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醉酒
裴靖衣重新給Lucky套了繩，孟悠然抖着手撿起了自己的衣服。
Lucky圍在他腳邊轉, 一跳一跳的, 哪怕被圈住了還熱情地想去舔他。
孟悠然拍了一把狗頭，而後想起狗主人就在, 心虛地看了一眼裴靖衣。
“你跟我來。”裴靖衣看也沒看宋之義一眼, 叫上了孟悠然。
“好, 好冷。”
更衣室，裴靖衣讓季夏冰新送了兩套衣服。孟悠然裏外都換了幹衣服, 仍覺得全身都快凍僵了。
“櫃子裏有吹風機。”裴靖衣道。
孟悠然忙去把吹風機翻出來，吹了好一會兒方才覺得血條回滿了。
Lucky擠到孟悠然腿裏蹭風，孟悠然順便替它吹毛，高興得後者又搖起了大尾巴。
“裴總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孟悠然道, “廳外恐怕沒裝那麽大範圍的監控。”
裴靖衣道：“Lucky的項圈裏有攝像頭。”
孟悠然：“……”他莫名地對宋之義升起了一絲同情。
“Lucky有七八歲小孩的智力。”裴靖衣過來把狗抱走，Lucky伸長脖子沒夠到孟悠然，扭頭就去舔裴靖衣的臉。
裴靖衣被舔了個正着，面無表情地掐住Lucky的狗臉。
孟悠然：“……”噗！
裴靖衣輕易就看出孟悠然在忍笑, 面不改色道：“身上幹了就走吧, 我繼續給它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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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悠然向裴靖衣道謝，走了。
游泳池邊的騷動似乎沒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孟悠然被冷水一激，血液循環加快, 竟很快就覺得熱了起來。
周一潭站在玻璃杯搭成的小塔邊, 一邊喝酒, 一邊盯着那頭往香槟裏加冰塊的人。
孟悠然一連喝了五六杯臉都喝紅了, 卻不知是熱的還是酒意上頭。
他吐着舌頭扇了扇風, 不再繼續喝，腳步一轉，又往廳外的游泳池那兒去。
周一潭跟了上去。
裴靖衣把Lucky的毛吹幹，就打算把它再栓在廳外。
走到門口，瞧見兩個黑影。
但只見孟悠然站在游泳池邊，對着池水吊嗓子。
“驸馬爺，近前看端詳！上寫着~秦香蓮她三十~二歲啊狀告當朝~驸馬郎~”
周一潭：“……”
裴靖衣：“……”
“……欺君王、瞞皇上，悔婚男兒招東床！”孟悠然越唱越激動，“他殺妻~滅子良心喪！逼死韓琪在廟堂——将狀紙壓~至在了某的大堂上！”
“孟悠然！”周一潭喊他的名字。
孟悠然回頭，臉上還帶有包公怒審陳世美的兇意！
周一潭卻注意他面泛紅霞，一雙桃花眼亮得好像落了星辰。
“孟悠然。”周一潭聲音粗噶，道，“你喝醉酒了麽？”
孟悠然的酒量其實不錯，不是練出來的，而是天生的。
他以前從沒喝過香槟，不知道度數低的起泡白葡萄酒那麽容易喝醉。
“是你。”孟悠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我在唱京劇，你也要一起唱嗎？”
周一潭本想質問孟悠然和裴靖衣的關系，但他此時不再有初聽唐歌笑轉述的怒氣，只有眼前這個人。
“你醉了。”周一潭小心翼翼地靠近，道，“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孟悠然在他離自己僅剩三步遠時後退，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我記得我們決裂了！”
“是我錯了。”周一潭直接認錯，“悠然，我們和好吧。”
孟悠然的神情有些茫然，酒精讓他無法思考，腦子一片空白！
裴靖衣眼見着孟悠然要被人拐了，忽然松開手中的狗繩，用腳輕輕推了Lucky一把。
Lucky立刻“汪”了一聲，在周一潭要靠近孟悠然時一下撲倒了他，把他撲進了水裏。
游泳池“噗通”濺開一大片水花，孟悠然被濺了一臉的水，神志登時清醒。
“裴總我有事想請個假！”孟悠然不等周一潭**地從泳池中爬出來，請完假就直接跑走了。
裴靖衣很有禮節地向周一潭道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Lucky栓上了欄杆。
周一潭：“……”這時候孟悠然已然跑遠，他已追不上了。
周一潭狠狠地把沉重的外套甩在了地上。
※
“媒體都想知道喬導的戲什麽時候啓動……如果是明年年底的話……”
出酒店約莫一公裏，轉過一個彎，季夏冰忽然踩了急剎車！
