，卻不能要只會功夫的。”
蘭恩無所謂地笑笑：“既然是你公司的人，那麽我期待他競選我電影男主角的那一天~”
裴靖衣把蘭恩接到了自己的別墅，Lucky對蘭恩很友好，蘭恩是愛狗人士，興致勃勃地帶它出去溜了一大圈兒。
裴靖衣訂好了餐，打開電腦，《絕地求生》第二季第一期就在今晚播出，時長一個半小時，是黃金檔。
網絡平臺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能清晰地看到大衆對節目的反響。
蘭恩帶着Lucky回來的時候，直播平臺片頭曲才播完。
裴靖衣不知為何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要看孟悠然。
關視頻，蓋電腦。
卻見蘭恩打開電視機，娴熟地調到了西瓜臺：“趙說孟的節目今晚播出，是不是這個臺！”
裴靖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