原本閉目養神的裴靖衣差點沒摟住懷裏的Lucky，Lucky驚魂未定沖着駕駛位大叫。
季夏冰卻道：“裴總，你看！”
裴靖衣降下車窗，就見孟悠然蹲在道旁的一棵大樹下，一副傻白甜的樣子。
裴靖衣：“……”
他放下Lucky，下了車。
孟悠然此時處于清醒與不清醒之間，說他是清醒的，但他腦子一片混沌，但說他不清醒，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喝醉了，蹲在這裏是因為頭暈得太難受。
“打電話給你助理了麽？”裴靖衣問。
孟悠然仰起頭，瞧着裴靖衣走到他面前。
“醉得那麽厲害？”裴靖衣皺眉，“我在說什麽你聽得懂嗎？”
孟悠然有點大舌頭地道：“聽，聽得懂。”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啪叽”一下落地。
季夏冰高聲道：“裴總，這附近沒有什麽标志，把他扔在這裏的話他助理找不到他！”
裴靖衣就與孟悠然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把人拎了起來：“我送你回去。”
孟悠然十分聽話地跟着裴靖衣上了車。
Lucky一見孟悠然就很高興，硬是從裴靖衣的腿上擠到了孟悠然的腿上。
孟悠然抱着狗子，把臉埋進狗子的毛裏。
車子很快就行駛到了飛魚門口，許多藝人都已回到公司。
裴靖衣坐在車裏，等待。
季夏冰低聲道：“裴總，他睡着了。”
若讓其他人知道是他送孟悠然回來的，恐怕這事就說不清楚了。
裴靖衣摸了一把Lucky的狗頭，道：“先回龍河小區。”
季夏冰把車開回了裴靖衣的私人別墅。
裴靖衣把Lucky栓在屋外，再把客廳的燈打開，他命令孟悠然待在客廳，然後他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孟悠然耳朵豎起，聽見倒水的聲音，舔舔嘴巴，也渴了。
裴靖衣早先招待蘭恩，茶幾那兒還放了一瓶白蘭地。孟悠然想也不想就把白蘭地開了，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
裴靖衣喝完茶，又倒了滿滿一杯走了回來。
孟悠然聽見響動，本能地把酒瓶子塞好放回原位。
“渴麽？”裴靖衣見孟悠然仍正襟危坐，沒察覺到任何異樣，把杯子遞給他。
孟悠然聽話地接過喝光。
“等過半個小時你的酒應該就醒了，到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助理讓她來接你……”
孟悠然點點頭，雖然醉眼朦胧，卻莫名地乖巧。
裴靖衣先前掉進泳池，雖然幹了但卻渾身難受，他再三警告孟悠然不要亂跑，然後就上樓洗澡換衣服去了。
孟悠然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裴靖衣一走他就開始哼京劇。
哼着哼着，他又瞄見了那瓶白蘭地。
“……”
裴靖衣洗完澡換好睡袍，剛下樓就聽見孟悠然的哼哼。
別人哼一般都是哼歌，偏他不同，京劇昆曲黃梅戲等哼了一個遍。
裴靖衣剛想問他清醒沒，卻只見空了的白蘭地酒瓶放在桌上，孟悠然滿面通紅，癱在沙發上非常高興地搖頭晃腦。
裴靖衣：“……”
“你是不是故意的？”裴靖衣晃了晃酒瓶，确認孟悠然把整瓶酒都給喝了。
白蘭地是烈酒！他給蘭恩準備的度數全在百分之四十以上，這麽一瓶喝下去，原本不醉都要醉了。
孟悠然卻神秘一笑，道：“裴，裴總，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裴靖衣把空瓶子放回茶幾，孟悠然猛一拍桌子，道：“你弟弟是gay，你也是gay，你們家祖傳基佬啊！！”
裴靖衣：“……”
“不過我更慘。”孟悠然一臉悲傷地道，“我吸引基佬！！”
裴靖衣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老潭是我大學同學，他說他本來不是gay。還有你弟，他也說他不是gay，是被我掰彎的……”孟悠然抽了抽鼻子，道，“難道我就那麽招基佬嗎？”
裴靖衣淡淡道：“是挺招基佬的。”
“我查過百度，基佬喜歡小矮子，我身高一米八七！！！”
裴靖衣：“……”
孟悠然碎碎念道：“一定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我懷疑他們本來就喜歡男人，為了給家裏人一個借口，所以才把我推出去……”
裴靖衣倏忽想起那年裴靖翔被他打斷了腿，因怕被父親責打，就說他是被孟悠然勾引的。
當年裴靖衣還在國外上大學，所知也不過杜若薇電話中的幾聲咒罵。
孟悠然會把裴靖翔的腿打斷，至少當時，肯定沒有過勾引的心思。
